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同侵华日军浴血奋战你拯救出了谁 -- 方军

五，92岁抗战老兵《张启元自传》应当归属何方

照片说明：战火尽良弓藏 城楼古炮无人识 抗战老兵无人晓

照片说明：张启元说侵华日军的炮弹弹片从这里穿过

张启元是写过自传的。我认为，他给我写的信件就是他的自传。

以下，我希望和各位尊敬的读者讨论张启元老人写的自传归宿问题。

笔者以为：张启元写的自传，是极为珍贵的国军抗战口述历史。是国家二级文物。

何为国家二级文物？国家二级文物的定义是什么呢？答：“能反映某一历史人物、历史事件，或对研究某一历史问题有重要价值的文物。为国家二级文物。”

解放60年来，红军、八路军、新四军的口述史已经很多了。但是，国军抗战的口述史几乎是空白。以解放初期至文革阶段，由解放军出版社出版的十集《星火燎原》序列丛书为例。该丛书共360万字，收编637篇回忆录，均为红军、八路军、新四军写的战争回忆录。而国军抗日的回忆录一篇也没有。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发行的系列革命历史回忆录，《红旗飘飘》丛书也是一样。

全世界人都知道，“抗日战争，是中华民族全员参加的战争。”单单依靠一支部队是不能对付武装到牙齿的侵华日军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鲜花做成的国军抗战将士的桂冠，被“为腐败的蒋家王朝卖命”的耻辱所代替。国军的光荣性质变了：他们在国内战争中被打死一批、解放初期镇压一批，文革当中斗死一批，到2005年，胡锦涛总书记讲话，肯定“国民党军队在抗日战争中，在正面战场同侵华日军作战”之后，国民党残渣余孽才开始“蠢蠢欲动”，自认为在抗战中，为国流血牺牲是对的。

也就是说，抗战胜利60年后的2005年开始，才有国军抗战人士开始“鬼鬼祟祟”地记录、回忆自己的抗战经历。这样的国军抗战回忆录，鲜为人知、鲜有收藏、弥足珍贵，是我们中国国家历史的一部分。

92岁张启元的抗战自述，就是在这期间带前后诞生的。对于这个手书体的自传，襄樊博物馆应该收藏。抗日战争中，在襄樊古城里，有的人物逃跑了。可是，有的人却舍生忘死，参加抗日战争，这本应该是襄樊人民的光荣。

如果襄樊博物馆不收藏，笔者认为：

位于政治、文化中心北京的国家博物馆应该收藏。因为，个人的历史的汇集，才成为国家的、民族的历史。就像无数涓涓细流汇成长江、黄河一样。在中国历史上，曾经有解放军出版社出版的系列丛书《星火燎原》和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系列丛书《红旗飘飘》。这些丛书填补了一部分抗日战争口述历史；另一部分，如果不收藏的话，将像瑟瑟秋风中的落叶一般，随风飘舞、上下翻滚、哗哗作响，化作泥土。

如果国家博物馆不收藏，笔者以为：

位于北京的中国人民军事博物馆应该收藏。因为，抗日战争史是全民族的抗战。胡锦涛总书记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的时候，特别指出：

“中国国民党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军队，分别担负着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的作战任务，形成了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战略态势。以国民党军队为主体的正面战场，组织了一系列大仗，特别是全国抗战初期的淞沪、忻口、徐州、武汉等战役，给日军以沉重打击。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战场，广泛发动群众，开展游击战争，八路军、新四军、华南游击队、东北抗日联军和其他人民抗日武装力量奋勇作战。”

如果，中国人民军事博物馆不收藏的话，笔者以为：

位于北京卢沟桥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应该收藏。抗日战争胜利64年了，亲历抗日战争的战争亲历者已经寥寥无几。我国的抗日战争历史好比一本浩瀚的历史巨著，张启元这类战争亲历者好比战争巨著的最后一页的书写者。2037年，是卢沟桥事变100周年，那时，我们留给后人的应该是一本完整的战争发展、终结的历史。

如果，卢沟桥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不收藏的话。笔者以为：

台湾的战争博物馆应该收藏。理由很简单，张启元属于国军抗战部队的序列。

张启元的抚恤金、战争纪念章、战争回忆录北京不管、台北不管、襄樊不管的话。

笔者以为，日本国的战争博物馆应该收藏。理由如下：

首先，是中国的战争博物馆都不收藏的前题下，日本才应该收藏的。

其次，中日两国的交往历史中，自明、清、民国等朝代以来，一直是日本人打中国人。从1874年3600日本兵占领台湾，到1895年大清帝国北洋水师完败，再到15年日中战争。中国人到目前为止还自圆其说：“落后就要挨打”。好像，中国人挨打是因为“落后”的原因。其实，问题的实质是“腐败就要挨打。”因为，“腐败”，才是导致“落后”的根源。

一言以蔽之，中国人还蒙在鼓里。这是值得研究的课题之一。

第三，中国人打中国人，死不饶恕，是中国历史和未来的必然趋势。从一个士兵的命运可以推断一个国家的历史和未来。中国人叹息“巴以冲突”的同时，从来不低头瞧瞧自己。

以1937年卢沟桥事变为基准。那时，共产党领导的抗战军队有三万多人，而政府军（中央军、地方军）有183个整编师200多万人。“到抗日战争胜利时，共产党领导的抗战军队中，正规军有100万人，民兵有220万人。”（《抗日战争史》下卷615页。）

从1931年到1945年的15年中日战争中，日本人没有出手，中国人已经打成一团。

第四，日本历史学者应该研究，在抗日战争中，一个张启元为什么去抗日？这是中国渊源流长的文化使然。

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古训；“一个日本来了，我们要去前线！”的口号，就使千万中国壮士抛家舍业奔赴前线了。一个张启元，多次负伤，多次返回前线！并且，为什么三番五次地到一线作战部队同侵华日军血战？在军国主义盛行和灌输“武士道精神”的时代里，侵华日军中的日本士兵有这样的案例吗？——显然是没有的。

我去过日本东京的靖国神社，也去过北海道的一些博物馆，我没有见到这样的事例。

中国国军抗战将士在抗日战争中虽然逃亡的事例枚不胜举，数不胜数。

但是，中国人多。中国抗战将士中有一半“张启元”也不得了啦！

第五，中国对待抗战老兵的方式不同，这是影响未来中日战争的潜在因素。（如果，有战争的话）有些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我在中国军队服役多年，我很理解军人的士气。

在全世界，哪国的军人都是一样的：

有的军士，为了一块奖章，连命都不要了。

有的士兵，因为没有一块奖章，而叹息一生。

另外，严重的腐败，也影响士气。比方，当年国军地方部队，（中央军还不多）都是当官的先跑，士兵再像潮水一样的退却。

再有，一个老兵的荣辱，可以影像其家庭中的几代人，影响一个村，影响一个县的许多青年。可以说，“老兵的命运，就是国家的命运。”因为，“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日本人为什么能占领中国部分地区15年呢？除去政治、经济、历史的角度研究之外，军人“单兵作战”的勇气、顽强精神，荣辱观念、后顾之忧，都应该在研究之列。

第六，中国人总是批判日本人，中国人就是不批判自己。这还有情可原，但是中国人不表扬自己，不树立自己的英雄，这就值得日本学者研究了。

抗日战争中，中国有四大伪政权（溥仪、德王、殷汝耕、汪精卫），有300万伪军。其中，1945年盘踞在中国东北的关东军残部有70万人，可是，伪军、警、宪、特，有130万人。否则，中国东北的四千五百万同胞就镇压不住。

“1945年日本投降，在华北、华中、华南投降的日军有1283200人。伪军有146万人。”（《抗日战争史》下卷605页。）

中国很少有学者，就，“在15年日中战争中，那么多中国人，协助侵华日军镇压中国民众的反抗”为课题，展开学术研究。

不批判自己就算了，张扬自己的抗战英雄吧？像张启元这样三番五次寻找作战部队，到最前线同侵华日军血战的军人，应该是中华民族的英雄吧？不！他是狗屎。

看看襄樊区彭庭长不屑一顾的面孔，就全明白了。张启元确实是狗屎。

——那么，中国人的偶像是什么呢？

——中国军人的偶像是什么呢？

——中国青年的偶像又是什么呢？

张启元的自述，实际上是了解中国历史、中国人文史、中国抗战史的一个窗口。

笔者以为，连日本战争博物馆也不收藏的话，国军抗战老兵张启元的回忆录就真的没有什么用处了。烂纸一堆！北京四季分明，每年的大年三十的夜晚都寒风凛冽。

我希望在北风呼啸声中，在夜黑风高之时，打开窗子，把92岁抗战老兵张启元先生的抗战回忆录使劲扔到让人心寒的北风之中。

我要看着片片白纸在北风中飘零、沉沦、无影无踪。

我相信，张启元抗战自述片片白纸都是能飞翔的飞机！

我相信，张启元的自述可以飘满大江南北、长城内外。

我相信，张启元的自述可以变成泥土，以滋养我们源远流长的文化。

我相信，张启元的自述永远是我们中华民族前赴后继、不屈不挠的灵魂。

六，张启元自述《我为什么参加抗日战争》

照片说明：中国军队缴获的侵华日军武器和抗战老兵张启元的回忆录

方军先生您好！

这是我终身的历史，请查阅。

我姓张名九渊字启元，出生于湖北省襄樊市襄樊城区西大街1917年11月25日出生，现年91周岁。我祖父生意为生，在西大街设一杂货店，招牌张宏盛。家父是辛亥革命武昌起义的军人名叫张富坤，起义后转为地方工作。他在襄阳府驻武昌、襄郡公益会公干，（等于襄樊市驻汉办事处）。

1923年我随同家母姐弟四人来到武昌全家团聚一堂，有一天过江走亲戚、家父带我到英法租界附近逛马路，看到一个头盘红头巾的人，一脸的黑胡须我问家父这是什么人，家父说他是印度人，国家亡了，被英国占领了他们的国家，受到英国人的统治、当英国人的奴隶、作英国人的马牛。人身没有自由，他腰中挂的木棒槌，给英国人守租界看大门，打扫卫生，国家遭到侵略和凌辱，人民遭受莫大的灾难。这就是当亡国奴的悲惨和痛苦，家父用事实情况教育了我，我才懂得爱国如同爱护自己的家一样重要，没有国哪有你的家，也就没有你的一切。

1925年我家增添一个小弟弟，我已上学了。

1927年北伐，武昌被围困42天，加上我襄樊来汉办公人员，早就把贮存的米面吃光了，吃麸皮、糠、树叶等。关城门40天后，开了一扇城门，只能一人挤出去。过江到汉阳、逃难的人相互拥挤，幸亏我家乡人多，把我母子五人保护拥挤出城了，过长江到汉阳有我舅父迎接，汉阳设有慈善堂，有民政事业的组织，熬的稀米汤给难民喝，不让难民吃干食物和硬食品，因饿久了肠胃饿细了，吃干食物消化不了，会撑得难受。

军阀吴佩孚撤退了，广东部队进了城，我们全家也回武昌了。

1928年家母一病不起，病故了，家父照顾不了我姐弟四人，只有把我姐弟送回老家襄阳交给我祖母代养。祸不单行，当年冬天祖母也去世了，祖父年迈力衰，无能为力掌握营业，我大伯父与二伯父意见不合，大伯父怄闷气自杀了。大伯母见丈夫身亡，大伯母也在后院用烟袋自杀身亡了。

大伯父丢下一子，成人长大不务生意，与二伯父不争气，学会吸鸦片烟。

二伯父早有阴谋策划，把祖父商店财务和物质转移到三伯父店内，成了二伯父的私有财产。家父回家后无法清理祖父的财产，也回不了武昌工作了。就自暴自弃吃祖父的老本卖房子，吸鸦片烟，我也就失学了。

1930年我12岁到南漳县袜厂当童工，起五更睡半夜，打杂倒线。每天清晨寒天冷冻的背一柄线下河，捶湿上色。天不亮，起床扫地抹柜台，擦案桌挑水、杂事做完、倒线。夜晚到鸡子叫才能睡觉、如果打盹儿老板娘就是鸡毛掸子敲到头上，搞不好就挨打挨骂、这是经常的事。

1931年9.18事变发生了，中华民族从此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侵华日军铁蹄所至神州大地山河惨遭蹂躏，我东北三省同胞被迫逃进关内，四处流浪无家可归。

国家遭到侵略凌辱人民遭受莫大的灾难和痛苦、使我非常震惊和悲伤。

照片说明：1937年813侵华日军在上海军舰上拍摄的照片

这时，我回忆到汉口的英租界印度亡国情景对比、双方被彼此都是遭受帝国主义的侵略受到迫害。我恨当时的国民政府无能加上国共两党不合、军阀各霸一方、蒋、冯、阎锡山中原大战、全国一盘散沙，国民政府处于内忧外患，无能为力、抵抗鬼子。

我在幼年时候唱的日本鬼子给我国下达的亡国条件。我还记得头两句：“割琉球 台湾，侵占我东三省……。”那时我才14岁、不够当兵的资格、我发誓长大一定去当兵、报效祖国、 杀尽倭奴、收复我山河，收回失地、雪我国耻为宗旨。

我当了两年半的童工、受尽了不人道的折磨和待遇、只管吃的杂粮、没有工资、手艺学不到、不如我当兵学打鬼子的本领、保卫祖国、每寸土地不受侵犯、军人负有保国为民的使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我决定回家。

我已经到家、我7岁的小弟弟、见到我痛苦的哭着：“哥哥我要跟你在一起，到晚上，弟弟忽然得了霍乱病死了。”这是我最痛受、最活泼、最聪明的小弟弟、我到现在以想到他不由得眼泪直流。古话说能死做官居的老子、不死要饭的娘。我恨家父不顾子女的死活照常睡在鸦片烟馆内吸大烟。我回家后，代替别人守夜。

1934年我参加本地驻防的51师、1935年开往江西南昌、兴国等地驻防。

1936年初、两广事变我师也反蒋投靠广东。

我师到达广东省绍兴后、两广与蒋说合了、就被广东部队命令缴枪了。

我就跑到广州市最高的13层楼去玩、那里有13师招兵旗、我就去报名、检查身体后、必须经过团长亲自过目、才能入伍。13师调往河南罗阳驻防、兼代建筑国防工事。

当年11月调往陕西咸阳不久发生了张杨事变。（西安事变）

我们13师被调往陕西汉中，石泉一带、准备作战。

我恨的就是内战互相残杀。所以我决定回家另谋生活。

我由石泉县翻山越岭回到湖北老河口有驻防的41师当兵。该部队军纪严明、练兵有方、除步兵基本训练外、野外课目很多、有防御、有攻击、利用地形地物伪装的方法、晚上识别各种方向方法。除此之外，劈刀打拳射击用手榴弹、摔跤步枪劈刺攀登障碍物匍匐前进跌进等、都是在战场上杀鬼子的技术，是我幼年所要学的杀鬼子的本领。

目的达到了，可是时间太短，没有基本功。略知一点毛皮就发生了卢沟桥事变。

我的愿望即时要实现了，我的心已经飞往战场了，我心如如焚，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是个青年，是现役军人。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国家正在调兵遣将增援前方。

我41师没有出征的消息，我把生死困难危险都置之度外一定要履行我的诺言，一定要杀尽倭寇，收复失地，还我山河，雪我国耻为宗旨，这是我军人应尽的天职，完成政府下达的神圣使命，贡献我的生命报效祖国。

所以，我决定脱离41师奔赴战场，与日寇誓不两立的一场拼搏战。

我由河口乘船回到生我养我的襄阳城。天已黑了，在老龙堤坝上岸进西门，走到我的家门口，站立在一棵大槐树下，看到我家破人亡极其悲惨的家，我的心情说不出的凄凉和悲伤，我的人生比黄连还要苦三分，我伤心的泪还得往下直流，我担心惊到了家门和街邻，所以，我尽量克制痛苦。

因我人穷但我志不穷，古话说，人穷不找亲戚，货秕不找经纪。我不爱攀高结贵这就是我的人生观。就这样，与我苦不堪设想的家，作个生死永别。我站在襄阳城门前默默念叨：

“不收复失地宁死在战场，决不回襄阳城，生我养我的襄阳城来生再见吧！”

乘船到武汉找上前线的部队，路过沙洋听说驻防武汉沙市刑门沙洋的79师正准备出发上前线，我立即前往驻防沙洋98师294旅588团营5连请求批准我入队，抗日杀敌。

该连长说，我们正准备出发打反击，你行吗？我说我专门脱离我老河口41师，找上前线的部队，贡献我的生命的。捍卫祖国，保卫家乡，杀尽倭寇，收复失地，还我山河，雪我国耻。我前来请求参加战斗，消灭敌人，报效祖国。该连长很满意的样子接受我的请求。

第二天就出发，到沙市上大轮船，直奔武汉。只见长江两岸人山人海的武汉三镇的机关学校和群众，热烈欢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长鸣的气笛，和口号声鞭炮声，锣鼓响成一片，欢送79军98师出征杀敌，使我官兵意气风发满怀杀敌壮志，若不灭尽倭寇，收不回失地，誓不回汉之决心，我军我师决定能完成湖北军民抗日的心愿。

我军船到汉口下三枪，奉命停止待命。这时，我忽然发冷发烧。

听说，给我军更换新武器装备，我军军长夏楚中掌握两条车船交通路线；若奉命北上我军立即上火车增援华北战场，若奉命淞沪保卫上海，我军立即上船直往淞沪沿海堵截敌人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