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斯大林格勒—孤岛英雄（7） -- daha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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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1日，柳德尼科夫孤岛的战事再度激化。

清晨5时，德军向滚轴沟和其附近的泵站投掷手榴弹，但被打退。

德第305步兵师于上午8时15分开始向北进攻苏第344团据守的68号楼和75号楼。经过调整部署的德军失去了经验丰富的梅塞施密特坦克连的支援，只能出动3辆突击炮掩护步兵。得到弹药补充的苏军愈战愈勇，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德军于9时左右再次攻击这两个楼。在付出重大伤亡后，于10时20分占领了75号楼。苏军虽然得到弹药补充，但是由于兵员严重不足，没有能力向75号楼发起反突击。德军后续部队马上跟进，他们立刻在楼内布置了机枪阵地。德军工兵以快速动作打通了74号楼和75号楼之间的壕沟并且输送了大批弹药。入夜，他们在75号楼周围埋设大量地雷并拉起多层铁丝网。75号楼占地面积大，曾经是苏第344团团长科诺瓦连科大尉的指挥所，也是苏第344团的主要抵抗据点之一。虽然75号楼是德第305师当天占领的唯一的建筑，但是它的失守给苏第344团防区造成了重大侧背威胁。德军离消灭孤岛又进了一步。

图46. 1942年 11月21日德军攻击75号楼示意图

图47. 75号楼战后按照原样修复后的照片

苏第650团团长佩钦纽克发现有德军正在未完工楼一带集结，立即呼叫炮兵支援。扎伊采夫斯基岛上的炮弹呼啸而至，覆盖了德军集结地域。德军的进攻还没有开始就被瓦解了。

11月21日，油罐区仍然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占领油罐区东部的苏军尚未发起进攻就受到德军炮兵先发制人的打击。从凌晨3时开始，德军就以猛烈的炮火反复打击苏军阵地。8时50分，德军开始进攻。在油罐区作战多日的苏军第90团沉着应战，于10时15分击退了德军。

图48. 11月21日德军攻击油罐区示意图。注意位于宽沟的05号房（苏军编号）。它曾经被苏军攻占，现在又由德军控制。

这一天德军的攻击力度显著下降的原因除了失去装甲部队支援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正在做转入防御的准备。他们需要囤积物资，补充兵员，加固防御阵地。一边进攻，一边准备防御。德第305师和389师面临着双重任务。这反映出德第六集团军和德第51军领导层对当前局势判断的不确定性。塞德里茨实在是舍不得放弃孤岛这个看起来唾手可得的地盘，依然幻想着尽快拔掉柳德尼科夫师这个钉子，指望在进入全面防御前在街垒工厂一带有一块完整的防区。

21日晚，向孤岛进行大规模水面补给的行动再度展开。苏军总结了昨天补给成功的经验，策划了新的运输方案。

第107舟桥营从伏尔加河东岸收集了23条小船。他们用卡车把这些小船运到河边下水，然后派人划至扎伊采夫斯基岛东岸。小船上岸后被拖到岛西岸装载补给品。再从岛西岸直接横渡河汊。 这比从岛南端绕行逆流而上省时间，也大大减少暴露在敌封锁炮火中的时间。

天黑之后，舟桥营的3名战士操纵着先遣船率先出发，船上载有食品和弹药及一部联络电台。小船冒着德军的封锁火力在冰凌之间穿行。虽然在夜暗中战士们看不到孤岛，但是孤岛南北两侧不停闪动的德军枪口火舌给他们指示出孤岛的大概边界。先遣船安全抵达孤岛后，立即向柳德尼科夫报到。柳德尼科夫称赞了他们的勇敢。他告诉先遣人员他需要的物资优先清单。先遣船的任务之一是设立可靠的航标，给后续船队夜间航行指示位置。一名战士建议在悬崖下面挖两个洞，在洞里生火作为航标。由于角度关系，火光可以被船队和扎伊采夫斯基岛看见，而敌人从两侧悬崖上是看不到的。柳德尼科夫立即命令工兵开始挖洞。先遣组用电台联系好扎伊采夫斯基岛之后，舟桥营的小船全体下水冲向孤岛。

滚轴沟的战士们首先观察到船队在接近。他们及时报告了师部负责指挥补给的鲁特科夫斯基少校。德军发现船队后拼命封锁航道。扎伊采夫斯基岛上的三个机炮营立即展开火力予以压制。虽然有个别船只被击中沉没，但是舟桥营大多数船只最终航渡成功。在岸边等待补给船的司政后医人员和志愿轻伤员们在枪林弹雨中奋力卸载，然后把伤员搬运到船上。小船装载完毕后立即返航，通过炮火封锁的河面返回扎伊采夫斯基岛。由于横渡补给行动太危险，上级领导其视为参加战斗。凡是完成两次航渡任务的战士就可以获得勇敢奖章。往返4次者甚至可以获得红星勋章。第107舟桥营在21日夜间完成多次渡河补给。23只小船有9只被炸沉炸坏，多名战士牺牲。舟桥营不但运来了成吨物资也疏散了许多伤员，成绩很大。

采取新方式进行运补初见成效。然而，这天晚上，卸载人员又遭到惨重伤亡。在孤岛负责指挥补给的鲁特科夫斯基少校不幸心脏中弹栽进水中当场牺牲。护士奥泽洛瓦中尉前去抢救他时右眼被迫击炮弹的弹片炸伤，差点落水。所幸她的丈夫奥泽洛夫中尉看到这一幕，他赶紧上前救起自己的妻子。曾经奋勇游过河汊报信的指导员祖耶夫大尉立即被任命为装卸总指挥。他出色地完成了这一任务。卸载过程中孤岛的人至少有6人牺牲，其中5人是志愿轻伤员。当日，第138步兵师有25人牺牲，26人负伤。

昨天晚上受到重创的破冰拖船需要四天的时间进行修理。在21日晚，罗加乔夫调来13号和63号两艘装甲炮艇和另外一艘破冰拖船组成新的补给舰队。舰队逆流而上驶入河汊时，照例遭到红十月工厂和街垒工厂一带德军炮火的打击。装甲炮艇一边开炮还击一边继续前进。12号和61号装甲炮艇（昨天晚上曾受损）在完成其他补给任务后奉命停靠在扎伊采夫斯基岛的南端。它们以舰炮猛轰街垒工厂的德军阵地。由于它们的有力掩护，两艘装甲炮艇终于安全抵达孤岛，为柳德尼科夫输送了127名援兵、4吨弹药和6吨食品，回程时还疏散了78名伤员。在返航途中，舰队遭到街垒工厂德军猛烈打击，13号装甲炮艇的轮机舱被一发炮弹击中。这发炮弹来自昨天没有赶上战斗的德第576掷弹兵团那两门反坦克炮之一。爆炸造成燃油泄漏，引起大火，13号炮艇引擎受损失去动力。苏军水手在弹雨中奋力扑救，将大火扑灭。63号炮艇赶来营救，挂上缆绳将13号炮艇拖回基地。

图49. 参加11月21日晚战斗补给的13号装甲炮艇。前甲板上的主炮用T-34坦克炮塔改装而成，口径76.2毫米。舰桥上的两个钢板围成的炮位应该是高平两用火炮或者大口径机枪。炮艇外形低矮有利于减少被弹面。（大哈瑞摄）

图50. 13号炮艇后视图。其底部平坦，螺旋桨和方向舵都位于艇底部的凹槽里。这些设计都有利于在浅水区航行。（大哈瑞摄）

船队返航一个半小时后，伏尔加河区舰队开始对孤岛进行第三次大规模补给。惊心动魄的战斗补给再次上演。12号和61号装甲炮艇冲进了河汊后再次与德军岸防火力展开对射。53号和63号装甲炮艇为它们提供了有力的近距离火力掩护。两艘装甲炮艇以人员1死2伤的代价到达孤岛。第三次补给舰队卸下了14名援兵、6吨弹药和4吨食品，还疏散了133名伤员。在返航途中，装甲炮艇没有受到严重损失，于凌晨3时30分返回了基地。在这个烈火地狱般的夜晚，苏军以惨重代价终于换来了援兵和补给品，为柳德尼科夫继续坚持下去提供了基本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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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2日清晨，苏第26坦克军的先锋穿插到顿河畔卡拉奇。他们冲过了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卡拉奇顿河大桥并将其牢牢控制，断了德第六集团军的补给通道。

11月22日，仍然没有死心的德军企图对苏第344团左翼的突出部进行切割。他们计划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合击68号楼。在攻击发起之后，他们一度突入苏第344团的防御纵深。但是得到补给和增援的第344团没有让敌人占到任何便宜。他们组织了出色的反突击给敌人以大量杀伤，迫使德军退回出发阵地。

图50. 1942年11月22日德军攻击苏第344团防区68号楼示意图。图中显示61号楼仍由苏军控制。但是11月26日的地图上显示该楼已经被德军占领。目前查不到61号楼何时陷落。推测22日可能性最大。

22日这一天，滚轴沟发生了惊险的一幕。凌晨4时30分，孤岛上的人听到滚轴沟那边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全岛震动。放眼望去，只见一团巨大的烟雾翻腾着升上天空。 滚轴沟的通讯线路陷入了沉默。一小时后，滚轴沟又传来一声巨响。孤岛上的人见过太多的牺牲，知道滚轴现在是凶多吉少。紧接着滚轴又发生了第三次大爆炸。通讯营长奥泽洛夫上尉喊着：我的人全死了。他冲进师部要求组织兵力去滚轴进行侦查。就在这时，柳德尼科夫收到了滚轴分队的电话。库兹明斯基下士报告：“喂，‘一号’！我听不到你说的话，什么也听不到。德国人把炸药包吊在绳子下面想放进我们的掩蔽部里。我们用步枪把绳子打断了。炸药包就掉下去了。然后一声爆炸，我们就都聋了。接着他们又放下来一个。啥？我说我们全都聋了。什么也听不到。我们晚上会过去领弹药（滚轴的人是全岛领取弹药唯一不会被拒绝的）。滚轴奇迹般地仍然在转动。德军工兵的恶毒攻击再次失败，让孤岛上的人感到无比欣慰。

11月22日，德军的攻击力度明显减弱。柳德尼科夫师有9人牺牲，29人负伤。

当晚，伏尔加河区舰队向孤岛进行了第四次大规模战斗补给。这也是冰凌切断水上运输前的最后一次。 12号和13号装甲炮艇担任输送任务，53号和61号装甲炮艇担任掩护。由于部署得当，各艇之间配合默契，扎伊采夫斯基岛上的炮兵竭尽全力压制德军。尽管德军的封锁炮火非常猛烈，船队仍然安全抵达孤岛。这次航渡给柳德尼科夫送去了14名援兵、5吨弹药和4吨食品。船队返航时接回了155名伤员。装甲炮艇在四次航行中一共运去30吨弹药和19吨食品以及155名援兵。接回466名伤员。

19岁的女医护兵塔尼亚.科瑞洛夫参加了所有四次战斗补给航行。她背过几十名伤员。在第四次航行中塔尼亚中弹负伤，自己也成了伤员。塔尼亚经住院治疗后，恢复了健康。她返回自己的炮艇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图51.苏军女医护兵。马马耶夫岗雕塑之一。（大哈瑞摄）

22日夜，扎伊采夫斯基岛上的第107舟桥营继续使用小船摆渡方式向孤岛运送补给品。舟桥兵在敌炮火打击下多次往返，以2死3伤的代价完成了任务。舟桥兵在两个晚上向孤岛运送了15吨补给品和40名援兵，还接回40名伤员。

孤岛得到总共64吨补给品和195名援兵，所有伤员全部疏散完毕。舟桥营和水兵在极为危险的航行中与孤岛保卫者一起发扬了坚韧顽强的英雄主义，出色地完成了方面军司令员下达的命令。孤岛保卫者有了援兵、弹药和给养，战斗力大大加强。此后，由于河面冰凌太多，补给窗口关闭，水上运补只能以装甲炮艇零星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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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3日在平静中到来。德军从昨天下半夜起不再向河面上空发射照明弹。凌晨，沿河一带的黑暗与此前几天的熊熊大火，爆炸和曳光弹轨迹形成鲜明对照。 这一天德军没有向孤岛发起任何进攻。他们只是偶尔漫不经心地放几枪显示其存在。

當天下午16时，苏军南北两路的先锋部队在卡拉奇以东的苏维埃斯基会师，德第六集团军和部分第四装甲集团军约30万人被合围。

面对如此严重的局面，塞德里茨对进一步攻占一两个苏军阵地彻底丧失了兴趣。当天，他一门心思盘算着怎样违抗希特勒的命令，赶快带领部队当晚向西南方后撤，想以此触发整个集团军总突围。为达成这一目的，他未经上级批准擅自发出了第118号军长令。他命令第3和第94摩托化步兵师焚烧多余物资，然后于当晚大踏步向西南方向后撤。在这种背景下，精疲力尽的德军第305和第389步兵师对柳德尼科夫孤岛的进攻不得不戛然而止，像其他在斯大林格勒的德军各师一样全心全意地投入构筑防御工事。昨天还在封锁柳德尼科夫水上补给线的德军今天突然发现自己的角色已经转换了。一夜之间变成了被封锁的对象。德第六集团军需要立刻开辟补给渠道。德军从现在起需要精打细算过日子，节约粮食、弹药和一切物资，以便撑过苏联冰天雪地的严冬。

柳德尼科夫孤岛上的人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在几乎毫无希望的绝境中顽强死守，结果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完成了态势的逆转，一下子从防御变成了对峙。对峙双方都处于被包围状态，双方的补给都被切断，成为二战中的一个颇为特殊的战例。

11月23日日终时，柳德尼科夫师在孤岛的全部兵力为543人，另外还有50名伤员。

根据集团军参谋长克雷洛夫的指示，柳德尼科夫向全师发布命令，要求各团严密监视当面德军动向，随时准备进行贴身紧逼式的追击。古尼亚加的第768团把自己的阵地向西推进了约150米。佩钦纽克的第650团也向南发起局部攻击，稍微扩大了一些地盘。 柳德尼科夫师虽然仍然处于孤岛上，但是他们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图52. 柳德尼科夫在孤岛指挥所指挥战斗

没有人能想到，柳德尼科夫孤岛并没有因为全线反攻而消除，它存在的时间之长远远超过任何人的预期。从现在起，崔可夫还需要花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给孤岛彻底解围。

苏军判断，德军可能很快发起突围作战。但是到了11月24日德军仍然没有任何突围迹象。这种违背军事逻辑的做法大大出乎苏军的预料。原来是希特勒舍不得放弃辛辛苦苦占领的斯大林格勒城区，同时也考虑到匆忙突围有可能使外高加索的Ａ集团军群失去后方掩护。他坚决制止了第六集团军的突围计划，希特勒严令部队在斯大林格勒地区立即就地建立环形防御体系，固守待援。他计划通过大规模空运为第六集团军提供足够的临时补给。与此同时，希特勒任命曼施坦因组建顿河集团军群负责打通陆地补给通道。希特勒希望以这样的部署使第六集团军重新掌握战场主动权，恢复对斯大林格勒市区的攻势。关于这一点，笔者在另一个短系列“斯大林格勒-保卢斯不突围”里进行了详细的分析。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读一下。外链出处

跟柳德尼科夫激战了两周的那五个配属的德军工兵营已经遭到重创，每个营都打残了。第50装甲工兵营只剩下99人。第336工兵营只剩下100人。第294工兵营仅剩下48人。只有第45工兵营还剩下大约一半兵力。由于在包围圈内无法得到兵员补充，第51军决定将它们的番号全部取消并且就地解散。各营剩余人员或编入所在师的师属工兵营，或组成连级单位作为步兵分别编入它们曾经配属的各掷弹兵团。希特勒曾经寄予厚望的精锐工兵部队黯然收场。

希特勒的宝贝 — 33B型突击炮随第244突击炮营撤离。此时，该营原配的6辆33B型突击炮有4辆依然完整，2辆在小修。而留在孤岛前线的第245突击炮营原配的6辆突击炮已经没有一辆可用。一辆在小修，两辆在大修。全部12辆33B突击炮最终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损失殆尽。第二批交付的12辆33B型突击炮被隔离在包围圈之外，没能赶上斯大林格勒的巷战。此后，在战略上处于守势的德军再也没有像样的城市攻坚作战可以让它们派上用场。33B型突击炮只生产了24辆就被迫停产。 目前，世界上仅存的一辆33B型突击炮被收藏在俄罗斯库宾卡博物馆。

从11月底至12月中旬，柳德尼科夫师没有进行全面反击。其扩张的防区也非常少。第62集团军的进展同样也很少。原因之一是整个集团军经过四个月的恶战需要就地休整补充。但由于伏尔加河尚未完全封冻，大块的流冰基本上切断了渡河补给，使补充兵员和物资极为困难，造成集团军战斗力恢复比较慢。 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第62集团军当前的战役任务仍然是把德军继续吸引在斯大林格勒市区，不能让他们向西撤退。为达成这一目地，第62集团军只能零星攻占一些德军据点，稍微改善一下自己的防御态势。斯大林格勒市区建筑虽然大都遭到严重破坏，但地下部分仍然可以勉强使用，废墟上的瓦砾是德军可以就地取材的建筑材料，用于构筑工事和加强防御阵地。市区的驻扎条件比城外冰雪覆盖的草原上要好点。所以，被包围的德军更愿意在市区驻扎。针对德军的这一弱点，苏军从西（顿河）向东（市区）蚕食包围圈的面积，逐渐拉开德第六集团军与曼施坦因救援部队之间的距离。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第62集团军没有必要打什么大仗。崔可夫在他的回忆录里对这20多天的零星战斗也没有给予详细描述。

眼下，斯大林格勒战役已经在更为广阔的地域以更大的规模发展。第62集团军阵地的重要性也随之发生变化。市区内的交火和双方地盘以米为单位的增减已经不再是战役的焦点。第138步兵师目前只剩下了一个营的兵力，是一支看起来不太起眼似乎只有局部战术意义部队。然而，从更大的范围来看，柳德尼科夫以及他所在的第62集团军在这么狭窄的地方坚守所具有的影响已经远远超过了斯大林格勒战役本身，它决定了卫国战争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走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