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8*8·史书大国·大历史 -- 陈郢客
美国、香港等地的基金6.4可是大有参与的。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饭吃。这饭,是体力饭;严重了还会是要命的饭。
人民的饭,也不是容易吃的。小商小贩们,大爷大妈们,捧着鸡蛋、盒饭慰劳来了,这饭是几代学生换回来的传统饭,信用饭;亦是百姓们捧出的沉甸甸的心。王家卫改编的《东邪西毒》里,张学友扮演的洪七公收了杨采妮的一个鸡蛋,九指神丐的“九指”便是这么来的。一个鸡蛋换一个手指,可这亦是应有之义,信托承诺,便在于此。“大侠”哪里是那么好做的。毛公说过,青年人永远是对的。可是,这青年人,这新生力量,又哪里是那么好为的,自有种种代价的。
大妈的鸡蛋收了,吃了,这是人民爱我支持我的证据;可是有时又恨人民的愚昧,工人农民没起来革命完成大业,后来,果然有报应了吧?恕我择摘了极端典型,因为这逻辑委实眼熟,今日的普世精英们——一边很乐于当人民的导师、引路人;可人民一旦一语不中他意,“爱国贼”、“愚民”的帽子是嗖地就飞赠于人的。或许,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多少有些影子,不过不在一个地方露怯,也就发觉不了。“我太大了”,便不知尊重他人,对待同胞,对待同志,“容忍比自由更重要”。找历史责任的时候,政府是最坏的,“我”纯白如羔羊;欣欣然“人民爱我”,人民不合己意了,“愚民啊愚民啊”,“不争气啊不争气”。“我太大了”便不知“我皮袍下的小”,自己的委屈是最大的,错误是最小的。为什么罗家伦是少数派意见,其中庸周到谋略却能施用定格在历史上;柴玲、吾尔开希败事野心家亦定格在历史上;别问我,他们罪大恶极,又不是我。那么“我”身上有没有相似的影子呢?批评文革的时候,骂冯友兰骂周谷城的时候,不屑是很容易的,设身处地,自己又会如何呢?这句话多半是不会自问的。
不客气地说,即使是80’s,我们恐怕亦有些残余的。征讨土共江山的时候,似乎说几句话人家就该交出来了,否则就是土共仗着死了3000万烈士,耍赖,不诚恳,老人狠毒,“我”就代表“进步力量”了吗?你不能证明给人民“我是更好的”,人家迟疑观望,就是“愚昧”不成?给人民投机的机会,而不是“我来投机”,“将欲取之,必先与之”,这亦是土共先贤赢得江山的法宝。邓公表白“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仔细思来,大有深意。什么样的精英才可以向历史表白并证明“自己是好样的”,赢得史书一席之地,便是得有“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女”这等念头,哪怕闪过一瞬也好。别的不学,甚至私心选择“当美国人的孙子”也不会当“中国人民的儿女”,时而sm自己、他人,“谁叫你不幸生在中国”?时而趾高气扬,时而又恼羞成怒,一心只想做“高高在上的导师”或者“为人民当家作主”,又凭什么呢?真有资格吗?
土共高层当日面对学潮分有两派,因“对策”意见而分,亦是自然。理解政治的复杂,不具资格力量便不要想入非非,胃口过大,这是好的;但一味将土共高层阴谋化,难免不夹杂着“责任都是他人的”的漂白之心。赵君前期主张温和,这可是拿自己的政治命运为学潮背书,学生一派何尝对得住他;赵君后期想借“学生”最后一搏,亦是人性常态,哪里是什么阴谋呢?当真困兽阳谋昭昭。赵君幽禁在高墙内这许多年,想起89不知可有怨尤?又作何想?是的。他毕竟是第二号的政治人物,判断力偏差,那是得责任自负的,怨不了人。我们固然可以这么说。可有无对他人的理解,这亦是我们看视世界的重要侧面。有了这一点,“我”的位置才可以不至于“忽上忽下”,颠簸不定,严重分裂。
我们只有正视自己身上的“小”,才可以真正脚踏实地,做些于人有好处有意义的事情。鲁迅正因为放不下母亲对暴力暗杀有所敬畏,知道自己的“不能”,才有于人的诸般体贴。他的徘徊比某些精英们“送死你去,美国我来”要有品一些,“唤醒铁屋里的人们还是不唤醒呢?”唤醒的少了,连累敏感者死得很痛苦;不唤醒吧,大家闷声不响就死在一处了。自省和慎重,亦恰是五四一代的高贵品质;“流血请自嗣同始”,戊戌一代无需自陈,亦可彪炳千古。我们比照前贤,晓得自己的“小”;同时知道的确是有“大人物”的,晓得尊重和祭祀,见贤思齐,临死之时,亦会安心许多。若不自知,那可真要糊涂一辈子,普世精英们败在就败在此处,人民为啥这么刁这么蛮?即使真诚地郁闷了一辈子,旁人看来,亦难免不过是可笑可怜。善哉善哉。
土共当初,是没有这碗“传统”饭可以吃的。因为之前,欺负百姓的丘八多,抢掠百姓的丘八多。土共是给人家做饭、扫屋子、睡地铺、留饭钱,换来了人民的信任和背书,得享江山。直到今天,汶川救灾的战士们后勤不畅时,忍饥挨饿也是要让给灾民的。这碗饭还不肯吃,那么土共的江山自然坚稳无虞。即使将来特权精英们真无可制衡,土共的江山还是要坐许多年的。89年时,土共实在没有丢江山的道理。说白了,建国才几十年,哪里坏到那个地步?当时领袖精英们竟没有一个知道历代王朝的寿命常数吗?恐怕也不是。后面有美国人背书,事成我便为……,事不成我亦可以……,有的人确不知“妥协”;有的人却是“绝不会妥协”的。到最后“歌者”来善后,这份答卷可够出彩的!3000万的人头,给现代中国真正提供了“斩断旧循环”的可能性;若敬畏这3000万人头之重,况且前人艰难困苦亦担了大半,我们只需一口心气不倒,不做逃兵,亦不回避责任,不仅可见微功,实也可享受些果实了。对于于史书有所冀望的精英们,更是上佳的跑马场。林毅夫特意从台湾游渡到大陆,不亦因为这点吗?他看得见的图景,有些人为何看不见呢?这盲点亦有探寻的必要,我们每个人都需扪心自问,到底是智商的差距还是承担的差距?真正的精英看到几千年未有之场景,林毅夫1980年书信可证,其踌躇满志,其胸怀责任,当是怎样的内心独白。倘若自是小人物,张望异国的富足,恨己恨国,那也有一番选择。一代精英的“小”,亦是遮掩不住的。解放军为啥至今还不肯吃这碗饭?从上如登,从下如崩。先是“客气”地吃了这碗饭,慢慢控制不住,竟然“心安理得”,再败落下去,说不定就要“抢”这碗饭了。子弟兵不肯吃这碗饭,便是晓得“重”与“轻”;土共守着戒律,亦可见“破治乱循环”还有望,3000万人头的代价,还望土共和我们都不要糟蹋的好。
死去的人自然凝固在历史里。于学生,亦有过专文祭祀,于战士,聊以征引,以表祭祀。死者志:刘国庚
活着的人总有机会,不仅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亦还有反思、自省的机会。
这碗饭吃了,人民叫你打酱油去了,跑回来表示遗憾:没打到。这碗饭有多重?要不要回报?有没有心意报答?这个问题,拷问着我们每个人的内心。而人头换来的“传统饭”,我们每个人都享用着,又该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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