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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逐鹿蓝天七到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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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讲过C.R.史密斯从美航退休，就任约翰逊政府的商务部长，接任的是一个叫乔治-斯帕特(George Spater)的人。斯帕特从史密斯手上接下的一个运转良好的全美第二大航空公司，可是在他手下没多久这台精密的机器就开始生锈了。

斯帕特和史密斯有本质的不同，史密斯外向，长于和人打交道，斯帕特内向，是个喜欢思考的主；史密斯可以经常走进财务部或订票中心，亲自翻查票根来检查业务状况；斯帕特坐公司自己的班机都从来不和空姐打招呼，坐下就闷头看报表。斯帕特每天坐办公室里，他手下的副总裁，部门经理们就开始内斗起来了。搞管理最怕的就是人心不齐，没几年，美航的经营就每况愈下。

转眼到了1972年，一天斯帕特在办公室内接到了一个名叫卡姆巴齐的家伙的电话，约他星期六晚上在曼哈顿吃饭。这卡姆巴齐何许人也？尼克松总统的私人律师和竞选连任委员会要员，这种饭局是不能不去的。在饭桌上，卡姆巴齐告诉斯帕特，总统竞选连任需要经费，凡是捐助十万美刀以上的公司，今后都将会得到“特殊对待”。斯帕特为难了，一方面他知道这是个违法的事，他曾经给美航的经理们上过商业道德的培训课，自然知道这种红线碰不得；另一方面，虽然他并不需要尼克松给美航什么正面的“特殊对待”，可要是不捐钱尼克松完全可以通过民航局对美航实行反向的“特殊对待”，那日子可就难过了，美航将来的四年都不要想发展了。以尼克松其人，这种事绝对做得出来。

斯帕特心事重重地回到公司，却发现桌上放了一封C.R.史密斯寄来的信，拆开信一看，里面是四张史密斯签名的个人支票，每张五千美元，写明现金付款，兑付日期各相隔一个月。还有史密斯手写的一张便条：“亲爱的乔治，我猜想你现在可能碰到了一些麻烦，希望寄去的东西对你能有帮助。”

斯帕特当然明白史密斯的意思是什么，他象落水的人抓住了救生圈，立刻派得力的手下把支票分别兑成百元大钞，一次次地送到竞选连任委员会去。那边的人也一次次地提醒美航的人，你们离指标还差多少钱。

到那时为止，斯帕特还没有违法，毕竟钱是史密斯个人出的。可是离指标还差八万块钱啊，史密斯也不再寄信来了。斯帕特终于铤而走险跨过红线，下令通过美航在中东的一个代理公司，设立小金库，把那剩下的指标给付了。

没多久，水门事件案发，卡姆巴齐被华盛顿邮报揪出来，那些非法捐款也大白于天下。斯帕特被迫辞职，向特别检察官阿彻鲍尔德-考克斯(Archibald Cox)自首，后来被免予起诉，移居英国。他临了还是为美航做了一件好事，没有把史密斯在这件丑闻当中的角色供出来。

美航呢，只能请史密斯重新出山短期掌舵，然后再找一位新总裁。找来一个什么人呢？阿尔伯特-凯西(Albert V. Casey)，洛杉矶时报的前发行人。美航名声坏了，由新闻界的人来补洞最好，反正凯西也干过铁路公司，起码还是懂运输业的。(再扯远一点，这位凯西后来做到房产信托清算公司(Resolution Trust Corp.)总裁，负责用纳税人的钱来处理美国九十年代初房产泡沫后的银行坏账。)

凯西还没上任，一天晚上有人到他家来敲门了。来人自我介绍说他叫罗伯特-克兰道尔(Robert Crandall)，是美航的一位副总裁。克兰道尔手上拿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活页夹，和凯西坐在一起，一页一页地把活页夹里的图表看过去，又详细地给凯西解释美航的经营现状。凯西对这位深具主动性的年轻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罗伯特-克兰道尔

克兰道尔哪来这么详尽的数据做投名状？一点都不奇怪，这位不久前刚加入美航负责数据处理，专责掌管美航的高科技武器：军刀计算机订票网络(SABRE reservation netw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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