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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自己编的三国---其一董卓进京---更至犯长安完 -- 种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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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三让徐州其二

徐州 东海郡 郯县 徐州牧陶谦治所 议事大堂的大门紧闭着,大堂里面好像是在为着谁守灵一样,气氛凝重。满堂坐的都是从徐州牧重要属吏和从尽可能各地赶来的郡守,县令,有的面上风尘未去,有的还在偷偷拭汗。

屯田校尉陈登跪坐于陶谦面前,使节放在一边。陈登微微侧头,注意观察着徐州牧陶谦的脸色。陶谦已经年过花甲,须发都苍白了。他双手捧着兖州的回书,读着读着双眉就紧紧戚了起来,两手也有些发抖,似乎不愿意继续再往下读,但还撑着读完最后一个字,他抬起头来环视群僚,哆嗦着嘴唇似乎要说些什么,最终化成一声长叹。群僚都不忍对视他的目光,有几个沉不住气的,甚至开始抽泣起来,大家最后都把责难的目光投向陈登。陈登恍若不见,面色不动,只凝视着陶谦。陶谦叹息着把帛书放下,用手背拭了下眼睛,才开口对陈登道:“就是这些了,只要我们做到这些,曹操就撤军?”他的声音凝涩嘶哑,还有些喘不上气的样子,陈登也有些不忍的低下头去,拜了一拜,正要开口回答,大门砰的一下被撞开,几个带甲将领闯了进来,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陶谦亲信将领曹豹紧了紧勒甲条,一边观察着在座众人,一边按剑慢慢走了进来。曹豹的目光扫过两边列坐的官吏,最后定定落在陈登身上,忽而又投向陶谦。陶谦大张着嘴,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侍坐一侧的别驾从事糜竺忙挺身喝道:“现在州郡议决大事!没有吩咐,你们这样闯进来成何体统?想造反么?!还不快快退下!惊了大人玉体该当何罪?!”

曹豹狞笑一声:“体统?徐州都要被你们这伙刀笔吏卖了还跟你们讲什么体统?!”他环指四周:“你们合起伙来,蒙骗使君,使君年迈不察,须瞒不得我!我曹豹跟随使君南征北战十几年!什么没见过?!”

陶谦这时方才想起来断喝一声:“畜生!大胆!还不滚出去!!!”

曹豹两泪交流,上前两步:“使君!我曹豹还能战!咱们丹阳兵丢不起这个人!”

他突然俯身一把抓住身边陈登的衣襟,喝道:“说!你这厮这番到濮阳去,是如何卖了我州!”

陈登看着曹豹涕泪交流的样子只报以冷冷一笑,用力掰开的他的手,整整衣冠,方才向陶谦禀道:“使君。方今天下大乱,朝纲扫地。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全凭实力。兖州诬陷我与反贼阙宣通谋,不顾我方剿灭阙宣的事实,恃强矫诏压我,我军力不能敌,年贡一百五十万石食盐,割让沛国,换取徐州的喘息机会,已经是属下所能力争的最后底线了!战场上打不过人..........”

他猛地扭头盯着曹豹:“就要老老实实承认。想出办法来收拾残局!做这般儿女子态,究竟有何益?!”

曹豹猛地拔剑架在陈登脖子上,声嘶力竭的吼道:“奸贼!我杀了你!!”

陈登看也不再看他,也不去理会那剑,就回头对陶谦道:“使君。我们现在力不如人,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但属下这次去濮阳,见船只车辆辐凑,四方钱粮军器马匹云集,属下认为,兖州一定将有很大的行动!使君,这是徐州的机会。只要我们把握好这段时间,秣兵历马,励精图治,侍曹操之动而动。我相信我们徐州一定有雪耻的机会!”

陶谦听了这言,也有所动,抬眼环视群僚。群僚都沉吟不言,好一歇,糜竺才动问道:"元龙,你细细说,如何见得曹操此番举兵不是对我徐州而来,而反对我有利?”

陈登回头看看曹豹,陶谦忙喝道:“畜生!你也须是顶冠立履的男子,也曾学人做将吏,成何体统!还不快快把剑收起来!”曹豹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把剑从陈登脖子上移开,却不依言把剑收起,只站开了一步。陶谦道:“元龙,你休介意这个畜生,有话只管讲。我是信得过你的。我是信得过你的。”

陈登见陶谦动情,也有些感动,忙伏身禀道:“使君听禀。兖州在河济之间,北面的冀州,袁绍是曹操的盟友,如今在巨马水大败于公孙瓒,据说精锐丧尽,周边黑山贼张燕,南匈奴于夫罗等势力闻之也蠢蠢欲动。公孙瓒内诛刘虞,外破袁绍,势力一直延伸到青州北部,威势正盛。曹操断无可能在此时给袁绍背上插上一刀的道理。因为这样,他就要直接面对方兴未艾的公孙瓒势力,对付光武起家的幽州突骑兵,这样还不如先让袁绍消耗公孙瓒的实力,同理他也不可能动大军去帮助袁绍。南面是堡寨林立,每日小战不断的豫州,再南就是去年被进犯兖州,被曹操驱逐得有家归不得,留驻寿春的袁术,豫州豪强和黄巾势力犬牙交错,形势复杂,加之袁家在豫州根基甚深,我判断曹操暂时不会去涉足这个无底泥潭,否则他去年追击袁术的时候不会追过睢水即告班师............."

说到这里,陈登偷眼看看陶谦,见陶谦一动不动,眼神游移,似乎在听,更像是出神,陈登暗叹一声,咬牙大声道:“由此也可以看出,曹操志在高远,因此不去贪图近在眼前的蝇头小利!属下判断,曹操此番若要大举,当是西上长安,讨李郭,劫天子!”当时满堂便都是一惊.连陶谦也回过神来。陈登面色如水,续道:“为何不是本州?因为兖州的粮草军需运输,据属下看来,都是在往濮阳和更西的方向集中,包括侵入我州的部队,也都是轻装,从车辙来看,不足三旬之用。兖州方面对此几乎毫不掩饰,有时故意显示给属下看,一则示威,二则据属下之见,也是在告诉我们,他们的主要方向不是在我们这边!使君明察”说罢一拜不起。

满堂似乎都被他刚才的言辞镇住了,一时都无人应声。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州重臣下邳相笮融压着嗓子问道:“你如何能这么肯定?如何知道不是对方声东击西之计?”笮融是当时著名浮屠信徒,在朝衣之外,还披了一件缁衣,念珠也从不离手。

陈登挺身答道:“大人明鉴。下官并没有说我方应该放松警惕。下官只是根据事实,判断曹操的战略方向并不在我。而计算徐州有多少时间准备恢复元气而已。”

笮融哼了一声:“儒人。空论。”

曹豹在旁听了半响,不得要领,这时大喝一声:“你这厮果然是奸贼!”一把按住陈登,把剑在他脖子上勒出血来。

这时一直不做声的陶谦猛然干咳了一阵,众人都慌了手脚,糜竺便扶住陶谦,笮融也起身要为陶谦捶背。陶谦一时说不出话,低头便把手来摇,又伸手在席下摸了一阵,最后还是笮融找到了陶谦的念珠。陶谦接过念珠,拨了几格,站起身来,走到大门边。徐州群僚有的便起身相随,生怕他摔跤。曹豹也松开陈登,还剑入鞘。

陶谦在门边听了一歇,城内百姓的诵经声,不远处的木鱼声隐隐传来。陶谦回头对众人强笑了一下:“这分明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啊。元龙你起来吧。曹豹你也不要闹了。”陈登黯然无语,曹豹便抹起泪来。

陶谦想了一会又道:“袁术也来信说,他失了南阳,如今家小部曲都无米下锅,嗷嗷待哺。咳!他把南阳,大汉的南都刮得一片白地,鸡犬不留,汝南袁氏老巢,百年经营,近在指掌之间!他也好意思哭穷!还不是看我老头子好欺负,好说话,也想来捞一笔罢了。他我都给了。曹孟德开口,我敢不奉命吗?”徐州群僚听了此言,都是一片凄然。笮融道:“大哥,我们........."

陶谦摆了摆手,踱了几步,看着众人继续说下去:“你们都是年富力强,当代英俊。我老头子风烛残年,没有什么好挂念的。唯有期待尔等能熬过这个乱世,再好生为朝廷出力,为民造福。”

群僚:“使君!”

陶谦也不禁滴下泪来:“........此外陶某更又何求?”

曹豹便掀甲大叫:“使君!我们整军与曹操再战!”

陶谦看着曹豹,眼里放出光来,微微点头,但旋即暗淡下去。笮融便对曹豹喝道:“你这厮无礼!”曹豹跪下伏身不起。

陶谦不理曹豹,又踱了几步,想起一事,动问道:“元龙。你............跟曹操说起过老曹太尉没有?”

陈登听得问起此事,叹息一声,回道:“禀使君。曹操的原话,说琅邪临海,风光甚好,使君要是有心,老太尉便留在徐州继续休养也无妨。”话犹未尽,满堂喧然。陶谦便闭目昂首,捻须不语。曹豹骂道:“当我徐州是他曹家的家奴吗?!”笮融冷笑道:“曹操是举孝廉出身,把老父亲留在对手地盘上,好孝顺啊。他这手怕不是和高祖皇帝学的吧..........”陶谦喝道:“休得胡言!”笮融见陶谦动怒,冷笑两声便不言语了。陈登看着陶谦道:“使君..........”陶谦自失的一笑:“好。好。咱们好人做到底,给他送回去吧。”陈登听了,不觉松了一口气,陶谦又道:“元龙,你辛苦了,别人背后议论也多,以后组织流民屯田的事,还要靠你。下面和兖州的交涉,交给别人办吧,我不能在让你背这骂名了。”又对曹豹道:“你这厮不许生事。这几日都到我跟前来侍奉。”

陶谦吩咐了一会,见众人无语,方挥手叫散了。曹豹看着陈登冷笑一声,随着陶谦佝偻的背影而去。

糜竺过来扶起陈登,陈登见他眼中有同情之意,笑道:“大丈夫行事问心无愧,岂惧竖子与骂名!走!你做东。请我吃生鱼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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