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就苗圩转任武汉市委书记一事随便引申的话题 -- 神仙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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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界的网友中国农民提到了东风汽车公司一把手苗圩的异动。曾经设想，除去放地方外，苗的去向还可能是国家部委、国资委。最终得到的消息，是苗出任湖北省委常委、武汉市委书记。由此想起几个相关话题，随便写在这里，算作科普，博各位一哂。部分信息来源于中国观察网站，那年静静的海兄看到，帮我带个好，谢了。

苗圩简历：

苗 圩，男，汉族，1955年5月生，河北昌黎人，合肥工业大学农机系毕业，1998年7月中央党校在职研究生班毕业，研究生，高级工程师。1978.03 ―1982.01合肥工业大学农机系内燃机专业学生；1982.02―1993.11中国汽车工业总公司销售服务公司工作、副经理，总公司生产部副经理； 1991.10―1993.11中国汽车工业总公司生产司副司长；1993.11―1996.08机械部汽车工业司副司长；1996.08― 1997.07机械部副总工程师；1997.07―1999.02东风汽车公司党委书记；1999.02―2001.07东风汽车公司总经理、党委书记； 2001.07―2003.07东风汽车公司总经理、党委副书记；2003.07―东风汽车公司总经理、党委副书记、东风汽车有限公司董事长； 2005.05―湖北省委常委、武汉市委书记。

◎二汽/东风作为特殊的特大型国有企业，其主要负责人级别定为副部。对于类似东风这样的副部级特大企业，除级别定的高外，部分领导人甚至有可能进入中共中央委员会、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也显示出对特大企业的重视。比如一汽的竺延风就是中央候补委员。而中央委员的要求太高――只有一个特例，是神舟功臣、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公司的张庆伟，此外企业界再无此殊荣。

◎汽车界高官辈出，除了众所周知的江前总书记、李岚清常委、王兆国外，病逝于任上的商务部原部长吕福源、中国农民网友提到的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党组书记陈清泰等也都是汽车名人。苗圩有望比肩前辈，在将来晋升正部级。

◎大型国有企业负责人出任地方领导人，其实一直是中国特色的人事安排规律之一。

除汽车－机械界外，其他各行各业都存在着一定的机会，比如电子、冶金。但此前较为普遍的规律是企业领导人多在主管其行业的经济职能部委机关任职。当今的中国最高层领导，有这样经历的绝非少数，随便举些例子――政治局常委级别的吴邦国由上海市电真空器件公司副经理调上海市仪表电讯工业局党委副书记、黄菊由上海市石化通用机械制造公司副经理调上海市一机局副局长、李长春由沈阳市电器控制设备工业公司经理调沈阳市机电工业局副局长、政治局委员级别的象刘淇当年由武汉钢铁公司经理调冶金工业部部长、张立昌由市属的天津无缝钢管厂厂长调天津市冶金工业局副局长等等。近年来由于多个经济管理部委职能转变造成的部门的消失，企业领导人下放地方的例子多了起来。这种下放的去向，多是副省长一类的执行层。现今的中国领导人中，这样的例子过去很多：比如贾庆林由太原重型机器厂厂长调福建省委常委、吴仪由燕山石化党委书记调北京市副市长等。这后一种情况现在也不少：比如中国铝业公司总经理郭声琨调任广西区政府副主席、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副总蒋洁敏、中国核工业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徐福顺调青海省副省长等等。

现在是，沿海老总支援内地，边远省份做足试验田角色。除了上面说的，再比如上海宝钢副总葛红林调成都任市委副书记、市长，不一而足。另外可以说的是，“支援者”的角色不限于老总，部委司厅级以上下放的情况也不少。

15大以来，部级企业老总直接成为部委一把手，尤以石油、石化部门为最：早先的例子有，周永康（中石油）出任国土资源部部长、盛华仁（中石化）出任国家经委主任，后来李毅中（中石化）出任国家国资委党委书记，现在直接出任地方党政正职的，象卫留成（中海油）出任海南省省长、这次苗圩（东风）出任武汉市委书记等。早先还曾传说马富才（中石油）可能调往山东任省长等，后来没了下文，马也因重庆井喷特大事故引咎辞职，不过最近的消息，马将在新设的国家能源办公室主持常务工作。

强调经济至上、颇有一切向钱看的今天，有企业工作经历，在人事讨论中是一大优势。借重领导人的企业管理经验去管理政府，自有其利弊。利，当然是有利于政府配合促进经济发展；弊，则是需要注意，经济方面，政府机关扮演的是服务者的角色，而不是要你政府去赚钱做商人、所谓的政企不分，很多老总明白这一点，那么这个弊同样可以转化为利。上面讨论的特大公司企业，不仅仅是单纯字面意义上理解的企业，还有着极为厚重的政府机关特色，与一般意义上的企业自然有着不同性质的区分，这里就不说了。

◎苗由副部级的东风汽车公司总经理调往湖北省委常委、武汉市委书记，级别相同，重要性却有相当提升。通常就一个省份而言，除带括号的外，正省职位包括省委书记、省长、省人大常委会主任、省政协主席，副省职位包括省委副书记、省委常委、副省长、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省政协副主席、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省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如果有的话）副省级市的正职职务，其中，核心决策层是省委常委会。苗虽是平级调动，却是进入了大省的核心层，向上发展的空间巨大。

武汉市作为国务院明文规定的15个副省级城市之一，其正职领导人自动获得副省级级别。随便说说这些个城市的配置，看看能琢磨出些什么来。

15个副省级城市是：沈阳、大连、长春、哈尔滨、南京、杭州、宁波、厦门、济南、青岛、武汉、广州、深圳、成都、西安，直辖前的重庆也曾经是其中之一。除了特殊的计划、财税政策外（原来也叫做计划单列市的），人事上看，这些市的主要干部任免，则必须经过中央批准同意，市委书记多具备中央候补委员身份。15个副省级市中，有4对是来自同一省份，都是发达的沿海地区――辽宁、山东、浙江、广东，有趣的是福建省，省会福州是地极市，级别反不如厦门为高。

这15个副省级市的市委书记配置也不尽相同。由同省的省委副书记出任市委书记的，有沈阳、大连、济南、青岛、西安，其余则是由省委常委出任市委书记，其中大连的市长也是由省委常委出任，两个月前的广东也属此例。

会有朋友觉得，刚刚举的福州和厦门的例子是否妥当，因为福州市委书记也是省委常委出任，福州市的级别怎么不是副省？事实上，这属于高配的情况。现在每个省会的市委书记自动进入省委常委行列（拉萨好像还没来得及），却不表示这个市成为副省。举例来说，地级市下属一级机关是县处级，副省级市下属一级机关却是副厅级，比相应的地级市要高出半格，而不是说副省级领导出任地级市一把手就表示其各机关单位统一升了半格。

除上面说过的一些副省级市的例子外，其他由省委副书记出任省会城市市委书记的，大概只有山西的云公民了。某些一般省会城市市长本身也具有副省身份，石家庄市前市长挂省长助理的招牌、海口市市长是一位副省长兼任等等。

而其他重要城市市委书记由省委常委兼任的，粗看一下，还有：延边、苏州、赣州、烟台、洛阳、佛山、北海、三亚、万州、延安几个城市，另外象吉林市是由副省长出任市委书记，它们在所在省份中都是地位比较特殊的，象延边是中国东部唯一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州，苏州先后输出3位省长、延安通过其革命胜地保持着与中央的直线联系等等，一句话，都有说头。但这不都是固定的，象烟台、佛山就还算是新秀。此外，一些少数民族自治州的领导人以其民族身份获得中央候补委员身份，就不一一列举了。

应该说都属决策圈的省委副书记和省委常委之间的区分，是越来越模糊的。

先说一个不大相关的事例

◎空降：

单拿黑龙江来说，由于田凤山－韩桂芝案的影响，黑龙江省高层大动，因双规、司法程序、年龄到线空出的高层位置，却多由中央空降填补，显示出对黑省本地干部晋升使用的谨慎。事情虽然过去半年，现在回顾仍有兴味。韩桂芝双规后，对空出的省政协主席这一正省级职务，当时众说纷纭，但无例外的都把目光盯准了黑省内部。相当多朋友认为是黑省四把手、省委副书记、纪委书记、与韩同庚的杨光洪。结果出乎意料，是中央直接调派的全国政协副秘书长王巨禄。即便是花瓶职位也与老黑龙江无关。年届60岁的王，告别其10年的全国政协副秘书长职务，到地方名正言顺成为正省职干部，这个位子上坐满一届似无问题，很好的解决了自己的出路。同时，来黑不到一年的省委副书记栗战书出任常务副省长、国家发改委原人事司司长龙新南跻身省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国有重点大型企业监事会主席之一的刘学良出任副省长。除此之外，令人感到黑省风暴猛烈的，是公检法三套班子的大换血：公安部副部长杨焕宁出任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最高人民法院刑一庭庭长南英出任黑省高院院长，最高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姜伟出任黑省检察院检察长。

说了这许多，其实只有一个跟这里讨论的问题有关：杨焕宁以中央部委副职身份下放地方，出任的只是省委常委而不是副书记，原因何在？

一年以来，以国务院部委副职下放到省里常委级别的，除杨焕宁外，还有国土部副部长叶冬松调河南，司法部副部长胡泽君调广东等，都是任省委常委，即便是在省委副书记有离职的情况下。

先说说省委副书记。目前，除北京、天津、上海、湖北、广东、西藏、新疆外，各省省委书记都兼任省人大常委会主任。省委副书记分配情况一般是：一席铁定是省长的，一席是分管党务常务工作的，一席是纪委书记的，其他视情况而定。北京、天津、湖北、西藏的人大主任也在省委副书记中占有一席之地。同时在政府任常务副职的，有天津黄兴国、内蒙古岳福洪、黑龙江栗战书、江西吴新雄、湖南于幼军、广西郭声琨、四川蒋巨峰、云南秦光荣、西藏胡春华、新疆张庆黎。少数民族自治区由当地主要非汉民族领导出任区政府主席，汉族领导出任区委副书记、政府副主席以体现民族政策。不算这个例子，其他多可以看作是“储备省长”，尤其象省委书记或省长行将任满的天津、黑龙江、江西、湖南。

这一年来，升任省委副书记的人数明显过少，除去由省委常委直接升为省长的陕西陈德铭、吉林王珉外，迄今不过只有山西薛延忠、吉林杜学芳、山东杜世成、高新亭、湖南谢康生、广西郭声琨、四川甘道明、西藏土登才旺、青海刘伟平、新疆张庆黎。（由一省省委副书记平调到其他省份任省委副书记，不含在此情况内。）而2005年以来的半年时间内，更无一例。最近的还算是2004年底张庆黎由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司令员调新疆区委副书记的例子。由此看来，省委副书记“缩编”一说不是空穴来风，主要就是体现在省委副书记去职后鲜有补充进的新人。上述几例中，杜学芳是因为老的省纪委书记的离职，郭声琨是直接空降，张庆黎是民族政策原因，其他省份也没有超过5位省委副书记的限制。

省委副书记人数上看，各省、直辖市、自治区多维持着5人的数目，其他北京6人，河北3人，山西4人， 福建3人，安徽4人，海南3人，重庆4人，西藏6人，陕西4人，青海4人，宁夏4人，新疆7人。除去民族地区，省（市）委副书记人数最多的北京有其历史原因。其实在王歧山替换孟学农之前，最新的副书记任命也是2002年5月，在16大召开前进行的，现在几人年龄还都不到线。可以预想到的，除非特别的情况，省委副书记是不大会补充新人了，最终可能以3人为宜，即省长、主管党务常务工作的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而省委常委更多的履行决策者角色，这个意义上说，算是权力的逐渐下放。换句话说，不需要在分管领导之上再单独放一个主管领导，可以看作是减少了层级，提高管理的效率，利于决策的扁平化。

省纪委书记由省委副书记兼任，体现出对纪检工作的重视，也可以从前面杜学芳的例子看出。去年底杜由省委常委、长春市委书记升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顶年满65离任的吴广才前纪委书记的位置，如果不是这个职务，杜应该是不需要升为副书记的。其他，政治局委员兼任省/市/区委书记的地方京津沪粤鄂新和情况特殊的西藏，人大主任是否还需要由省委副书记兼任？上海、广东的人大常委会主任一直没有进省委常委班子。新疆在阿不来提成为全国政协副主席前，是在区委副书记中保留了位置的。此外，除了广东，其他人大主任没再变动。广东省人大在年初由黄丽满接替年龄到线的卢钟鹤，随后卸去了其担任的省委副书记职务，大概是发出了信号，这些省份的省委副书记出任人大主任的特殊情况将可能不再特殊。另外说说省政协主席，2003年前后曾有部分省委副书记出任，但不久也就免掉了省委职衔。由此，省人大、政协还是安心二、三线工作吧。

◎再回头说说周济的例子

周济的上升轨道比较独特。当年分析他时，强调了几个背景：上海人、清华大学毕业、海归、院士。他任华中理工大学校长时，华工主要领导人尚不象今天拥有副部级待遇。1999年底，周突然被任命为湖北省委常委、转年出任省科技厅厅长。这期间已经明显的放出了周将获重任的信号。须知各副省长能进省委常委班子的，除极个别情况外，不过只有一人而已。一名厅长如此高配，确实令人咋舌。一年不到，积攒了省厅工作经验的周出任武汉市市长。省委常委兼任副省级市市长的例子虽然极少，还是有的，共性是该市市委书记必由一位省委副书记兼任。这样的例子，可见目前的大连和两个月前的深圳。市长座位上仅仅坐了4个月后，周济再进国家教育部任副部长，一年后正式接替陈至立，出任教育部部长。由华工校长始，周的上升有如火箭，校长、厅长、市长、部长，只是不知当年差点脍炙人口的院士市长，短短一个季度能在任上积攒何样的经验。

◎但说回来，苗圩此次出任武汉市委书记，是否就是象周济属于快速镀金一类呐？

先看看湖北此前情况。

常有人说前省委书记关广富耽误了湖北，其后两任书记贾志杰、蒋祝平，也未见多大起色，2001年底俞正声由建设部部长调湖北接替就职不到一年的蒋祝平任省委书记，引起了外界极大兴趣，关注焦点主要来源于俞本身。当时，包括本人在内，都认为俞在湖北属短期培训性质。我个人认为，从其背景经历判断，这应是俞未来晋升国务院副总理所需补的台阶而已。2002年16大，俞当选政治局委员，更是坚定了这种判断，一是俞的资质，一是湖北所处的尴尬地位似乎不足以配备政治局委员级别。但迄今俞在鄂3年半，看来如有朋友说是去治理顽疾去了。到“中部崛起”口号的提出，大家的关注热点从俞身上渐渐淡去，但从近来的传言看，近期俞可能有位置上的重大变化。

苗圩填补的武汉市委书记职务，使得省委副书记陈训秋的去向令人关注。现在几位省委副书记中，罗清泉是周济任武汉市市长时的市委书记，张国光事发后迅速接替了其省长职务；省人大常委会主任杨永良是从11届中央候补委员直做到现在的16届，资格老却始终成不了一线正职；黄远志是省纪委书记，年满65行将退休；邓道坤刚刚当选为省人大副主任，卸去省委副书记当在不远；这个时间陈训秋则有几种选择，得从湖北的大环境看。

俞正声在湖北近4年，履历完备，进一步使用理所应当。此前风闻上海将有大动，陈良宇不获上峰信任，接任者人选众说纷纭，就有传言俞的。其实早在1994年吴邦国上调中央、黄菊接任市委书记时，就有过时任青岛市委书记俞去上海任市长的消息，当然最后并非如此。但俞的能力作风，无疑给人以深刻印象。俞去上海，并非不可。如结合两年后预定的17大人事安排，俞至少可连任政治局委员、未来甚至再升一步任政治局常委未有不可，再在地方任职的可能性不大，国务院副职比较理想，也可能发挥其统战背景。俞若离开，罗清泉有望出任省委书记、 陈训秋则可能官升一步出任省长，皆大欢喜。也可能省长空降，甚至俞不走，陈训秋主管党务常务或纪委工作，从年龄上看，来日方长扶正倒也不急。

苗圩在武汉可能会待上一阵，短期内频繁调动的可能性不大，与周济的情况不太一样。周任武汉市长时，应该是作了在湖北继续奋斗的打算，被教育部要去，也未必见得就是去做储备部长，很有可能是当时对陈至立的去向打算不很明了，不然周至少该获得中央候补委员身份。周做省委常委到正部用了近3年，苗距2008年还有3年时间，做好了武汉市委书记的工作，换届时可望再上层楼。值得一说的是武汉市市长李宪生，此前是十堰市委书记，工作上与二汽常有往来，跟苗可以算是不错的搭档了。

对苗本人不甚了解，只能拿看的到的随便说说，见笑见笑。

• 做了个包子……
• 下一步应该是沈阳市委书记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