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嘴笨， 不知道说什么好。 -- 随风而去

A，老实人一个。年轻的时候娶个老婆，附送女孩子的奶奶一位。这奶奶儿女5个全健在，都混得不错，某年流行一本《中国贪官目录》的红皮小书，一个儿子赫然名列其中。但是5个儿女没一个愿意赡养母亲，把这个责任推给了孙女婿。

A对老婆的奶奶尽孝15年。老太太不分好歹，天天指着他鼻子骂他不孝。最后3年一直得病，五个儿女经常跑来吃住在A家里，然后说他招待不周，骂他对母亲不好，有一次还动手了。

老太太90多岁去世，儿子也已经初中，快要用钱了。A基层xx一个，收入不高。停薪留职下海，东北江南三教九流江湖里混，钱勉强赚了一点，给家里（三线工业城市）买了房子，供孩子上了学，然后发现自己绿了。动了手。

于是离婚原因是家暴。女方马上搬出去和那边的同居了。

但是孩子还得供。底层人没什么资源，挣点钱不容易，姿态好看不起来。A为了挣点钱，名声全坏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在北京给孩子买了房子，觉得自己任务完成了。

A长期在外，孩子跟妈长大，对父亲的印象是小时候常揍他，跟妈亲。上完学留在北京，住在A给他买的房子里。妈妈的那位得病去世，顺理成章搬来和儿子在一起。

于是A没地方可去了。

很多事情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A的经历他自己都没法出口。他能说什么？

伺候老太太的时候受苦受累还挨骂，他和老太太的确吵过架、发过火。他伺候了15年，功劳苦劳不提，最后落了个“不孝”。他老婆外面说他某年某月某日什么时候指着老太太骂了什么，他能否认么？

辛苦10年，供儿子上学，给儿子买好北京的房子；但是儿子记得的是小时候他用皮带打自己，他能否认么？

和老婆一起孝敬老太太15年，被戴绿帽，但是说起来是他家暴是渣男所以离婚，他怎么否认？

很多事情，没法说。被欺凌与被侮辱的，往往是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