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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我的名字叫咪咪(一) -- 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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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我的名字叫咪咪(十)

跟爸爸还是跟妈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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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时候,俺总是与LD在睡觉时空调应设多少度有分岐。俺觉得温度应低一点,低于24度,一方面爽,另一方面以俺的经验,低于这个温度,蚊子不飞了。LD觉得,这个温度低了,冷,不舒服。矛盾不可调和时,只好分居,好在有二个卧室,各睡各的,相安无事。

俺喜欢躺在床上看书,一直看到书从手上掉下来,然后迷迷糊糊地关灯,睡。这个习惯,曾经留下过深刻的教训,一次捧了本精装的厚书躺在床上看,看到书从手上掉下来时,正砸在脸上,砸出一道口子。一个人睡,很好,可以不受限制地看,汲取教训,找了本不太厚,不至于砸破脑袋的书。

这本不太厚的书是海明威的,叫《战地春梦》,1983年贵州人民出版社出版,封底标价是0.98元,俺是84年在上海福州路的上海书店买的打折书,0.7元。上世纪,俺每次去上海,总是抽空去一趟福州路,去淘淘旧书,97年俺在那里淘了本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那时俺不知道黄仁宇是何许人,对万历,对明朝了解甚少。书不厚,折价1.30元。那书是俺在上海去绍兴的火车上一口气读完的,整个体验是兴奋与惊奇,历史居然可以这样写,可以写得这样生动而不失严谨。

关于《万历十五年》,关于黄仁宇以后有机会专门说。先说说咪咪对俺们分居的看法。俺洗漱完毕后,拍着咪咪的脑袋,佂求它的意见,跟爸爸睡?它不置可否。之前LD睡觉时,也这么问过它,也没拿定主意。这确实是个难题,就象离婚,让孩子决定究竟跟爸爸还是跟妈妈一样难。夏天了,俺们都换上了短袖薄衣,咪咪仍然穿着它那身高级皮草,不肯脱也没法脱。LD总是担心它会中暑。

LD关灯睡觉,俺开灯看书,咪咪蹲在客厅里权衡利弊,跟爸爸还是跟妈妈,睡。

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很著名,《战地春梦》是他的早期作品,《战地春梦》是它中译本的早期译名,解放后这书名被译成了《永别了,武器》。俺觉得,解放后的译名更显得有文化一些,一直想找《永别了,武器》来对比着看看,一直没有认真去找。

很多事就是这样,一时心血来潮,有个想法,觉得好,真到要下功夫去做,总能找出借口,一天一天地推下去,这一推居然是二十多年。

八十年代初,我们从一片文化废墟中站起来,读书成了一件如饥似渴的事,估计当时的贵州出版社也是慌不择路地出了这本书,封面上居然只有作者,没有译者,也完全不计较还有《永别了,武器》这一译本的存在,甚至来不及为这本书写个前言与后记。当读到女主人公因难产死在瑞士的医院时,书也就翻到了封底。后面啥也没有了。当时对一战历史不了解,看到的只是黑暗中的爱情,不知道为什么爱情会跑到黑暗中去,并在里面挣扎。虽然不知道译者是谁,感觉上觉得译者译出了海明威“冰山结构”的风格,文字平实,结构流畅,不期而至的爱情来得不是时候,乱世鸳鸯在战争的压迫下,就象风中的碏烛,最后成灰,最后留下擦不尽的眼泪。

这书买的时候,俺正在上海金山石化总厂接受培训,当时只有二十几岁,不懂爱情不懂战争,读后的感受与今天完全不一样。读了十几页后,听到了咪咪在门前叫,估计是想通了,决定了。俺下床,开门,咪咪很礼貌地蹲在门前,看了看俺,进了门。

咪咪今天洗了澡,皮草上还留着香波的香味,俺希望它就此躺下,睡在俺身边,与俺一起读海明威。咪咪瞪眼看了一下书,又下了床,蹲在门前,冲俺叫了一声,哦,明白了,下床,去了厨房,找到一袋猫饼干,拿到卧室,给它倒了一小撮,它很香的吃了起来。读了几页后,又叫了一声,下床,又给倒了一点。吃饱后的咪咪,用小舌头舔着嘴唇,很满足。俺拍了拍竹席,示意它上床,它扭过头,冲着门叫了一声。明白它的意思了,下床,开门,咪咪去了客厅,蹲在正中央,继续想它的问题:跟爸爸还是跟妈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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