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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离婚万岁 -- 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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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离婚万岁 24

24

因为丁勇长期以来兢兢业业的装模作样,客户基本满意,现在看起来,应该不会克扣尾款。因此老龚安排丁勇十一后去到酒仙桥的新客户去工作,而邹月宁则留守扫尾。这种安排对丁勇很不公平,这客户他负责了这么久,到了收尾款阶段反倒调走了他,那将来拿到尾款,这算是谁的功劳呢?

丁勇却欣然从命,这倒不是因为他蠢,是他日益无法面对邹月宁。

从前高离说丁勇这人像一种很奇特的杂交动物,眼大肚子小,狼心兔子胆,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而现在,丁勇面对着邹月宁全家压上来的气势,就发挥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特质。

上次买票的事让丁勇欠人家老大一个人情,丁勇想请邹月宁吃饭还情,可他总觉得人家父亲既然亲自送票来了,那也就无法再忽视人家的存在。况且邹月宁父亲已经留下让丁勇去家里吃饭的话。丁勇能想象出自己如何登门——双手拎满大小礼包,一身正装,头发一丝不苟,坐在沙发上,背挺颈直,磕头虫一样对姓邹的全家大力点头。这不是傻女婿登门的桥段吗?

丁勇总觉着他和邹月宁的关系有那么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他想明白了,邹月宁的家世、条件、长相都不是一般人,自己却的的确确是个一般人。一般这种情况,都是自作多情的多,但邹父的登场又几乎杜绝了这种可能性。那凭什么他们对丁勇这么青睐,难道就因为他高大英俊(……),就能忽视所有客观条件?

即使丁勇再自我感觉良好也无法自圆其说。

丁勇想,难不成邹月宁有残疾?外表可看不出来呀,是不是有心脏病或者不能生育什么的?有这个可能。对了,是不是因为她跟家里关系不好,所以找我来气她家里?不对,我一大帅哥我怎么可能用来干这个?是不是因为她是女同,所以就这么找上我了?嗯……十有八九就是这么回事!

丁勇重新拾起来被自己抛到脑后的女同观点,他甚至想起来小雯,想起来那个QQ群。他确信邹月宁百分之百就是个女同,所以才会对他主动,包括他的家人都这么积极。他挺了挺胸,有一种优越感在他身上蔓延。但这感觉没蔓几秒,他就又垂头丧气被打败了一样——哦,原来我就只能找这样啊。

他们全家肯定是看中我老实了,都觉得我听话好控制,想招个上门女婿呗,丁勇恨恨地想。

他有一种被轻视了的感觉,因为被人肯定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自己的弱势。

本着这样的心理,丁勇面对邹月宁很别扭。他从前想象过自己如何找个好老婆,不说跨入豪门,但至少少奋斗20年。可这事真到自己头上,他居然没有如想象一样,一头扑过去抱住人家的大腿死活不放,他只是犹犹豫豫徘徊不前。但你说他不想要吧,他却连拒绝人家或坚决地保持距离都做不到。他的心里始终对邹月宁割舍不下,这种割舍不下究竟是肉体精神或者更重要的金钱相关,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他很明白,就邹父看起来的气质风度以及传闻的职位来说,在成家立业这个层面,错过邹月宁那真的是过了这个村就真没有这个店了。但他还总是会幻想,要是我能再玩几年,玩够了,那我就能一门心思做好男人了,那就皆大欢喜了。

但老犹豫也不是事,大人情在那里放着,不还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但怎么还?请邹月宁吃饭?万一你一张嘴说请吃,人家接话说,去我家里吃,你是拒绝还是不拒绝。邹父出面后,这已经不是麻烦邹月宁的事了,你不当面隆重感谢一次邹父,下次还怎么找人买票。

丁勇一面想划清界限,一面又欲拒还迎地设想下次还找邹月宁买票。这么古怪的想法,这么古怪的关系,他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平衡点,所以异常发愁。

眼下老龚安排一出,丁勇如蒙大赦。到手功劳送给邹月宁,算还了一部分人情;毫无怨言去开荒,算给老龚留下好印象;跟邹月宁分隔两地,对自己也算有个交代——否则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稀里糊涂倒到邹月宁床上,他太了解自己那点出息了。

在现在的客户办公的最后一天,他与邹月宁依依惜别,弄得邹月宁很不是滋味,对他说,丁勇你别走,老龚太不象话了,我跟他说去,我去酒仙桥,你留下!

丁勇断然拒绝,冠冕堂皇讲了一堆职场大道理,最后又无不深情地说,酒仙桥那边这次就安排一个人,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去啊,也没个人跟你照应,还是我吧。

邹月宁自然是感激,居然要请丁勇吃饭。丁勇不敢应承,推脱说晚上有事。又特愧疚地说,该我请你、请伯父的。上次帮我那么大的忙,我该登门拜谢才对,不过你看现在……唉,要不哪一天我请你和伯父吃顿饭?你定日子和地点吧,然后我去买单,上次的事真是太麻烦伯父了。

丁勇努力抖他那点机灵,以为自己把球踢过去,一般人绝对不会真选日子和地点让他请客。大多都说,算了算了,然后丁勇就说,一定要一定要。两方面你推我推,面子都给足了,事还没办,就这么不了了之。但邹月宁就这么不寻常——她听了这话,略一沉吟,点头说了句让丁勇脚软的话:那我看看吧。

酒仙桥离望京很近,坐车也就十几站地。这个客户是个大公司,但却签了一个很小的合同——只买了阳光财务管理这一小块,所以,阳光这边也只派了丁勇一个人负责实施和售后。 这家“桂云”公司是个家族企业,总经理是个空降海归,四十来岁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冯总。冯总想把企业做正规,所以打算全面引入ERP,首选也是世界顶级公司的服务。但是公司内阻力非常大,各个部门的大头头都是老板当年创业的伙伴,对这位一身先进管理经验的空降兵异常抵触。一路博弈之下,冯总的想法得到了大幅度的打折——仅仅由国内ERP公司阳光来进行财务这一小块的服务,其他生产、市场、物流、门店等阵地全都呈现出一种泼水不进针扎不透的铁桶景象。

丁勇就在这种情况下进入了这家公司,财务总监杜总看来与冯总关系不错,非常配合,但IT总监孙总似乎就总要找些麻烦。服务开始的第一周,丁勇基本上寸步难行,连要根网线都要亲自去找冯总签字才能拿到。冯总对此无计可施,只能在第一周要结束的中午,请丁勇和杜总吃了一顿工作餐以示感激。

丁勇何曾和这么高级别的领导吃过饭,即使是一顿几十块钱的工作餐,他也感动地恨不得当场就给冯总来个肝脑涂地。

即使这么忙乱的工作环境,丁勇也未能遗忘邹月宁,为了给邹月宁加深他是代替她吃苦受罪的印象,他还专门给小邹打了个诉苦电话。也不用任何夸张,他就客观描述了一下自己夹在公司内斗中的状态,邹月宁便唏嘘不已。丁勇趁热打铁,表示因为客户不配合所以他最近经常需要在下班后加班工作——他妄图让邹月宁打从心眼里不好意思麻烦自己请她吃饭。其实客户下班了他也干不了任何事,况且最近家里有腊肉和腊肠勾引着,他每天都要回家吃饭,哪有加班一说。

大概是上次买票的缘故,抑或是丁勇暗示了买票的人是上次来过家里的女孩的缘故,小南归来后对丁勇热情地不得了,邀请丁勇以后多与他们一起吃晚饭,说是有了腊肉,让老丁也多尝尝。丁勇嘴里腊肠的味道还未散去,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先假意推脱说自己是东北人,不习惯吃腊肉腊肠这些腊味。小南劝导说,这是自己家做的,干净地很,味道与普通腊味大不一样。丁勇心里暗笑:刘露拿来那天就说过是市场买的,你还在来源这事上骗我。他继续推辞说,这不好吧,刘露就给你带这么点肉,我再插一嘴,你吃不着啦!小南悄悄说,你吃吧,我根本就不爱吃四川腊肉,我们广东烧腊可好吃的多。

有了小南这番说辞,丁勇才放心每天回来吃饭。腊肉其实也不是多好吃,但丁勇实在是吃够了快餐,刘露做的家常饭菜再粗糙,就餐环境再凌乱,也有一种温暖让他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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