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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10月20日晚,我和两个WZ小偷的遭遇 -- 秋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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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10月20日晚,我和两个WZ小偷的遭遇

本文是昨天早上写的。但这一天来,我在西西河却发不了帖,只能回帖。今天补上吧~

10月20日晚,我和两个WZ小偷的遭遇——全程经历回顾

关于这些年内地一些城市里W族小偷猖獗的行窃事件(包括臭名昭著的“切糕党”),很多人都有各种或亲身或亲睹的体会。我也不例外,过去几年也见识过三两个例子,但这种事从未发生在我身上。在论坛上看过网民对类似问题的口诛笔伐,热烈的回帖和点击率都说明某些社会渣子和现象已经积攒了相当程度的民愤。

就在昨晚,我在北京朝阳门外的神路街被这么两个货盯上,亲自体会到了一种非常令人难忘的感觉,并随即发生了一场短暂却激烈的冲突。

以前我对网上声讨小偷的贴子都是仔细看而不回帖的,但亲历昨晚的遭遇之后,整个人的心态明显发生了转变。昨晚的冲突结束之后,我的心情在这一个晚上都未能平息。对方尽管没有在我身上得逞,但那种无比嚣张、猖獗的嘴脸,实在让人不平。因此我觉的有必要把整个过程写下来,让生活中更多善良却一时马虎的人保持警惕。

有一点,尽管这两个家伙不是内地人,是我们都很清楚、在网上不得不用“豆奶”去曲线暗喻的来历和身份,但请大家只把他们当成小偷,只谴责他们的行为,而不要把打击面扩大到兄弟民族,我们应该依然坚信这个社会上绝大部分人、我们兄弟民族的绝大多数都是好,只是被这“一小撮”败坏了形象。

昨晚傍晚18时前,因为工作上沟通应酬的需要,我和我的长期制片人老河,约另外一家影视公司的副总在朝外神路街东岳庙附近的一家中餐馆吃饭。我来的时候,该餐馆门前车位已满,我和老河就都把车停在更西边LH大厦和丰联广场下面的停车场了。大致在晚上接近21时,饭局结束。

从餐馆出来之后,我注意到东侧的旺市百利超市依然在营业。想到自己前一段时间为了赶上年底的贺岁档和春节档,一直在工作室忙着剪片子,熬夜必备的咖啡和茶叶都不多了,就想顺便去超市里买一些;再加上刚才在桌上啤的白的都喝了几杯,这个时候很有可能警察突击查酒驾。于是我就把车钥匙交给老河的助理,让他帮我取车,说好开到旺市百利超市门前的便道前等我。

买东西的过程就不多赘述了。除了速溶咖啡和茶叶,顺便还买了两卡5号电池、苏打饼干和口香糖等等小物件。拢共就这么四、五样东西,再一想出门就能放到车上,我在结帐时就没要塑料袋,两手捧着提着就出来了。

从超市出来,却没有在门口看见我的车,我站在马路牙子上等了一小会儿,依然不见助理的身影。这时候我裤子兜里的手机响了。我当时两手提着这些东西刚好合适,但腾出一只手去掏手机接电话就很麻烦了,只得把左臂环在胸前,把这些东西都搂在臂弯里。助理在电话里说天黑,忘了存车的车位了,在停车场绕的晕头转向。

敢情去了那么半天,他连车还没找到呢。我在电话里含含糊糊也没跟他彻底解释明白。关了手机,只好顺着原路往西边溜达,打算去迎一下他。为了减轻手上的负担,我边走边把口香糖塞在右屁股兜,把电池塞进装下手机后还有些余量的右前裤兜。

情况就在这时发生了——

就在我刚走过东岳庙路南“永延帝祚”石牌楼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右裤兜里的电池好象自己要往外蹦;当我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又觉的自己上衣右后侧的下摆似乎被一股小风“吹”起来了。我下意识地一回头,发现自己身后紧帖着一个人,个头大致在1米6出头,明显比我矮一截,戴一顶这两年在年轻人里比较流行的白色压舌帽,亮色料的黑色羽绒服,浅色的裤、鞋。那只右手正从我身后迅速往回抽呢!尽管当时已经是晚上9点了,但我依然借着灯光看清了压舌帽下面是一张和内地人截然不同的面孔,瘦条脸、尖下巴,眼眶陷下去,一对贼眼带出一种即有愕然还有试探的神色。

压舌帽的左边还跟这一个同伙,个头似乎比他还要矮一点,身量也不胖,但脸型较宽,不戴帽子,那一脑袋卷毛和上唇较常人浓密的胡须也确凿地说明了他的出身来历。

行窃败落之后,压舌帽和我对视了一眼见就迅速把眼神闪到别处,头一扭,身体拐了一个急弯,就跟什么都发生一样绕开我走。

我的第一反应是先摸裤兜,好在发现的及时,那板电池已经被掏出多一半了,手机还在。老听说这种事,今天居然偷到我头上,厉声对这俩货吼了一句:“站住,这就想走啊,刚才你干什么呢!?”

卷毛不说话,压舌帽也不敢看我,一挥手:“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当时我火就上来了,指着他鼻子骂了一句:“年纪轻轻的你怎么不学好啊!!”

接下来,他突然转身对着我,伸出手对我竖中指,还一口一个“宰了你,你要死……”没等我反驳呢,压舌帽做了一个我没料到的事——他朝我淬了一口唾沫,因为我事前根本没想到,一团唾沫星子就溅到我的脸上和胸前。

偷东西败露,面对指责之后居然如此猖獗。任何一个稍有血性的当事人都忍不了。我肚子里这股火腾一下就烧开了,又借着残留一下酒劲,不再废话,直接抬腿朝着丫肚子飞过去。

压舌帽往旁边一躲,我踹到了他的胯骨上。丫一个趔趄往后栽,坐地上了。

刚把压舌帽踹翻,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卷毛见同伙被打,撅着腚脑袋朝前向我冲过来,似乎是把我当摩天大楼了,一副要和我同归于尽的架式。

我的职业习惯让我养成了一个善于观察别人细微之处的习惯,在昨晚的场合下也不例外。从我第一眼看见卷毛开始,我就注意到丫的两手一直插在上衣的口袋里,现在丫歇嘶底里的向我冲过来,那只左手还插在兜里!我以前多多少少听说过,这些小偷身上都藏着凶器,事情败露时很可能狗急跳墙。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先考虑保护自己,正当防卫,所以运了比刚才更大的力量,迎着卷毛踢出去。

我写下现在这些文字的时候,是今天早上8点03分,昨晚的遭遇依然历历在目。现在回想,踢卷毛的这第二脚是我又一个没有料到的地方:丫竟然没躲,就象一个极端宗教狂热分子那种直么瞪眼的冲过来,干干净净地抗了我这一下,一点都没有浪费。我昨晚穿的是一双登山鞋,鞋尖虽然是圆头的,但质地坚硬,再算上腿脚的分量和速度——因为双方近在咫尺,鞋头撞上卷毛胸口时发出“砰”的那声闷想,我听的清清楚楚。收脚回来时,我感觉隔着鞋袜,自己右脚的脚趾都有些疼。

我原本以为他会象压舌帽那种躲闪一下,即便躲不开也尽量避开冲击力——这也是任何稍有拳脚经历的人都知道的。但是就没发生,卷毛在此之后的表现也让我感觉,这就是个只会使用蛮力的家伙。所以我现在多少有点细微的愧疚,昨晚那一脚太没有分寸了。

卷毛一声没吭,身体往后一歇,四仰八叉地栽在地上,五官表情因强烈的痛苦而扭曲。我当时就有点后悔,觉的自己这脚实在太黑了,何况看他的样子也就是个20左右的孩子,所以没再想再打他,用刚才踢过他的右脚踩在他的胸口,腿不时往上抬一下,假装做势要踹他的样子,嘴里骂着“你TM再动一个,看什么看,还不服啊!”我嘴里这么骂着,但心里希望他服软,或者干脆跑掉,这事就能收场了。

让我没料到的第三个事情发生了,卷毛依然保持着强烈敌意,被我打倒了还在顽抗。他挣扎着想坐起来,但上身子刚撑起来就被我用脚摁下去。如此重复了两三次之后,他意识到,只要我这只脚踩在他身上,他就永远起不来。这时他突然用双手抱住我的小腿,使劲撕扯我的裤子,看样子是想把我扯倒。

我双手还拿着从超市买的东西——一直都腾不出双手,这也是我从一开始就动脚不动手的原因。卷毛躺在地上拉扯我的裤子,导致我重心不稳,差点摔倒。我个头明显比他高出一截,可以依靠腿脚的长度优势,“野地浪战,小偷万万不能;揪打扯斗,我方每每弗下”。

刚才吃我第一脚的压舌帽也缓过劲来了,他看见我被卷毛缠住,也来助战。在我身后又踢又踹,拳头和腿脚纷纷砸在我的后脑勺、脖颈、肩、背和后裆。这一刻我非常被动,是昨晚这场遭遇过程当中吃亏最大的时刻。

这种情况下我就顾不上手里拿的这些东西,干脆全抛掉。我先扭回头瞪了压舌帽一眼,Y被我这一瞪吓了一条,往后退了半步,以为我又要踹他。然后我对卷毛吼:“松手!松不松?!”看他没有任何表示,我奋力抬起被他揪住的裤腿,低声骂了一句“操你大爷的”,照着面门跺下去。

我已经不是那种动手不知轻重的年轻人,我尽管处在恼怒当中,还是知道份寸,08年7月新疆那事,就是因为之前广东发生的另外一件出了人命的事;现在甭管这俩小偷多不占理,可真要是把他打出个好歹来,惹麻烦的还是我,而且这种麻烦的程度我是估计不了的。只是这俩货实在太嚣张了,做小偷做的没有事业心,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

更何况,我这登山鞋底的后半掌还镶着一圈马蹄形的防滑钢齿,真是用劲跺下去,Y的脸就完蛋了,下辈子肯定娶不上媳妇了,而且很有可能再落个脑振荡。所以我这脚抬起来,先骂一句,依然是想靠恐吓让他松手。见他依然死不撒手,才掂量着劲头踹下去;在感觉鞋底接触脸皮的那一瞬,大腿又往回收劲,小腿再把力量往外侧带。这样他就不会是后脑勺磕地,而是左脸蛋子拍在冰凉的水泥砖上——就让神路街的土地爷替我赏他一个大嘴巴吧。

我这一脚下去,把他的鼻血打出来了,下半张脸全花,可他的手依然没撒开;我只好又往他的肚子上象征性的补了一脚,我的腿才释放出来。

这时候我想再去收拾压舌帽,回过身,人已经找不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的。眼前就剩下卷毛,我这会儿已经完全腾出双手,打算揪住他那头卷毛,拎起来,Y要再敢吱屁我就抡圆了扇大嘴巴。

扇嘴巴和打屁股,都是“外科手术级打击”,制疼而不致命,即能让对方体会到挨打的屈辱又不伤筋动骨,非常符合“点到为止”的武学真缔。

我刚想俯下身起揪他,卷毛突然就地打了一个滚,四肢着地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夺路跑掉了,一系列转进动作之流畅连贯,连我这个剽窃受害人兼对手都有些惊诧,那真是对一个汉语词汇最贴切的行为解释——“窜逃”!

整个遭遇就这么结束了。我回过神来,才有闲心注意到旁边已经驻足围了5、6个过路人,不远的非激动车道上也有那么2、3个好事的停下来观瞧。

小偷已经窜逃了,这些围观者里的一部分依然还不散去,还瞎打听“怎么啦?怎么啦?”“抓新疆小偷啊?!……”

其中有个过路小姑娘帮我找刚才扔在地上东西的,茶叶和饼干还在,电池和口香糖始终在口袋里,唯独那袋咖啡没影了。

有个溜狗的老大妈在旁边热情的解释(说),即向是对我又象是在给所有旁人讲:“我都看见了,都看见啦。老早就盯上你啦……”

小姑娘听说小偷往我身上淬唾沫,还掏出湿纸巾递给我。

我不想象个外星人一样这么被人围观,赶紧谢过那小姑娘,也不再去找那袋咖啡,继续走路。

巧的是,我往西走,那溜狗的老太太也是同方向。一边走着她还问我:“我看你怎么觉着挺眼熟的呀,你是踢球的吧?是北京国安么?”

我没好气地说:“您看错人了,我不踢球,踢球的现在都让警察逮起来了。”

“那你不踢球,腿脚怎么那么好呀?!”

“我是蹬三轮的!”

“哎哟你可别蒙我,大妈不是那么好蒙的……”

这老太太真烦人!幸好已经走到昆泰大厦西边的过街地下通道了,我就对老太太说自己要拐弯了,宁可多绕点路也要躲开她!这一晚真屗顺心,饭局上事情谈的没啥进展,出门被小偷盯上,最后被八卦大妈盘问(幸好她不做娱记),而且直到我绕了一个弯子走到停车场,那废物点心式的助理居然还没找到车停在哪呢!!!

后记:别看我罗罗唢唢地写了4000多字,实际上从我发现对方剽窃到“窜逃”,时间非常短暂,十分钟有余,一刻钟不足。而且也没有任何人拨打110,如此短暂的时间,远远小于帝都巡捕房衙役们的平均出警速度。即便警察来了又能咋地,一来人家也不大爱管这种毛头下案,二来麻烦还是我这个个直接当事人.

小偷常见,大家都有过类似的经历,也见识过这种灰色从业人员,当年冯巩牛群还说过一饿讽刺官僚主作风的相声《小偷公司》。但“小偷”二字前面加了某种前缀,一下就特殊了起来。郑智化的歌里有句词:“伟大的工程要建三百年,区区小事六年拙见!”报纸电视上老讲国家如何宏观调控,“十二五”里又规划了多么牛的蓝图。一边吹能下也爱下一盘很大的棋,很多滋生长久的社会小事却解决不了。

小偷也好,切糕党也好,这些社会渣子和丑恶现象已经积攒了相当程度的民愤。政府站出来治理,不仅是解决社会问题,也是在巩固发展民族关系——都是十几岁到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跑到内地来以剽窃为生,我相信这决不是这些孩子愿意做的;而帮助他们改邪归正,不正是对兄弟民族的帮助么。

我现在对昨晚对这两个孩子动手的行为表示自发的愧疚,希望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10年10月21日 于京东肉饼慎思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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