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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斯顿换护照的艳遇(引子)

时间: 2008年末

地点: 休斯顿中国领事馆(地图见引子)

人物: 俺, MM和领事馆内人员

天气: 雾蒙蒙的阴天, 天地间一片灰色. 温度在冰点上下, 空气中似乎漂浮着极小的冰粒, 地面湿滑.

在Harold St停好车, 正待出门, 余光突然注意到窗外灰雾中飘过一片红色. 再看右视镜, 喔赛, 背影看了想犯罪. 赶快跳出车, 落后几步跟着. 嗯, 大概是个中国MM, 齐耳短发, 脖颈白而长, 红色短大衣,黑色小皮靴, 婀娜摇曳, 妙不可言. 俺要看侧面! 希望不会是想后退. 俺加大步伐, 从右侧接进, 马上就要并肩了. MM右肩挎一个朴素的布口袋, 上面印着2008 XX CITY XX CONFERENCE的字样.朴素大方的理科MM, 俺喜欢. 俺要看正面! 估计今天不用正当防卫.

没等俺把这句话想完, MM身形甫动, 右臂扬起, 右脚灵蛇一般滑到俺的身前. 心道: 坏了, 遇到狠角色了. 这要是被绊上, 上身前倾, MM的右肘就会落到俺的后脑, 然后左膝再和俺的脸亲密接触. 俺不禁微笑, 让你绊上? 多少后卫都这么想. 俺硬生生将迈出的左脚在空中转向, 重心左移,控制着那虚拟的足球向左侧突破.

这时事情起了变化. MM似乎在失去重心. 原来并非下绊, 而是鞋底打滑. 她看样子也是锻炼有素, 上身后仰, 左腿用力蹬地试图减缓身体下坠之势. 无奈左脚也打滑...定格, 我们看一下MM此时的曼妙姿态: 双手仰起, 布口袋在空中, 身体后仰, 左膝向上拱起, 罪魁祸首的右脚还接近地面. 如果MM穿体操服的话, 这肯定是自由体操的某个瞬间.

在下一个瞬间, 自由体操变成了探戈, 俺和MM由路人变成了亲密无间的舞伴. 俺不是正在向左侧虚拟运球嘛. 只见俺用胸倚住MM后背, 右手扳住MM的小蛮腰, 左手揽过MM的左脚(如下图所示).

俺得承认, 这是艺术夸张. 俺的左手当时也在MM腰上, 并没有揽脚摆造型的想法. 我们的姿态比图片中的探戈要狼狈多多, 搞不好看到的群众会报警. 我们极其短暂地肌肤相亲了一下, 然后MM将俺推开, 迈步向前, 但在右脚触地的瞬间又是一个踉跄, 伴着一声低呼, 险些跌倒. 俺连忙说: “您的包.”

那布口袋落在身边的草坪上, 里面的内容滑出. 还好, 没有文化苦旅和安全套. 一个透明的文件袋装有中国护照和H1申请表. 一份NIH Grant Proposal的草稿, 不少红笔的改动, 上有XXX, Assitant Professor, XXX University的字样, Bingo, 喜欢当教授的MM. 几篇学术论文, 最上面的一篇是NATURE的Reprint, 第一作者正是MM. 这里要赞一下俺敏锐的观察力和照相般的记忆力.

把水珠用袖子擦掉, 东西装好, 将布口袋递过去. MM接过却不动步. 俺问: “是不是崴脚了? 感觉怎样?” “可能是” MM的声音很低很好听. 俺忙说: “我踢足球, 见过不少崴脚的. 我帮您看一下好不好? 严重的话我可以送您去急诊.” MM一双秀目非常有穿透力, 直达俺的灵魂深处. 再赞一下自己. 朴实, 诚恳, 谁见了都不把俺当外人. (以下魔幻现实主义) 多年以后, 每当提及此事, 俺都会深情地说"这是缘分", MM就说"缘分你个头. 要不是你在后面追, 我会崴脚?”

俺很小心地托住MM右肘, 一步步挪向不远处的长凳. MM坐下, 调整了好几个姿势才脱下鞋袜, 呲牙咧嘴的, 俺则目不转睛地看街对面的领事馆, 只用余光观察. 朴素的白棉袜, 白嫩细长的脚. 好了, 换上白大褂, 医生出场. 无明显肿胀, 足踝的无痛活动范围尚可, 活动无异常声音, 在外踝和外脚面中间高突的骨头上无压痛点. 结合MM还可以勉强站立，勉强走路的情况, 应该只是轻度扭伤. 俺抬起头, “姑娘, 我以三十年老中医的经验保证, 您这问题不大. 别走路, 多休息, 回家先冷敷, 再热敷.” MM似乎松了口气, 但眉宇间还有愁色. 俺看了下表, 11点. “您是去领事馆吧? 再有半小时人就收摊午休了. 要不我帮您进去, 办完事情再说?”

俺搀着MM过街, 一路无话, 全神贯注于地面和来往车辆. 迎面是中国国徽和两扇大门. 拉开右边的一扇, 很厚重的感觉. 进得门来, 大厅高而空旷, 左面似乎是宴会厅, 右前方的角落里摆一组兵马甬, 右面是卫生间, 右后是衣帽间. 俺不由得感慨: “人家想得就是周到, 我就没见过办公场所设衣帽间.” MM也在张望, 困惑了 "在哪办公呢? 怎么没人?" 话音刚落, 衣帽间窜出一位大姐, 眼神极警惕. “你们是干什么的? 怎么进来的?” 听起来话茬不对. 赶快陪笑, “换护照, 从门进来的.” 大姐一个健步抢到门边, 拉开一条缝, 左右扫了几眼, 把门掩上, 回头说: “办证出门左拐.” 原来这里是国事场所, 也太没安全意识了. 一边扶着MM向外走, 一边和大姐唐僧, “今年不太平, X独和XX功常来闹事, 防火防盗...” 大门在我们身后轰然关闭. 出了门, 俺四处瞄了瞄, 没有牌子说办证不准进. 嗯, 不知者不怪.

办证的门口看着还正常, 有一个机场那种安全门, 一个带贝雷帽的武装人员站在门里. MM一步步挪进安全门, 这时警报响了, 俺赶忙伸手把MM扶出来. 警报声中, 我们四目相对, “空气在一瞬间很微妙地凝固了”.

"两个毫不相知的人互相望着， 看到了平时跟他们一平生活的人从来没窥到的内心的隐秘. 说话, 亲吻， 偎抱， 都可以淡忘； 但两颗灵魂一朝在过眼烟云的世态中遇到了， 认识了以后，

那感觉是永久不会消失的." (约翰.克利斯朵夫, 罗曼.罗兰)

在下一个瞬间, 凝固的空气中似乎响起了波尔卡舞曲, 我们开始脱去外衣, 解掉裤带...咦, 没有塑料筐, 放在哪呢? 这时候贝雷帽说话了: “Ｊｕｓｔ　ｔｕｒｎ　ｏｆｆ　ｙｏｕｒ　ｃｅｌｌ　ｐｈｏｎｅ．＂　早说呀．　俺和ＭＭ臊眉耷眼地穿戴整齐，　手机关掉，　再走进去，　当然警报又响了．　贝雷帽并不理会，　看过证件就任由我们进去,　貌似带把枪也无妨．

在休斯顿换护照的艳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