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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翻译:狗尾续貂之《缉凶分部》 -- 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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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缉凶分部第七章 莫斯科发现尸体 (一)

缉凶分部第七章 莫斯科发现尸体 (一)

“窄林”谋杀案的调查无法使莫斯科当局感到满意。苏维埃体制当中,民意并不算什么。这个体制的管理者完全不用担心他们对在选举中会因为公众反对而被赶下台。但是苏维埃体制的的确确制造出许多存在于纸面上的计划和报告,也不断地举行各种会议和座谈。这些文件和会谈当中的某些内容不可避免地会上传到法律执行机构的神经中枢。

1984年末,内务部长维塔利·费多尔丘克将米哈伊尔·费季索夫和帕维尔·切尔尼谢夫召至莫斯科了解案情。费多尔丘克有着令人畏惧的声誉。他本来是乌克兰克格勃人员,通过无情镇压持不同政见者而声名鹊起。其声名之昭著,甚至超过了他的俄罗斯同行。1982年,尤里·安德罗波夫成为苏共中央总书记之后,费多尔丘克代替了前者成为克格勃首脑。但是安德罗波夫只在任上呆了15个月就去世了。新上任的领导人将费多尔丘克赶到了内务部。将他这样的人弄去对付刑事犯罪而不是让他去从政,大概是考虑到了这么作对国家有益无害。

费季索夫和切尔尼谢夫来到位于莫斯科奥加利耶夫大街的内务部总部之后,首先走访了费季索夫在内务部学院学习时认识的一些朋友。他们得知费季索夫应召到莫斯科一事之后,纷纷表示同情。其中一个对着费季索夫的额头比划了一个东正教的十字,就像牧师在葬礼上作的那样。

“你已经死掉了。”他的朋友说。

五点整,在一个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费多尔丘克的办公室。费季索夫立刻明白,这一次他们还不至于被炒鱿鱼,至少不至于马上被解除职务。因为费多尔丘克身着便服,他的夹克式制服挂在椅背上。费季索夫觉得,如果正式告知要解除他们的职务,费多尔丘克会穿上制服。

费多尔丘克相当客气。他叫助手上茶,并用了一个小时来聆听他们的汇报。汇报结束的时候,他简单地说:“六个月后再回来汇报。”

费季索夫明白这六个月就是限期。要是在1985年的年中还是没法抓住凶手,那他只好按照家人多年前建议的那样,到煤矿里找个活儿干。

1985年的冬春之交,费季索夫和鲍洛科夫焦急地等待着发现新的尸体的消息。按照他们的想法,凶手总是在天气温暖的时候作案。如果凶手在晚秋或者冬天作案,遗留在树林里的尸体要直到三四月积雪消退的时候才能被发现。但是,三四两个月份过去了,没有发现新的尸体。

在同性恋嫌疑人的调查方面,因为前一年夏天的谋杀案相当频繁,留下了许多纷繁芜杂的线索,他们清理了其中一小部分。一月份,顿斯柯伊的一位老太太报案,称她的女儿和孙女已经有六个月没和她见面。她的女儿名叫塔季扬娜·佩特罗斯扬,30岁。孙女名叫斯韦特兰娜,10岁。

几个月后,法医检测报告表明,塔季扬娜·佩特罗斯扬和她的女儿的牙医纪录以及体态特征与去年六月在沙赫提南部铁路附近的森林里发现的两具尸体相吻合。

塔季扬娜的个人情况与此前确认身份的女性受害者的情况大致类似。她没有丈夫,没有工作,居无定所,还曾经进过精神病医院。她酗酒,性生活混乱,曾经当着她的女儿和男人发生关系。

塔季扬娜行踪古怪,常常有几个月不见踪影,有时候她呆在亲戚那儿,有时候谁都不知道她在哪儿。所以她的母亲直到六个月之后才意识到她可能已经失踪。老太太对那些进入她的生活之中的男人知之甚少,不过她回忆起在1984年四月有个男人曾在她的公寓里呆过15分钟。塔季扬娜说此人是她的老师。可是老太太已经记不清这个人的名字了。

1985年七月。此时,最后一个可确认死于“窄林”系列谋杀案的受害者伊琳娜·柳钦斯卡娅的尸体被发现已经十个月。而维塔利·费多尔丘克所规定的六个月限期也过去了。

政治局势的变化让费季索夫多少松了口气。1985年三月,康斯坦丁·契尔年科去世,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取代他成为苏共中央总书记。戈尔巴乔夫上台的第一次人事变动,就是宣布费多尔丘克退休。费季索夫很明白,关于罗斯托夫“窄林”悬案的报告需要过一阵子才能列入新内务部部长的日程。

对于1985年上半年来没有再出现新的受害者这一事实,鲍洛科夫与费季索夫对此有三种解释。他们认为,杀手有可能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邪恶行为而自杀。他也有可能已经不在罗斯托夫州,或者因为别的什么违法行为被关进了监狱或者精神病院。于是他们开始对自杀者以及最近入狱的犯人名单进行调查。

鲍洛科夫认为,凶手已经不在罗斯托夫州并不意味着他会停止杀人。他向全苏联境内的民警局发出了一份简报,简要说明了“窄林”谋杀案的特征。苏联并没有电脑化的中央数据交换中心可以交换犯罪档案,但是鲍洛科夫仍旧希望能有人了解某些与“窄林”谋杀案相似的案件,并且就此和他联系。

八月初,他得知在莫斯科发生了一起谋杀案。在多莫捷多沃机场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一具裸体女尸。死者名叫娜塔利亚·波赫立斯托娃。现场距离最近的公路大约有150码左右。从简报上的娜塔利亚的学生标准照来看,她是个留着黑色短发,长着褐色眼睛的漂亮姑娘。简报里的另外一张照片是她被发现时的模样:她的脸上满是污迹,张开的嘴巴仿佛残留着无声的尖叫声。凶手在她的颈部和双乳之间都留下了击打伤痕,还切掉了她的乳头。这一切对于鲍洛科夫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莫斯科方面从娜塔利亚的父母那儿了解到的情况对鲍洛科夫来说也并不陌生。娜塔利亚有中度智障。随着年龄增长,她越发难以控制。她不但抽烟、酗酒,而且常常精神恍惚。

鲍洛科夫知道,多莫捷多沃机场的航班通常来往于莫斯科和苏联东南部地区。罗斯托夫和莫斯科之间的航班一般会降落在莫斯科的伏努柯沃机场。不过,在1985年的夏天,伏努柯沃机场正在维修,停止使用,来自罗斯托夫的航班于是降落在多莫捷多沃机场。

对于这一次的受害者,鲍洛科夫只是感到略有歉意。他整个被一种念头占据了:他的猎物再次浮出水面。他以这样的方式出场,可能会让鲍洛科夫最终能够追踪他,并且抓住他,因为通过飞机来往于莫斯科和罗斯托夫的人数是有限的,完全可以调查出来。鲍洛科夫顺手带上一些附有罗斯托夫凶杀案照片的文件,立刻搭乘最近的一趟火车前往莫斯科。

一到达莫斯科,鲍洛科夫马上和调查波赫立斯托娃的侦查员们见面。鲍洛科夫把随身带来的照片放在桌面上。这张柳德米拉·阿列克塞耶娃的尸体照片和波赫立斯托娃的照片相距不远。莫斯科方面的侦查员在向鲍洛科夫介绍波赫立斯托娃案件的情况时,错用了阿列克塞耶娃的照片来描述死者伤痕和发现尸体的现场。事实上,凶手在作案时还是表现出轻微不同的特征。波赫立斯托娃的嘴里塞满了落叶和泥土,而阿列克塞耶娃的嘴里则没有。这个不同的特征并没有改变鲍洛科夫认为凶手与“窄林”凶犯是同一人的看法。他认为这个不同仅仅是凶手的心理略有变化的结果。鲍洛科夫指出来两个案件的现场有许多相似之处。在场的人员对罗斯托夫的杀人狂在莫斯科行凶这个说法没有提出质疑。

莫斯科方面的调查表明,波赫立斯托娃死于7月31日或者8月1日。他们据此假定凶手到达莫斯科,并在行凶之后不久飞回了罗斯托夫。按照这个假设,他们开始了调查。由莫斯科和罗斯托夫两方侦查员组成的调查组来到了多莫捷多沃机场,直奔苏联民航办公室。调查组调阅了8月第一周所有来往于罗斯托夫和莫斯科之间航班的售票存根。

检查这些售票存根是一件令人痛苦的工作。苏联民航没有电子售票系统,所有的机票都是人工记录的。通过复写纸留下的笔迹都很潦草模糊,就算侦查员们能够分辨出笔迹,机票存根上留下的只是姓氏,名字都是缩写,例如I.V 彼得罗夫。 不过,机票存根至少可以说明此人的身份和现居住地。在苏联,人人都使用现金而不是信用卡消费,这使得确认航班乘客的工作变得很困难。经过了一个月,调查人员才拿出一份嫌疑人名单交由罗斯托夫方面进行排查。

鲍洛科夫本人对于调查莫斯科凶杀案有自己的想法。波赫立斯托娃遇害的时候,莫斯科正好举行世界青年大会,这是戈尔巴乔夫担任总书记之后第一个大型的国际活动。一般会有两种人从罗斯托夫飞到莫斯科参加大会。一种人是罗斯托夫当地的共青团负责人。他们专门组织开展经过共产党批准的青年活动。第二种人是民警。党需要保证此次的青年大会能够向所有受邀到场的外国人展示苏联的良好形象,因此莫斯科民警局需要人手对交通和安全进行严密控制。当然,青年大会还要另外一些人,例如木匠、管道工和电工。

关键词(Tags): #窄林#莫斯科#连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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