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中国自由派的衰亡 -- 联储主席

它肯定不是“天赋”的，许多古人和现代人（未成年人，被剥夺公权力的犯人）都没有或者不具有完整的“法律人格”。它又是一个流动的概念，一个个体卷入的社会关系（受法律管辖）越多，他的“法律人格”就越丰富。比如我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成不了“法定代表人”。

当然，有人会说“人权”是“法律人格”中不可让渡的（inalienable）部分，所以是“天赋的、自然的”。这肯定不是历史事实，人类开始欲求所谓的“人权”才不过几百年。自由主义者把“人权”冠以“天赋”，更多是要标示自己诉求的自然正当性。这种自然正当性除了思想家的理性论证，还依赖基督教传统的支援，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

中国没有上帝造人说（女娲之类是人类学所谓的小传统，主流思想界无人认真对待），宋明的市场经济也没有发展到那样的程度，以至于让思想家认识到有必要使社会个体成为独立的法律主体。

社会个体成为现在的法律主体，用马克思的话说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历史发展的必然；用福柯的话说是现代性的“阴谋”，而且是“无主体的合谋”（conspiracy without conspirators）。从实践效果来看，这种对人的重塑极大的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同时引入了一种新的“统治术”（governmentality）,也即社会个体被赋予“法律人格”，同时意味着他要自负其责。虽然这种责任有时真的是不可承受之重。

李零的“汉奸发生学”就是很好的例子（我的想法即萌生于此，后来又受赵晓力“民法传统中的人”启发）。李零应该不是要给李陵直至汪精卫翻案，他是直觉地鸣不平：个体同样的行为方式，就因为外部条件的变化（多尔衮不学秦哀公），申包胥成了吴三桂！被我们痛骂的那些“汉奸”，有多少是“形势逼人”？他们是不是有点冤，其情也有可悯之处？

有点跑题了，就自己的切身体会来说，时常有一种无力感。现代人活的很累啊，有时都怀疑“自由人联合体”真的是我们要追求的终极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