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旧金山 -- 胡里糊涂

人民是否能够监督，一是人民能否知道，二是人民能否发声。

说一下我们那的情况。我们家在一所南方省会的大学，985，当然那时还没这个说法。1969/70年九大以后，疾风暴雨的文革已经转为较为温和的文革，文革后新的权力架构（革委会）已经形成，大字报还很常见，但批斗会已经很少了（也许还有，只是我不知道），起码大型的批斗会和体罚基本上没有了。大学的新校长是个参加过长征（那时还是个红小鬼）的老红军，校办公楼前的公告栏上仍然贴了很多大字报，有不少是批他的，不过他还是每天泰然自若的从大字报前走过，去上班。新校长住在一个两层的小楼，这里有五六栋这样的小楼，据说文革前是给校领导们住的，但文革中大部分已经分给了普通的老师，我有几个同学就住在这里，不过是一个门洞住两户，楼上一户，楼下一户，而校长可能是两层都给了一户（我猜的，没去过校长家）。校长跟这些普通群众是邻居，上班下班平时赛衣服乘凉啥的都在一起，如果有谁想去校长家串门、送东西，是要从邻居们的眼皮下走过的。

这是文革中的情况。文革后，学校很快就建起了专门的教授楼（文革刚过，教授都是文革前的老教授，还不多），然后是校长楼，只有教授校长们才能入住，不光是面积大，更重要的是会离一般老师的居民楼比较远，单独一块地方，这时有谁再去校长家就不用尴尬地从群众们的眼皮下走过了。

现在与当年当然更不可同日而语了，领导们往往有一个普通人难以涉足的隐秘江湖。

我的意思是，如果让领导们的生活圈子和工作圈子尽量与普通群众重叠，也给人民发声的机会（比如互联网），人民的监督作用多少是会有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