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原来你什么都不敢要(1) -- 一条溺水的鱼

'Stand'---R.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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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这个故事里，他的名字叫做M。如果你要深究，M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大概会想到，这位先生或许是姓马？莫？毛？…其实不是。他跟上述姓氏全不沾边。那么，为什么要叫他M呢？好吧，我现在可以得意洋洋的向大家宣布，M这个名字，当然是有深远含义的。

1931年，德国导演Fritz Lang拍摄的一部黑白片，片名就叫做M。这部片子完全可以归类到黑色电影的范畴，恰是我所喜欢的类型。片中讲述了一位被追捕者标记为“M”的变态连环杀人狂，吹着口哨猎杀无辜的小女孩，给社会造成的动荡和混乱。警方一次次地毯式的搜捕都一无所获，而黑帮的娱乐场所却因为警方的连续扫荡而无法正常营业，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穷地下世界之力，终于棋高警方一着，抢先找到了凶手。黑帮决定来一次真正的审判，于是老大组织大家模拟真正的法庭，法官、审判长、旁听的群众，居然还给凶手配了律师——而这位扮演律师的黑帮分子还真的很入戏，一本正经的为M辩护——看来老大可不是说着玩的。

“法庭”上的辩论是本剧的高潮。凶手M哭诉自己内心分裂，看到小女孩时他就被恶魔上身，全然忘乎所以。而清醒的时候他又很纠结很恐惧，内心里相悖的两极角力，那是何等痛苦的体验。你们这些要裁决我的人，没有心理变态的问题，你们都是清醒的人，却依然在做着杀人越货的反社会勾当，诸位，我干坏事是因为我变态，你们一个个都心智正常也在干坏事，因此，你们有何资格来裁决我？到底谁该受制裁？……

看了这片后，忽然就很喜欢凶手M最后的这段表白，很喜欢整部电影。在动笔写这个故事的时候，苦于给故事中出现的大大小小的人物取名，心念一动间，就给他安上了M这个名字，到底出于什么理由，似乎很难说清了。

一直有老师反映，M这个角色写得很失败：因为我内心有所袒护，有所顾忌；还可能我本人也是戴着玫瑰色的眼镜在雾里看花，无法透过现象直达本质，所以写出来的M形象模糊，性格不清。我自己也怀疑是否我真的无法直笔写出心里有所牵挂的对象，因此在这里写几件有关M的事，有我所亲历的，也有道听途说。

第一个故事是听M的秘书Emily说的。某年，某国有垄断性大企业某省分公司领导赴京述职，M得知消息，通过大老板和S总（Z公司的真正靠山，关系通天）的安排，定了该领导同一个航班，早早的在头等舱候机室候着，准备借这一路航程跟该领导汇报某个项目。可是久候领导偏偏不至，M觉得奇怪，遂跟候机室的服务生套近乎打听情况，一问之下才知道，该领导一贯走贵宾通道，从来不在候机室候机。M立马出了候机室，直奔贵宾通道，果然看到某领导一行人在前面已经进去了。奔至贵宾通道口，被两个机场工作人员拦住，不知M如何巧舌如簧，居然在短短一两分钟间说动了工作人员，放他进去，终于在最后一刻追上领导，抓住机会汇报了情况。领导的习惯是在飞机上要睡觉的，那天不知是被M说动还是怎么，居然一路未睡，相谈甚欢，直至北京，M跟领导同车至集团公司总部，该领导甚至把M引荐给集团公司某分管副总。两天后，该省分公司领导在京现场拍板，Z公司如愿拿下过亿大项目。此事是M得意之作，但一直以来仅限于大老板、S总和秘书等少数几个人知道。Emily告诉我，是在我升职并成为M左右手之后了。

第二个故事是我亲历。有一次我跟M在某地出差，一起吃过晚饭，想四处走走。至繁华街头，有一位流浪歌手挎着吉他正在卖唱，虽然技巧和音准上微有瑕疵，却胜在感情真实，不似平时所见的街头艺人那般江湖气与油滑。我们一时听住了，除了给些钱钞之外，M还上前与之攀谈，得知歌手家贫，大学肄业，全国四处流浪卖唱，除糊口外，也为了弟弟妹妹筹学费。M当即留下联系电话，嘱咐歌手至C城或P城找他，可以推荐至朋友的酒吧驻唱，收入比四处流浪卖唱稳定。跟歌手谈毕，我们准备离开，歌手再次开唱，忽然周遭跳出几个城管，如狼似虎，驱逐街边一众摊贩，歌手行动慢了些，被一把推倒在地，想反抗，一城管夺其吉他，当头砸下。此刻M怒吼一声，上前一脚踹翻砸人的城管，与城管对峙街头。我急忙报警，周围群众也怒骂城管，这几个匪徒见犯了众怒，才撂下几句狠话悻悻而去。我和M扶起流浪歌手，M当即带他到旁边商场，买了一把新吉他相赠。后来，该歌手发过几条短信给M，却始终没有到C城和P城来，很是遗憾。

最后一个故事是从L那里听来的。话说京城有一处名满天下的娱乐场所，我这里就知名不具了。有一次M请某教授、某专家，还有老A和L晚宴，吃完了之后，某专家也许是酒精上头，直嚷嚷要去这个夜场尽欢。于是一行人开拔至此处，里面的情景果然是莺歌燕舞，你侬我侬，好一处香艳的风月场。专家和教授也许是欲火攻心，老当益壮，以一抵三，上下其手。老A和L是风月场里处变不惊的老手，如鱼得水，饮酒作乐。只有M，尴尴尬尬的放不开手脚。老A见此情形，嘱咐陪酒的莺莺燕燕多多上酒来，目的是想尽快灌醉专家和教授，放倒了找个酒店一搁，免得宾主都尴尬。谁知这两个老色鬼都是海量，千杯不倒，眼见得借着酒精盖脸，举动越发的不堪了。好不容易喝了两个多钟头，连老A和L都有点不胜酒力了，才把两个老色鬼放翻，教授先生一边滑溜到桌子底下，一边手还拽着某小姐某处不放，专家先生更是抱住小姐玉腿鼾声如雷。M又好笑又好气，去结账时吓了一跳，几个人一晚居然喝掉了近十万块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