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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毛泽东的情诗逸事 -- 非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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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三)“骄杨”还是“杨花”?

上一章的《贺新郎·别友》写得如此长,颇出意外,不过想想此词对主席的特殊意义,确实值得用较长的篇幅去释读。

主席的诗词豪迈大气,世人皆知,《虞美人·枕上》是他词中难得的婉约之作,《贺新郎·别友》虽经多番修改之后前半阙读来仍然缠绵悱恻。作为一国领导人的毛,并无意将自己感情脆弱的这一面示人,所以《虞美人·枕上》和《贺新郎·别友》这两首词在他生前都没有公开发表,于是在他生前,人们可以见到的仅是他悼念亡妻和朋友的《蝶恋花·答李淑一》,这是一首气势恢弘的悼忘词。

我失骄杨君失柳, 

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

问讯吴刚何所有,

吴刚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广袖,

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

忽报人间曾伏虎,

泪飞顿作倾盆雨。

这首词的创作由来如今大家都知晓,不过背后的一个小故事却可能未必了解。那就是它还有一个版本,是专门写来给儿子毛岸青和儿媳邵华收藏的,其实和公开的版本只有一字之差,那就是开始的“我失骄杨君失柳”一句被写作“我失杨花君失柳”。

据毛岸青和邵华的回忆,《蝶恋花·答李淑一》公开发表后,毛岸青和邵华有一次去见主席,请求老人家把这首词再书写一遍作为家藏留念。毛泽东爽快地答应了,并当即铺纸,握笔沉思片刻后,挥笔书写:“我失杨花君失柳……”,岸青和邵华看了还当主席笔误,询问道:“爸爸,不是‘骄杨’吗?”毛泽东满怀深情地说:“称‘杨花’也很贴切!”就这样,《蝶恋花·答李淑一》有了第二个版本,而这幅原本作为家藏的手迹,后来也收入在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的《毛泽东珍品典藏》中。现在,在浙江革命烈士纪念馆前一块石碑上所镌刻的《蝶恋花·答李淑一》就是毛泽东当年书写给毛岸青和邵华的那幅手迹,首句是“我失杨花君失柳”。

至于“骄杨”的解释,毛泽东的朋友章士钊老先生于1962年一次登天安门城楼观礼时,曾当面问过主席。当时毛泽东的回答是:“女子革命而丧其元,焉得不骄?”(注:这里的“元”是指头,“丧元”即丢掉脑袋)。

其实主席最初用的就是“杨花”,在公开发表里用“骄杨”,或者他认为“骄杨”代表着对杨开慧英勇就义大无畏精神的褒扬,作为公开版本更为得体,而“杨花”是他对爱妻温柔的呼唤,包含着更深的个人感情。这个事,连儿子和儿媳都不知道,所以才以为是他的笔误。至于为何家藏手迹倒成了碑林的宠儿,那要怪主席自己了。在他留下的《蝶恋花·答李淑一》手迹中,多少有瑕疵,唯有家藏的“我失杨花君失柳”一气呵成,最为完美。所以其他人也顾不得这是“杨花”而不是“骄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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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杨花的习惯还是没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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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首词,我要提一个人啦,那就是朱向前大校。这位朱大校写的书不少,获的奖不少,但让他广为人知的居然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毛泽东诗词讲座,还编成了一本畅销书。就像《红楼梦》养活了一堆的红学家,我总觉得主席养活了更多的毛学家。

朱大校对毛诗词的解读见仁见智,不过我特别不赞成他对《蝶恋花·答李淑一》的一段解读,就是那个“桂花酒”了。

朱大校是这样说的——

现在我要说说为什么吴刚捧出的是桂花酒。当然有人要说了,吴刚在月亮上砍桂树嘛,自然就是桂花酒了。其实不然,这里毛泽东深藏了一个寓意,这就涉及了毛泽东的第二个妻子——贺子珍。

……毛还给贺子珍写过很多信,都是通过他们的女儿娇娇转交的,抬头写的都是“桂妹”,因为贺子珍是桂花飘香季节出生的,小名就叫桂花。

这是我最近读水静回忆录《陪贺子珍上庐山》的一个新发现和新推断。据此我认为,这首词既是怀念杨开慧,又是兼怀贺子珍,一个是他的初恋,一个是陪伴他走过10年最艰苦岁月的人生伴侣,是写给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的,所以写成了一首绝唱。

这不过是朱大校一家之言和推论,不过去百度翻翻《蝶恋花·答李淑一》的词条,朱大校的说法已经俨然一个定论了。但事实上,首先,贺子珍的小名是“桂圆”不是“桂花”。诚然,贺子珍与主席相伴十年,未得一诗一词相赠,对贺氏一脉是个大大的遗憾,但这首词是明白的写给烈士,“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贺子珍当时还活得好好的,何苦来哉。

未完待续

通宝推:铁手,天涯无,起于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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