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文摘】新版三国 -《真髓》(转载) -- hangzhou
随着“轰”地一声巨响,滚雷自远处天际炸开,一股凉风不知从哪里吹进这个世界,把闷热一扫而光,又急又密的雨点从蓄满水的云层上倾泻而下。不一会儿地上水就积起来,应着雨丝的落点,扩散成重重叠叠的波纹。在昏暗的天色笼罩下,无论是堆积在庭院中的尸体 还是房屋,都只剩了一个黑色的轮廓。
我心中暗叫不妙,天色突变,暴雨来临,这下子原先准备的硫磺等物就完全没有用了。况且院子里能见度很低,因此弩手所能发挥的实力也大打了个折扣。假使奉先公忽然以强悍武功突围,想要拦住他可不是件易事。之所以习武厅中毫无动静,就在于主公还没想到要突 围,还只是严密防守,打退我等趁此时机发动的进攻。但我既可往,彼亦可来。迟早奉先公会回过味儿来,真要到了那一步,可当真不妙之极。
所以此时一方面要迫奉先公他接受条件,更不能容他腾出空闲来思考。
这些念头闪电般晃过我的脑子,当即扬声道:“主公,我等今日前来,并非为了谋反,只是有几件事,请主公答应!”
此话一出,果然有了反应,习武厅中稍微迟疑了一下,随即嘈杂的雨声中传来奉先公冷冷的声音:“真髓,你若以为能用言语削弱吕某人的斗志,以便你阴谋得逞,那便是白费心机!”
我凝气扬声道:“还记得主公传我武道之时,早就提起过意志坚定的重要。您的武功惊天动地,心志早已锻炼得坚如铁石,又岂是真髓三言两语所能动摇?在下还不至于狂妄至此。不敢欺瞒主公,实是有事相求,愿主公成全。”
习武厅中哼了一声,奉先公不置可否,却已对我的回答表现得略感满意。
我遂道:“这第一件事,就是主公下令裹带中牟百姓南下,此事不仅劳民伤财,而且大大拖延我军行动速度,望主公收回成命。”
“好!”奉先公断然同意,“此事不难,今日貂蝉探视你之前已通过我的允许,她回来之后已经向我说明此事,我准了!你且说下一件。”
我微微皱眉,主公答应得太快,不知其真正用心,于是向胡车儿连打了几个手势,示意他速速调遣府外守卫四周要道的强弩手到外庭院布防,严防奉先公忽然发难,冲出来夺了赤兔逃走。同时嘴里却是不停,一字字接道:“我等对主公一片忠心,但主公却设法谋我等部 曲,实在令我等心灰意冷之极。在下斗胆相求,请主公恢复魏续、张辽与在下三将的部曲。”
沉默了一会儿,奉先公嘿嘿笑道:“一片忠心?你带兵冲入官邸,杀我宿卫,也算是一片忠心么?”他顿了顿,森然道:“你既然以自己一片忠心为理由,向我请求恢复部曲,就先听我号令,自断一臂,让我看看你的忠心!”
我倒吸一口冷气,苦笑道:“主公说得是,真髓无可辩驳。但表示忠心的方式也有许多,在下虽愿断臂明志,却希望保留有用之身继续为主公效力,实不能自残肢体。真髓兵谏,并非为自己一人,而是为主公大业。既然主公怀疑在下,真髓情愿不要部曲,但求主公复魏 续、张辽二将的部曲罢。”
自己虽然努力回答得滴水不漏,却是暗自心惊:主公虽然在争霸道路上屡屡受挫,但却决不是傻子,否则怎么能领悟高深的武学至理?他这断臂明志的主意一提,其实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此时此刻用这种方法来扰乱我的思维,意欲何为?自然是为了争取时间观察敌情 ,以便夺路而走,只怕此时他都已经开始观察地形,发难在即了。
想到这里,心中焦急万分,赶紧回头去看援兵到了没。一望之下,心中大叫糟糕,原来胡车儿虽然在我身后,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紧张地注视着院子里奉先公的动向。
奉先公又哼了一声:“真髓,这段日子你不在我身边,武功进度我不甚了然,但看这花言巧语的工夫却是见长啊……也罢,我答应了。你还有什么事情,一并痛痛快快都说了罢!”
我伸手去拉了拉胡车儿,冲他又是挤眉弄眼,又是指手画脚,嘴上对答依旧:“主公,在下斗胆,还有最后一件事,那就是请您下令释放那安息女子。”看着胡车儿竟然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自己几乎要吐血。
这件事情显然大出奉先公的意外,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冷笑道:“那女子我已交给郝萌全权处置,还被他打了五十鞭。怎么,人不见了?你不去问郝萌,为何反来问我?”
听他这么一讲,我登时想起安罗珊的惨状,心中不由对郝萌升起一股怒气。猛地又醒悟过来,奉先公虽然说得是实话,却特地提到郝萌鞭打罗珊五十,这可能是为了能争取我和郝萌彼此产生敌对心理,为自己成功突围创造良机。
于是我赶忙大声回答道:“请主公不必挂心,郝萌已将那安息女子交与在下了。但真髓既奉您为主公,自然丝毫不敢有违您的严令,因此不能轻易释放。在下已经将那女子审问清楚,她虽妄图行刺于您,但凭那一点微薄的道行,又怎能入得了您的法眼?请主公看在真髓 为您镇守河南略有微功的份上,饶她去罢!”
此时电光划过长天,为院子里的景物蒙上一层转瞬既逝的蓝光。震耳欲聋的雷声中,奉先公冷笑道:“人既然都已在你手里,放也是由你,不放也是由你,还这般扭捏作态地装甚?这最后一件事我若是不准呢?”
我苦笑道:“主公误会了,在下之所以特来请示,只是想表达对您的敬意。”忽然听到府门有响动,我向身后一瞥,几个人冒雨走进府来,再仔细一看,不由大喜,原来打头之人正是邓博、魏延与贾诩,这代表着奉先公城中的部队已经全然操控在我的手中了。
邓博紧走几步,来到我身前双手抱拳单膝跪倒,我赶忙伸手将他搀起。还没顾得上说话,贾诩施施然走过来,对我深施一礼。
就在此时,惊变突起!
电闪雷鸣之中,内庭院传来一阵惊呼,我转头一看,只见一条肉眼难测的人影已经从习武厅中蹿出,以“之”字型闪电般穿越庭院,向议事厅冲来!
此时天色太过阴暗,再加上我与主公彼此对答多时,所以院中弩手大都以为事情已经行将结束,因此在奉先公冲出的一刹那,竟然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待到想到射箭阻拦,已是慢了一步,“哧哧哧”响声不绝,漫天的箭支都落在了奉先公身后。眨眼之间,他那高大的身 形已到了后门回廊下,戟刃寒光闪动,几个站在廊下的士兵顿时溅血向四周仆倒!
决不能容他突破了议事厅!
此刻来不及多想,在看到人影蹿过庭院的瞬间,我拔出环首刀,奔入议事厅,才踏入门口,却刚好将疾冲而至的奉先公截个正着。此时议事厅中一团漆黑,面前这看不清轮廓的人影,却提着亮如厉电的方天画戟,这种强烈的反差,有一种说不出的凶险气息。霎时间,冷 冷的光芒仿佛在他手中聚拢,变化成奇异的漩涡。
黑暗中寒光一闪,奉先公出手!
我与奉先公生死相博的狠斗,这是第二回。头一回是在初次会面,那会儿自己完全还是武道的门外汉,所以当时只觉得他运戟奇快,每每都能自不可想象的角度发起攻击,仿佛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事到今日,我经过奉先公的教导,了解了武道的理论,又曾先后死战过 典韦、许褚,实战经验增长无数,眼光比从前高明了不知多少倍,所以终于看破了主公戟法威力的实质。
常人使用长戟,戟风都是走直线,求快求准,务必一击毙敌,劲道威猛刚霸,势不可挡。但强行运力于直线,难免改变长戟走势时出现生涩之处。可奉先公不愧是一代武道宗师,他却偏偏能反其道而行之,以“似看非看,综观全局”的“武道之心”做引导,以自身对毁 灭和杀戮的极度渴望为基础,创出这路戟锋尽走圆弧线的“灭天戟法”。
猛地看上去,这戟法既没有典韦的气势强绝霸道,也没有许褚的拳法诡异实用,似乎毫无出奇之处,但实际上却是无比高明的鬼神手段:由于戟锋始终处于圆形运动,所以无论大戟进退攻防,其势都犹如长江大河一般连绵不绝,因此才能做到招式从不用老,总能留有余 力,可以根据目前的形势随时变幻招式,达到毫无凝滞,随心所欲的境界。故此配合这灭天戟法,可以将“似看非看,综观全局”的“武道之心”的察敌效果发挥到极限,一旦发现敌人有隙可寻,攻势立即好似水银泄地,无孔不入,再也无法遏抑。
奉先公这杀法看似平和而简单,但只有与他对阵之人如我,才能明白其中的可怕。我头一次感受到死神竟是如此贴近自己的身体:这灭天戟法虚实难测,奉先公每招都留有余力,但凭他催动大戟的力量,就足够将我致于死地,况且方天画戟原本就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所以每一戟攻来,我无论是采用对攻、格挡还是闪避,都极为吃力,稍有不慎就是身首异处的结局。更要命得是,这种以圆弧线条为主的连贯攻击中,蕴涵着主公粘稠如鱼胶般的独特杀气,它将周围空气都聚拢吸附过来,仿佛以我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涡流,将我的身体牢牢 吸在地上,双腿好象灌铅似的沉重。
我心里发寒:典韦、许褚也是声名显赫的绝顶高手,功力深厚并不亚于奉先公,但若论武道的修养和领悟,他们和他一比,不过是两个才学会走路的孩子而已。记得昔日瓠子河我亲眼所见,典韦在奉先公手下没能走过五招,就已身负重伤落荒而逃。许褚虽然没和主公较 量过,但他决不比典韦更高明。
我自己呢,此时我又能挡得了几招?
大戟攻至,我不敢硬攒其锋,惟有深吸一口气,从奉先公所布下的杀气漩涡中拔腿出来,向后连退四步,后退的同时,手上环手刀高举过头,刀尖向下将刀刃竖在面门前,走一个缠头刀花护住周身上下。待到退势到了尽头,身体已经缩成一团,双手握住刀柄,对着奉先 公小腹处双手尽力平刺,随着这一刺,腰背与刀锋呈一条直线舒展开来,使得攻击距离凭空增加将近两尺,议事厅中顿时劲风狂涌,刀锋破空而去,发出尖哨似的锐响。
“叮”地一声,刀戟相交,声音微弱得可怜,瞬间我感觉到从戟上传来一股力量轻轻将刀锋黏住,向外一带,顿时刀势尽泄,犹如泥牛入海,空空荡荡不着一物。大戟不停,奉先公张狂的大笑声中,黑暗里划出一道冷冷的圆弧型寒光,向我脖子圈过来!
正在此时,背后一声狂啸,一道人影披风带雨地从我头上跃了过去,双手撒出雪片似的刀光,旋风一样直上直下地向奉先公卷过去,声势威猛之极。厅外一声霹雳,电光照映下,此人正是魏延!
奉先公大笑不止,大戟向上一挑,兵刃相交的瞬间,戟锋飞速旋转,绞住了魏延的双刀。魏延捏拿不住,兵刃脱手飞出,分别钉在大厅的墙壁和柱子上,颤动不已。魏延原本身体尚在半空,吃了这一绞,整个人风车似的旋转着飞出去,“啪嗒”一声,摔在外庭院的泥水 当中。
从奉先公冲入议事厅到魏延被一戟打飞,总共连一弹指的工夫都不到。借助魏延与他交手的这点时间,我向后再退,脱离了方天画戟的攻击范围,立刀严守门户:奉先公戟法太过神妙,我一时想不出应对之策,贸然进攻不啻是送死,只有先谋而后动,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
只是,他既然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为何不夺路而走呢?
心念电转,自己忽然恍然大悟:奉先公压根儿就没想过逃走,我太低估他了!此时虽然局面极为不利,但他仍然打算依仗自身惊人武功,将我等参与兵谏的将领一齐毙了,再夺回兵权重整旗鼓。
主公自跟随丁原起兵以来,爬起来再跌下去,跌下去再爬起来,反反复复地循环了不知多少次,又怎么会是受到这一点挫折就心灰意冷,甘心受人摆布?
自己这兵谏的计划,在一开始的立意起点上,就已经是大错特错了。
要是早发觉这一点,我还会不会贸然进行兵谏呢?
雨越下越大,冷风从门外灌进来,原本自己身上的战袍就已经湿透,再被这风一吹,不由自主连打了两个冷战。
奉先公并没有继续痛下杀手,他将大戟反收在身后,静静地站在那里,整个人仿佛与议事厅的黑暗融为一体,只剩下两只野兽般的眼睛,闪闪发亮,冷冷地对我放射着讥讽的光。
在黑暗中,他冷冷地笑道:“明达啊明达,我果然没看错你,居然能叛我吕某人,真是好胆量。早知如此,今日军议时,就应当将你这叛贼拿下,就地处死,否则也不会兴起如此风波。回想起来,真是吕某一大失误。”
我脑汁急绞,却想不出个妥当的脱身之策。此刻两人都进了议事厅,周围弩手投鼠忌器,已经发挥不了作用。奉先公武功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杀死我不过是举手之劳,所以他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我叹道:“主公的灭天戟法,果然天下无双。在下与典韦许褚都交过手,他们都远不及您。”
奉先公冷哼道:“你这叛逆,若是以为拍上几句马屁就能乞求活命,那是妄想。”
我叹道:“在下说得是实话,适才看您用戟,真髓恍然大悟,灭天戟法中那一个个圆环,以及周而复始、以柔为刚的特性,正与您以往那些反反复复的起伏经历,和其中所包涵的顽强意志是一脉相通的。”
奉先公此时虽然杀机充盈,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能有此领悟,也算是不枉吕某人一番苦心传授。”
他话锋一转,继续道:“唉,明达,你天赋极高,特别是那股子求生的顽强,决不亚于我对战斗和毁灭的执着追求,只是却缺少了一份冷酷,多了一份人情的脆弱。若是假以时日加以磨练,定能成为又一个我,不,成就甚至可能在我之上。”又叹了口气:“可惜,你再 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听奉先公忽然又改用表字称呼,我不禁心中一颤,想起了往日的情分。但随即心中又是一寒,想要聊天什么时间不可以?若不是他已然下定决心要置我于死地,又何必在现在这般推心置腹地交谈。
正在此时,外面雷电轰鸣,好不容易才慢慢平息下来。我聚集目光望着对面那双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眼睛,沉声道:“原来如此,主公对我的栽培,真髓实在感激不尽……只是有件事,在下却说什么也想不明白。您到中牟之后为何变得如此不可理喻?我们这些人,原本 有哪个对您不是忠心耿耿?您为什么找理由随意处分我们,弄得人人离心离德……”
“感激不尽,忠心耿耿?明达,你少给我掉书袋了,吕某人虽说是个粗人。但也知道这两个词儿大约是什么意思。这两个词难道就是叫你来反对我,谋杀我么?”奉先公打断了我,嗤之以鼻道,“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子啊,不仅仅是武道,就连我杀丁原,杀董卓,效忠他 人没有就从一而终,这些都被你学会了,哈哈哈哈……”笑着笑着,他的笑声小了下去,仿佛陷入了沉思。
对奉先公这番话,我惟有苦笑,却没有辩解,实际上辩解也是无用。奉先公是那种一旦思想固化形成概念,就再不会改变的人。况且行为和后果,永远比动机要重要得多。
沙沙的雨水象瀑布一样浇下,闪电划过天际,就着这一丝亮光,我看到奉先公侧着脸看着门外,那张英俊的脸上,竟然带有一种奇特的表情。天色归复黑暗,奉先公沙哑的声音响起,显得悠远而苍茫:“明达,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吕某人的家乡,是并州北部五原郡的大 草原。在那望不到边的广阔原野上,有着世界上最坚忍最有耐力的动物,那就是草原的狼。”
“狼分两种,一种是成群接队的群狼,几十甚至几百几千地兜杀围猎,哪怕是再凶狠的敌人,再众多的猎物,也休想逃掉。但若是其中一只受到重伤,这些同伴们不仅不会照顾它,反而会群起而攻之,把它当做一顿难得的美餐。另一种则是离经叛道的孤狼,它们往往为 族群所不容,被迫单独流浪。由于缺乏食物,所以从来没吃过顿饱饭,为了追捕猎物,常常会走上近千里的路程。”他那平淡的话语,令我感到一阵战栗。
“匈奴人一向都自诩为狼的后裔,吕某人是匈奴与汉人的混血,自然也不例外,”他淡淡地道,眼睛里闪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情,似乎是自嘲,又好象是沉痛,“我就是这乱世中的一匹孤狼。”
我就是这乱世中的一匹孤狼……
我沉默不语,心中平添了无数感慨,虽然仅有这短短十二个字,却蕴涵了多少辛酸的往事,道出了多少挣扎求存的艰辛。
“曹操出身的夏侯氏,原本就是豪门旺族,所以能举兵乡里,一呼百应……袁绍一门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所以敢当庭顶撞董卓,被拥立为讨董的盟主……”奉先公忽然转变了话题,那充满疯狂杀气的眼神忽然聚焦在我的脸上,大声咆哮起来,“我呢?我吕某 人不过是个混血的杂种,自幼跟着母亲姓吕,甚至连匈奴的爹爹姓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那种人背后有大家族撑腰,又读过书,论起财力和人脉,这些优厚条件要多少有多少……可是我呢?”
“哼,吕某不过一个戍卒出身的战士,又哪里能接触到这些东西,这份差距即便想弥补也弥补不来。可是叫我就此认命,那便是死也不甘心!”他愤愤地啐了一口,自嘲地冷笑,“他们有的,我没有;但我有的,他们也没有!我有骁勇善战、所向无前的战绩和威名,我 有超凡绝伦的一身武艺!哼,吕某人用不着去读书弥补什么缺陷,根本就用不着!只要将我超强的武力发挥到极至,另辟蹊径,照样可以杀出一片天空!”
我目瞪口呆,后背发冷,看着奉先公近于疯狂的咆哮:“所以我只有不停地战斗,不停地杀戮,用敌人的血肉去换取更多的兵马和地盘,再去用兵马和地盘去换取更多敌人的血肉……如此循环往复,就是我吕布的乱世生存之道,就是灭天戟法存在的真正意义!”
“自从砍下丁原的人头那天起,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已完全平静下来,只是眼神中依旧射出凶猛的光,“从那一天,我就努力使自己变成一匹狼,一匹永远饥饿的孤狼。”
我只听得浑身发冷,不禁又倒退了一步。奉先公的确是一只孤狼,就算是表面上暂时臣服在他人的面前,但内心里依然保持着无比的孤傲,保持着那团永不熄灭的野心之火。
“明达,你知道么,当一匹孤狼好几天没能捕获猎物,再找不到吃的就要饿死的情况下,它会怎么做?”奉先公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眼里闪动着血红的光芒,仿佛择人而啖的饿狼,一字一顿地阴森森道,“它会不顾一切地撕吃自己腿上的肉,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他缓缓翻过右手腕,将方天画戟横在身前,伸出左手在戟锋上一弹,锋刃轻轻震动,整个大厅中顿时充满龙吟虎啸般的异声,配合着那金属颤动的沙哑嗓音,真有夺人魂魄的震撼效果:“因为狼知道,只要能留下这条命,腿上的伤就还有长好的机会。要是就此饿死了, 就算四条腿完好无损,又能有什么用。”此时他每一个字吐出来,都透出一股子狰狞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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