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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也来谈谈毛泽东与刘少奇的最后一次谈话 -- 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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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也来谈谈毛泽东与刘少奇的最后一次谈话

1967年1月13日晚上,文革向纵深发展之际,毛泽东和刘少奇在人民大会堂进行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最后一次会面和谈话。关于这次谈话,2010年5月16日何新在其博客中以《何新读史札记:毛泽东与刘少奇最后会面出题难之——要刘读三本怪书》为题写了一篇文章对毛泽东推荐的三本书进行了分析,6月7日北京日报发表了浙江大学署名散木的政治学教授的文章《毛泽东向刘少奇推荐的几本书》。具体内容可见http://blog.qq.com/qzone/622002641/1276043071.htm。从这两篇文章内容来看,在两篇文章共同关注的焦点:毛泽东推荐这三本书用意何在,散木完全没有论述,而何新在给出几个猜测之后,也以“毛泽东竟要刘少奇回去读这三本特殊的书,是耐人寻味而别具深意的。”作为全文的结尾。

出于对历史的兴趣和对毛泽东的喜爱,本人查阅了这几本书并试图在何新文章的基础之上提出个人的几点看法:

1、关于这几本书的书名

刘少奇的女儿刘爱琴在《我的父亲刘少奇》一书中说:“1月13日,毛主席派秘书徐业夫接我父亲到人民大会堂谈话。——毛泽东对我父亲提出的两点意见,沉思一会儿后,并没有表态,而是建议我父亲读几本书,他还特别介绍了德国动物学家海格尔写的《机械唯物主义》和狄德罗写的《机械人》两本书。分手时,毛泽东要我父亲‘回去后好好学习,保重身体’。” 刘少奇机要秘书刘振德的回忆,是事后从王光美处获知“毛主席建议少奇同志读几本书”,但“有三本还没找到”,“我接过来(书单)一看,一本叫《机械唯物主义》,作者是海格尔(法);一本叫《机械人》,作者是狄德罗(法);另一本是中国的《淮南子》。我先在少奇同志的书房里找,但一本也没找到。我又到了中央办公厅的一个图书室找,正在那里值班的机要室档案处的小李同志也帮我找。但也只找到一本《淮南子》。剩下的两本书,我想再到大图书馆去找找,光美同志说:‘不用了,少奇同志说也可能书名不对。’从此,少奇同志埋头读书,他想从书中吸收更多的知识。”

对这几本书的书名,何新先生经过考证认为分别是德国动物学家海格尔《宇宙之谜》,拉梅特里写的《人是机器》和刘安的《淮南子》。而浙江大学散木则认为是德国动物学家海格尔《宇宙之谜》的节译本《机械唯物主义》,狄德罗的《机械人》和刘安的《淮南子》。

通过考察从上述几位作者的主要著作,本人认为何新先生的意见是对的,原因下文将详述。由于毛泽东英语水平很差,那么毛泽东有没有可能在1967年以前读到这三本书的中译本呢?

第一本书—19世纪德国生物学家海克尔(E.Haeckel,1834~1919)的《宇宙之谜》是于1972年在中国开始翻译,1974年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四十七万册。毛泽东所研读的应该是马君武的译本。马氏参加过辛亥革命,并被任命为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的实业部次长。在他二次留德期间翻译了海克尔的《宇宙之谜》。一九一六到一九一七年间,该译本题名为《海克尔一元哲学》在《新青年》杂志上连载,毛泽东可能读了《新青年》上的连载。也因为这个原因毛泽东在和刘少奇谈话时只告诉刘少奇这本书是有关机械唯物主义的,而说不出书名《宇宙之谜》。一本几十年前读过的书为何能让毛泽东印象如此深刻,以至于在和刘少奇进行最后一次谈话时向他推荐呢?

1972年曾参与翻译《宇宙之谜》的袁志英回答了这个疑问:“九七二年我进入复旦大学理科大批判组,和几位同事翻译海克尔的《宇宙之谜》。什么海克尔,什么《宇宙之谜》,当时可说一无所知。那时林彪虽已“折戟沉沙”,可“文革”干将风头尚健,“批林批孔”,杀声震天。恰在这时翻译一个洋人、古人的书,简直匪夷所思,但又不敢问个究竟,只知道任务是“上头来的”。我们的中译本一九七四年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四十七万册。那时的新华书店摆放的全是马、恩、列、斯、毛与鲁迅的著作,再就是有关“批林批孔”以及评《水浒》的小册子。而一夜之间海克尔这位“名(人)、洋(人)、古(人)”的“大书”进驻红光闪耀的“无产阶级专政的思想阵地”,甚至挤占了“红宝书”的位子,这也成了萦绕于我心头的不解之谜。

  直到一九七五年底,我在当年十一月三十日德国《世界报》星期天版上读到一篇有关当时西德总理施密特访华的文章,才算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作者克劳斯梅奈特(一九○六—— 一九八四)是中国和苏联问题的专家,上世纪三十年代曾在上海同济大学任教。他有幸参加了毛泽东会见施密特的全过程。谈话伊始,毛主席就提到四个德国人的名字,说其世界观的形成主要归功于这四个人。梅奈特听来似乎是黑格尔、马克思、恩格斯、黑格尔。可令他迷惑不解的是为何两次提到黑格尔呢?当译员将第四人译成“黑格尔”时,毛主席颤巍巍地摆了摆手,清楚地纠正道:“是海克尔”。梅奈特恍然大悟:“是海克尔,确切地说是恩斯特海克尔。”青年译员对海克尔没有任何概念,而梅奈特七岁时就从父亲的藏书中阅读了《宇宙之谜》。梅奈特的记述也基本上为施密特的回忆录《伟人和大国》所证实。我这才明白,那个“上头”原来就是毛主席,我们译的《宇宙之谜》是毛主席要看的。后来又从有关人士那里得知,该书还出了大字本,政治局委员人手一册;毛主席还赞扬译文的流畅呢。”由此可知此书对毛泽东有很大的影响,是其世界观形成的基石,因而向刘少奇推荐。

第二本书—《人是机器》或《机械人》,翻遍狄德罗的著作,其中并没有《人是机器》或《机械人》这一书存在。该书应该是法国18世纪机械唯物论启蒙哲学家、医生J.O.拉.梅特里的《人是机器》。该书的信息如下:

人是机器/拉.梅特里著;顾寿观译/中文 出版发行/载体形态: 北京:商务印书馆,1959.9 /74页;21厘米。

而同期在中国出版的狄德罗的著作则只有:

定命论者雅克和他的主义/(法)狄德罗著;匡明译/中文 出版发行/载体形态: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9 /296页;20厘米。

1967年毛泽东与刘少奇最后一次谈话时能够看过的应该是拉.梅特里的《人是机器》。

第三本书—西汉时期刘安的《淮南子》,这本书没有异议,一致认为是西汉淮南王刘安的《淮南子》。

因此在毛泽东与刘少奇最后一次谈话时,毛泽东是能够看到这三本书的,那么他推荐的这三本书的内容是什么呢?

2、关于这三本书的内容

首先说18世纪的拉.梅特里,作者写《人是机器》这本书的主要意图是什么呢?看看这本书作者的声明便知道了:“大家也许会觉得很惊讶,我居然敢把自己的名字放到一本像这样大胆的书上。假如我不是相信一切图谋颠覆宗教的企图都危害不了宗教,假如我能够相信另一位出版家不会心甘情愿地去做我自己凭着良心加以拒绝的事情的话,我是一定不会这样做的。我知道,如果小心谨慎,就最好不要给那些心智薄弱的人任何受引诱的机会。可是就假定心智薄弱的人会受引诱,我把这本书读了一下,觉得也根本用不着为他们担忧。为什么要这样诚惶诚恐地去禁止那些违反神圣观念和宗教观念的言论呢?这样做岂不是反而使人相信自己会受诱惑?岂不是证明人们一开始怀疑,信心就会立刻消失,因而宗教也就立刻永别了!如果我们害怕那些不信宗教的人,又有什么办法,什么希望来慑服他们呢?如果禁止他们使用自己的理性,只是一味轻率地斥责他们的行为,而不是去考察一下,看看这些行为是否应该受到它们自己的那种思想方式的斥责,又怎样能把那些人引回正路呢?”o(∩_∩)o…哈哈,大家有没有发现这个作者很萎缩:想干“坏事”还要给自己找理由。更萎缩的是,1748年该书的原版是作者匿名出版的。这本书也不是作者第一次碰马蜂窝,1745年拉.梅特里发表第一部哲学著作《心灵的自然史》。这部书出版后引起天主教和政府的愤怒,被下令焚毁,拉梅特里流亡荷兰。在《人是机器》这本书中拉.梅特里主张用有机机器的新概念来说明人体,运用当时力学、医学、生理学和解剖学的材料,论证人的机体组织是类似钟表那样纯粹由物质机械规律支配的自动机。他认为机体组织的不同,决定人的智力不平等,认为天才人物和他们对其他人的教育决定社会历史的发展。

受历史条件的限制,拉.梅特里的确是机械唯物主义观念,但更重要的这是一本唯物主义与宗教神学的论战书:书中阐述的唯物主义和无神论思想震撼了当时的思想界,被视为法国大革命前启蒙运动的先声。

然后再看看1899年海克尔的《宇宙之谜》,此时距拉.梅特里捅马蜂窝已经过去100多年了。海克尔广泛地研究了他那个时代的自然科学,同吋成为一个颇有影响的哲学家。这本书是作者根据当时的科学水平,此书对宇宙、地球、生命、物种、人类及其意识的起源和发展,进行了系统化的描述,用自然科学的资料,勾画出一幅唯物主义无神论的世界图景。海克尔在青年时代曾学习医学,是米勒、微耳和等著名医学家的学生。但他的主要志趣是研究动物学。从1861年到1909年一直在大学里教授动物学。海克尔是自然科学唯物主义哲学流派的代表人物,他所处的时代正是进化论与神创论斗争最激烈的时代。作为少数不怕孤立的科学家,德国的生物学家海克尔(Haeckel Ernst, 1834-1919)和英国科学家赫胥黎(T. H. Huxley,1825-1895)了社会压力,坚持始终为进化论辩护。海克尔一生的最后十年离开了大学,继续科学和社会活动,1910年他公开发表了关于自己放弃官方宗教的声明。

距离拉梅特里发表人是机器150多年了,随着自然科学的进步,唯物主义有了长足的发展。海克尔的宇宙之谜当中已经摆脱了机械唯物主义的观念而表现出科学唯物主义的精神:《宇宙之谜》的第十三章:“实体到处存在,而且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地运动和变化;没有一处完全静止和凝滞……我们的地球母亲是在几十亿年前由旋转的太阳系的一部分产生,再过千万年后也将变得僵硬,其轨道越来越小,直到与太阳相撞……我们人类也不过是永恒实体的暂时的进化状态。”

最后是淮南王刘安的《淮南子》,这本书是汉武帝时代淮南王刘安组织学者(门客)李尚、苏飞、伍被等集体编著撰写的一部杂家书。该书以道家思想为指导,吸收诸子百家学说,是战国至汉初黄老之学的代表作(《汉书艺文志》列《淮南子》为杂家)。此书撰著在景帝朝的后期,而于汉武帝刘彻即位之初的建元二年进献于朝廷。

汉初意识形态论争的焦点是主张尊王攘夷的儒法家(宗荀子及今文公羊学派),与主张因循旧制、“萧规曹随”无为而治的黄老道家之争。从现代的观点看,前者主张国家主义,后者主张自然放任,即自由主义。《淮南子》与汉初黄老学派有密切的关系。汉初假托黄帝以为书名的著作甚多,大都失传。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中就有《道原》、《经法》、《称》、《十六经》四篇古佚书。《淮南子》与这四篇黄老帛书有一定的关联。《原道训》与《道原》都是论“道”专篇,言辞极为一致。此外其他相互仿佛之处也很多,《淮南子》汲取道家思想营养的比重较大。

建元元年(B.C140)刘彻登基,时年仅16岁。他一登基即重用主张加强王权的儒士出任将相。准备采纳文景时期大为失意的贾谊、晁错一派的政治主张,即对内削弱诸侯、加强中央,对外则抗御匈奴。刘安撰作《淮南子》,其所针对的,就是初登基的汉武帝刘彻。刘彻志在尊王攘夷,削诸藩,破匈奴,实施“大有为”之政。刘安则主张因循旧范,无为而治。由此引申为政策,也就是要坚持汉初旧制,从而保护刘氏诸王集团裂土称王的既得利益。《淮南子》中有“主术训”一篇,专讲帝王之术。而建元初年主导政治大势的,并不是已作了皇帝的年轻人汉武帝,而是素好黄老之道的太皇太后窦氏以及诸窦、诸刘列王贵威。窦氏于建元二年临朝干政罢免刘彻所任命的儒学将相,否定刘彻加强王权削弱诸侯的政策方向。这实际是一场未动干戈的宫廷政变。建元六年太皇太后窦氏驾崩,刘彻终于主持了大政。元光元年(BC134年)间,他召见名儒董仲舒。董氏向他提出著名的“天人三策”,汉武帝决心由此而推行全面改革。此即西汉史中值得大书一笔的“元光决策”。新政的首要方针是改革国家意识形态,即“罢黜百家,首尊儒术”。而所罢黜的百家言中,重点是主张搞阴谋政治的纵横家言和黄老之道。元狩元年(B.C122年)刘安积蓄已久的反谋终于被揭露,被追究而自杀身死。汉武帝取得了最终胜利。

从这段历史我们可以看出,淮南子并不是一部单纯的学术著作,而是一本意识形态斗争的工具,是一部政治路线图,详细阐述了黄老学派的治国方针。

那么为什么毛泽东要向刘少奇推荐这三本书呢?

3、两条路线的斗争

贯穿这三本书的共同之处在哪里,毛泽东推荐这三本书给刘少奇的原因何在,从这三本书的内容和背景以及毛刘见面的时机来看,结论已经是呼之欲出:路线斗争。

斗争非是针对个人,而是治国路线方针之争,在毛泽东看来文革正是一场路线斗争,和社会主义革命和新民主主义革命之争,是社会主义道路和资本主义道路之争,而不是简单的权力之争,文革是阳谋而不是阴谋。绝非何新所言:“毛泽东要刘少奇读这本书,是想告诉他什么呢?莫非是想说——人的一切来之于宇宙和物质,也将会回归于宇宙和物质,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么?”“正当文革向纵深发展之际,此时毛泽东让刘少奇读此书,似乎有暗讽恰好也姓刘的这位现代刘安的微妙之意。”

为什么毛泽东要以这种隐晦的方式告诉刘少奇而不是使用唐僧式的说教呢?在当晚的会面当中,毛几乎只字未提眼前的文革和刘少奇的过错。刘少奇主动承认自己在运动中犯了严重的路线错误,并向毛泽东提出两点要求:

1、这次路线错误责任在我,广大干部是好的,特别是许多老干部,是党的宝贵财富,希望把广大干部解放出来,使党少受损失。

2、自己愿意主动辞去国家主席、政治局常委和《毛泽东选集》编委会主任工作,带妻子儿女去延安或回湖南老家种地,做个农民,以便尽早结束文化大革命,使国家少受损失。

刘少奇并未意识到毛泽东的意图,也并不认为自己在运动有什么严重的路线错误。这从他的这两点要求便可以看出:刘认为毛只是要夺取自己手中的权力,表示自己愿意告老还乡,他认为很多老干部是因为站错了队被打倒了,希望通过自己交出权力而停止文革。对于刘少奇的意见,毛泽东沉思良久没有回答:激动和偏见已经使得任何说教都无济于事了,毛向刘提出看这几本书正是希望刘能够自己体会和领悟自己发动文革的初衷。刘少奇的女儿刘爱琴在《我的父亲刘少奇》一书中说:“分手时,毛泽东要我父亲‘回去后好好学习,保重身体’。”而王光美在回忆当中也提到:“凭心而论,毛主席虽然对少奇同志很不满,但还是当人民内部矛盾,当作是自己同志犯错误,并没有立案审查,更没有要把少奇同志整死。在1966年10月中央工作会议上,毛主席还说:“不能完全怪刘少奇同志、邓小平同志。他们两个同志犯错误也有原因。”“对少奇同志不能一笔抹杀。”少奇同志提出要到群众中去锻炼,毛主席劝他:“你年纪大了,就不要下去了。”建工学院造反派“勒令”少奇同志去“检查”,毛主席立即批示周总理“我看还是不宜去讲。请你向学生方面做些工作”,从而保护了少奇同志。1967年1月13日夜里,毛主席在人民大会堂单独召见少奇同志,也没有批评少奇同志。当少奇同志当面请求辞去全部职务、回老家种地,恳请解放广大干部,尽早结束“文化大革命”,使党和国家少受损失的时候,毛主席没有生气,也没有表态,一直沉吟不语,只是不停地吸烟。毛主席藏在内心深处的苦衷,就连少奇同志都看出来了,回家以后他说:“主席对我是有限度的,但是,群众发动起来了,主席自己也控制不住。”

4、刘少奇的悲剧

为什么刘少奇当时未能理解毛泽东呢?毛刘会面结束后,刘少奇回家立即让秘书去找书。结果,除《淮南子》(即《淮南王书》)找到外,其他两本都没有找到(参看王光美的有关回忆录以及刘少奇秘书刘振德的回忆录《实话实说福禄居》)。黄峥编撰的《刘少奇的最后岁月》一书引用了刘少奇机要秘书刘振德的回忆,是事后从王光美处获知“毛主席建议少奇同志读几本书”,但“有三本还没找到”,“我接过来(书单)一看,一本叫《机械唯物主义》,作者是海格尔(法);一本叫《机械人》,作者是狄德罗(法);另一本是中国的《淮南子》。我先在少奇同志的书房里找,但一本也没找到。我又到了中央办公厅的一个图书室找,正在那里值班的机要室档案处的小李同志也帮我找。但也只找到一本《淮南子》。剩下的两本书,我想再到大图书馆去找找,光美同志说:‘不用了,少奇同志说也可能书名不对。’从此,少奇同志埋头读书,他想从书中吸收更多的知识。”这个回忆是对此事最为详尽的一个回忆,刘少奇当时显然对王光美有一个关于他和毛泽东会面和谈话的复述。从刘少奇在会面后立刻找书却连书名和人名都记错了这一点来看,刘少奇和毛泽东会面是情绪应该是相当激动的,在这种情绪之下刘少奇只找到了《淮南子》这本书来看。悲剧的是这是一本路线斗争的反面教材,脱离了《宇宙之谜》和《人是机器》这两本书,孤立的来看《淮南子》,恐怕只能看到成王败寇,你死我活的权力斗争,无疑会更加深刘少奇心中关于文革是权力斗争的偏见。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连刘少奇这位为毛泽东所称赞的“党内以理论深著称”的理论家此后一直未能就文革与毛泽东见面讨论的重要原因。而与刘少奇的这次永别,也可能就是为什么毛泽东直到1975年10月到1976年1月间还尖锐指出:“一些同志,主要是老同志思想还停止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阶段,对社会主义革命不理解、有抵触,甚至反对。”以及1975年4月,毛泽东作出“我党真懂马列的不多”这样一个判断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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