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续二十一） -- 王外马甲

跃马挥刀斗顽敌

　　□唐明　许宝君　谢智伦

　　人物小传：徐国夫，1928年投身革命，长征途中曾任红军组建的第一支骑兵部队第1团团长，解放后曾任沈阳军区装甲兵司令员、武汉军区副司令员等职，1 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

　　万马腾跃，黄尘蔽日；勒缰挥刀，人喊马嘶……每当从影视中看到骑兵横刀立马、血战疆场的情景，人们都不禁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听曾任红军骑兵团团长的徐国夫老将军讲述当年骑兵部队的战斗故事，又将我们带回到那个战马嘶鸣的年代……

夜袭凉州机场

　　陕北会师后，为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红军组成西路军西渡黄河。

　　当时，西路军不仅受到马鸿逵、马步芳骑兵的围追拦截，还经常受到敌机的轰炸袭扰。

　　这天，徐国夫的骑兵1团刚刚宿营倪家营子，师里就来电报告知：在凉州城( 今武威市)西南两三公里处发现敌军一个军用机场，停降着“二马”的7架飞机和胡宗南新近增援的4架飞机，近期威胁我西路军的敌机大多由此机场起落。指挥部命令骑兵师两天后夜袭机场。

　　第二天午夜时分，徐国夫率500多骑抵达凉州外围。据侦察，机场由马步芳一个中队一百七八十人守护，周围设有铁丝网，掘有壕沟。

　　夜黑风高。为了不让敌哨兵发觉，徐国夫命令部队牵马步行，来到一个树林外。从尖刀班摸来的敌哨兵口中进一步了解了敌机场兵力部署和飞机停靠位置后，徐国夫即率队从东、南两个方向直奔敌机场。

　　一匹匹战马放开四蹄，如旋风，似流星，壕沟、铁丝网一跃而过。

　　神兵天降，守备机场的敌军大部睡眼蒙眬之际便成了俘虏。

　　但攻击油库和停机坪的部队却受到敌军阻击。敌碉堡火力很强。徐国夫立即命令：“两个班向停机坪侧面迂回，一个班对碉堡侧后佯攻，其他人员集中火力吸引敌人。”

　　两组出击部队勒马挥缰，迅速向目标奔去。敌军凭借重武器顽抗，但未料到，我军的一支奇兵已避开火力正面，冲进了停机坪。转瞬间，停机坪上爆炸声起，火光四射，3架敌机几乎同时被炸毁。乘着敌碉堡火力暂缓之际，实施佯攻的我另一支部队迅速接近敌碉堡。一声巨响，敌碉堡翻了盖。再看油库方向，火光冲天，浓烟四起，原来骑兵2团也冲破敌军阻击，捣毁了油库。

　　3个小时后战斗结束。敌凉州机场彻底瘫痪，停靠在机坪的敌机全部被炸，守军大部被歼。

王小楼激战日寇

　　1939年7月，抗大毕业的徐国夫被派到八路军第129师骑兵团任参谋长。当时骑兵团奉刘、邓首长命令出太行，进入冀鲁平原抗击敌伪，主要活动在鲁西北的聊城、阳谷、东阿地区。

　　12月27日，徐国夫与政委廖冠贤和副团长黄家经率骑兵团一举夺取茬平县城。29日，当骑兵团行至东阿县王小楼村准备穿越聊城至东阿公路时，前卫连突然报告，聊城方向出现日军一个车队，有10多台汽车、100多人，正沿公路向东阿方向开来。

　　对当面之敌是打还是放过去，几位团领导一时难下决心。这时，侦察员再次报告，敌车队距王小楼20多公里，行进速度较慢，无后续部队。他们当即决定就地打个伏击，给小鬼子点颜色看看。

　　徐国夫与廖政委和黄副团长商定，由他带前卫连到前面扎口袋，主力压后来个前后夹击。

　　半小时后，敌车队出现在我军视野。前面是1辆装甲车，后面跟着12辆汽车，其中有4辆车驾驶室上架着轻机枪。徐国夫对前卫连连长王永元说：“沉住气，把敌人都放进去，我们再扎上口袋兜底打！”

　　挂着太阳旗的日军车队一辆接着一辆鱼贯而行。前面传来枪声，该扎口袋了。徐国夫喊了声“打”，顿时公路两侧同时响起了枪声。

　　骄狂的日军没想到竟在自己的占领区腹地遭到伏击，惊慌之间仓促应战。趁敌军未形成有序反击，徐国夫即率前卫连指战员手举战刀，高声呐喊着冲向公路。

　　一股敌军借几座小坟丘作掩护正在向我军射击，先行赶到的4班长马德元双脚踹镫，一个腾跃到了近前。就在敌人目瞪口呆之时，他挥手一刀先砍死了机枪射手，回手一刀又将一名正要向他射击的日军少佐脑袋搬了家。

　　徐国夫提马冲上公路，发现近前的汽车底下有敌人正在向我军开枪。他腰身一探，一个海底捞月，一刀砍掉了敌兵握枪的胳膊。另一名敌兵慌忙逃跑。徐国夫一提马缰，黄骠马前蹄一扬，将敌人踢倒。徐国夫顺势一刀，那个鬼子顿时毙命。

　　一次短促的伏击战很快结束了。包括龟田中队长在内的120多名日军被我骑兵团全歼，12辆汽车全被烧毁，只有最前面的装甲车逃向东阿县城。

“无言战友”情深

　　一次次战斗场面，徐国夫迄今记忆犹新；忆起生死相依的“无言战友”，徐国夫更是未言先泣……

　　1936年红军主力懋功会师后，徐国夫从红9军到新组建的骑兵师任1团团长。他的第一个坐骑是匹性情暴烈而又灵性十足的枣红马。列队、卧倒、横跨、腾越、冲锋……许多马要训几天的科目，枣红马三五回合就熟练掌握了，高兴得徐国夫将缴获的罐头、肉肠等食品都赏给了这位“无言战友”。

　　可惜的是，这匹战马在后来西路军的一次突围中却永远地离开了徐国夫。那天，徐国夫与另外一位战友走进一片湿地，越走越觉得抽脚困难。待到停脚拉马往回返时已经迟了，陷进沼泽的两匹马只能原地挣扎，无法抽蹄回身。危难之际，只见枣红马眼中泪流，摇着头咴咴地叫着，催促主人赶紧后退。徐国夫不敢再犹豫了，深情地望着战马缓缓地向后退去。两匹战马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时至今日，徐国夫耳边仍萦绕着枣红马那熟悉的嘶鸣声……

（国防报 2003年06月17日 第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