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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整理】金秋盛会 -- 神仙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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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自慰吧你,2战还关过日侨。

https://lahoo.ca/2020/08/31/21410

加拿大以自然风光闻名于世,许多国家级公园美不胜收。当我们在美丽的公园赏心悦目的时候,有谁能够想到,在华丽的外表之下,掩盖着斑斑血迹。我们如今之所以能够畅快地抵达那里,要拜托曾经的一群“公园囚徒”。细究其史料,顿生大煞风景之慨。就在一些公园内,曾是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的集中营,平民百姓只因一纸祖籍就被关押于此,强迫劳作,死生由天。在今年8月稍晚的时候,在全国范围内,联邦政府将举行一百块纪念牌揭幕仪式,以纪念一战加拿大集中营一百周年。

值此加拿大建国151周年之际,《高度》周刊钩沉历史,裒辑往闻,还原真相,不胜唏嘘。这样做并非搞所谓“道歉文化”,一如加拿大乌克兰国民自由联合会负责人鲁斯柯(Lubomyr Luciuk)所说,今天的加拿大人不需要为你祖父做的事情向我祖父道歉,而是应该意识到,也许能提供一些象征性的重述,即最重要的事情是记忆。前联邦多元文化部长康尼也说过:“我们永远不会回到历史中去化解恐怖的非正义,但我们能至少认识到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并对此表达遗憾,同时教育后代避免历史重演。”

不幸发生的时代背景

很少加拿大人能意识到,我们公园体系的大部分都是通过强迫劳力建造的,类似中国的“劳改”,这些劳力包括战俘、敌国居民、拒服兵役者和无业者等。从1915年到1946年,有数千人被送往山区和草原国家公园,这是政府做出的一种努力,就是要使他们隔离社会。他们被定性为不受欢迎的人——包括敌营侨民、无业者、无家可归者、拒服兵役者、潜在颠覆者和战俘等。这些人受到虐待,因为战争和经济萧条,他们还被认为不可信任,政府就是要找个安置他们的地方,让他们不停地忙起来,用劳作消耗他们。而国家公园的官员们欢迎这种劳动力,希望以此增加游客设施并改进道路系统。

尽管加拿大早在1907年就签署了保护战俘权利的海牙公约,但一战中并没有完全执行,集中营远离城市,在遥远的落基山脉随处可见。

加拿大于1939年9月10日对纳粹德国宣战,但几周前集中营就已在建设。同年9月3日,政府实施《加拿大国防条例》(the Regulations for the Defence of Canada)。9月4日,联邦任命一名高级官员负责集中营事务,建筑和维持事宜责属国防部。首个德国战俘于1939年秋抵达加国,这些战俘先留在蒙特利尔、多伦多、温尼伯和温哥华等地。从1940年6月开始,多数拘留者转移到永久集中营,诸如安省的Petawawa和阿省的Kananaskis。

当意大利于1940年6月对同盟国宣战时,意国居民也被视为可疑,成为被拘留对象,1942年初日裔成为被拘留对象。值得提及的是,当时在加国没有意大利和日本军事人员被囚禁。除日裔外,到1943年底,其他平民都被释放。1943年后,在加国的囚徒多是德国军人。到1945年5月,在加国约有35000名战俘。

一战期间开设集中营

当1914年加拿大参战反对德国和奥匈帝国后,一夜间不受欢迎的外籍人士就变成敌国侨民。渥京号召对这些人实施公开限制,随后逾8千人拘留在十多个遍布全国的集中营,涵盖了一些公园。

一战期间设在卑诗境内的国家公园集中营。

1917年阿尔伯塔省冬季狂欢节期间,由被拘押的敌国侨民在班芙(Banff)建造冰宫。当时多数拘留者被安置在班芙国家公园,夏季接近城堡山(Castle Mountain),冬季在the Cave and Basin pool,主要建造通往路易斯湖(Lake Louise)新路。贾斯帕的拘留者则打造通往马里格尼湖(Maligne Lake)的道路,同样也在卑诗省利沃斯托克山国家公园(Mount Revelstoke National Park)进行。冬季来临后,他们被转移到卑诗省幽鹿国家公园(Yoho National Park),在那里修建通往踢马河(the Kicking Horse River)的新路和桥梁。

1917年一战爆发后,大量德国和奥匈帝国侨民被投入集中营修建国家公园及道路系统,其中包括卑诗幽鹿国家公园。

工程告一段落后,公园负责人发现效果不错,只是速度缓慢,需要监管。原因是拘留者只使用手工工具,而且心绪绝望沮丧。当时在班芙的一个拘留者给妻子写道:“像狗一样饥饿”。一些拘留者在沉默中等待逃跑的机会,警卫被授权可枪杀逃跑者。在幽鹿国家公园,囚徒试图用铁锨和餐具挖洞,开掘通往自由的道路。然而他们的做法被发现,地下通道已逾过警卫的栅栏墙,距离树丛只有几米远了,功败垂成令人扼腕。

1917年阿尔伯塔省冬季狂欢节期间,由被拘押的敌国侨民在班芙修建冰宫,是一段血泪记忆。

随着战争进行,海外用人数量不断增加,加国军方出现严重人员短缺。于是政府考虑到拘留的侨民可补上工厂和其他工作场所空缺,从1916年4月开始,囚徒们逐渐被遣散。多米诺公园(the Dominion Parks)也利用集中营经验,公园专员霍克(J.B.Harkin)承认,战时这样处理劳力是非正常状态。

一战期间超过一百人在集中营劳作而亡,有6人试图逃跑被枪毙。那时生活艰苦,夏季在堡垒山(the Castle Mountain),囚徒被拘押在高高的铁丝网内,伐树筑路。冬季气温剧降,就转移到班芙另一处山坳。虽说一天干8小时,但来回行走,每天要用13个小时。公园集中营的运营,既悲伤又有讽刺意味。一方面国家公园体系受到赞扬,胜景有路可以抵达了,创造奇观;另一方面功不可没的拘留者们却充满了绝望、煎熬、恐惧和隔离孤独。

乌克兰裔苦难历程

一战时到国家公园干活者包括有技能的战俘,事实上当时多数是来自奥匈帝国的无业贫穷乌克兰人,许多战前赴加,就从事铁路和其他建筑工程。这些劳力起初并没影响到公共利益,未引起关注,处于社会边缘状态。然而当一战爆发,公众变得警觉起来。政府最终施加公开压力,建起国家网状集中营。

一战时到国家公园干活者包括有技能的战俘,多数是来自奥匈帝国的无业贫穷乌克兰人,见证了加国乌克兰裔充满伤痕的苦难。

那时乌克兰裔侨民遭受的苦难,并不比人头税苦主华人少。当时8500名囚徒多数是乌克兰后裔,被逮捕拘押在集中营里,只因为来自东欧。前联邦多元文化部长康尼(Jason Kenney)说,这件历史事件回忆起来“令人感到悲伤和耻辱”。毕竟这些欧洲儿女们都以作为加拿大人为荣,却遭拘捕,递送到24个集中营之一。他们被迫劳作,服奴隶般劳役。在不可思议的条件下,不能与家人接触,全程监视,等同于敌人,被认为对加国构成威胁。

乌克兰人佛尔楚克1916年住在埃德蒙顿东部时被捕,被押送到落基山脉做苦工,虽然逃脱出来,但长期隐姓埋名不敢露面,始终生存在梦魇中。

一战的集中营经历,对乌克兰裔加人是难以愈合的伤疤。佛尔楚克(Yuri Forchuck)1912年从乌克兰赴加,时年18岁。1916年住在埃德蒙顿东部时被捕,被押送到落基山脉做苦工。他孙女斯克里布其(Marsha Skrypuch)说祖父被关押在贾斯帕集中营,逃跑时警卫的子弹从耳边而过,虽然逃脱出来,但长期隐姓埋名不敢露面。后来佛尔楚克躲到阿省南部,在煤矿打工,始终生存在梦魇中。

巴耶拉克像许多集中营囚徒一样,家人也从乌克兰过来,母亲是全国集中营最后24个生存者之一。

一战期间被投入集中营的乌克兰裔纪念碑。

巴耶拉克(Jerry Bayrak)70岁时,才晓得家人往昔的峥嵘岁月。像许多集中营囚徒一样,他家人也从乌克兰过来,母亲是全国集中营最后24个生存者之一。巴耶拉克说:“事情会让人感到愤怒之极!那时会给你贴上‘敌国侨民’标签,喊着你名字,将你呼来唤去。对于今天的我们来说,那样做很难理喻。”

二战劳役变本加厉

上世纪三十年代大萧条,给负责公园的官员们又提供了开辟新劳动力的机会,而且都在山区,劳动强度大。如埃德蒙顿失业者从事清洁工作,改进阿省驼鹿岛国家公园(Elk Island National Park)牧养条件。更多劳力参与道路施工,在班芙与贾斯帕间、在卑诗省戈顿(Golden)与利沃斯托克(Revelstoke)间筑路,同时在阿省西南的瓦特顿湖,修筑通往卡梅隆湖(Cameron Lake)主干道。

二战爆发后,被押解到加拿大安省某集中营的一些德国战俘。

公园条件很糟糕,许多人不适应冬季户外劳作。1932年11月修筑班芙-贾斯帕道路时的天气异常寒冷,1931年到1932年间,劳力工作了25万个工作日,多为手工劳作,很少用重机械。居住的工棚是上下铺,是蒙着焦炭的简陋小房,竟然没有供暖!而且有个劳力从15岁开始,连续在公园工棚里渡过4个冬季,被形容为像匹马活着。拒服兵役者被要求到山里和寒带森林劳作,与世隔绝,以这种方式抵消军训,算作另类服役。1934年初,一些公园的劳工终于有机会利用“公共工人建筑法”(the Public Works Construction Act)为自己维权,他们劳作的结果被认可为建筑遗产,在国家公园历史上达到难以匹敌的水平。

1939年加国参与二战,公园官员们与国防部门签约,在国家公园建立替代集中营,接收拒服兵役者。第一批来这里的劳力始于1941年,当年夏末,先后在礼定山、班芙、贾斯帕、阿尔伯特王子(Prince Albert)和考特纳(Kootenay)开放了集中营。随后在卑诗省罗杰斯通道地区(the Rogers Pass area)的幽鹿和葛拉丝尔(Glacier),也建起临时集中营。一经入住,就要绝对服从这里的规矩,不允许有任何抱怨,必须接受任何训斥。

大萧条期间不少失业者和拒服兵役者也被送进集中营强迫劳作,不仅工作待遇极差,就连日常生活都构成困难。

这些劳力由于思乡之苦,就引发极大麻烦。他们付出极大劳力,沿路伐树锯木,建立新巡逻据点,安置电线,功绩卓著。他们还在阿尔伯特王子港的国家公园和萨斯喀彻温北部建造新的防波堤,协助野生动植物管理和森林保护。在班芙,他们去除了近两万棵受到虫害的树木。

二战期间,温尼伯人迪克(Abe Dick)先后在班芙和贾斯帕国家公园劳作。他追忆当年沿着班芙-贾斯帕公路,寒冬乘坐在敞篷卡车后面,在哥伦比亚冰原的打歇当空,想暖和一点的情景。当他来到位于马里格尼峡谷大桥(the Maligne Canyon Bridge)附近的前集中营遗址时,情绪崩溃,痛哭不止。

图为流通于集中营的专供战俘与家人通信的明信片。

二战期间加国共建了40个左右集中营,拘押了近35000名囚徒。1991年9月11日,嘉布斯基(Joe Gabski)从加利福尼亚来到曼尼托巴礼定山国家公园(Riding Mountain National Park)。他沿着先前老路行驶几公里,来到白水湖(Whitewater Lake),这里有前德国战俘集中营遗址。他50年前就在这里渡过,但对此守口如瓶。阿省Cardston居民高部勒(Frank Goble),曾在瓦特顿湖(the Waterton Lakes)救援营(relief camp)当过伙夫,见证过救援营所有人都分布在山路沿线强迫劳动场景。

日裔居民不堪回首

那时仇外的政府政策,是在战争举措法(the War Measures Act)下被正义化。该法案在加国至少被两次生效,一次是珍珠港事件后日裔加人被集中管制,另一次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魁北克危机。二战期间,先后被迁徙的日裔侨民约两万多人,不少已入加拿大国籍。

二战期间被投入集中营的日裔女童在读书。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加国政府加紧采取越来越严厉的举措,来对付卑诗省日本社区。上述举措最严苛的做法,就是决定迁徙所有太平洋沿岸160公里内的日裔居民,包括加国公民。超过1300多日裔男人立即送往阿省贾斯帕和卑诗省基隆拿(Kamloops),从事修路。而新公路最东端位于贾斯帕国家公园,在阿省与卑诗省交界处。在这里有三个临时集中营,一个在格机额(Geikie),另两个在德考哥内(Decoigne),日侨最先住在铁道旁的载货车厢里,随后才建起自己的营房。

被关押在集中营里的日裔侨民。

不过不同于过去30年来在国家公园干活的其他族裔人士,贾斯帕国家公园官员们此时并不想让日裔干活,只是尽可能限制他们在公园的存在,他们担心日侨会毁掉当地旅游业。起初这些日侨是合作的,但后来要和家人骨肉分离,有的就通过罢工方式向渥京施压,要求改善他们的不幸处境。日侨这种做法让公园官员感到困惑,认为最容易的解决模式,就是让这些日侨修路,把工作地点变为集中营。

1941年日本偷袭珍珠港后,加国政府决定迁徙所有太平洋沿岸160公里内的日裔居民送往阿省贾斯帕和卑诗省基隆拿,从事修路苦役。

一个前卑诗省菲沙河谷日侨,却从不肯再返回曾经的拘留地,因为那是他的伤心地。1942年2月省府下令,他与父亲分离后被送往黄头路(the Yellowhead Highway)贾斯帕路段劳作。他从多伦多写道:“那是我年轻时代一段异常艰辛的经历,是一颗必须吞下去的毒丸。”

官方销毁拘留痕迹

国家公园最后一拨劳工是德国战俘,他们从北非被捕。1943年,440个德国战俘被拘押到阿省,送往白水湖集中营,该地在礼定山国家公园中心,在那里伐木。新的白水湖集中营由6个工棚组成,令德国战俘吃惊的是,这里没有围栏设施,也没有警卫塔楼,而是由树木组成边界,树干上有红色闪光灯。战俘身穿蓝布工作服,裤子上有垂直红道。衣服后背有大红圈,像个靶子,这种装束设计引起德国囚犯的反感。1945年渥太华决定关闭这里的集中营,将这些德国战俘转移到其他劳动场所。

而更多的被拘押者没有任何真实证据,只因为从欧洲错误的地方移居到加拿大,就被强迫过上艰难岁月。从温哥华岛上的那乃磨(Nanaimo)到东端的哈利法克斯(Halifax),被囚禁的集中营已被毁掉,政府官方记录也是如此。

国家公园局(the Parks Bureau)曾决定彻底销毁集中营一切痕迹,然而却销毁不掉历史事实,尽管那些场景不会重现于世。如今回顾两次大战和大萧条期间加西国家公园出现的那段历史,再明显不过的是,那些故事远非娱乐性传闻,也不是茶余饭后的掌故。这段史实赋予了国家公园的沉重含义,后人应从中得到以史为鉴的道义感。那些劳力的付出,是在威逼强迫下进行,应该在广义上予以认知,一位曾生活在集中营的人说:耻辱与他如影随形。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战时集中营是加国历史上的黑暗一页,刻下国家印痕,像班芙国家公园一部分就由当时的劳力与战俘舍命建造。由于奴役般劳作,有些就死于肺结核和肺炎,或试图逃跑而被就地正法。一战集中营最后一个关闭于1920年2月24日,位于安省卡布斯卡森(Kapuskasing)。

对于许多过来人来说,那是一个黑暗的秘密。现如今当最后那些囚徒故去,追忆往事的努力又重新出现。许多人都了解二战时日侨集中营情况,而一战集中营却往往被忽略。前联邦保守党哈珀政府2008年拨款一千万加元,建立“加拿大一战集中营确认基金”(Canadian First World War Internment Recognition Fund),来支持启动道歉赔偿项目,平反数千名乌克兰人和其他欧洲人在1914至1920年期间被囚禁的经历,他们被剥夺自由与民权,确认受到一战集中营影响的社区种族文化经历。康尼当时表示:“在集中营,一些人悲哀地死去,所有人毫无疑问地有遭到背叛的感觉。”他们中一些人返回家园,却三缄其口,或感到难以启齿,以至于这段经历淹没在历史之中。

代号130的集中营位于阿省Kananaskis,图为该集中营了望哨。

加国历史上鲜为人知的那段黑暗时期,于今在班芙国家公园永久展出。展览名称是“敌国侨民和战俘:1914-1920的加拿大一战集中营”(Enemy Aliens, Prisoners of War: Canada’s First World War Internment Operations 1914-1920)。该展览记载这样的史实:数千公民却被自己的国家当作囚徒,一战时加国政府确认约8万人为“敌国侨民”,规定他们必须向西北骑警(the North West Mounted Police)汇报行踪。还确定约8600人对加国构成威胁,被送进全天候集中营。这次展览就设在一座简易楼里,稍微往山上一点,就是原班芙集中营所在地。这里没什么特殊标识,周围是灌木林丛。看完此展览会感到,那段加国历史充满感伤,但应该让后人知哓其详。

来自多伦多的物理学家索斯亚科(Ted Sosiak)博士说,那段历史虽然令人厌恶,但毕竟是我们自己的历史,应该公之于众。索斯亚科的祖父也是被拘押者,地点在安省金斯顿(Kingston)。玛丽施(Andrea Malysh)说她曾祖父就被关押在当时的集中营里,但家里从未提过此事,直到她成人后才获知。她出生在卑诗省维农市(Vernon),中学就在原来一个集中营原址,然而在校里老师从不提及此事,学生也毫无所知。她于此说这段被遗忘的历史非常重要,应该告诉加拿大人,重温这段历史是为了不再重演。

高度贴士

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加国集中营概况

一战集中营

时间:1916-1917

营地数量:24个

囚徒人数:总共8579人

奥匈帝国:5954人,乌克兰裔占5000人

德国:2009人

土耳其:205人

保加利亚:99人

二战集中营

时间:1939-1945

营地数量:40个

囚徒人数:总共3万到3.5万人

日本:约2万多人

意大利:600人

通宝推:楚庄王,老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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