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整理】卢沙野大使的雄谈阔论 -- 燕人

卢沙野大使是中国外交官中的一个突出人物。他在任法国大使期间，发表很多出格言论，引起法国政府以及其他相关国家政府的不满。我估计国内同学看不到有关事件的前因后果。下面是有关记录。信息来源于当时的媒体报道。

指责法国疗养院

【2020年4月14日，卢沙野驻扎的中国驻法国大使馆因在其网站发表一系列贬抑欧美各国和称赞中国抗疫的争议性文章，而被法国外交部部长让-伊夫·勒德里昂传召抗议[11]。原因是2日前，中国大使馆的网站上发表名为《把颠倒的事实再颠倒过来——一名中国驻法国使馆外交官对新冠肺炎疫情的观察》的文章。内容引述匿名的中国外交官指控西方国家在管理2019冠状病毒病疫情危机方面对中国不公平对待，并指责法国疗养院的护理人员放弃了职务，让老人们在饥饿和疾病中死去，而引起法国各党派人士的强烈不满，指责中方发布不实资讯和侮辱法国的医护人员[12]。法国外交部对此发文告批评：“中国大使馆代表最近采取的一些公共立场与我们两国双边关系的立场不一致，对此表示遗憾”，并表示不同意最近对中华人民共和国驻法国大使的某些言论[13]。】

阻挠访台风波

【2021年3月，卢沙野去信法国参议院友台（湾）小组主席阿兰·里夏尔，在信中要求取消访问台湾，被法国媒体☞其信件用词蛮横无理。中国使馆愤而直接公开信件全文，这引起更多舆论，认为卢沙野在干涉法国内政[14]。法国战略研究基金会（FRS）学者安托万·邦达在推特上发文批评卢沙野干预法国民主制度，不可接受，”我們的參議員可以自由與他們認為合適的人見面。不是由北京（更不用說大使）來決定民選官員可以做什麼或不能做什麼。“使馆在推特上直接怼邦达，推文写“這不是干預他人的內政，而是勸阻他人的內政。卢大使要求法國參議員不要訪問台灣，而不是科西嘉。“这引起法国民众更大的反感。有人☞卢大使是否自以为是法国皇帝。

3月19日，中国驻法国大使馆发推法国学者邦达是“小流氓”（petite frappe），引发法国舆论界的挞伐，议员更要求外交部长出来表态[15]。法国欧洲议会议员拉斐尔·格鲁克斯曼称 “如果我们的政府领导人还有尊严和国家意识，应立刻传召中国大使，然后跟他严正解释：‘如果您再继续撒野，就马上回中国’，在某些时刻，再也不能视而不见，必须挺直脖子。”[16][17]法国著名政治学者帕斯卡尔·博尼法斯则表示：“我并不怎么同意邦达对中国的观点，但是我不能接受外国大使馆侮辱法国学者，这种做法不可容忍。”[18]安托万·邦达在接受法国电视五台访谈时表示：“骂我“小流氓”不会影响我的工作。但令人担忧的是中国大使馆在外国任意使用这种粗野的修辞，以及中国大使可以在法国领土随意地辱骂记者和议员”[19]。

驻法使馆的中文文本是给国人看的，与法文文本不同。

3月21日，中国驻法使馆再次发表了1,600字的长文，在中文版使用“疯狗”字眼攻击法国舆论[20]，另外邦达受到的攻击，在法语圈描述下又变更夸张，因为在法文版原文则以“疯狂的鬣狗”（hyènes folles）形容[21]，又称他只是一个“意识形态魔兽”（troll idéologique） [21]，并批评他亲台湾的立场，指控他们这些人“披着研究人员和媒体的外衣，疯狂地袭攻击中国”（s'affublent des habits de chercheurs et de médias et s'en prennent furieusement à la Chine），根本不配“学者”的资格。3月22日法国外交部部长让-伊夫·勒德里昂传唤卢沙野到部听取法国政府的意见。他在推特上说中国大使的行为是不可接受的，而且他已经传唤中国大使。半小时后，中国驻法大使馆的推特账号说，卢沙野因行程安排无法前往法国外交部，他明天会前往法国外交部，针对欧盟制裁中国人员与机构，以及台湾相关问题进行说明[26][25]。法國國際關係研究所（IFRI）中國研究員朱利安（Marc Julienne）引用中國使館这个推特，並評論：”不可置信的推文！中國大使不是被外交部传唤，他是要去『進行說明』“。法国内部消息人士指“我们不想将他列为不受欢迎的人”，但已经就辱骂行为本身，提出最严正的抗议，并说卢沙野本来想指出台湾问题时被拒，法方只愿意在下次讨论，他并对于法方的直接很震惊，而对话仅持续20分钟左右。】

以上两例尽管表现为”战狼“外交，但毕竟就事论事，各有道理。卢沙野大使对前苏联解散后形成的国家合法性的言论，让中国政府也尴尬。

【2023年4月21日，法国电视一台新闻台专访卢沙野，内容涉及克里米亚归属与苏联解体等历史议题。专访过程中，卢一度失控称主持人“未读过书”[注 2]，引发批评[35][36]。当被问到克里米亚是否属于乌克兰时，卢声称这取决于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并提到克里米亚一开始就属于俄罗斯，后来是苏联共产党第一书记尼基塔·赫鲁雪夫给了乌克兰。主持人达吕斯·罗舍班提醒卢：“从国际法角度，克里米亚就是属于乌克兰”，卢回应：“从国际法的角度，甚至可以说这些前苏联国家没有有效的国际法地位，因为没有国际协议认定他们作为主权国家的地位[37]”。主持人追问：“您意思是说，苏联解体后，边界秩序的问题仍未解决？”，卢说：“现在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实现停火。”主持人接着表示，克里米亚的所属对于乌克兰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而并非细枝末节，并反问如果拿掉中国的一部分，对中国来说是否是细枝末节。卢沙野回应：“要考虑到冲突的来龙去脉，不能简单地一概而论。”[38][39][40][41]

专访放送后，舆论哗然。波罗的海三国外长立刻发文反驳，以各种方式对卢沙野的观点表示强烈不满，并同步召见当地中国代表到本国外交部解释[42]。捷克、意大利、卢森堡、摩尔多瓦等国亦发表谴责声明。乌克兰驻法国大使瓦季姆·奥梅利琴科（英语：Vadym Omelchenko）在推特上讽刺卢沙野“要么是地理学有明显问题，要么这种说法与‘北京根据国际法以及《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和原则基础上努力推动乌克兰重返和平’的官方立场相违”，并提议下次应扩充提问符拉迪沃斯托克归属问题[43]。法国外交部亦发表声明，对卢相关言论感到“惊愕”，并要求中国当局澄清立场。近80名欧洲议员在法国世界报上发表公开信，称此种说法正在破坏国际准则，敦促法国外长将卢列为“不受欢迎的人”，呼吁当局考虑驱逐卢[44][45][46][47][48]。法国外交开放学院创始人费里雍（Thomas Friang）在《星期天报》（Le Journal du Dimanche）发表声明，要求卢立即公开改正其言论[49]。

中国驻法国大使馆于4月24日上午在官方微信公众号上发布卢沙野在采访讲话中的中文和法文全文。不过当天下午，浏览者再点击该文章，得到的提示信息是“该内容已被发布者删除”。中国驻法使馆未说明为何撤下受访字稿原因[50][51]。中国驻法国大使馆还表示卢关于乌克兰的发言只是其个人观点，不是中国官方的政策宣示[52]。各方继续作出反应：法国外交部同日向卢沙野正式发出外交传票，召见并要求解释[53]；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同样谴责卢沙野语言不当[54]；捷克外交部表示正等待中国驻法国大使作出解释[55]；摩尔多瓦外交与欧洲一体化部回应中国驻法国大使质疑国家主权的言论绝对不能接受，当局正等待中国当局对官方立场的解释[56]；欧盟最高外交政策人宣布，欧盟将参考卢沙野解释的背景下重新评估和调整与中国的关系[57]；德国外交部发言人克里斯蒂安·瓦格纳（Christian Wagner）在柏林新闻发布会对卢沙野的言论表示“我们非常震惊地注意到中国大使在法国电视台发表的声明，特别是因为这些声明与我们目前所知的中国立场不一致”，德国要求中国解释在前苏联国家主权问题上的立场[58][59]。

中国外交部在4月24日的记者会上并没有认同卢沙野同月21日的说法，并称是有关媒体想要曲解中国在乌克兰的立场所致，有多位记者提问，发言人毛宁重申立场以外交部记者会的表态为准[60][61]，亦也在网站发表澄清书面声明，宣称尊重各后苏联国家的主权和《联合国宪章》，对于克里米亚的归属立场不变[62]。同日稍晚，中国驻法国大使馆在其法语站发文，称卢沙野的言论属于“个人观点”，对于克里米亚的归属立场只字不提[63]。同日，《环球时报》前总编辑胡锡进则为他辩解称：卢大使是全权法国大使，代表国家立场应当负责，但乌克兰的问题明显不是法国业务，只是他个人比较自由的意见，法国方面应该尊重每个人的发表；其次，主持的提问十分犀利逼人，不管如何赶紧反击是可以理解的，没必要贴上战狼的标签，而且都有回应其实非常有礼貌[64][65]。

同日，哈萨克斯坦外交部新闻发言人阿依别克·斯玛迪亚尔沃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针对中国驻法国大使卢沙野关于后苏联国家主权的言论发表评论称，在1991年12月16日，哈萨克斯坦宣布成为独立主权国家之后，中国是国际上首批承认哈萨克斯坦的主权独立性和领土完整性的国家之一。之后不久，即在1992年1月3日，两国正式宣布建立外交关系。根据国际法，与一个国家建立外交关系，则意味着承认这个国家是国际法的主体，并称中国外交部方面也对该国大使的言论做出了解释并强调了自身的立场[66]。

4月25日，法国欧洲与外交部办公室与中国驻法国大使卢沙野进行了一场计划已久的会面后进行说明。关于卢于21日发表令人震惊的公开言论，特别是声称“前苏联国家在国际法下没有有效的地位”，法国外交部发言人表示，对尊重所有国家的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提出质疑是不可接受的，这些是《联合国宪章》的基本原则，这对所有国家都有约束力。在这方面，整个国际社会，包括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内，都承认苏联解体后在其现有边界内获得或恢复独立的15个国家建立或重新建立外交关系。中国还承认1994年12月4日《布达佩斯备忘录》的有效性，并于同日发表了向乌克兰提供安全保障的国家声明[67]。同日，立陶宛外交部长加布里埃柳斯·兰茨贝尔吉斯在接受采访表示，在中国方面澄清立场后，这个问题已经结束了[68]。

4月26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致电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这是自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以来，两位领导人之间已知的首次接触。分析人士表示，这次通话可能是为了应对卢沙野失言风波，以防止中国加强对欧关系的努力受损[69][70][71][72]。】

关于《布达佩斯备忘录》，这是俄罗斯背信弃义的另外一个例子。乌克兰独立的时候拥有世界第三数量的核武器。乌克兰，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主动放弃核武器，成为《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的缔约国, 于1994年12月5日与俄罗斯，美国和英国签订如下协议（以乌克兰为例。白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的协议文本是一样的）：

【俄罗斯联邦、英国和美国重申它们对乌克兰的承诺，根据欧洲安全与合作会议最后文件的原则，尊重乌克兰的独立乌克兰的主权和现有边界。[7]

俄罗斯联邦、英国和美国重申它们有义务不对乌克兰的领土完整使用武力或进行武力威胁。除了自卫或根据《联合国宪章》规定的其他用途外，不得对乌克兰使用任何武器。

根据欧洲安全与合作会议最后文件的原则，俄、美、英等三国不得采取经济胁迫逼迫乌克兰服从他国，从而获得任何形式的利益。

如果乌克兰成为“可能被使用核武器与侵略行为的受害者、或受到他国侵略威胁的对象”，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应采取行动并向乌克兰提供援助。

俄罗斯、英国、美国承诺不对身为《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国的乌克兰使用核武器。

如果出现对这些承诺提出质疑的情况，乌克兰、俄罗斯联邦、英国和美利坚合众国将进行协商。

本备忘录一经签署即适用。协议一式四页，以乌克兰语、英语和俄语签署，具有同等效力。

签名者：

乌克兰总统：列昂尼德·库奇马

俄罗斯联邦总统：鲍里斯·叶利钦

英国首相：约翰·梅杰

美国总统：比尔·克林顿】

中国和法国分别提交了政府声明，对该协议表示认可。这是世界五大核武器国和常任联合国理事国对乌克兰放弃核武的共同承诺。

普京辩称，该协议对于俄罗斯的约束只在于不对乌克兰使用核武器。他说谎惯了。但是在该协议中，美国和英国也没有为乌克兰提供任何国土安全的实际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