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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新版《水浒传》播出引出的梁山泊出路的思考

随着新版《水浒传》的播出,关于《水浒传》所引起的相关话题,重新成为思考的方向,虽然新版更侧重于兄弟之义与招安的合法合理性。这种思考,似乎预示着历史的轮回与不断重复。毛主席说,水浒传好就好在招安,做了反面教材。的确,《水浒传》的作者施耐庵行文的主旨似乎也不仅限于兄弟之义,也有意着墨于招安的反面教材。毛主席是从重庆政治协商的角度来解读解放战争的历史。可是,当我们从历史的角度走近梁山英雄的内心世界,以及当时的天下形势,我们同样会思考,梁山一百单八将的出路在何方?落草为寇的他们有未来吗?

《水浒传》带有根本性的转折在于晃盖天王的陨落与宋江的上位。宋江最具标志性的动作就是将“聚义厅”改名为“忠义厅”,从此,梁山泊向“招安”的方向迈出了具有里程碑式的一步。在我们讨论宋江的选择时,可以给予我们参照的最近的历史事件莫过于1949前的神州大地的遍地狼烟。

如果我们抛开阶级、政治取向等形而上的因素,仅仅从一个个体为生存而奋斗的小人物的角度,尝试思考一下,他们的未来在何方,大而化之,整个梁山泊一百单八将的出路又在何方?人有生老病死,他们不可能总是蜗居于梁山泊一隅之地,无论是这些英雄人物的志向与抱负,还是当时的朝廷无法容忍一个不臣服于王土之下的国中之国。他们的最终命运,并不总是由自己掌握。要么,抵御来自朝廷不断地围剿;要么,打天下自己当皇帝;要么,接受招安当顺民。他们可有第四条路可以走吗?以当时的天下形势,这三条路,哪一条路算是比较不差的选择,也许我们可以从这个角度,走近宋江的内心世界,走近梁山泊一百单八将的内心世界,去思考这个群体为何会接受宋江招安的战略选择?

抵御来自朝廷不断地围剿,这注定是一条走不通的路。梁山泊号称八百里水泊,然连年征战,连年内线作战,对梁山泊经济的破坏将是毁灭性的。以解放战争时期解放区二分天下之雄,尚且不能承受一年之久的内线作战之苦,八百里梁山水泊,又能阻挡朝廷的围剿于多久?一年,还是三年,五年,乃至更久?那么,梁山英雄的惟一选择亦如千里跃进大别山一样:“打出去”。

打天下自己当皇帝。用古语形容当时的宋廷:宋德未衰,人心思治。梁山英雄想打出去,想要重现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场面,几为不可能之现实。从事后诸葛亮来讲,纵观宋廷存续三百年,鲜有大规模、成气候的起义与地方反叛。这一方面得益于宋廷强干弱枝的体制,得益于宋廷持续贯穿如一的与民休养的政策,也得益于强大的外患缓和了部分国内的不满情绪和一些矛盾。

梁山英雄的最后一个选择:招安。举起双手,接受朝廷的招安,将是梁山英雄惟一能够求得生存,得到发展的出路。以梁山英雄不断地粉碎了朝廷围剿的光辉战绩,足可以此为筹码,为自己争取不错的招安条件。在近代历史中,张作霖以响马出身,“匪而优则仕”,督抚一方,成一时之雄。这无疑以充分地事实表明了这一条前途远大、光明的招安选择,实乃上佳的英明之举。

高举忠义大旗,主动选择招安,这充分表明了宋江同志高瞻远瞩、审时度势的战略眼光。

以战求招安,这充分表明了宋江同志高超的斗争艺术。这与“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妥协求团结,则团结亡”的思路不是很有相似性吗?

如果我们把镜头拉近至近代史,就会发现这一历史的重复。自太平天国之后,天下大乱,盗贼蜂起,在历史推近到抗战时期,全国已形成国共项刘之势,各地盗贼,或降国军,或别投共党怀抱,再无别路可走。《从战争中走来》对此多有描述,书中主人公张爱萍从事的就是这个营生:找盗贼入伙,改造之!所谓的开辟皖东北根据地,其实就是在各种武装力量之中找合适的力量入股,这其中,就包括了各种形式的盗贼。当我们把这些盗贼与梁山英雄放在一个天平去思考时,就不难发现,在梁山泊时代,只有一个力量可以投靠:宋廷。

《水浒传》以悲剧收场,一百单八将,或杀,或隐。无论是否作者本意,《水浒传》向世人昭示着,无论何种形式的农民起义,最后的结局无一例外地就是被人利用而鸟尽弓藏。中国号称五千年文明,贯穿其中的,是无数的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与改朝换代,用教科书的结语来说,不是被作为改朝换代的工具,就是蜕化为地主阶级的代言人。从结果来说,毛主席所说的反面教材,不断被历史证明着。

诚哉斯言!

关键词(Tags): #梁山泊#水浒传#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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