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插播】非洲风云 索马里 上 -- 橡树村

1995年，联合国武装撤出之后的索马里重新陷入军阀混战。在国际社会调停下，1990年代后期索马里的军阀各派有多次的和谈，但一涉及到解除武装问题，就无法实施下去。在谈判过程中，索马里又出现了宣布自治的政权。1998年，索马里东北部的庞特兰政府成立，在索马里内部实行自治，这里占据了索马里三分之一的土地，三分之一的人口，虽然与索马里兰有一些边界冲突，但是在这里局面基本稳定。与宣称要自己独立的索马里兰政府不同，庞特兰政府明确支持以联邦的形势统一索马里，所以仍然积极参与随后的各种和谈。同一年，在索马里西南角靠近肯尼亚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叫做朱巴兰的自治政权。联合国军队驻扎期间，这里由比利时的士兵控制，比利时士兵撤出后，前西亚德政府的国防部长，西亚德的女婿，军阀穆罕默德莫根Mohammed Said Hersi Morgan弥补了这里的权力真空宣布独立。要宣布有意义的独立也是需要实力的，九个月之后，莫根就被其他军阀赶跑，不过，这里在很大程度上一直仍然保持着独立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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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特兰

和非洲其他有战争的地方不同，索马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资源。索马里能够换取外汇的，传统上是畜牧业和农业，但是由于一些疾病的关系，索马里的畜牧产品已经很难外销；农业主要是位于索马里中部海岸的香蕉种植业，但是这里恰恰是战乱最频繁的地方，再加上时不时地干旱，都严重影响了农业收成。所以，这么一个贫瘠的地方，维持这么多的武装力量可不容易。因此，很多军阀开始使用自己的武力为私人企业提供保安服务，这样实际上保障了很多地区的治安。没有了政府的索马里也迅速发展出了完全自由的经济模式，特别是通讯行业。数家相互竞争的通讯公司竟然可以提供非常优质的无线通讯服务，其国际线路的电话价格，竟然是非洲大陆上最廉价的：包括国际长途的通话在内，索马里的无线电话包月费用竟然只有每个月十美元！即使是计时的通讯，每分钟的通话费用也不足一美分。要知道在非洲最发达的南非，不包括国际长途电话的无线电话账单也可以轻易超过每个月50美元，每分钟的手机国内通话费用也高达30美分。有线电话业务在索马里效率也很高。在和平的肯尼亚，要安装一个固定电话需要等到数年时间，在南非，也至少需要等待两三周。而在索马里，申请后的三天内，保证你有固定电话使用，充分显示了自由竞争在这个行业的好处，很值得非洲其他国家学习，也暴露出在很多国家垄断经营的通讯行业究竟有多么暴利。不过尽管如此，在索马里拥有电话的人口仍然比例极低，到2007年也仅有1.5%。毕竟在这个战乱不止，饥荒不断的地方，绝大多数人仍然是民不聊生，没有能力负担哪怕如此廉价的通讯服务。

从1991年开始，索马里的战乱持续了十几年，在索马里中、南部的战乱地区，普通索马里人的生活已经非常凄惨，所以有几十万索马里人流亡海外。流亡在外的索马里人比较勤劳，肯吃苦，也有做生意的传统，比较容易在其他国家站住脚，并有一份说得过去的收入。这些人向索马里国内的汇款，成了索马里的主要外汇来源，估计每年高达20亿美元。毕竟索马里每年的经济总量大约在40到50亿美元之间，这20亿美元对维持索马里的经济起到了重要作用。因为索马里没有银行体制，这些款项是通过伊斯兰世界传统的方法进行的。这个叫做哈瓦拉Hawala的原始金融服务业，不仅仅办理汇兑业务，还办理一定规模的贷款，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8世纪，对欧洲后来建立的银行也有重要影响。在索马里，从事这个行业的最大的一个团体拥有1000多名雇员，在全世界40多个国家建立了分支机构，包括迪拜和伦敦。由于这个体系不受政府控制，很多洗钱行为、恐怖组织的资金转移行为都通过这个途径来进行，所以这个体系目前在很多国家都是非法。

实际上在索马里，这个金融机构的确与一些伊斯兰恐怖组织有关。贫穷、饥饿，加上战乱不断，长时间的无政府状态，使得索马里成了极端宗教组织的温床。1991年索马里政府倒台之后，司法系统完全崩溃，在很多地区，家族传统替代政府成为处理纠纷的权威机构，但是，索马里毕竟是一个伊斯兰国家，伊斯兰的宗教法庭在处理纠纷方面有更方便的优势，以伊斯兰律法为基础的宗教法庭就开始替代了法院的作用。逐渐的，法庭管理的事务越来越多，也开始承担教育卫生等任务。有人管总比没人管强，在商人的资金支持下，这些伊斯兰法庭开始维持治安，重点打击犯罪，对于防止抢劫、毒品交易等起了很大作用。实际上，由于这些自发的自治机构的出现，战乱十数年，完全没有政府的索马里在一些发展指标方面并不是世界倒数第一，索马里的一些指标竟然可以达到了世界平均水平，优于1991年以前的表现。这种人们在战乱期间表现得自发的组织性，令人惊叹，也可以看出一些国家的政府究竟是在帮助人们还是在祸害人民。

进入21世纪，索马里终于出现了所谓的联合政府。2000年，在吉布提召开的索马里和平大会上，索马里过渡联合政府成立，但是，这个政府只代表了很少数的军阀，实际上这个过渡政府的主要工作就是协调各个军阀的关系。2004年，过渡期结束，来自自治的庞特兰的阿卜杜拉尤素福Abdullahi Yusuf当选为新成立的过渡联合政府的总统。随后，这个政府被国际社会广泛承认，成为代表索马里的唯一政府，尽管其实际控制的区域有限，但是总算是为解决索马里问题提供了一个平台。不过，一直到2006年，这个过渡政府连首都摩加迪沙都没有实现有效控制。这个时候控制摩加迪沙的，是一个新兴的政治势力，伊斯兰法庭联盟ICU。

由于索马里人都信仰伊斯兰教，以伊斯兰律法为基础的伊斯兰法庭深受民众欢迎，渐渐的，这类法庭的数量多了起来。随着数量的增多，这些本来独立的法庭之间，也开始逐步合作，成立委员会协调整体事务，交换犯罪分子信息，整合安保力量。到1999年，这些法庭联合成立了伊斯兰法庭联盟，并有了自己的武装组织，成为独立的政治势力。1999年4月，伊斯兰法庭联盟的武装力量就控制了摩加迪沙的市场，不久还控制了摩加迪沙通向西部城市的交通，开始成为索马里内战的一个重要割据势力。伊斯兰法庭联盟建立之初，是要打破家族界限的，的确在伊斯兰法庭联盟内部，宗教的势力高于家族的势力，不过伊斯兰法庭联盟主要在索马里中南部，特别是摩加迪沙附近活动，这里是哈维伊家族的地盘，伊斯兰法庭联盟的哈维伊家族特色也很难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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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6月4日索马里的势力分布

2006年6月，几个大的伊斯兰法庭联盟合并成立最高伊斯兰法庭委员会SICC，并与一个在索马里活跃的伊斯兰武装组织伊斯兰联盟AIAI联合。伊斯兰法庭与伊斯兰联盟的合作，引起了美国的警惕。这个伊斯兰联盟与地基组织的领导人本拉登关系密切，早在1990年代初期就得到过本拉登的资金支持以及人员培训，本拉登甚至还派出过武装人员协助伊斯兰联盟作战，试图在索马里建立伊斯兰国家。由于形式和基础都非常相似，伊斯兰法庭联盟与伊斯兰联盟的联系一直很紧密，这个联系也就被美国视为是伊斯兰法庭联盟与基地组织的联系。在美国的影响下，很多国际势力将伊斯兰法庭联盟视为恐怖组织。其实美国早就在观察这个伊斯兰法庭联盟，关注其与伊斯兰极端恐怖组织的联系，在2000年代初，美国中央情报局就组织了盘踞摩加迪沙的各路军阀，组成了反对伊斯兰法庭联盟的恢复和平与反恐怖联盟ARPCT，摩加迪沙终于出现了可以与伊斯兰法庭联盟抗衡的势力。

伊斯兰法庭联盟与这些摩加迪沙的军阀的冲突一直不断，不过规模一直不大，双方各有胜负。进入2006年，双方冲突的规模逐渐加剧，到5月，终于开始了全面战斗，被称为第二次摩加迪沙战争。战斗就在街头进行，非常血腥，到5月底，伊斯兰法庭联盟的优势逐渐显露出来，控制了摩加迪沙的80%。6月4日，伊斯兰法庭联盟攻占了军阀联盟的总部，6日，军阀们或者加入了伊斯兰法庭联盟，或者逃往埃塞俄比亚，伊斯兰法庭联盟成为摩加迪沙的新主人。14日，伊斯兰法庭联盟宣布已经控制了摩加迪沙及其周围100公里的土地，宣布已经赶跑了伊斯兰的敌人，摩加迪沙也在15年内第一次恢复了和平和秩序。在伊斯兰法庭联盟的努力下，摩加迪沙终于进行了15年以来的第一次大扫除，到8月，关闭了10年之久的摩加迪沙港口也重新对外开放。伊斯兰法庭联盟在摩加迪沙的胜利受到众多普通民众的欢迎。完全控制了摩加迪沙之后，伊斯兰法庭联盟的势力开始向北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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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马里局势：2006年9月

首先对伊斯兰法庭联盟崛起表示不安的就是埃塞俄比亚。由于伊斯兰法庭联盟在欧加登地区有不小的影响力，伊斯兰法庭联盟的武装也已经控制了边境部分，埃塞俄比亚非常担心伊斯兰法庭联盟会对欧加登地区有什么动作。所以，埃塞俄比亚就成了所有反对伊斯兰法庭联盟的军阀的避难所。6月中旬，埃塞俄比亚军队就已经开到了边界上，要求索马里过渡政府允许自己越境对伊斯兰法庭联盟的武装进行袭击。在埃塞俄比亚政府嘴里，伊斯兰法庭联盟是恐怖分子，是基地组织的盟友。7月，埃塞俄比亚的军队终于进入了索马里，控制了边境附近的一个城市，向伊斯兰法庭联盟发出了警告。8月，伊斯兰法庭联盟的势力继续向北扩张，进入了庞特兰的势力范围。同一个月，伊斯兰法庭联盟开始进攻海岸线地区，清剿这里的海盗势力。

在西亚德政府时期，索马里的渔业基本上是依靠国际支援来维持的。在外资的协助下，索马里的渔业有了现代的港口设施、船只，产品也有稳定的出口市场。但是，1991年西亚德政府倒台，索马里陷入无政府状态之后，外援断绝；因为没有了海岸的军事力量，索马里无力赶走未经允许而到索马里海岸捕鱼的外国渔船，这样，大量索马里的渔业资源就被抢走。没有了政府之后，大量的垃圾倾倒入海，也影响了近海渔业资源。这一系列的原因，加剧了索马里渔民的生活困境。所以，早在1990年代，就有索马里渔民组织起来，扣押外国渔船，随后索要赎金，这就是索马里海盗的最早起源。

海盗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渔民尝到了甜头，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随着赎金数量的增多，海盗的装备也就越来越好，被吸引到这个行业的人员也越来越多。海岸上的军阀自然立刻就看上了这个行业，开始为海盗提供武器装备，提供资金，与海盗分享收益。这样，索马里海盗就从零零散散的个人行为，逐渐发展为有组织的集团行为。索马里过渡政府也曾经作出姿态清剿海盗，不过索马里政府实在没钱，虽然海盗的基地距离庞特兰的势力范围不远，但是毕竟也不是自己的地盘，做不了多少事情。对于其他国家的军舰追逐海盗进入到索马里水面，索马里过渡政府还时不时地抗议一下。有了当地军阀的支持，再加上索马里政府有意无意的不作为，结果呢，就是到2000年代中期，索马里海盗已经有能力对大型的商业船只进行袭击，对索马里附近海域的航行安全构成威胁，成为世界范围的热门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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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索马里海盗

绝大多数情况下，索马里的海盗只对钱感兴趣，完全以索要赎金为目的。控制了商船渔船之后，海盗们会把船只开到索马里沿岸的某个港口，然后通过各种途径进行讨价还价。索马里沿岸的诸多良港自然就成了海盗基地。海盗对刺激索马里地方经济还是有不少好处的。在海盗的基地附近，虽然大手大脚花钱的海盗把当地的物价弄得很高，但是也给了当地人做生意的机会，得了不少好处，刺激了当地的经济，一些海边的小镇竟然因为成为了海盗基地，才买得起发电机，能够维持24小时的电力供应。这在以前，可是无法想象的。由于索马里海盗猖獗，到索马里附近海域捕鱼的船只大大减少，这也对索马里以及肯尼亚的渔业带来了促进作用，渔业产量达到了40年以来的最高值，同时，这一带曾经被过度捕捞的渔业资源也有复苏迹象。很显然海盗这个行为，对本地经济还是有明显的促进作用的，怪不得索马里清扫海盗如此困难。伊斯兰法庭联盟却是坚决反对海盗的。最有名的海盗港口有两个，一个叫哈拉德勒Harardhere，一个叫霍比奥Hobyo，是索马里中部海岸最重要的两个港口。2006年8月13日，伊斯兰法庭联盟攻占哈拉德勒，16日，占据霍比奥的军阀弃城逃跑，伊斯兰法庭联盟不战进入这个最大的海盗基地，严重打击了海盗的活动。停止向北扩展以后，伊斯兰法庭联盟挥师南下，9月份占领了南面的朱巴兰，到10月份，伊斯兰法庭联盟已经控制了索马里中、南部的大部分地区，所控制的地区基本上恢复了法律和秩序，索马里的和平看起来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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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比奥的位置

伊斯兰法庭联盟向北发展的成功，引起了索马里过渡政府的不安。索马里过渡政府实际上是以索马里东北角的庞特兰为主的，现在伊斯兰法庭联盟大兵压境，索马里过渡政府就开始利用自己被国际社会承认的便利，防止伊斯兰法庭联盟的进一步扩张。于是，在非盟的支持下，埃塞俄比亚，肯尼亚，乌干达组成维和部队，商讨如何干涉索马里。最关键的外国势力是美国。由于视伊斯兰法庭联盟为恐怖组织，美国对于这个与基地组织关系密切，对于建立伊斯兰国家很感兴趣的组织成为索马里内战的大赢家很不高兴。2006年7月，美国开始为埃塞俄比亚提供支援，由埃塞俄比亚出兵干涉索马里，协助索马里联合政府打击伊斯兰法庭联盟。10月，埃塞俄比亚开始了大规模进入索马里，协助索马里过渡政府军队防卫剩余的中南部地区，这导致伊斯兰法庭联盟宣布要对在索马里境内的所有埃塞俄比亚士兵发动圣战，甚至号召所有的穆斯林一起来反对埃塞俄比亚政府。这个圣战立刻得到了其他国家的圣战分子的支持，里面自然不乏基地组织等恐怖组织的成员，这自然更加坚信了伊斯兰法庭联盟与基地组织的关系。于是，对埃塞俄比亚以及索马里过渡政府军队的支持逐渐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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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2月初，伊斯兰法庭联盟的最高峰时期索马里的势力分布

2006年12月，双方交火的频率和程度都上升，围绕位于南部的索马里过渡政府首都百多阿Baidoa的争斗非常激烈。尽管在12月初埃塞俄比亚还在联合国声明自己在索马里没有一兵一卒，但是12月22日，20辆埃塞俄比亚坦克还是出现在战场上，23日，更多的埃塞俄比亚军队进入索马里，全面对伊斯兰法庭联盟控制的地区发起进攻，伊斯兰法庭联盟开始失去了战场的主导权。28日，摩加迪沙被埃塞俄比亚军队占领，伊斯兰法庭联盟退到了索马里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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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2月27日的索马里势力分布

全面退缩的伊斯兰法庭联盟立刻开始采用恐怖袭击的方式打击敌人，有对政府官员的刺杀，有对军队车辆的袭击，有对警察机构、军营的火箭弹袭击等等。索马里政府军当然也要进行反击，双方交火程度又开始升温，到2007年3月，仅在摩加迪沙，就有上千人死于战火。4月，双方都开始在城市内使用重武器，使得已经成了半个废墟的摩加迪沙遭到进一步的毁坏。这些小规模的游击袭击弄得埃塞俄比亚军队非常头疼，不得不收缩进行重点防守，而埃塞俄比亚每撤出一个地区，这个地区就被伊斯兰法庭联盟的势力占领。到2007年12月，伊斯兰法庭联盟控制了摩加迪沙的一半。美国早在2007年1月就从幕后走向前台，时不时地对伊斯兰法庭联盟的一些目标进行袭击，曾经在空袭中杀死伊斯兰法庭联盟的重要任务。但是这也没有阻挡伊斯兰法庭联盟的进一步扩张趋势。2008年2月，伊斯兰法庭联盟改变策略，开始袭击摩加迪沙以外的目标，控制区域逐渐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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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8月索马里势力分布

不过伊斯兰法庭联盟也有一些不这么极端的势力分离了出来，与其他温和的穆斯林势力一起组成了再解放索马里联盟ARS。2008年年中，索马里过渡政府与再解放索马里联盟终于达成停火协议。再解放索马里联盟建立的目标就是反对埃塞俄比亚在索马里的存在，基于此，2008年12月，埃塞俄比亚宣布撤军。撤军在2009年1月25日完成。2009年1月30日，索马里再次举行选举，扩大后的过渡政府议会在吉布提进行了投票，伊斯兰法庭联盟的前总司令，温和派分支的领袖，再解放索马里联盟的主席谢克沙里夫Sheik Sharif Sheik Ahmed当选为总统。不过，伊斯兰法庭联盟的极端分支仍然继续着对政府军的袭击，索马里内战，已经转变成为极端伊斯兰分子与温和伊斯兰势力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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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2月索马里势力分布

2006年底伊斯兰法庭联盟退出对海岸线的控制后，索马里的海盗影响力越来越大。2006年下半年，索马里海域并没有发生海盗袭击。2007年，索马里的海盗重新开始活动，一年内成功劫持不到10艘船只。2008年，索马里海盗猖獗起来，全年发动袭击111次，成功42次，包括悬挂中国国旗的天裕8号渔船。2008年全年，索马里海盗的收入可能有将近2亿美元。这些资金显然大大改善了海盗们的武装程度，也使得更多的人进入了这个古老的行业。索马里附近的亚丁湾是连接亚非欧三大洲的重要海上通道，既是亚洲和非洲东部国家的经济命脉，也是欧洲的能源动脉，战略位置非常重要。而猖獗的海盗行为，使通过这里的船只需要得到军舰护航，或者自己进行武装，大大增加了航运成本。因为自己的利益受到的直接威胁，索马里内战将近20年之后，终于引起了国际社会的普遍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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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马里海盗

早在2002年，西方国家就成立了海洋联合巡逻队，有美国、英国、法国、西班牙和德国参与，随后加拿大、巴基斯坦、荷兰、丹麦等国家也加入进来。巡逻的船只并不固定。2008年6月，联合国通过相关决议，为相关船只进入索马里水域打击海盗提供了方便。从此后，越来越多地国家参与到索马里海域的巡逻任务中，印度、俄罗斯也派出了自己的力量。索马里领域军舰的增多，使得海盗们在索马里近海袭击成功的几率降低，但是从2008年11月起，索马里海盗明显扩大了活动范围，不仅仅限制在亚丁湾海域，一些远离索马里数百公里的海域也出现了海盗的身影。2008年12月15日，世界上最大的油轮之一的天狼星号在远离索马里海岸700公里的水域被劫持，其距离之远出乎人们意料。2008年12月17日，联合国通过决议，授权打击海盗的各国军事力量不仅可以进入索马里领海，还可以登陆，但是，同一天，索马里海域四艘船只遭到海盗袭击，其中包括勇敢把海盗击退的中国船只振华4号。2008年12月26日，中国也派出了汉口、武汉两艘战舰以及微山湖补给舰参与索马里的护航行动，并将三艘军舰的规模保持至今，是新中国海军首次在国际水域长期实行军事任务。

2009年初，海盗袭击仍然猖獗，袭击频率远远超出了2008年同期，到4月份，几乎每天都有海盗事件发生，一些时候一天同时有数起，很另数量庞大的护航海军们丢脸。09年4月23日，国际社会筹集了2.5亿美元的费用，其中1.34亿美元用于非盟在索马里的维和行动，将维和部队人数从4350人增加到8000人，并向索马里安保力量提供了3400万美元经费。试图协助索马里联合政府打击海盗的地面基地。在2009年的剩余日子里，索马里海盗活动虽然赶不上年初几个月这么猖獗，但是船只被劫持的事件仍然时有发生。2009年10月19日，中国的运煤船只德兴海号从南非经过印度洋驶向印度，在远离索马里海岸1100公里的海域被海盗劫持。后来的调查发现，索马里海盗在印度洋各大港口都已经有了眼线，已经可以精确地了解印度洋沿岸各个主要港口的船只往来信息，可以很精确地了解到船只在海洋中的位置。用大量赎金武装起来的索马里海盗，劫持手段已经越来越高明，组织也越来越严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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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索马里海域的武汉舰（169）

其实打击海盗最方便的方法仍然是打击海盗的地面基地。没有了港口，没有了地面补给，没有了武器来源，海盗们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但是这一切都需要地面上的索马里政府来配合，需要一个稳定有效的索马里政府来合作。到2009年，虽然索马里政府已经有了一个所谓的联合政府，但是索马里政府对国家的实际控制能力非常有限，有限的经费，过多的开支使得索马里联合政府的军事实力远远比不上那些支持海盗的军阀。另一方面，十几年前美国人在索马里的伤口，非盟的维和部队在索马里遇到的困难，以及当地普遍的反西方、反基督教的思潮，使国际社会对再次大规模进入索马里非常犹豫。但是不解决索马里的内乱问题，亚丁湾的海盗不会从根本上得到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