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西游记》之南海潮音—观音菩萨 6.1 生如夏花 -- 赫克托尔

妖精与人一样，也要吃食物，区别在于妖精们都以吃荤为主。蝎子精曾给唐僧【邓沙馅的素馍馍】吃，白老鼠为唐僧摆下一桌素斋，三个犀牛精还曾给唐僧一碗饭吃，但这些素食是专门给唐僧做的，并非妖精们自己吃的。妖精们的食材，可以分为人肉、牲畜野味2大类。中国是美食之国，《西游记》中的妖精们，在吃肉上也有很多种吃法或烹饪方法。

最野蛮原始的进食方式，自然是生吃。最典型的是双叉岭虎熊牛三兽帮，这哥仨当着唐僧的面，生吃了唐僧从长安带出来的2个随从。第30回，黄袍怪奎木狼变成个帅哥，跑到宝象国自称是百花羞公主的老公，国王见奎木狼一表人才，非常高兴，为奎木狼设宴不说，还派18个宫娥陪酒。到了晚上奎木狼喝高了，【伸开簸箕大手，把一个弹琵琶的女子，抓将过来，扢咋(gǔ zǎ)的把头咬了一口……坐在上面，自斟自酌。喝一盏，扳过人来，血淋淋的啃上两口】。28星宿中的井木犴(àn, 野狗；hān, 驼鹿)也喜欢生吞活剥，第92回玉帝派四木禽星—奎木狼、井木犴、角木蛟、斗木獬去降服三个犀牛大王，井木犴捉住辟寒大王，突然来了食欲，【井木犴现原身，按住辟寒儿，大口小口的啃着吃哩。……已是被他把颈项咬断了……断了头，血淋津】。孔雀明王更猛，他在做妖精时，张开大嘴将周围45里为半径的人类，通通吸进肚子，仿佛是个巨大的吸尘器，连咀嚼都省了。

如果不活吃的话，就要把食材用某种方式处理成熟食，笔者大致将其分为两大类：熏蜡腌制等冷加工、煎炒蒸煮等热加工。冷加工又分2大类，一是做肉酱，第22回，沙僧威胁老猪要把他做成肉酱：【拿住消停剁鲊(zhǎ, 以鱼加盐等调料腌渍之)酱】。二是做腌肉，第33回，银角大王捉住老猪后，要把老猪制成腌肉：【把他且浸在后边净水池中，浸退了毛衣，使盐腌着，晒干了，等天阴下酒】。第85回，猴哥看到金钱豹手下的小妖晾晒腌肉，【见那向阳处有个小妖，拿些人肉巴子，一块块的理着晒哩】

冷加工一般是针对食物过剩，短时间无法吃尽的情况。更普遍、更讲究的加工方式是热加工，即使用某种烹饪方式，将鲜肉现场加工出来，书中提到的烹饪方式有：

1. 煎炒。75回，猴哥混入狮驼洞，看见【东边小妖，将活人拿了剐肉；西下泼魔，把人肉鲜煮鲜烹】。第76回青狮将猴哥一口吞下，见猴哥不死，又打算将猴哥吐出来煎炒吃了，【把他哕(yuě, 呕吐)出来，慢慢的煎了吃酒】。第57回，沙僧打死六耳猕猴的山寨版取经团中的假沙僧，六耳猕猴真环保低碳，把假沙僧的尸体吃了，【把打死的妖尸拖在一边，剥了皮，取肉煎炒，将椰子酒、葡萄酒，同众猴都吃了】。

2. 烧烤。第41回，红孩儿一把火烧得猴哥、老猪屁滚尿流，老猪自言自语说：【这一钻在火里，莫想得活，把老猪弄做个烧熟的，加上香料，尽他受用哩！】

3. 煮。第86回，金钱豹手下的小妖们讨论怎么吃唐僧，有个小妖建议【煮了吃，还省柴】。

4. 做成人肉馅馍馍，第55回蝎子精用人肉馅馍馍招待过唐僧。

5. 做成素斋。第72回，蜘蛛精们用人油炒炼人肉煎熬的假面筋、人脑煎作的假豆腐块片，招待唐僧。

6. 蒸，这是妖精们公认的最好的吃唐僧法。第32回，日值功曹对猴哥说平顶山的金角、银角2位大王非常厉害，会【把你(猴哥)拿住，捆在笼里，囫囵蒸吃了】。第41回，红孩儿【把三藏拿到洞中，选剥了衣服，四马攒蹄，捆在后院里，着小妖打干净水刷洗，要上笼蒸吃哩】。其他的妖精，包括黑水河小鼍龙、金皘山青牛精、狮驼国大鹏、隐雾山金钱豹，都选用了这种吃法吃唐僧。

众多妖精都选择蒸唐僧，不是偶然的，最直接的原因，是隐雾山的小妖说的：【蒸了吃的有味】(第86回)，但将蒸唐僧上升到理论高度的妖精，只有大鹏，他也是最接近得逞的妖精。他的蒸唐僧吃肉，有2条指导原则：

1. 不要惊吓唐僧，以免肉发酸。第76回，大鹏略施小计，在狮驼国擒获取经团，小妖们都很兴奋，一个个大呼小叫的，这时大鹏派小妖传下命令，【各营卷旗息鼓，不许呐喊筛锣，说：“大王原有令在前，不许吓了唐僧。唐僧禁不得恐吓，一吓就肉酸不中吃了。”】

2. 吃唐僧肉要有情调，而且唐僧肉不耐饥。在第77回，青狮把唐僧抱住不放，这时大鹏说：【大哥，你抱住他怎的？终不然就活吃？却也没些趣味。此物比不得那愚夫俗子，拿了可以当饭。此是上邦稀奇之物，必须待天阴闲暇之时，拿他出来，整制精洁，猜枚行令，细吹细打的吃方可】。

可能有人会质疑，大鹏做了500年的狮驼国国王，吃人无数，上述2条原则并非只针对唐僧，而是吃人肉吃出来的经验。对这个疑问，书中已经给出了否定答案。第77回，魔王们吩咐小妖，把取经团4人都上蒸笼蒸了：【着五个打水，七个刷锅，十个烧火，二十个抬出铁笼来，把那四个和尚蒸熟，我兄弟们受用】。鉴于老猪皮糙肉厚，魔王们决定将老猪放在蒸笼中的最底层，这时猴哥安慰老猪说：【八戒莫怕，(魔王们)是雏儿，不是把势……大凡蒸东西，都从上边起。不好蒸的，安在上头一格，多烧把火，圆了气，就好了；若安在底下，一住了气，就烧半年也是不得气上的。他说八戒不好蒸，安在底下，不是雏儿是甚的！】电视剧《西游记》中也有这段情节，我小时看的时候，专门问家母蒸东西是不是有这说法，家母说猴哥的话是对的，蒸东西都是上层先熟，老猪皮厚不好蒸，应该放在笼屉顶层，唐僧细皮嫩肉的，该放在底层，这样4层可以一块蒸熟。

由于我专门就此事问过家母，所以我对蒸食物有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联系一下猴哥在狮驼洞见到【东边小妖，将活人拿了剐肉；西下泼魔，把人肉鲜煮鲜烹】，青狮打算把猴哥【慢慢的煎了吃酒】，就知道大鹏青狮白象平时以煎、煮人肉吃为主，极少或从未蒸人吃。综上所述，大鹏蒸唐僧是个特例，或者说大鹏对唐僧的烹饪方式，是有理论无实践，进而可以推出下一个结论，就是有高人指点大鹏该怎么吃唐僧，有何注意事项，而不是大鹏自己总结出的经验，故而大鹏一直没有理论联系实际的机会，这才闹出把老猪放在笼屉底层的低级错误。

那么是谁传授大鹏吃唐僧的理论呢？我们再联系一下第一个想吃唐僧肉的白骨精的话：【几年家人都讲东土的唐和尚取大乘】，白骨精的家人是七蜘蛛精和蜈蚣精，而蜈蚣精的后台是孔雀明王，孔雀明王又是大鹏的哥哥，结论就浮出水面了：告诉大鹏唐僧肉有神奇疗效，而且要蒸着吃、不能惊吓唐僧的人，正是孔雀明王。

第77回，如来痛说革命家史：【自那混沌分时，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天地再交合，万物尽皆生。万物有走兽飞禽，走兽以麒麟为之长，飞禽以凤凰为之长。那凤凰又得交合之气，育生孔雀、大鹏。孔雀出世之时最恶，能吃人，四十五里路把人一口吸之。我在雪山顶上，修成丈六金身，早被他也把我吸下肚去】。从如来的口述可以推断，孔雀生于开天辟地之后的不久。第7回如来说玉帝【自幼修持，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可知玉帝至少活了1750 x 12.96万 == 22680万年，或2.268亿年，孔雀的寿命大致与玉帝相当，可能还更长一点，我取个整算2.3亿年好了。

孔雀则是个典型的花和尚，做和尚之前在西天的雪山附近大吃人类；被出家做了和尚之后，依然不守清规戒律，长期与毗蓝婆菩萨保持地下情人关系不说，肯定也没放弃吃人的习惯。唐僧本名金蝉子，是【十世修行的好人】，当了10辈子的和尚兼童男，第10辈子投胎到东土大唐做了唐僧，前9辈子的行止不明。笔者推测唐僧是在第9辈子，被孔雀明王捉住蒸熟吃掉了。孔雀活了2.3亿年，已经垂垂老矣，吃了唐僧肉不仅让他焕发了青春，还有意想不到的其他奇效：孔雀明王在2.3亿岁的高龄，与毗蓝婆菩萨又生下2个孔雀雏，这般神奇功效，让孔雀、大鹏兄弟极为震精，年龄与孔雀差不多的大鹏也起了贪欲，决心步老兄的后尘，也把唐僧肉吃吃。正是有孔雀明王的现身说法，大鹏才成为七大圣中唯一想吃唐僧肉的妖精。

大鹏曾经与猴哥斩鸡头拜把子，做了兄弟，彼此知根知底。轰轰烈烈的大反革命运动失败后，猴哥在五行山监狱服刑，大鹏跑到狮驼国占国为王，这一别长达500年。猴哥加入取经团后，又有老猪、沙僧相继加入，大鹏知道想吃唐僧，还是颇有难度的。孔雀明王派白骨精去白虎岭探路，看看猴哥及取经团到底有多大本事，顺便也将相关情报共享给大鹏。事实证明，猴哥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大鹏也自认没有足够把握制伏猴哥。恰好文殊、普贤的座驾青狮白象，擅离职守跑到狮驼岭落草，大鹏见有机可乘，于是屁颠屁颠的跑到狮驼岭，做了狮驼集团的老三，忽悠他俩吃唐僧肉，直到最后将这俩草包彻底架空。

如果说孔雀明王吃过唐僧肉，还算推测的话，有一个人确实吃过唐僧肉，她就是唐僧的母亲—殷温娇。唐僧出生前，其父亲陈光蕊被艄公陈洪害死，唐僧出生后，殷温娇怕陈洪害死宝贝儿子，【将此子左脚上一个小指，用口咬下】，随后将唐僧抛入江中。唐僧长大成人后，在金山寺与母亲殷温娇相见，【脱了鞋袜看时，那左脚上果然少了一个小指头】，这才验明正身，母子相认抱头痛哭。书中并未明说殷温娇是否将刚出生的唐僧的这小脚趾吃掉，但从常理分析，新生婴儿的小脚趾非常小，母子之间血肉相连，殷温娇不大可能把咬下的唐僧脚趾吐掉，八成是咽下肚子了。即使殷温娇把儿子的脚趾吐掉了，依然会有肉屑落入她的肚子。虽说此时唐僧还小，还没开始此生的修行，但也已经修行了9辈子，他的肉已经具备了使人长生的能力，殷小姐靠这一丁点的肉，也能长生不死。然而很不幸，刘洪伏法、陈光蕊复活之后，殷温娇【从容自尽】了。

表面上看，唐僧肉没有起到让殷温娇长生不死的作用，其实不然，即使是能长生的仙佛，也只是不能自然死亡而已，依然可能横死。例如围剿猴哥失利的巨灵神、违反天条的老猪、老沙、小白龙，都曾被李天王、玉帝判处死刑，他们分别靠哪吒、太白金星、赤脚大仙、观音的求情，才保住性命。百眼魔君蜈蚣精配置的毒药，【若与神仙吃，也只消三厘就绝】。所以说，唐僧肉无法阻止她自寻死路，她要自杀还是能死的。问题在于唐僧是如来的二徒弟，在西天的地位极高，最后凭职称、职务时，他的排名还在观音之上，他的生身母亲殷温娇，也会母以子贵，不大可能像凡人那样，下地狱、入轮回，极有可能因为吃了唐僧肉，成为天庭或西天的一员。

《西游记》中曾私自下界的仙女共有4位。第1位是二郎神的母亲、玉帝的妹妹—杨张氏，但她没有正面出场过。第2位是披香殿玉女，她在天上与奎木狼私定终身，随即下界到宝象国做了百花羞公主，之后与奎木狼做了13年的夫妻。第3位是月宫/广寒宫/蟾宫中的素娥，她下凡做了天竺国的公主。第4位是也来自月宫的月兔，她赶在取经团到达天竺国之前，用一阵大风刮走素娥公主，自己李代桃僵冒充公主，打算借取经团路过天竺国之机，招唐僧做驸马。

这4位仙女中的杨张氏、披香玉女、玉兔，下凡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在人间找老公，只有月宫素娥很奇怪，书中没说素娥下凡的目的是什么。关于素娥下凡的原因，身为当事人的月宫一把手—太阴星君，是这么说的：【那国王之公主，也不是凡人，原是蟾宫中之素娥。十八年前，他曾把玉兔儿打了一掌，却就思凡下界。一灵之光，遂投胎于国王正宫皇后之腹，当时得以降生。这玉兔儿怀那一掌之仇，故于旧年走出广寒，抛素娥于荒野】。玉兔的本职工作是【捣玄霜仙药】，素娥的工作性质不详，加上另一位老牌玉女—嫦娥(也叫‘姮娥’、‘霓裳仙子’)，月宫中居然有3位美女。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美女们之间日常吵架拌嘴啥的，甚至发生肢体冲突，都在所难免。素娥【把玉兔儿打了一掌】，无论如何都不对，但也在情理之中，问题是素娥给了玉兔一个嘴巴，占了便宜之后，【却就思凡下界】，做了天竺国公主，就很不合逻辑了。素娥打玉兔与思凡下界，怎么看都没有因果关系，措辞行文极为荒腔离谱。如果评选《西游记》中最荒唐的台词，我会选这段。

取经团到达天竺国布金禅寺时，托生为公主的素娥，已经被玉兔吹到布金禅寺1年之久。唐僧在游赏布金禅寺时，听见有个女子在呜呜痛苦，布金禅寺方丈就对唐僧和猴哥说了素娥公主被大风刮来的经过。行文至此，唐僧、猴哥的角色有些像《水浒传》中听见金翠莲痛哭的鲁智深，鲁提辖的反应是招来金翠莲父女核实一下事情经过，再决定解救金家父女。唐僧、猴哥的反应与花和尚截然不同，他们听了方丈的一面之词后，只是将方丈的话【切切在心】，根本没和素娥见面以核实情况。作为一个重要的女性角色，书中也没说素娥长啥样，只通过方丈之口，说素娥【乃是一个美貌端正之女】。最重要的是，素娥哭诉【爷娘不知苦痛之言】时，唐僧【感触心酸，不觉泪堕】。唐僧出生前父亲就已经遇害，母亲被迫从了刘洪，唐僧幼年在金山寺度过，活到18岁才知道父母是谁，听见素娥哭诉与父母的离别之苦，这才【感触心酸】，然而即便如此唐僧也没见素娥。

取经团离开布金禅寺，进了天竺国都城，听说玉兔假扮的公主在抛绣球撞天婚，唐僧自然而然的想起母亲殷温娇，也是通过撞天婚嫁给自己的父亲，于是又发了一通感慨。等唐僧见到假扮公主的玉兔，书中的行文依然很奇怪。根据前文的叙述，素娥真公主与玉兔假公主的长相，肯定一摸一样，否则不可能骗过天竺国王，前文不说素娥的长相，在此处提一笔玉兔的容貌，也是前后呼应之笔，可是作者不仅只字未提玉兔假公主的长相，反而对玉兔身边的宫娥彩女们，破费了一番笔墨，可谓喧宾夺主：

娉婷嬝娜，玉质冰肌。一双双娇欺楚女，一对对美赛西施。云髻高盘飞彩凤，娥眉微显远山低。

笙簧杂奏，箫鼓频吹。宫商角徵羽，抑扬高下齐。清歌妙舞常堪爱，锦砌花团色色怡。

看到这里，想必大家也明白了，素娥正是唐僧的生母殷温娇。殷温娇本是一个凡人，吃了唐僧的小脚趾头，获得了长生不老的能力，不过由于受了刘洪的玷污，她迫于万恶的舆论压力自尽了。作为西天的有功之臣，殷温娇母以子贵，进入天庭做了神仙，之所以没去西天做菩萨，是因为将来唐僧取经成功成了佛，与老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辈分、排名不太好论。从天庭的角度来说，花俩小钱把殷温娇养起来，不仅是给西天一个面子，身为金蝉子老娘的殷温娇，也可以视作西天送来的人质。西天、天庭两厢情愿之下，玉帝将殷温娇改名为素娥，安置到非常僻静的广寒宫，做个可有可无的散仙，算是养起来了。

对于素娥的到来，敌意最大的正是玉兔，唐僧的前世金蟾，与玉兔是天生的一对，可有情人难成眷属，金蟾去西天做了和尚，让玉兔生了一肚子气，她对西天安排的唐僧生母素娥，也憋了一肚子火，玉兔、素娥的关系，大致相当于男人远奔他乡，留下守空房的婆媳关系。素娥、玉兔互相看不上眼，素娥天天天思念一去不复返的儿子，玉兔夜夜思念未过门的老公。终于有一天，素娥、玉兔又为唐僧/金蟾又发生了严重口角，素娥盛怒之下给了玉兔一个耳光，不过占了便宜的素娥，反而更想念儿子，这才思凡下界，跑到取经团必经之地—天竺国，做了真公主，打算见儿子一面。

玉兔吃了素娥/殷温娇的亏，心中忿忿难平，好歹我玉兔也是天庭、人间很有知名度的人物，如果此仇不报，在天上就没法混了，索性也找了个机会下凡，将素娥扔到布金禅寺受罪，除了是想与老情郎相会之外，也是借机出口恶气。素娥不愿被布金禅寺的和尚们玷污，只得【装风作怪，尿里眠，屎里卧】，而这正是玉兔期待的，你素娥不是号称【素】吗，号称纯洁吗，你就在屎尿堆里玩泥巴吧，没有比这更让我玉兔开心的了。玉兔是取经路上的最后一波妖精，素娥投胎天竺国长达18年，玉兔冒充公主1年，天竺国正在灵山脚下，西天不可能不知道玉兔、素娥的恩怨。如来不去戳穿玉兔的鬼把戏，一则是玉兔没有吃人之类的大恶；二来这是唐僧的家务事，不好插手；最后，这是让唐僧在上山成佛之前，最后看一眼老娘和老情人，往好了说，这是给取经团长一个很有人情味的安排，往坏了说，这是西天给唐僧等取经团员一个小小警告：你们的每个人都有把柄和弱点抓在如来的手里，别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

殷温娇成仙做了月宫素娥，具备了长生不老的能力，不过笔者更倾向于殷温娇根本没死，而是在完成生育唐僧的工作后，直接被天庭接到月宫做了天务员，所以白骨精才说【有人吃他一块肉，长寿长生】。素娥/殷温娇的这一神奇经历，加上孔雀明王吃唐僧肉恢复青春，老树开新花，生了一儿一女的事实，完全坐实了吃唐僧肉长生还能【发白还黑，齿落更生】的说法，在白骨精对取经团的失败攻击后，唐僧肉的神奇功效逐渐流传开来，成为各路妖精都深信不疑的圭臬。

搞清了吃过唐僧肉的人们的经历后，下一个问题还要回到白骨精身上，即唐僧为何要驱逐猴哥，难道仅仅是唐僧肉眼凡胎，【人妖颠倒是非淆】吗？欲知详情，请看下节《含恨而去》。

最后给出唐僧母子的年谱：

1. 隋朝大业5年(AD609)，唐僧诞生。原因见第 6 条。

2. 唐高祖李渊的武德9年(AD626) ，唐僧时年18虚岁，与母亲殷温娇相认(年方十八认亲娘)，杀刘洪(洪州剿寇诛凶党)，陈光蕊复活，父子相认(状元光蕊脱天罗，子父相逢堪贺奖)。此后的某年，殷温娇自尽，做了月宫素娥。

3. 贞观10年(AD636)，素娥投胎做了天竺国真公主。素娥与玉兔相处的时间，最长可达 10 年(626~636)，也就是 10 个天上天，最短只有 1 个天上天。素娥与玉兔发生了激烈口角，并给了玉兔一个嘴巴，旋即因思念儿子唐僧而下凡了。

4. 贞观13年(AD639)出发取经，时年31虚岁，原因见第 6 条。

5. 贞观26年(AD652)，素娥公主17虚岁，玉兔下凡做了天竺国假公主。因为布金禅寺方丈、太阴星君都说玉兔只下凡1年(经今一载)。

6. 贞观27年2月(AD653)抵达天竺国，遇到真假公主事件。时年素娥公主18虚岁，唐僧45虚岁，因为唐僧自称【虚度四十五年矣】(93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