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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文摘】关于吉尔吉斯局势的说法 -- 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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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文摘】吉尔吉斯坦剧变难撼中亚大棋局

继吉尔吉斯坦爆发“柠檬革命”,吉国总统阿卡耶夫逃亡莫斯科,反对派全面掌权,中国不少媒体和专家普遍认为吉尔吉斯斯坦“变天”是“美国要控制吉尔吉斯斯坦”,目的是“挺进中亚”,“挤压俄罗斯战略空间”,“遏制中国”。

《华盛顿观察》周刊在走访了华盛顿各智库和研究机构的美国和俄罗斯专家之后,所得出的结论同这些看法完全迥异。

“对于美国、美国所资助的非政府组织在吉尔吉斯坦这场变化中所起的作用,(不少国家)一直有错误的看法(misconception)。完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美国有期望或是特殊利益要推动吉尔吉斯坦的政治变革,”美国卡内基和平基金会(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的中亚问题专家玛莎?欧尔科特(Martha Brill Olcott)在接受《华盛顿观察》周刊的专访时强调说。

她认为美国资助的非政府组织的确帮助吉尔吉斯坦发展了一些比较活跃的“草根性”政治组织,但是同乌克兰的“橙色革命”和格鲁吉亚的“玫瑰革命”不同的是,美国的分析家没有意识到吉尔吉斯坦会这麽快发生如此关键的转折。

“美国(在吉尔吉斯坦)的政策是同吉尔吉斯坦政府保持密切的联系,鼓励公开和公平的选举,保留在这一国家的(军事)基地,” 欧尔科特说。

吉国突变,美国抓瞎

华盛顿所有被采访的中亚问题专家都赞同吉尔吉斯坦的政治变化让美国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3月29日美国政府官员专门在布鲁金斯学会召集各路研究人员进行“闭门会议”,显然是为了扩充美国政府对吉尔吉斯坦局势的了解。

“吉尔吉斯坦所发生的不是一场革命,而是一场政变;吉尔吉斯坦人不是要改变政治架构、地缘政治架构,没有在谈民主和人权,至少现在还没有,不是反俄罗斯的一场运动。美国在这场变革中可能是失分,而不是得分,”美国防务信息研究中心(CDI)俄罗斯问题专家、前叶利钦高级顾问尼科莱?日罗本博士(Nikolai Zlobin)对《华盛顿观察》周刊说。“美国在这一地区感兴趣的是稳定,他们对发生在吉国的变化几乎无动于衷,反而害怕这一变革会带动中亚其他美国有更大利益的国家,比如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发生大的骚乱,从而破坏美国的地缘政治利益,但是美国还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对付这一问题。”

日罗本博士说普京对吉国的政治剧变“令人吃惊的平静”。普京公开说俄罗斯对吉国任何一方执掌政权都没有反对。

“普京的平静反应不符合他的行为模式。当然吉国任何一个新上台的领导人都是亲俄罗斯的,阿卡耶夫亲西方比亲俄罗斯还要多一些。有一部分人认为吉国的政治变化有俄罗斯插了一脚。阿卡耶夫二月份还在莫斯科,反对派几个月前也在莫斯科。这一切都有些蹊跷,阿卡耶夫还剩下有五个月在台上,突然间很多人跳出来反对他,而没有什么政治口号,阿卡耶夫甚至没有假装抵抗一下,就逃往莫斯科,”日罗本博士说。他在接受《华盛顿观察》周刊的独家专访时说他认为吉国的权力从一个精英集团转手给另一个有可能是在其他地方事先布置好的。

“俄罗斯要保证自己在这一地区的利益,俄罗斯会以一种有利于自己的方式来处理吉国的局势,”日罗本说。

“柠檬革命”为什么发生?

“我想对那些一直在关注中亚地区和这一国家的人来说,吉尔吉斯坦前几天迅速发生的一切是让人震惊的,但是熟悉吉国的分析家会吃惊这一事件发生的必然性。这早晚会发生。我们看到暴力发生的可能性以及阿卡耶夫政权过去几年的虚弱性,这一点不是那么显而易见是因为吉国周边的国家都是压迫性的。。。这一切让吉尔吉斯坦人有这样的问题:(苏联解体之后,)你不是说我们是自由的吗?你不是说我们有民主吗?但是政府、议会还是一样的人在管,我们看不到变化,”曾经在吉国居住过的马里兰大学教授凯文?琼斯(Kevin Jones)说。

1996年阿卡耶夫解散议会,因为觉得议会不够亲政府,2000年他又参加选举,虽然有人争议他是不是该这样做。2002年3月警察在Ochsai与吉国民众冲突中开枪杀死了五人。而2005年阿卡耶夫宣布准备参加竞选,可能变成这场剧变的催化剂。

琼斯的观点虽然代表美国一批信仰理想主义的研究人员,坚信民主诉求会推动吉国变革,但是他也实际地看到种族、部族冲突可能取代阿卡耶夫时代的腐败和贫穷所造成的社会矛盾。吉尔吉斯坦目前有一半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

乌兹别克人占吉国总人口的12-15%,而在南部,则占70-90%的人口组成。部族因素一直是吉尔吉斯坦政治中一个相当重要的组成部分。阿卡耶夫来自北部的一个特别的部族,而南部部族的人自然地认为他们没有得到应得的利益。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来部族仇恨引起的乌兹别克人对付吉尔吉斯坦人的仇杀事件尤其在南部此起彼伏,这使得很多分析家担心吉国局势如果继续不稳,可能会引起暴力混乱和部族混战的“无政府”内乱局面。

琼斯教授真正担心的是目前打砸抢的“经济暴力”引发部族之间的暴力。

“现在店铺被抢,一些楼房被烧,人们在街上跑野了,这是不同的一种暴力。他们偷东西、打人是因为没有人管,这发展下去,导致一切失控,无法无天,那早晚会出现‘我要杀了你因为你是另一个部族的’情况,”琼斯在接受《华盛顿观察》周刊的俄文姊妹刊记者斯科特?斯蒂文斯(Scott Stephens)的采访时说。

日罗本博士认为吉尔吉斯坦反对派领导有三个特征:反对力量不团结;反对派后面没有全面、可见的政治计划。另外反对派甚至没有一个连贯的政治背景,有的只是政治精英们希望重新划分土地和财产,从而利用大街上老百姓对政府腐败和不公平的选举的愤懑情绪来达到目的。

“这些精英们想得到的是属于自己的一大块‘蛋糕’。上台的反对派过去都同阿卡耶夫亲密共事了很久,不是革命分子。吉尔吉斯坦人现在脑子里面不是想要民主,而是‘我想让我们族里的人、我的政治圈里的人被选上台’。这是被政治家利用的反腐败为主题的公众运动,”日罗本博士说。

真真假假,布什政府将推动民主化作为其第二任内外交政策的支柱,至少是“口头支柱”。这大概是人们在关注吉国剧变时马上联想到美国的一大原因。

“所有关注美国外交政策的人是都明白美国(外交中)一大问题是行动得不够快。我们是一个笨手笨脚的巨人,一月份刚刚宣布的政策不可能到二、三月份就得到贯彻。当然布什政府可能会跳出来‘抢这份功劳’,但是事实上,吉国所发生的是吉尔吉斯坦人自己的创造,本质上是当地的政治组织引发了政治变化,至少是充当了政治变革的‘反应发生仪器’。事实上,在吉国有活动的美国非政府组织一直抱怨政府对吉国支持不够,”欧尔科特说。

中美俄博奕中亚

“吉尔吉斯坦政治剧变最终结果不大可能引起外交政策的重大改变,对美国也好,还是俄罗斯和中国也好,新政府一样要玩平衡游戏。这一政治局让人瞠目结舌的结果会是吉国的外交政策不会因为其政治更迭而动分毫,”欧尔科特说。

欧尔科特认为对中国的石油利益而言,哈萨克斯坦的石油管道影响更为重要。

“吉国的政权更迭不会对中国(这一利益)有什么影响,如果剧变波及邻近的哈萨克斯坦,即使那里有政权更迭也不会影响该国对华石油政策,因为这些中亚国家都明白同中国保持密切关系符合自己的利益。但是地区不稳定仍然会影响筹建中的高速公路和其他交通运输安全,给中国添加风险,”欧尔科特说。“

欧尔科特认为中国在中亚营造的影响力多在经济领域,她认为希望中亚不要不稳定,希望发展中亚市场,这是中美利益在中亚重合的地方。

“这不是零和游戏。我认为现在对美国好的也会对中国好,反过来也是。可能我们在吉国、在中亚往前走会有竞争,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会在另外50多个更重要的地方也有竞争。如果中美真的有竞争的话,吉尔吉斯坦不是这场竞争的终点,”欧尔科特对《华盛顿观察》周刊说。

欧尔科特认为上海合作组织是否能够成长为一个有影响力的组织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中俄关系。

“如果中俄两国可以真正发展根深蒂固的军事合作,而不仅仅是良好关系,那么上海合作组织会发展成为一个强大的地区机构。如果这两个巨人要在军事上握手,小小的吉尔吉斯坦哪儿可以‘螳臂挡车’,” 欧尔科特说。

日罗本博士对中俄在中亚的合作以及其正在发展中的战略伙伴关系表示悲观。

“莫斯科是真真正正地害怕中国。俄罗斯并不是把中国当作一个军事敌人,但是不管中国人怎么想,俄罗斯害怕的是人口上的、经济上强大的中国会缓慢地统治俄罗斯。我们现在谈的是100年后,目前人口不断下降的俄罗斯会不会变成中国的‘卫星国’。从远东开始,早早晚晚,中国人会侵入而俄罗斯无法挡住,因为中国的东北人需要工作而俄罗斯事实上需要劳动力。所以俄罗斯要同中国合作得程度是不要帮助中国经济增长,不要让中国有一天变成俄罗斯的‘老大哥’。这是一场和平的争斗,”日罗本博士对《华盛顿观察》周刊说。

他认为俄罗斯同中国的关系不是真心的伙伴关系,俄罗斯愿意用中国牌打美国,用美国牌打中国,但是其真正的也是最深的恐惧还是中国的崛起。

陈雅莉,《华盛顿观察》周刊(Washington Observer weekly)第12期,2005/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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