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西游记》之南海潮音—观音菩萨 6.1 生如夏花 -- 赫克托尔

第87回，贞观26年夏，取经团终于进入西天灵山雷音寺所在的天竺国境内。天竺国是个大国，有很多郡、府、县。取经团脚下之地，是【天竺外郡，地名凤仙郡】。此时凤仙郡已经连续大旱3年，【井中无水，泉底无津。富室聊以全生，穷民难以活命】，粮价飞涨、民不聊生，【斗粟百金之价，束薪五两之资。十岁女易米三升，五岁男随人带去】，1个10岁女孩只价值3升米。

明朝的体积计量换算关系是：1石 == 10斗 == 100 升，《明史 志第五十四 食货二》规定：【钞一锭，折米一石；金一两，十石；银一两，二石】，那么3升米 == 0.03 石 == 0.015 两白银。回想一下猴哥在陈家庄说，一个童女正常价格为100两白银，这3升米的价值，只有正常价格的万分之1.5，如果天庭趁机做人口生意，肯定会赚翻。

经猴哥的调研，凤仙郡大旱的原因，是3年前的12月25日(圣诞节)，凤仙郡太守与妻子发生口角和肢体冲突，一怒之下将供奉给玉帝的【斋天素供，推倒喂狗，口出秽言，造有冒犯之罪】。玉帝也怒了，家务事闹到我的头上来了，叔可忍婶不可忍，于是他在披香殿许以三事：一只小鸡仔吃掉一座米山，一条哈巴狗舔掉一座面山、一个蜡烛烤断一条铁链，三事完成才能给凤仙郡下雨。猴哥曾多次求龙王下雨，这次闻听凤仙郡有难，便毛遂自荐，信心十足的去找龙王下雨。然而由于有玉帝的不许下雨的严令，一向对猴哥有求必应的龙王，也不敢顶风作案，否则泾河龙王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只暗示猴哥去找玉帝。

出乎猴哥意料的是，玉帝对猴哥的央求，给予断然拒绝，让猴哥无可奈何。在此之前，猴哥在玉帝面前一直很放肆。第31回，玉帝帮猴哥镇压、处罚了奎木狼，一切都摆平了，他才朝上唱个大喏，又向众神道：【列位，起动了】。带猴哥进天宫的四大天师觉得猴哥太过分，但又不敢得罪猴哥，只能陪着笑脸，拐弯抹角的对猴哥说：【那个猴子还是这等村俗，替他收了怪神，也倒不谢天恩，却就喏喏而退】。第51回，猴哥为青牛精跑到天庭求助，在玉帝的地盘凌霄殿上，表现得非常嚣张，仿佛是玉帝来求他：【行者朝上唱个大喏道：“老官儿，累你累你！”】凤仙郡事件中的猴哥的态度完全不同，【行者闻言，大惊失色，再不敢启奏。走出殿，满面含羞】，就像一个犯了错被大人训斥的小孩子，往日的威风一扫而空。足见猴哥的放肆，很大程度上是被惯出来的，如果玉帝、龙王、地藏王等人强硬一些，猴哥还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当然也可以认为，猴哥此时有了牵挂，不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有本事，不怕玉帝，可他的师父、师弟们没那么大本事，让他投鼠忌器，做事必须瞻前顾后。

正当猴哥一筹莫展之际，天庭的门卫—四大天师突然来了精神，笑着提醒猴哥：【大圣不必烦恼，这事只宜作善可解。若有一念善慈，惊动上天，那米、面山即时就倒，锁梃即时就断。你去劝他归善，福自来矣】。猴哥不愧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下界让凤仙郡的官民，【召请本处僧道，启建道场，各各写发文书，申奏三天。郡侯领众拈香瞻拜，答天谢地，引罪自责。三藏也与他念经】，当地百姓也不能闲着，【不论男女人等，都要烧香念佛。自此时，一片善声盈耳】。

四大天师分别是张道陵、葛仙翁、许旌阳、邱洪济，排名为【张葛许邱】(31, 51, 83回)，他们的职责大致是天宫的门卫和传达室主任，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排名的第一的张道陵最为重要，他的原型是三国期间割据汉中的张鲁的祖父，【五斗米道】的创始人，日后中国的道教第一家族—龙虎山的张天师，都是他的后裔。《水浒传》的开头，是宋仁宗派洪太尉去龙虎山找张天师，结果洪太尉一不小心放出108个妖魔……《西游记》中的张道陵，也叫【张道龄】，号称【祖延道龄张先生】。第42回，猴哥变成牛魔王混进火云洞忽悠红孩儿释放唐僧，红孩儿很警惕，为了鉴定眼前的老爹的真伪，说：【我前日闲行，驾祥光，直至九霄空内，忽逢着祖延道龄张先生……他见孩儿生得五官周正，三停平等，他问我是几年，那月那日那时出世，儿因年幼，记得不真。先生子平精熟，要与我推看五星】。虽说火孩儿是想通过对方是否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来判断对方的真伪，不一定是真话，但也能看出张道陵是个在妖精界人缘很好的神仙，妖精们都不把他当外人。大致可以认为他是玉帝在妖精界的联络员和沟通者，避免天庭和妖精界误判对方意图，而发生过度反应。

许旌阳也有点戏份，猴哥第2次接受招安上天做了齐天大圣，由于齐天大圣只是虚衔，所以猴哥穷极无聊的在天上东游西荡、无所事事。终于有一天早朝，许旌阳主动向玉帝建议，给猴哥分派一份实职，把猴哥绑住：【恐后闲中生事。不若与他一件事管，庶免别生事端】，玉帝从善如流，立即找来猴哥，让他看管蟠桃园。如果评选最忠于、体贴玉帝的人，我会投许旌阳一票。

张道陵的联络员身份，和许旌阳的高度责任感、事业心，都说明他们是玉帝的心腹。他们给猴哥的提示，字句不多，却字字珠玑，极有深意，猴哥是何等聪明，马上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回到凤仙郡让官民赶快准备，烧香、拜佛、讲道。这边凤仙郡忙活着，猴哥二次上天，看到凤仙郡的工作已经有了成果，被相关部门以【道家文书，僧家关牒】的形式上达天庭。还没等猴哥见到玉帝，护国天王就告诉猴哥，不用找玉帝了，直接去【九天应元府】，找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去凤仙郡打雷。

【九天应元府】也叫【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府】(45回)、【雷府】(07回)，管辖雷公、电母—也叫闪电娘子、36员雷将等雷电系诸神。第7回，猴哥逃出八卦炉，遭到第3次围剿时，玉帝靠36员雷将缠住猴哥，为如来赶来最终剿灭猴哥赢得了宝贵时间。正规流程的降雨，需要龙王与九天应元府的诸神配合完成，所以第45回猴哥在车迟国与三大仙斗法时，雷公、电母等诸神都出场过。在《西游记》框架下，佛教的最高级别是佛，道教是天尊。《西游记》中出现的天尊有7位：三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简称玉帝或玉皇、荡魔天尊—也叫真武大帝、东极妙岩宫的太乙救苦天尊、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玉帝之外的6位天尊中，直属于玉帝的又住在天上的，只有雷声普化天尊。太乙救苦天尊没有明确职责；真武大帝是个地方实力派，五方五老之一，常驻人间的武当山，在意识形态上还接受元始天尊的领导，真武自称：【收降东北方黑气妖氛，乃奉元始天尊符召】(66回)，由真武的身份可知，他根本不可能得到玉帝的完全信任，最多是个具体事务的执行者。

虽然此时干打雷不下雨，凤仙郡的官民已经大受鼓舞，开加力念经祈祷。就在此时，披香殿内的米山、面山及时倒塌、米面全无、锁链也断了，玉帝龙颜大悦，下旨以一场滂沱大雨，一举化解了持续三年的大旱，负责下雨的诸神，也一齐亮相，让凤仙郡的官民瞻仰真容。事后，感激涕零的凤仙郡市政府，建起甘霖普济寺纪念此事，又为取经团4人建起生词，为雷神、龙神建庙，报答神恩，整个凤仙郡事件圆满结束。

凤仙郡事件的篇幅很短，只有1回，也没有降妖捉怪的战斗，在《西游记》中显得很特殊。凤仙郡事件没有观音的参与，貌似与本卷的主旨无关。笔者之所以要写这事，是为了解决前文留下的一个问题—西天给了天庭什么利益让渡？

通过前文的论述，我们已经知道，以如来为首的西天，是五方五老之一，对西方有着管辖权(西方的归佛)，那么西天所在的天竺国无疑是佛教势力最强的地区。虽然凤仙郡只是天竺国的【外郡】，是天竺国的边远地区，但佛教的势力依然会远远强于道教。玉帝作为天界共主，对凤仙郡自然有管辖权，严令3年不下雨，是玉帝权威的体现，道理上没有任何问题。取经团到来之后，经过一番运作，玉帝对凤仙郡的管辖权得到了重申，这也不足为奇。玉帝的直接下属、一贯以跑龙套身份出现的雷神、龙王们，得到了建庙受享的地位，却是天庭系统的重大胜利，也是玉帝给这些忠心耿耿的下属的报酬。相比之下，建甘霖普济寺和取经团的生祠，不能说明佛教势力的加强，因为凤仙郡本来就是西天的地盘，这完全是玉帝卖给西天的一个面子，为西天保留的一点体面，总的来说西天是吃亏了，还是大亏。

事件中最大的赢家是玉帝，他的权威得到了大幅提升，从此之后猴哥对玉帝愈发恭敬，再也不敢放肆了，天庭系统的文官武将们，都在猴哥面前找到了自信，猴哥再也不能予取予求。玉帝通过收取【道家文书，僧家关牒】，强化了佛道两界共主的地位。更重要的是，凤仙郡建设的不是车迟国三清观之类的道观，而是供奉他的下属雷神、龙王的庙，他作为道教世界的行政领袖的地位大为增强。玉帝通过提高属下的地位，成功的压制了三清，道教世界行政系统的力量，至少暂时压倒了意识形态系统。身为道教精神领袖的三清，也不是一无所获，获得了在天竺国从事宗教活动的权利，至少西天不能在天竺国公开打压道教。例如在第96回，灵山脚下的铜台府财主寇洪，在送取经团西去时，为筹备欢送仪式，【南来寺里请一班和尚，东岳观里请一班道士】。第98回，寇洪复生之后，第2次欢送取经团，【复整理了幢缭鼓乐，僧道亲友，依旧送行不题】。

曾有论者认为，如来发起取经工程，是为了让佛教势力东扩，我对此并不认同，至少凤仙郡事件不能支持这个说法。看起来软弱无能的玉帝，以高超的手腕、成功的运作，一改往日软弱无能的摸样，以强有力姿态，站在天界权力舞台的中央。凤仙郡事件中的玉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为他在《西游记》中最辉煌的时刻。

之后取经团又遇到3波妖精：玉华县的狮子帮、金平府的犀牛帮、天竺国首都的玉兔，为取经团出面摆平的，都是天庭势力。上灵山之前的最后一难，发生在灵山脚下的铜台府，取经团卷入一场官司，为了救活寇洪，猴哥下地狱求隶属于天庭系统的地藏王菩萨出面帮忙。

到了第98回，取经团终于抵达西天灵山。唐僧还一如既往的对西天的低级菩萨们客气，【就便施礼】。这些优婆塞、优婆夷、比丘僧、比丘尼们受宠若惊，【慌】合掌说：【圣僧且休行礼，待见了牟尼，却来相叙】。在雷音寺，取经团2次与主管经书的阿傩、伽叶发生冲突。期间燃灯古佛露了一脸，他已经算出来取经团经历了八十难，距离九九八十一难，还差一难，为了让如来难堪，燃灯指使白雄尊者揭穿了阿傩伽叶索贿不成而送白字经书的丑事，如果不出意外，此事会算作一难，由取经工程史研究室写入未来的《取经史》。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燃灯古佛忽略了一个人的存在，她就是本卷的主角—观世音菩萨。

虽然观音并不常驻西天，可她也得到了取经团到西天的消息，无论是她自己估算出来的，还是如来通知的，反正她及时赶到了西天，共襄取经工程竣工的盛举，与她一块来灵山，或者前后脚到达的，还有4位金刚。在最后一回的佛爷菩萨列表中，有【南无金刚大士圣菩萨】，《西游记》中的金刚有2种说法：四大金刚和八大金刚。四大金刚的名单，出现于第61回，当时如来佛派遣的四大金刚不请自来，与猴哥、老猪等人合伙围剿牛魔王，他们是：

五台山秘魔岩神通广大泼法金刚

峨眉山清凉洞法力无量胜至金刚

须弥山摩耳崖毗卢沙门大力金刚

昆仑山金霞岭不坏尊王永住金刚

取经团一上灵山时，在雷音寺山门迎候的，就是这四大金刚。八大金刚出现的次数较多，如来佛宣布发起取经工程的第3届盂兰盆会上，与会的就是八大金刚，第21、52、58回中都提到了他们。相比于四大金刚，八大金刚多出的4位，应该是在天宫大门口执勤的四大天王：持国、多闻、增长、广目。第36回，取经团路过乌鸡国敕建宝林寺，【二层山门之内，见有四大天王之相，乃是持国、多闻、增长、广目，按东北西南风调雨顺之意】。也就说，四大天王是西天派出的部队，与天庭的张葛许邱四大天师、马赵温关四大元帅，一同把守天宫大门，用于体现玉帝是天界共主的地位，和西天对玉帝的服从。为了表彰西天的忠心，玉帝授予他们天王的头衔，名义上与天庭国防部长托塔李天王同级，高于天庭的嫡系门卫—马赵温关四大元帅。猴哥大闹天宫时，四大天王出工不出力，至少他们出的力，远不如九曜星君大。玉帝对四大天王也并不指望，从未派他们为取经团帮过忙。西天有重大活动时，四天王还要回到雷音寺开会，与四大金刚合称八大金刚。

取经团拿到5048卷真经，第2次下灵山后，观音及时出现，她对如来说，取经团来西天，用了5040天，距离藏数—5048，还差8天，所以必须让取经团在8天内将经书送到大唐长安，并返回西天，这样取经团才能真正成佛。【如来大喜道：“所言甚当，准缴金旨。”】当即命令八大金刚驾云，护送取经团走空运回大唐。

八大金刚刚走，观音离开大殿，在【三层门下】，拿过一路上护送或监视取经团的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六丁六甲、护教伽蓝记录的【灾难的簿子】，发现唐僧已经经历了80难，还差1难，她并没有向如来汇报，而是直接命令揭谛：【赶上金刚，还生一难者】。揭谛立即起飞向东，追上八大金刚，【附耳低言道：“如此如此，谨遵菩萨法旨，不得违误。”】

领受如来佛旨送取经团东归的八大金刚，并未质疑【菩萨法旨】与如来佛旨是否冲突，马上把取经团扔在通天河边，转身离去。此时唐僧还没有正式成佛，无法驾云渡河。心直口快的老猪抱怨：【只说凡人会作弊，原来这佛面前的金刚也会作弊。他奉佛旨，教送我们东回，怎么到此半路上就丢下我们？如今岂不进退两难！怎生过去！】沙僧建议：【教师兄同你我都作起摄法，把师父驾过去也】。只有猴哥心知肚明，【频频的暗笑道：“驾不去，驾不去！”】正在为难之际，此前驮载取经团过河的老白王八浮出水面，自告奋勇的表示愿意驮取经团过河。

于是，【行者叫把马牵上他身，八戒还蹲在马尾之后，唐僧站在马颈左边，沙僧站在右边，行者一脚踏着老鼋的项，一脚踏着老鼋的头叫道：“老鼋，好生走稳着。”】在我们夸猴哥的安排周到细致之前，先看看第49回取经团首次渡通天河时，猴哥的表现：【行者教把马牵在白鼋盖上，请唐僧站在马的颈项左边，沙僧站在右边，八戒站在马后，行者站在马前，又恐那鼋无礼，解下虎筋绦子，穿在老鼋的鼻之内，扯起来象一条缰绳，却使一只脚踏在盖上，一只脚登在头上，一只手执着铁棒，一只手扯着缰绳，叫道：“老鼋，慢慢走啊，歪一歪儿，就照头一下！”】对比一下就会发现，这次猴哥并没有在老王八鼻眼里穿缰绳，也没威胁老王八【歪一歪儿，就照头一下】，这就给了老王八上下其手的空间。

行至河中，老王八突然捡起当年唐僧的承诺，问唐僧是否向如来问了他何时能得人身，唐僧早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了，张口结舌无法回答，就等着这答复的老王八一晃身子，将取经团扔下水。猴哥这时又笑了，【笑巍巍显大神通，把唐僧扶驾出水，登彼东岸】。至此，81难完全凑齐。

老白鼋事件，很明显是由观音策划、猴哥配合、老白鼋实施的，除了人为制造灾难之外，也是对冲燃灯的抹黑取经工程的险恶用心，让燃灯等准备看如来笑话的各色人等明白，一切事物的终极解释权，都在如来、观音手中，我说是灾难那就是，我说不是就不是，你们说的不算。尽管老白鼋事件并不复杂，依然有3个疑问需要解答：

1. 老白鼋事件是观音的独断专行，还是如来授意？我认为，如来给了授意，至于制造什么灾难，具体实施细节，都交给观音来运作，如来并不直接表态或下令。毕竟燃灯是第一佛，在西天的地位和资历摆在那呢，公开向观音下令，等于把西天内部矛盾公开化，放权给乖巧的观音，符合如来的身份和地位。即使燃灯不满意，仗着老资格闹腾，也闹不到我如来的头上。

2. 为何观音敢于接这摊活？燃灯的地位摆在那呢，真要倚老卖老追查责任，如来会保她吗，难道她不怕如来像曹操借粮官之头安军心的故事发生吗？我的解答是：燃灯是第一佛，观音是第一菩萨，两人的地位差距太大，观音还是女性，燃灯即使有一肚子气，也不方便对位卑、女性的观音发作，那样做太跌份掉价，只能憋着，还得憋得相当难受。

3. 为何观音选择老王八干这脏活，反过来说即使有观音背书，老王八就敢得罪即将成佛的唐僧吗？首先，观音手中有让老白王八干活的胡萝卜，那就是【脱本壳，可得一个人身】，老王八这么要求进步，以观音的本事，给老王八个人身，是易如反掌，让他去南海听几天讲经即可。其次，老王八特别懂事，知道该给谁干活，该怎么干。取经团遇到的第一个正牌水妖，是黑水河小鼍龙，而被小鼍龙赶出家门的黑水河神就不懂事，到处告状上访，【径往海内告他】，企图赶走小鼍龙。结果没人屌他，【西海龙王是他的母舅，不准我的状子，教我让与他住。我欲启奏上天，奈何神微职小，不能得见玉帝】。直到取经团到来，才将小鼍龙逮捕法办。可想而知，小鼍龙被捕之后，自以为重见天日的黑水河神，必然遭到龙王们的打击报复。老王八就不同了，从头到尾都没对金鱼采取任何法律手段，直到金鱼被观音镇压和抓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他才跳出来主动要求驮取经团过河，有这样的政治觉悟和敏感度，不飞黄腾达都难。

取经团虽然落水，可猴哥、老猪、沙僧、小白龙都有法力，自然不会溺水，唐僧虽然没有正式成佛，可也在凌云渡走了一遭，获得了半个佛身，加上他是金蟾转世，所以也没溺水。狼狈的渡过通天河后，八大金刚再次出现，护送取经团走空运，飞往东土大唐。取经团在长安呆了数日，终于凑够5048天，八大金刚第3次现身，护送取经团第3次上灵山雷音寺，参加总结表彰大会。如来给5个人畜的总结和酬庸见下表，值得注意的是老猪的职称低于沙僧，老猪对自己的职务也表达了强烈不满，不过还好，没有闹出什么大事，师徒5个最终都接受了如来的安排。

===== 取经团的结局 =====

最后西天诸佛、菩萨们，一同诵念佛号，将总结表彰大会，开成了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还将从一个胜利，走向下一个胜利。在不久的将来，以唐僧、猴哥为首的取经团将离开西天，再次去东土大唐，做南赡部洲大区佛教主管。

伴随着【十方三世一切佛，诸尊菩萨摩诃萨，摩诃般若波罗密】的诵读声，本卷《南海潮音》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