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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里程碑》全本 -- 五藤高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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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四章:杰哈德的神性原理

名词解释:

*加兹亚(Jizyah):意为不信税。穆斯林国家政府向本国非穆斯林征收的一种税。该税源于伊斯兰早期的对外征伐。由于理想的伊斯兰社会是教权社会,全社会是一个教团,因此社会里每个穆斯林都有军事义务。而对于非穆斯林,因为其不能像穆斯林一样承担军事义务,所以需要交纳该税,作为其军事义务的代替。

*杰哈德-宾-赛弗(Jihaad bis saif,即striving through fighting):意思是通过剑的杰哈德,即武力圣战。

*伊本-卡亚姆(Ibn Qayyim,1292-1350): 历史上一般称之为Ibn Qayyim al-Jawziyyah。本名穆罕默德,Ibn Qayyim是他的尊称,意思是“原则之子”。伊斯兰教逊尼派罕百里系教法学者。罕百里系教法最著名的几个学者之一。早年师从伊本-泰米叶,因对他老师的理论五体投地,成为其最主要的弟子。后来因为泰米叶被抓,他作为主要党徒一起进了监狱。在牢中蹲了大半生。出狱后不久就死掉了。因为他老师是死于监狱中,所以他老师的那种以盲目和排外为特点的赛莱菲耶思想大部分是他总结的。因此他也是赛莱菲耶思想的主要奠基人之一。

*铁尔梅迪(Tirmidhi,824-892):指Muhammad ibn Isa at-Tirmidhi。波斯出身的伊斯兰教法学者。他的主要作品是《铁尔梅迪版圣训集》(Jami` at-Tirmidhi),伊斯兰教早期时,关于穆罕默德的人生训诫(即圣训)的集子有很多,结果伪货和篡改之作泛滥,最终大浪淘沙之后逊尼派公认有六部圣训集是准确度最高,其记录乃是穆罕默德所言的圣训,是应由逊尼派信徒遵守的真言。因此,这六本圣训集被尊称为六大权威圣训。《铁尔梅迪版圣训集》是这六部之一。铁尔梅迪师从布哈里,是布哈里的得意弟子,生前大力推动逊尼派教法学的发展,因此他在逊尼四大教法学派里有很高位置,特别是沙斐仪和罕百里两派教法学尤其尊崇他。

*嘎底西叶战役(battle of Qadisyyah, 别称Al- Qadisyyah):又翻译为卡迪西亚战役。伊斯兰扩张史上对波斯萨珊帝国的三大战役之一(嘎底西叶、哲鲁拉和尼哈旺德)和最著名的战役。阿拉伯军队在阿拉伯帝国早期名将瓦嘎斯的指挥下,在战役中决定性的全歼波斯萨珊帝国军队3万余人,几乎彻底摧毁了萨珊帝国的野战力量。从此萨珊帝国走向全面崩溃。而阿拉伯帝国和伊斯兰国家则奔向辉煌。此战被誉为是阿拉伯民族的诞生之战和伊斯兰教的奠基之战,在伊斯兰教历史上有着难以估量的地位。历史意义独一无二。

========以下是正文=========

大学者伊本-卡亚姆*(Ibn Qayyim)在他的书《彼世之粮》(Zad Al-Mi ad,Provisions of the Hereafter)里面有一章,这章的名字叫“论先知在开始传教起到死为止这段时间里是怎么对待不信者和伪信者的”。在这一章里,这位大学者这样总结了伊斯兰的杰哈德的本质。

“从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那里来的第一个神启乃是这样说的:读吧,以汝之维护者和起始者之名…”(Iqraa, Bisme Rabbika Alladhee, 即read, in the name of your sustainer, who created…)这就是先知传道之伊始。神命令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在心中背诵它。而并未直接就给予传道之戒律。随后神启又云:“哦,那包裹在自己斗篷里的人哪,起来并受启。”(Ya Ayyuha al-Muddathir, Qum fandir.即O You who enwrapped in your mantle, arise and warn)因此,这里面这句神启“读吧”,意味着先知被神认可为先知了,而那句神启“那包裹在自己斗篷里的人”,意味着先知被神认可为自己中意的使者了。之后神命令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去启示他的近亲,之后去启示他的部族,再后是启示所有他所知的阿拉伯人,再后是启示全阿拉伯世界,最终是启示全地球。因此在先知开始他的启示之旅的十三年里,他先是呼吁人们不是依靠打仗或强征加兹亚,而是依靠祈祷来接近神,为此他一面严以律己,一面以耐心和容忍待人。之后他才命令外迁,又在这之后他才允许打仗。但是即便是和人打仗,他也只和那些要跟他打仗的人打仗,而不跟那些不想跟他打仗的人打仗。在之后,在神的宗教完全建立起来后,神才命令和多神教徒们打仗。在杰哈德的命令发出后,不信者则分成三派,第一派是不想跟穆斯林打仗者,第二派是要跟穆斯林打仗者,第三派则是德希米。对于此,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令到:若不信者和穆斯林间有和平协议,且不信者遵照协议执行,那穆斯林也当照协议执行。而如果不信者破坏协议,那么穆斯林要通报其行为,让其约束,如还是执迷不悟,则当征伐之。而在“讨白之章”(chapter Bra‘t)里面也明确描述了应当如何对待这三种不信者。同时这章也提到对于德希米也是需要打仗的,如果德希米公开表示敌意,那就应该和其打仗,打到他们同意缴纳加兹亚或者干脆接受伊斯兰为止。而对于多神教徒和伪信者们,这一章里也明确提到他们必须被施以杰哈德,并且要严惩不贷。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就是这样做的,他既以刀剑和多神教徒武斗,也以传道和辩论来跟伪信者文斗。在这一章里还记叙了这么一个事情,有一些和多神教徒签订的和约即将到期,这时多神教徒们分成了三派,第一派决定破弃和约而违背条款,于是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下令征讨之。第二派打算并未破弃和约,也未支援那些和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打仗之人。因此,神命令这些和约须得如期完成。而第三派既未曾和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签订和约,也未曾和其他人一起来反对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因此他们非敌非友,也没有和约可言。考虑到这个,神则命令要给其四个月时间缓冲,之后则视为敌人而征伐之。最后,不管是那些破弃和约者,还是非敌非友者,还是遵守和约者,在和约到期前不是改信了伊斯兰,就是同意缴纳加兹亚。因此,根据“讨白之章”阐述的启示,不信者共有三种:即敌人、签和约者和德希米。由于签和约者最终都会成为穆斯林,所以只有两种人剩下,即敌人和德希米。而敌人则总是畏惧他的。现如今,当今世界上的人类也可分成三种,第一,跟随先知的穆斯林。第二,和他的宗教签和约者,第三,和其作战之敌人。至于伪信者,神命令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接受他们的存在,并让他们对神表达其意见,然后先知以辩论和说服为武器来对其进行杰哈德。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要求不得在伪信者的葬礼上祈祷,也不得祝佑伪信者的坟墓,更不得为伪信者祈求神之宽恕,因为这些人都是背弃神的伪信者。而这就是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对待不信者和伪信者的方式和方法。

在这里我们总结了一个伊斯兰的杰哈德的各阶段,因此准确描述了其模式。在这个总结里我们找到了为了真实正宗的宗教而进行的富有活力的运动都应该有什么特点,又应有什么特征需要达到。我们应该对此总结进行更深的学习,但是在这里,我们要先集中精力在几个非常重要的要点上。

第一点,这个宗教的理念是现实可行的,它以对待人的态度对待人,并根据现实条件来使用手段。自从这个宗教运动在和贾西利叶开始作斗争并在思想和信仰上胜过他们时,这个斗争过程是有一套生活方式,政治体制和物质力量来支持的,在对抗贾西利叶的时候,伊斯兰运动须得创造相关手段以抗之。这个运动以传道和劝说来革新思想和信仰,同时也要用实际的力量和杰哈德来破除那些贾西利叶社会的组织和权威,这些组织和权威阻止人们革新他们的思想和信仰,使用暴力强迫人们走错误的道路,让其崇拜人主,而非全能的神。这个运动不会限制自己,使其只用传道来对抗实际的力量,也不会使用强迫手段来改变人们的观念。这两个原则在这个宗教的理念里是同等重要的。其目的在于给那些想解脱自人奴役人,而唯独侍奉神的人以自由。

第二点,这个宗教的理念是现实可行的,因为它作为一种运动,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循序渐进的。而在每一个阶段,它都针对当时情况而提供以满足现实需求的手段,并能为进步到下一阶段而提供基础。所以它既不是不问俗事只谈理论,也不是拿一种教条套所有阶段。现在有某些人谈论杰哈德,引经据典,但他们既不以上面这个原则立论,也不懂这个宗教的运动规律是逐个阶段循序渐进的,更不懂在各个阶段里的不同情况是和经书里的章节有联系的,结果这些人讲话笨拙,搞混不同阶段,扭曲源于古兰之根本原则和其通论的杰哈德,将其变为歪理。这些人把古兰的经文当做是这个宗教的根本原则。这群思想者,实在是我们这个世代的,处于悲惨境地的穆斯林社会的产物。是一群僵化的,在精神和现实上都被打败的人。这些人高喊:“伊斯兰规定只能为自卫而打战争!”而他们觉得他们把杰哈德的本意刀劈斧削成这个样子是为了这个宗教好,全不顾这本意旨在清除地面上一切的不义,使人只崇拜于神,使人不从于另一人而独从于神。伊斯兰并不强迫人来接受其信仰,但是它需要有这样一个自由的环境,在这样的环境里人有权力选择信仰。它必须先废除那些禁止人表达他们想信什么就信什么的自由的压迫性的政体,然后给再给人完全的自由来让他们选择他们接不接受伊斯兰。

第三点,在这个宗教里,不管是在运动的那个阶段出现了什么新的东西或者新的手段,都不能使其偏离这个宗教的基本要义和目标。从创教的那一天开始,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就跟他的近亲,和古莱氏部族,和阿拉伯人,乃至和全世界这样讲,他有且只有一个目标,即让人只服从于神,而拒绝服从于另一个人。这个信条既不可篡改也不可妥协。为了实现这个目标,需要经过很多阶段,而每个阶段都有其新手段。这一点我们已在上文说过了。

第四点,穆斯林群体和其他群体之间的关系已经由伊斯兰定下了基调,这一点上可以从我们引用的伊本-卡亚姆的话里清晰地看出来,这个基调是基于伊斯兰的原则,即只向神臣服,这个原则乃是根本信条,是全人类所必须接受和拥抱的。故任何政权和物质力量都不得对宣传伊斯兰予以妨碍。而只准让所有人自由的选择是接受它还是拒绝接受它。而如果有人选择接受它,任何政权和物质力量都不得阻止他或斗争他。而如果有人要阻止和斗争,伊斯兰就有责任去和这个人斗争,直到这个人投降伊斯兰或者被伊斯兰干掉。

如果某些失败主义者和卫道士在提到“伊斯兰的杰哈德”时,想要把上面这个意思作为一个“污点”而要将其“擦掉”的话,他们就犯了把两件事混为一谈的错误。其一,这个宗教禁止武力强迫人来信奉,古兰里面专门有一节是这么说的“宗教之内无强制”(2:256),而与此同时这个宗教要尽其全力,来消灭一切站在人和伊斯兰之间,只要求一个人拜服另一个人,却不准一个人接受神的权威的政体和物质力量。这俩信条之间是既不相关也不相融的。然而失败主义者却看不穿这一点,而想融合这俩信条,限制杰哈德的意义,称应将其定义为“自卫战争”。伊斯兰的杰哈德和当代的战争毫无关系,跟当代的战争的缘由和手段都不沾边。伊斯兰的杰哈德的信条应该从伊斯兰的本质和它在世界上的角色来定,即它的最高原则——它是神亲授于人,并由神指定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作为他的信使而将其带给人间,为此神还告知人间穆罕默德乃是诸位先知和神使中最后一位。

这个宗教是一个对普世提出应该把人从服从于他人或他自己的欲望中解放出来,而只独对无上的,统治世界的神权表示臣服的思想。这就意味着所有基于人臣服于他人,基于人的权力的体制都应该受到这个宗教的挑战。即那些以人篡夺神的权力的体制,即那些事务的最终决定是由人做出的体制,那些权力源于人的体制,和那些以人代替神,说有人是在他人之上的体制。这个挑战就是要把神的权力从篡夺者手里夺回而还给神,打倒篡夺者——即那些制定法律要他人遵守,却把自己抬到王公贵族地位,把他人打成奴隶的人。简而言之,拥护神权和其体制,即是要终结人的权力,而使那宇宙的维护者来统治大地。古兰里是这么说的:

它独为天地之主(43:84)

命唯神出,而它命你不得崇拜非它的。这才是生活正道(12:40)

啊,有经人,你我之间本是同的。我们皆不拜非主,也不妄自配主,而那出自我们之中的,我们也不把他当主来拜。而这些都将为我们为证,证我们皆一,仅拜神主(2:64)

为了在地上建立神的权力,是不能给予某些擅比为圣者——即牧师——以权力的。进而更不可使教会和某些“神的发言人”来掌权,用什么“神学”来为其权力背书。建立神权意味着神授的法律是大地上唯一的法律,对万事万物最终的决定,都必须基于这种法律来做出。

要在大地上建立神的国度,消灭人的国度,打倒篡夺者而还权于神,使神之法律(即沙利亚)行于大地而人为之法律尽灭,光靠传道是做不到的。那些夺神之权,压迫神之造物的人是不会听听传道就会放弃他们的权力的。要是真那样,神派先知来大地上建立神的统治这件事儿早就成了。而历史告诉我们事实并非如此。事实是正教自先知建立以来,一直艰苦奋斗,几代人方有成果。

神权普世,人权狭隘,唯神有权,唯神能统治世界的号召,并不是一种神学的、哲学的以及其他被动式的立论。而应该是一种主动式的,现实的且热情的行为,是一种要实践神的沙利亚圣法,把人从服从他人中解放出来,转而唯服从神——那独一无二的存在的行为。光“传道”而不加以“运动”的话,这个目标是达不到的。因为“适当”这个词意味着要符合各种现实的情况。

由于这个宗教要把人从一切非神的权力中解放出来,因此在人类历史上的每一个时期——无论昨天、今天还是明天——都有各种信仰和观念,各种物质力量,各种政治的、社会的、经济的、种族的和阶级的障碍在阻碍它。除此之外,扭曲的观念和迷信也混入宗教中,和它共生共长,在人心中扎根。

如果通过“传道”的信仰和理念遭到了抵制时,可以通过“运动”来应付物质上的障碍。这些障碍中首要的障碍就是那些政治权力赖以生存的集合体,其中包括意识形态的,种族的,阶级的,社会的和经济上的各种支持。因此当“传道”和“运动”结合起来,利用各种手段来共同面对各种“人的情况”,而为还给人,即地球上的全人类以自由,“传道”和“运动”是应该团结起来共同奋斗的。这个想法很重要,再怎么强调都不过分。

当这个宗教号召还人以自由时,它即不是只还阿拉伯人以自由的,更不是只对阿拉伯人说的。它是对着全人类说,要还全人类以自由的。神也不是阿拉伯人的维护者,更不是只给穆斯林以天启。神乃是全世界的维护者。而这个宗教的目的是要把全人类都带回他的维护者哪里,把人从臣服于人中解脱而只臣服于神。在伊斯兰的概念里。臣服即是指人遵守“他者”所制定的法律。而伊斯兰规定只有神是这个“他者”。因此任何人如果臣服于神之外的事物,即便这个人宣称他是个教徒,他也不属于这个宗教。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曾经清楚地说过这一点,根据沙利亚教法,“臣服”即是“膜拜”。根据这个定义,犹太人和基督徒“不臣服”于神,因为他们“以物配主”(those who associate others with God)。

铁尔梅迪*讲过一个“阿迪-伊本-哈基姆王(Adi Bin Hatim)的故事”,当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来访”到他哪里时,他逃亡叙利亚去了(在先知出现之前他就是个基督徒了)但是他的妹妹和他部落里的一些人成了战俘,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仁慈的对待他的妹妹,赠以礼品并放还回家。于是他妹妹去到他哪里并劝他改信伊斯兰,还提议让他去见见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阿迪同意了,但是他的部下们对他的麦地那之旅十分紧张。当阿迪见到先知时,他戴着一个银十字架。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见状说道:“那有经人,待他们的拉比和牧师为主,有如神主”。阿迪答道:“可我要讲,他们并不崇拜他们的牧师”。而神的使者答曰:“但当他们的牧师和拉比说这事可以做时,他们就认为可以做。而当他们的牧师和拉比说这事不能做时,他们就认为不能做。因此我说他们是待他们的拉比和牧师为主的。”

以上引文清楚的说明了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的态度,即遵守法律和判决就是一种崇拜行为,而任何人,如果他奉非神的人和物为主,他就不是这个宗教的一份子。因为这个宗教旨在根除这样的行为,通过让人只臣服于神而不是人来使人自由。

如果说人间的现实生活,和这种还人自由的号召背道而驰,那么伊斯兰就有义务以传道和运动来入世。就有义务和所有强迫人臣服之,使人遵从之的政权作斗争,就有义务和所有让人无视神的命令,禁人聆听传道和主动接受这一宗教的政权作斗争。在打倒了一切以政治、种族和同一族裔内以阶级划分为基础的各色僭政之后,伊斯兰将以还人自由的观念为基本,实际建立起一个全新的社会的、经济的和政治的体制。

伊斯兰的本意不是使用暴力迫使人接受其信仰,但如我之前所指出的,伊斯兰是超于信仰的。伊斯兰是一种理念,即号召给人以不侍奉另一个人的自由。因此它致力于消灭一切基于人统治人,基于一个人侍奉另一个人的体制和政府。当伊斯兰把人们从这些政治的压迫中把人解脱出来,向他们展示伊斯兰所阐述的精神世界之后,它就是给了人完全的自由以选择接受这个宗教与否。然而这个自由既不等于人可以向其他神祈求满足的自由,也不等于人可以选择继续侍奉他人,认同一个人可为他人之主的自由。无论哪一种政体在这个地球上建立起来,都必须只尊奉神权,独以神权和神法为根基。这样才能使每个个体都是自由的,使每个个体都受一普世体制的保护,使每个个体信奉他想要信奉的。这是唯一一条可以让宗教得以纯粹净化的方法。“宗教”这个词是高于信仰的,“宗教”这个词的实义是生活之道。而在伊斯兰的语境里,这个词要基于信仰。但是在伊斯兰的体制里,如果国家法律是基于神权的话,是允许人在遵守国家法律的同时保留他自己的信仰的。

任何理解这个宗教这一方面的人都会知道“杰哈德-宾-赛弗”是什么意思和多么重要。因为它说明了为了“传道”的奋斗,应用伊斯兰的“运动”来给它开路。理解这个宗教这一方面的人也会知道伊斯兰不是一场“防御性运动”,即使当代总有人引用这个狭隘意义来支持什么“自卫战争”。这种狭隘意义之所以产生,是因为当代有些人被情势所迫,或被那些东方学信徒的狡计所击败。那些东方学信徒奸猾的扭曲了杰哈德的原意。杰哈德乃是一场运动,旨在消灭一切僭主暴政,把自由带给人类,使用各种手法来解决人的现实问题。这一运动是分阶段的,每个阶段都会使用新手法。

如果我们非得要把杰哈德定义为“防御性运动”,那我们就要重新定义下“防御”这个词了。我们应该把它的意义改为自一切限制其自由的因素中“保卫人类”才可以。这些因素往往表现为信仰、观念和政治体制,其特点都是立论于经济、种族和阶级差异的。当伊斯兰诞生时,这世界上就充满了这些限制人类自由的因素,有如而今天这个贾西利叶的世界里也是充斥这些因素。

当我们把“防御”这个词用上面的宽泛意义来定义时,我们就理解了何为伊斯兰的本色。伊斯兰的本色即是一种普世的自由号召,这号召要把人从臣服于他人中解放出来,在全世界建立神的权力和政权,终结人的无知和自私,使一切人类的活动都受神圣的沙利亚法管束。

而那些想以狭隘意义来定义杰哈德的,把杰哈德称作是防御战争,引经据典的来证明杰哈德的意思是自敌对势力的进攻中保卫伊斯兰的国土 —— 有些人把伊斯兰的国土定义为阿拉伯半岛 —— 实际上是一群既不懂伊斯兰的真意也不懂伊斯兰的目标的人。这样的定义企图只能是一种失败主义,是一种导致人们为现在的艰难状况所压倒而气馁,结果被那些诓诈成性的东方学信徒所扭曲的杰哈德的定义所压倒的思想。

有人敢说如果罗马和波斯的政权不侵犯阿拉伯半岛的话,艾卜伯克尔、欧麦尔和奥斯曼就会满足于现状,而不去继续奋斗,传播伊斯兰的思想到全世界吗?如果有这样的物质障碍,即有国家的政权,有基于种族和阶级的社会经济的基础,以及支持这两者的政府的军事力量挡在面前,伊斯兰的思想怎么能传播出去呢?

如果说只依靠号召来还全人类以自由,或者可以用“号召”这个词,但是把号召定义为祈求和布道,以此来达成这个目的。那么我要说这想法是天真的。如果是在一个交流自由的,个中之人不受其他影响的社会里,这样的社会是可以依靠祈求和布道来还其自由的。“宗教之内无强制,但是这个结论仅在此条件下成立,即它不受物质和现实的阻碍之时。如果有,应以暴力将之移除,因其遮蔽人的心灵和思想,使其没有思想的自由和开放,以可以决定接受还是拒绝这个宗教。”

由于伊斯兰所传之道的目的,是从哲学世界观起到现实生活上都给人以自由,所以杰哈德是必须的。有一个观念,即伊斯兰的家园,就是在教中常说的“大日伊斯兰”是处于和平中还是处于被邻居所威胁的环境中,这观念是无足轻重的。因为伊斯兰所谓的争取和平,并不是为了在这地球上争取一块和平的地方,然后在这地方伊斯兰的信徒们可以安宁的生活。伊斯兰所定义的和平应该是宗教(即维持社会的法律)以神之名被彻底清洗,使全体人类只服从神,而一人不会为另一人之主。而在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的时代过去后,只有杰哈德运动的最终阶段还在被遵守,而运动的起始和中间阶段都没有被付诸实践。伊本-卡亚姆证明了这一点,他说“因此,讨白之章的最后启示是这样的,即不信者有三种,作对开战的,签订合约的和德希米”。签订合约的人最后都成了穆斯林,所以只有两种不信者,即作对开战的和德希米。而和其作对开战的永远畏惧他。所以世上一共只有三种人,第一是信他的穆斯林,第二是和他讲和的(从前一句可以看出这些人是德希米),第三就是和他作对开战的。

以上才是逻辑准确的理解了这个宗教的特点和目的,它和当代那种被世情和可恨的东方学理论所打败的失败主义者所持之观点是不同的。

在早期穆斯林迁移麦地那的时候,神禁止他们打回麦加去。神对他们说:“束起你们的手,做好你们日常的祈祷,然后缴纳扎卡特”。继而神批准他们去打仗:“对那已和你们打仗的,允许和他们打仗,因为你们是被压迫的,说他是受压迫的,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被撵出家园的,因此神必助之。”接下来,穆斯林被允许反击:“以神的名义,和那反对你的人开战。”最后,神批准向多神教徒开战:“和一切多神教徒开战,如他们向你开战一般。”“和那有经人中的这群人开战,例如那不信神和末日者,又如那不禁神和先知所禁者,又如那不把正教当他的宗教者,和他们开战直至他们支付加兹亚,否则绝不停战。”因此,根据伊本-卡亚姆的解释,穆斯林是先不准打仗的,随后才允许打仗,随后允许反攻,最后允许向一切多神教徒开战。

从这些古兰的章节里,和从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定下的许多传统中,都对杰哈德予以赞扬。杰哈德是贯穿整部伊斯兰的历史的,而每个真正的穆斯林在心里都拒绝这样的对“杰哈德”的解释,即这个解释是由这样的一些为逆境所挫败,接受了狡猾的东方学信徒重新定义的人做出的。

在听过神的训诫和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所定下的传统后,在读过伊斯兰的杰哈德过程中发生的一幕一幕之后,都是些什么人才能相信杰哈德是一种为有限条件所限定的,临时性的事物?都是些什么人才能相信杰哈德只是为了自卫呢?

在以上所叙述的允许作战的章节里可以看出,神对信徒所揭示的定律是:在这个世界里,它是一群一群的甄别人的。所以全世界都被腐化的情况是有可能存在的。“对那已和你们打仗的,允许和他们打仗,因为你们是被压迫的,说他是受压迫的,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被撵出家园的,因此神必助之。然那些奉神为主的乃是例外。神是分别甄别人的,所以像犹太堂、像教堂、像清真寺这些神最常被纪念的地方,最后也都要倒掉。”所以说这个斗争并不是一个暂时现象,而是一个永久的常态,在一个永久的常态里真理和谬误是不能共存的。只要神的全权还没有在地球上建立,只要人管理人的事情还存在,只要伊斯兰还在致力于解决人主,还人自由。那些篡夺神权的人就不会容忍伊斯兰而要和其全力战斗之。因此不可避免的,伊斯兰必须回击他们,打倒篡夺者而还人自由。这为了人的自由战斗必将永续,直到全世界的宗教都被神清洗完成。

在麦加时期禁止打仗的禁令乃是漫长旅程中的一个临时阶段而已。而在希吉拉(Hijra)的早期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所以禁止打仗。而在这些阶段过去后,防守麦地那并不是允许杰哈德的唯一理由。自卫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并不是唯一的理由。唯一的真实理由是要保卫运动的资源和其核心 —— 即这个旨在还人自由,摧毁一切试图阻碍人获得这种自由的障碍的运动。

在麦加时期禁止打仗的理由是容易理解的,在麦加,传道是被允许的。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当时是受哈希姆部族保护的,所以他能公开的传播神的意思。无论是对个人还是对群体,他都有向他们传道,开启其心灵的自由。而在那时并无一个政权禁止他传道和禁止人们倾听。因此在这个阶段里,不需要用什么力量。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理由,我在我写的注释集《古兰的阴影》(In the shades of the Qur’an)中对这一章给出了详细的解释。即“你没看到它对人们如此解释吗?‘束起你们的手,做好你们日常的祈祷,然后缴纳扎卡特’”(3:77),在此重申这个解释是合适的。我将之引用如下:

“在麦加时期禁用武力的做法,应看做是在特殊条件下,于一个特殊国度中的特殊环境里所进行的一个旨在培训和准备的阶段。在这个情形下,于培训和准备阶段中最主要的因素,是训练阿拉伯人的个体能忍耐一切施加于对他所爱的事物上的压迫,能戒除他的自傲,使他不把复仇或者为血亲复仇看作是人生的意义所在。要训练他能控制自己的神志,使自控成为其性情,让他不会一激就着,不会一刺就炸。使自尊和镇静变成他性格的一部分和他行动的指导。因此他就可以学会遵守一个有领袖指导的社团的纪律,愿意向领袖交心,按照领袖的指示而行动,即便这指示和他的习惯和品位所相反。这种训练的目的是训练出一个高尚的,适合成为穆斯林社团一员的人,这样的人能听从领袖指示,行为文明,作风进步,脱离了野蛮习俗和部族主义的影响。”

“还有个原因是古莱氏人是以其荣誉和血统为傲的,而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说服和传道非常有效。在这个阶段,武斗只能导致绵延不断的复仇之火。这种基于血亲基础的部落战争已有很多,例如达西斯,嘎布拉和巴苏斯之战,无论那场都是历时经年,被灭的部落则鳞次栉比。这种血亲思想一旦和伊斯兰联系起来,这种血仇思维就会被永久固定下来。最终的结果就是把伊斯兰,这个号召接受真实的宗教的思想,变成了一个无尽的,以血亲部落为基础的思想。最终结果就是这个宗教起初的原意就被忘了个干净。”

“还有个原因是要避免在每家播下不和与流血的种子,在当时,没有一个有组织的政府来折磨迫害信徒。信徒们都是被他们的尊长折磨,迫害和‘开导开导’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神同意开战,结果就会是家家长幼相杀,户户成为战场。然后大家就会以为‘啊,伊斯兰就是这种玩意儿啊’。其实呢,那时候已有人说伊斯兰就是这样的,即使那时神不允许长幼相斗。当阿拉伯人来麦加朝圣和做买卖的时候,古莱氏人就跟他们说过,‘穆罕默德不止是要撕裂人的部族和家族,他甚至要让子不认父呢;让家家处处、门门户户父子相杀,主仆相杀,这是什么思想?’”

“还有个原因是神知道当时都在折磨迫害早期的穆斯林的大众们,日后会有一天成为伊斯兰的忠实战士,甚至是伟大领袖。看看欧麦尔-伊本-哈塔卜(Umar Ibn al-Khattab),不就是一个典型吗”

“还有个原因是阿拉伯人是有一种荣誉感的,特别是在部族的背景下尤为强烈。如果伸手援助一个被迫害者,尤其是这个被迫害者是个身份高贵的人,使其免于受辱是一种应该的行为。这种事儿有史可载的就有好几次。艾卜伯克尔是个有身份的人,当他被勒令离开麦加,流放去别处的时候,伊本-达赫拿(Ibn al-daghna)就很不满,认为这种勒令乃是对一个阿拉伯人的侮辱,于是他不让艾卜伯克尔走,庇护了他。这种例子中最著者,就是哈希姆部族因有一次因漫长的出奇的贫困和饥饿,试图却被禁止进入塔里布山谷,闹到最后撕毁协议的事了。不像那些‘古典文明’一样,阿拉伯人生来就有骑士精神。而那些‘古典文明’却惯于侮辱他人,嘲笑那些受压迫的和受苦害的,对弱势者落井下石,而对压迫者和僭主们献媚。”

“还有个原因是当时穆斯林人数不多,还主要居住在麦加,伊斯兰到来的消息在当时既未传到阿拉伯世界的每一处,已知的地方还大多以为是传闻。有些部族还以为伊斯兰是古莱氏人内部的事情。他人正在观察这新派系的奋斗为何。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允许开战,穆斯林群体会在一场有限战争中被彻底歼灭。即便他们将击败许多的对手,但最后他们还是会被反对者压倒。最后结果就是拜偶像行为继续,而伊斯兰的黎明将不会到来,更无论鼎盛。而向人类昭示生活正道的事业也就将消失。”

在麦地那年代早期,打仗也是不允许的。原因是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和麦地那的犹太人和不信教的阿拉伯人签订了和约。在这个阶段只能这样,原因如下:

一:这是一个传道和说服的好机会。当时没有什么政治力量禁止这种自由。所有人都接受了新的穆斯林群体和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对所有政务的决策权。在和约里各方都同意,除非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批准,否则无人准许和外人签订和约,建立关系或宣战。因此,麦地那的大权是掌握在穆斯林的手中。伊斯兰传道和信仰的自由之门也一直是开着的。

二:在这个阶段,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的身心主要在考虑如何和古莱氏人打仗。古莱氏人持续的反对已经成为伊斯兰向其他部落传播的主要障碍。其他部落都在等着看这古莱氏人的内乱最后是以什么结局收场。这就是为什么先知 (愿安拉福佑于他) 向各处派出探子。第一伙探子是由哈姆扎-本-阿卜杜-穆台利卜(Hamza Bin Abdul Muttalib)带领的,他们是在斋月出发的,就在迁入麦地那之后的第六个月。

之后,在希吉拉之后的第九个月,另一伙探子被派了出去。第十三个月的时候又有一批,第十六个月的时候又有一批。到了第十七个月,阿卜杜拉-本-雅海什(Abdullah bin Jahash)受命率领一批人马出发。这批人马打了几仗,也折了人手。这些事情是在七月份(Rajab)也就是圣月中发生的。在黄牛之章(Chapter Baqara)里面有章节是这么说的。

“大众问道能不能在圣月里打仗。即答道:和他们打仗确为大罪,然而让人远离神之道,拒绝神意,使人无法进入神圣的清真寺,把人从他们的群体里撵出,这罪则更大。压迫猛于死也。(2:217)”

在当年的斋月里,发生了白德尔之战。而这次战斗被记载在战利品之章(Chapter Anfal)里

因此当我们从正确的角度来审视伊斯兰运动的这个发展阶段时,你看不到伊斯兰运动的基本主旨有任何和当代某些思维狭隘的人所称的“自卫”内容。这些人已经被狡诈的东方学信徒所打败了!

在当今这个穆斯林既没有荣誉也没有真正的伊斯兰的时候,有这么一些人想在伊斯兰的扩张史上找到些蛛丝马迹来证明自卫是伊斯兰的本质。他们是东方学信徒的理论攻势的猎物。然而,蒙神恩典,还是有些人,坚定的认定伊斯兰是普世的,对自由的吁求,吁求全世界的人只认神的权力而不认人的权力。而神则终将洗清这世上的宗教,所以他们还在著述这个观念 —— 伊斯兰的杰哈德

但是伊斯兰的运动不需要理论辩论,古兰上有一章清楚的说明了这一点:

“那为神之道而战的,就是为彼世而牺牲此世之人。而为神之道而战者,无论结局是胜利或败死,都将受无上的报酬。当那惨遭压迫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哀求到‘吾神啊,让我离开这压迫者的土地,为我等创造友伴,派他来拯救我们吧’,为何不为神之道而战呢?当人只为神而战,当人不再为僭政而战时,他们就可以和魔鬼和他的朋友们战斗了。那魔鬼的策略,其实没啥了不起”(3:74-76)

“告诉那不信者,倘他就此收手,那就既往不咎。但他们如果再犯,那说明他肯定是知错犯错了。这时就必和他战斗,推翻压迫,使一切宗教只归于神。如他从此不再犯,那么神会看着他的。如他再犯,要记得神是你的依托,也必助你”(8:3-40)

“和那有经人战斗,因他们不信神和末日,因他们不禁止神和它使者所禁止的,因他们不把正教当做他们生活之道,和他们战斗,直到他们屈服且支付加兹亚为止。犹太人说以斯拉是神子,基督徒说弥赛亚是神子。他们如此说,如他们的先人如此说一般,所以他们不信。神必惩处他们。他们何以如此昏迷呢!他们把拉比,牧师,甚至弥赛亚,即那玛丽的儿子当做主,并别于真主而敬拜。他们必须被勒令崇敬独一的神,因为除真主外再无神灵,荣耀只归于主,而不归于为主所出之事物!他们想用嘴来熄灭主的光,而不管不信者是如何对立的,主必然使他的光辉煌万丈。(9:29-32)”

上面引用的章节已经描绘了杰哈德的原因为何了——在大地上建立神权;让人间一切事物都根据神所供之明示所行;消灭所有魔鬼的力量和魔鬼的生活之道;终结凡人为他人之主的制度,因一切人皆为神之造物,所以无人有权居于他人之上,无人可以为他人独断的制定法律。这就是号召杰哈德的根本原因。然而,有一点要始终记住的是,宗教之内无强制。一旦人统领人的制度被彻底消灭,一旦大政国法完全是为神之权而服务,那时就不能武力迫使人改变信仰和接受伊斯兰。

伊斯兰的杰哈德,是为了保证这世界上的人有完全的自由,即从人服从人的制度中将其解放,是他有机会服务于他的神,即那独一的,无伴的主。这就是实行杰哈德的根本原因。而这也是穆斯林战士们心中唯一可为之而战的理由。如果有人问这些战士:“你为何而战?”。他们绝不会这样答:“我的国家陷入危险中,我要保卫祖国”或者“波斯人和罗马人来进攻我们了”或者“我们要扩张地盘,夺取更多的土地”等等。

他们会做出的回答,将像拉巴-本-阿慕尔(Raba’I bin Amer),胡赛法-本-穆赫辛(Huzaifa bin Muhsin)和穆基赖-本-舒耳白(Mughira bin Shuba)在*嘎底西叶战役发生前几天,轮流回答波斯将军鲁斯塔姆那样一般。鲁斯塔姆问:“你等因何来此?”他们答道:“神派我们来,拯救那不想从于人而只想从于神的。把他们从狭隘的此世带往广阔的彼世,把他们他教的僭政中救出而使之服从伊斯兰的正义。神基于此目的而选出了一位使者来教导他们它的道。如果任何人接受这种生活之道,我们就转身离开,把他的国家还给他。而如果不接受,我们就和他打仗,直到战死或获胜为止。”

这就是原因,它存在于这个宗教的最核心。同样的,它呼吁普世的自由,它用相符的手法来在现实中和相对应的情况对抗。它在每个阶段都会发展出新手法,而这新手法都符合这宗教最初始的原意—— 并不只是为了对抗向伊斯兰的土地和土地上的信徒的攻势。杰哈德的原因存在于这教义的本质和在人类社会中的现实情况中,它并不只意味着自卫,自卫只是特定时期的特定情况。一个穆斯林,献出他的财富和他的人来“为神而战”,应该是为了上面所述的这些价值观,而不是为了个人发财和满足贪欲。

在一个穆斯林踏入战场之前,他应该先和他内心的魔鬼来场战斗,比如他要击败他的欲望和野心,他的嗜好和偏见和他家庭和他民族的义利。他要击败那些非伊斯兰的东西,要击败一切旨在阻碍崇拜神明,普及神权于世界,和从篡夺者手中夺回本属于神的权力的障碍。

如果有人说伊斯兰的杰哈德,是为了保卫“伊斯兰的家国”,不考虑伊斯兰的生活方式的伟大性或者认为“家国”要比这个重要。这不是伊斯兰的观点,这是现代的创造,是纯粹的非伊斯兰的外来观点。对于伊斯兰的知行来说,可接受的只有信仰,信仰所描绘的生活之道和一个基于这生活之道而运行的社会。所谓家园国土之类,在这个信仰里面不值一提。在伊斯兰的观念里面,唯有一种国重于泰山,须得全力追求,即遵守神示的神权之国。因为这国是信仰的要塞,因为依照伊斯兰的生活之道运行,所以可以被称之为家园。因为这国是运动的中心,也唯有这国能给予人完全的自由。

诚然,保卫“伊斯兰的家国”这种观念,也是在保卫伊斯兰信仰、伊斯兰的生活方式和伊斯兰的社群。然而,这种观念不可以被认为是伊斯兰的杰哈德运动的唯一目标。因为这个运动的目标旨在建立神权,使之成为伊斯兰运动的核心,进而推进这个运动覆盖全世界。正如这宗教乃是普世的,其目标自然也应该世界通行。

如我们在上文提到过的,世界上有很多现实的障碍在阻止在大地上建立神的统治。比如说国家权力,社会体制与传统,或者宽点说:整个人类的环境。伊斯兰使用武力,旨在要消灭这一切障碍,使人和伊斯兰之间不再有阻隔,把人从这些现实束缚中解脱出来,以敞开人的心和意,使其有自由来选择是否接受伊斯兰。

在杰哈德的起源的意义上,我们不能被东方学信徒的猖狂进攻所欺骗和羞辱。我们也不能被现实的残酷和世界的大国所各自施加的压力逼得丧失信心,以至于我们在这伊斯兰之外为杰哈德寻求解释,然后说它是临时性的自卫措施。不管外界情况如何,对杰哈德的需求是存在的,且会一直存在!

在纵观历史之时,我们决不能忽视在这宗教的本质上的各个方面,即它是要求普世自由的,它也是有现实方案的。我们是不可以把这个和临时性的对自卫的需求混同起来的。

无疑,这个宗教必须自进攻者手中自卫。吁求普世神权,给人以不从于其他非神的事物的自由本身就包含自卫在内。组织一场不同于贾西利叶的领导,而跟随于新领导下的新运动,创建一个与众不同且永久性的,基于神权和唯屈服于神的社会本身就包含自卫在内。为从其他包围这社会的贾西利叶社会,即那些不管是什么形态的,都是基于人权的社会,那些出于自保和出于压迫的需要来反对伊斯兰的社会中本身就要包含自卫在内。无疑,在上述条件下, 新生的穆斯林社团必须努力自保。而这些条件随着伊斯兰逐步向其他社会推进的过程中都必然与之出现。所以不管伊斯兰对这种情况喜欢与否,斗争都必将降临于伊斯兰。因为这是两种无法长期相容的体制之间的斗争。这是铁打的事实,所以伊斯兰别无选择,而必须从进攻者手中自卫。

但是有另一个事实比上述事实更加重要。即伊斯兰的本质要求它必须主动的去解放他人,使全世界的人不从于非神之外的事物。所以无论是地理的阻隔还是人种的不同都不能阻挡这个目标。让全人类陷入邪恶,混乱和崇拜非主之中是不能允许的。

有时候也许伊斯兰的敌人会觉得不对伊斯兰进行什么敌对行动是更有利的选择,所以伊斯兰可以让他们呆在他们的地理边界里,不将伊斯兰的讯息和对普世自由的吁求带给他们,让他们在他们的领域里继续让人统治人。但是伊斯兰只有在这样的国家同意支付加兹亚的情况下才允许这种情况存在,因为加兹亚是保证他们对伊斯兰的宣教敞开大门,并不通过国家权力对宣教布置任何障碍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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