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民主？共和？——形式主义害死人：读《袁氏当国》有感 -- wingbro

最近在看一本书，是唐德刚写的《袁氏当国》，还没看完，大致写的是辛亥革命，袁大头称帝那个阶段的历史。

看到现在，感触最深的，就是当年袁世凯邀请公共管理学的先驱，美国的古德诺老先生来中国研究专制和共和哪个更好的问题。

这位老学究研究了一六十三招，得出的结论——纯学术性的——是对当时的中国社会来说，专制比共和更合适。

于是，袁世凯大人找到了理论依据，顺理成章地登了基，高高兴兴地当上了他的袁大脑袋。苦了的是古德诺，再怎么开记者招待会也没用了，本来有希望当上美国总统，这回全没戏了，还背了一个硕大的历史黑锅——支持复辟帝制。

真挺冤。

但接着往下看，发现当时有很多人是赞成恢复帝制的，而且听听“六君子”蔡元培、胡适之……这些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喝过洋墨水，智商绝对不低于180。

想想有点不明白了，按照中学历史教材的权威记载，辛亥革命一声炮响，民主共和的观念深入人心，怎么还有人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

再接着往下看，发现当时的民主真搞得不太明白，古老的中国社会，向着民主共和的方向努力，但也的确和民主共和的状态有着太多的矛盾和冲突。

老百姓百分之八十的文盲率，比现在的印度还牛，根本不知民主为何物，没有能力参与到用投票决定自己和国家命运的工作中。那认字的百分之二十，各种党派山头林立，把民主党成了科举的替代形式，入党想的是当官，当大官。就是真正的兴中会、国民党员，也是脑袋一热就把枪掏出来——宋教仁案还没有定论（其实到今天也不能肯定地说，是袁世凯指使的，最有可能是传统政治模式的牺牲品），就开始“二次革命”——黄兴等人极力劝阻，无奈是党内少数派，于是他们就用民主的形式，践踏了自己制定的宪法。

有人认为二次革命是暴乱，我认为起码不理智，不是民主政治的方法。

看到这里，感到，有的时候，变革太剧烈了，变革的力量向原子弹爆炸一样无法控制，任由变革本身推动社会的发展是不现实的，反而会毁灭社会。

这样的例子很多，像法国大革命，那还是思想准备了几百年，也是从头乱倒底，吉伦特牌、雅各宾派……愿望都是好的，决策也都是民主的，但脚底下是一片片的人脑袋。

直到出了一个拿着破轮的拿破仑，自己当了皇帝，才解决了问题。

无论在任何阶段，政治体制的选择，关键是要处理好效率与公正的关系。

为什么变革的时代，民主经常无法起到更加积极的作用？

一个原因，变革时代最需要的是效率。变革意味着混乱，要赶进度过这个混乱的时代，进入一个更好的稳定的状态，这才是变革根本的目的。

而民主绝大多数时候与效率是对立的，平衡各方的利益、照顾各方的愿望、无休止的投票……

败了。

另一个原因，变革时代，民主无法做到公正。民主带来的公正本来就只是对部分人的公正，或者说部分人的利益，变革时代，就更加极端。

但在变革的时代，各个阶层的思想是最活跃的的，各种观念肯定会相互冲突，不相妥协。同时，这样的阶段，各个阶层也面临着利益的从新分割，各个集团的利益冲突必然非常激烈，利益的对抗是绝对性的。据个不恰当的例子，卢旺达种族大屠杀，一个种族的利益必须要以另一个种族的消亡来实现。

极端的利益冲突，任何利益的倾向都是绝对化的，不能做到不同阶层、群体间利益的协调。

当然也有特例，比如外敌入侵者类外在的强力，或者宗教信仰这类强大的内聚力，可以压制。

是么时候适用民主呢？

一、社会政治理念已经被大众所接受，或者说已经形成了共同的社会政治理念，建立的基本的原则

二、体制的思想和框架已经基本成熟，有一套完整的规范体系——起码是一部国家政治理念明确，为大众所认可、所秉持、所遵循，神圣的宪法

三、认字，直到手里的一票价格超过200块

四（最重要）、总体利益一致——绝对不能出现第一次投票就是闹分裂。

回过头来，再说说二十世纪初。

不能说袁世凯是为了社会，为了祖国。他是一个政客，政客和政治家有区别，他的目的是为了全力的最大化。但在当时这样一个“民主共和观念深入人心”的时代，他敢提出来君主复辟，有人支持他复辟，也说明了当时人们对运当时社会状况、时代特点的冷静分析，按照实用主义的基本原则，对于国家管理模式的尝试。

尽管失败，但方向是对的——中国那个阶段，的确是不适合民主——当然了，集权集到自己当皇帝，肯定也是不对的，但如果大头哥当时，认识弗朗哥，学学他干个终身制大总统什么的……

横路敬二掏出小木枪，打出六个大字：历史没有假设！

（因为职业背景问题，中间省略三百字——）

所以说，什么民主共和，专制集权，不是那个理念新，听着好听就一定好用，范思哲的裙子再好，男爷们穿上也会被送到精神病院。

关键是看适不适合。

怎么看适不适合？

一方面的原因，是有关于生产力和技术水平的。这马克思同志已经讲得很透彻了，我完全拥护。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的社会制度肯定是要和你的生产力水平相适应的。换句话说，民主共和就是为发达市场经济准备的，你不是，那这东西对你有什么用？再换句话说，你的政治制度不适应你现在的生产力水平和生产关系，你的生产力怎么发展，你的社会怎么进步？

最理想的是跟着一步一步走，像英国，到时候那么一下，差不多了，调整两次，成本可控，大家高兴。

另外一方面不要拘泥于形式：为什么就只有民主共和和专制集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还叫民主吗！

还是咱们的孔老夫子牛逼，几千年前就把解决问题的办法想好了——中庸。

“守其两端，用其中间”。

但问题是这就是一个思路，但起码我们知道，不应局限于制度的形式。毛主席的年代局组织过严厉打击形式主义——形式主义害死人那害死人（此处有掌声）！

想想自己说得也都是废话——怎么根据自己的特点，怎么寻找有效的形式？

……

都别急，这事就交给我了，待我慢慢核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