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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生死十日》的弟兄们(1)之 导演说错词 -- 老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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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生死十日》的弟兄们(2)——都走了(下)

说到雪莲,就得说说她的一个梦。

那天,剧组早早就出工了。刚到外景地,拙总就心急如火地催大家:快!都快点!

这个拙总,有点年纪了,每天还什么都管,大伙对他都敢怒不敢言的。

终于忙完了,大伙都坐下来等着开机。服装师雪莲(音译)跑过来说:我昨晚梦见拙总啦!

这帮人本来还一个个没睡醒的样子,一听这话,立马都来了精神,瞪着大美女雪莲,七嘴八舌地:你梦见拙总啦?怎么梦见的?梦见什么啦?快说说!快说说!

雪莲就笑嘻嘻地说:昨天,大富的两套衣服都破了,都晚上12点了还根本找不到这种料子,给我急得!夜里睡觉就做梦,做梦就梦见我拿着大富的破衣服团团转。没办法,就去找拙总想办法。没想到,拙总大怒,罚我们服装和化妆组的女孩们每人喝一大瓶藿香正气。矿泉水那么大一瓶呢!我刚喝了一口,就给苦得啊!(还做出一副喝苦药愁眉苦脸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包括郑晓龙导演,也一副乐不可支、颇为满意的样子。

兄弟十分沮丧,心想:我忙死忙活的,难道在剧组这帮美女们心里就是个让人吃药的形象啊?

接着,现场道具焦彦带车拉着道具和枪械出发了。焦彦这孩子好!好到什么程度?好到拙总愿意在这儿给他做做广告的程度。哪个组需要道具的?叫上焦彦和他们老大,准保没错!我这儿有他们电话!不过他们很忙,据说8月1日就去太原拍戏。一个组接着一个组。

下午,何冰一觉起来,开车奔无锡去了。说是刘威在那儿拍个戏,叫他去帮忙演几天。何冰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两点。一是大活宝。现场只要他在,保准笑声不断。“段子”多,加上北京人艺演员的台词功夫,你还别说,跟红军长征时宣传队的效果有一拼,绝对鼓舞士气。二是现场执行。只要拍他的戏,何冰就往那儿一站,开始招呼:“崔老师(摄影崔新平)你照着我们。来,起幅这儿,落幅这儿,我站这儿,你站这儿,他站那儿,这么走。。。,对!导演,你看行吗?(晓龙一点头)好,来,走一遍!”所以有何冰在,肯定进度快。何冰跟我开玩笑,说我是“终于从制片人干到了副导演”。其实,他才是个极好的执行导演呢。

何冰,我嘴说不过你,所以在这儿用文字说。咱俩扯平啦!

说了何冰,就得说吴越。吴越杀青早两天,18号就走了。本来只比全体早一天,但第二天下雨,全组多耽搁了一天。吴越是个大度而又心细的人。说她大度,像个豪爽的男子汉;说她心细,又非常女人。那天我感冒发烧,吴越看见,一通关照:“你要把窗户打开,别喝饮料啦,要喝白开水。不对,是温开水!吃药,洗个澡躺倒床上去!”

“郑晓龙两吊吴越”是《生死十日》现场最惊险的片断。第一次是白天,武行的保护装备都没到,只好在吊吴越的旗杆下搭高台,把吴越吊上去以后,先得把高台给拆掉,才能接着拍。吴越吊上去了,赶紧拆高台!所有人的心都悬着,吴越被高高地吊在旗杆上还喊:“导演——,我没事,你们抓紧拍!”

第二次在夜间。这回武行来了,带着维亚衣,两个武行在现场张罗。我的心放下来些。没想到,吊上去拍了一会,吴越突然大喊不行了!大家赶紧冲上去给放下来,才发现原来是有个地方勒得吴越喘不上气,差点窒息!吴越坐在地上,脸色青紫,到不过气来。我问她:“不行咱们就算了?”吴越却说:“没事!我喘口气,再来!”吴越又被吊上旗杆,在黑夜中拍完那场戏。拍完之后,吴越非要两位武行坐她的车,送他们回宾馆,感谢两位武行在拍摄中保护自己的工作。

这就是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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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被高高地吊在旗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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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个近景

下午,执行导演周波(也是黑田大队长的扮演者)开着他的切诺基,带着演员快嘴、小矿工和场记李明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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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记小不点送场记李明晶,两个好朋友痛哭失声(小矿工在车上照的)

周波是个壮汉,跟个塔似的。剧组里有句话:“当过兵的不像兵(说的是晓龙导演),没当过兵的像兵(说的就是周波)。”这家伙对拍打仗和打斗的戏很有一套,就像当过几十年兵还上过战场似的。

就是怕热。那天拍庄稼地里的戏,他在前面紧张罗。演员在大树下演,导演在后面树底下导,他就得站在太阳底下晒。可恨的桑拿天啊!热的这个粗汉子坐在升降机的摄影椅上闭着眼直喘,当天晚上就上吐下泻,倒下了。

倒下的不只他一个,主创们全都中暑倒下过一遍。晓龙导演是第一个,吊瓶吊了三天;接着是摄影老崔,夜里发作连拉17次,清晨给我打电话:“拙总,我不行了!”听说我们要从北京调摄影过来,坚决不同意,第二天就爬起来抗机器;录音师老刘也是中暑拉肚子,晚上回家打吊针,早上起来跟着队伍又出发,中午不敢吃饭,就着花生米喝瓶罐装啤酒;总造型师张红梅也是上吐下泻,病倒两次。

说这儿想起个趣事。那天晚上拍夜戏,天气闷得透不过气来,晓龙四下看看,问化妆:“红梅怎么样了?”化妆王老师赶紧答:“好点了,非要来现场,我们给她按住了,不让她来。”晓龙长叹一声:“哎!怎么没有人来按住我呀!”我说:“行,明天我动员全组的美女都去按你!”晓龙瞪大眼睛盯着我:“真的?说话算话?”我说:“绝对!”

结果第二天下大雨,晓龙还是到了现场,看了半天战壕里的积水,无可奈何地给他爱人小平打了个电话,宣布撤退。回家的路上,大雨滂沱。估计老天爷都想让他歇一天了。

我还行,有天下雨剧组没出工。感冒了几天了,那天下午觉得自己有热度,下楼打了针什么素,两小时后就全好了,连嗓子都不疼了。

于得水自己坐火车走了,说是上河南看个朋友。这小子还没成家,自己吃饱连狗都喂了,说上哪儿提包就走。他的故事以后再说。大个就不成,拖家带口了。他是自己走的,急着赶回西安,LP和几个月的孩子正在家里等着他回去。

晚上,摄影老崔、录音老刘、照明王云、副导演马银(小样!)、演员大富和猴子等等一干十余人,坐火车走了。他们才买到4张卧铺,上车补卧铺票。

回北京后才听说,上了车才发现不对,补硬卧票的人排成长队!马银眼珠子一转对所有的男爷们说:“都靠后,看我的!”之见马银上去,给列车员飞了两个“电眼”,不一会儿的功夫,9张卧铺票就到手了!至于马银的电眼有多厉害,且看老拙后面的专文。

一夜无语。

今天早上,剩下的40多人分乘5台车返回北京。

导演助理张茵(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她的名字是哪个字,抱歉)的钱包和身份证丢了,她家就在山东淄博,可她还得先回北京学校里取东西,再回淄博补身份证,再回北京。。。。,顺便说一句,她的男朋友有高又帅!据说原来是干职业球员的。小伙子来剧组探班(还有小不点的男朋友,又高又白),马上就被张茵给发到录音组去帮着抬机器!

场记小不点又感冒了,眼泪汪汪地对我说:“拙总,回北京我可怎么办啊?毕了业我上哪儿去啊?”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现场制片小廉子在车上喊:“快点,开车了!”这小子,每天都在宾馆门口喊这句话,催大伙出发。最后一个大夜,感冒了(应该是中暑了)几天的小廉子也不行了,打吊针,他给我打电话:“拙总,我今天张罗大部队到现场,然后就回来休息回儿,你们收工我再去现场张罗,行吗?”我停了好一会儿才说:“行——吧”。不是我心狠,你们不知道,小廉子不在现场意味着着什么。还好,老天爷保佑,当天夜里下大雨,全组撤回,小廉子不在的难关,让老天爷化解了。

关于小廉子,有件事不得不说。那次在杨裕拍戏,来了个老乡,非说剧组伤了他的树没给赔偿,站在摄像机前不走。好容易给劝到一边,原来已经给他赔了6棵树的赔偿,可他非说不是六棵,是40棵!那就回宾馆找外联制片协商吧?不去!骑辆摩托堵住剧组的车队不让走!小廉子只好自己留下来当“人质”,让他放大部队走。结果,小廉子从下午两点被人家扣到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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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茵在剧中扮演“女兵甲”,临走一再嘱咐导演:“千万别把我的戏剪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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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制片小廉子的光辉形象

先期杀青回京的铃子(据说回去就吊了三天瓶)发来一条短信:强烈要求导演加一句台词:

[size=4]生死十日的弟兄们,你们辛苦了![/size]

也许我漏了提谁,请原谅,都在这句台词里了!

只要你是《生死十日》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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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子在剧中差不多都是被八路抬着走,回北京还打了三天吊针。您想这戏该有多苦!

关键词(Tags): #生死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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