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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翻译:狗尾续貂之《缉凶分部》 -- 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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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缉凶分部第九章 凶手再现(二)

缉凶分部第九章 凶手再现(二)

但是整个侦破工作一直笼罩在满是挫折、谜团和相互指责的迷雾之中。莫斯科派来的检察官伊萨·科斯托耶夫定期来到罗斯托夫主持侦破工作会议。鲍洛科夫、费季索夫和地方检察官们只好向他背诵各种数据,例如已经调查了多少人,还准备调查多少人。科斯托耶夫指责他们之间的工作缺乏协调性。他在一次会议上说道:“在这里所说到的一切,所有的数字都没有问题。但是我觉得这样的调查还不够彻底。信息都汇集在这里,却没有传送到合适的调查者手中。它们仅仅是堆积在这里而已。”

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说,鲍洛科夫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容忍他的某些同事们草率的工作态度。在阿列克塞·沃隆柯谋杀案过了好几个月之后,鲍洛科夫试图赶走手下的一个民警。此人原来在罗斯托夫市民警局工作,后来被派到鲍洛科夫的缉凶分队工作。鲍洛科夫发现,这位民警常常丢开手边确认嫌疑犯的枯燥工作,躲着不来上班。一次偶然机会,鲍洛科夫还听说他在执勤的时候喝醉了。鲍洛科夫向费季索夫抱怨道,这个家伙影响到了其余调查者的工作。如果此人可以这么随随便便地对待工作,其他人为什么就不能如此?

费季索夫不能够开除此人。在苏联,开除某人,就像在西方国家里开除某个有着强大的工会势力保护的政府工作人员一样,需要通过非常繁琐的手续才能够办到。费季索夫将此人调离了“窄林”案调查组,这样这个家伙带来的消极影响算是解决了。但是此人的工作态度只是整个已完成的调查工作当中数量惊人的草率马虎的例子之一。

随着1989年春天的到来,冰雪开始溶化。鲍洛科夫和他的队伍继续在等待着凶手再次为他们提供线索的机会。凶手没有让他们失望。1989年4月10日,在位于沙赫提和克拉斯尼苏林中点的顿列斯霍兹火车站附近的森林里,伐木工人发现了已经失踪的叶夫根尼·穆拉托夫的尸体。他身上的伤口毫无疑问是“窄林”案凶手所为。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但是法医依旧鉴定出来,有人在他身上捅了几十刀,还切下了他的阴茎和睾丸。

虽然穆拉托夫个子长得矮小,他的实际年龄却又16岁,是所有男性遇害者当中年龄最大的。他身材瘦削,黑发黑眼。身高只有5英尺多一点。与早先的许多遇害者相比,他是个很出色的学生,来自兹维洛沃。这个城市在古科沃——就是智障儿童之家所在城镇——铁路线的上端不远。

1988年夏天,穆拉托夫准备进入一所培训铁路工人的学校。他来到罗斯托夫填写有关文件,之后就失踪了。他的全家准备在他注册之后就出门旅游,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家人在罗斯托夫州电视台公布了他的照片并请求帮助,然而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这并不让人吃惊。顿列斯霍兹火车站位于罗斯托夫以北70英里,兹维洛沃以东30英里的偏远地区,只有伐木工人和采蘑菇的人才会常常在此地出现。这个地点与早期许多案发地点有一处类似,那就是它位于罗斯托夫和古科沃之间的电气火车路线上。

鲍洛科夫认为,凶手很有可能在火车上与穆拉托夫相识。他找到了某种令人信服的理由将这个孩子骗下了火车。在顿列斯霍兹下车之后,他们一起走入树林里。在林中某个隐秘的地点,他动手杀害了穆拉托夫。

但是这个假设让鲍洛科夫更加感到沮丧。自1986年开始,“窄林”案调查组就专门安排人员对电气火车沿线进行巡逻。他们当然没法对整条线路和每一趟火车进行监视,但是他们应该经常在火车上走动并且仔细观察。巡逻人员得到命令,要求他们特别注意和妇女或者儿童一块下车的成年男性。在穆拉托夫失踪的当天,所有的值班民警没有一个汇报说他们看见他和一个镶着金牙的大叔或者其他什么人在一起。鲍洛科夫觉得凶手多少找到了某种办法来避开监控。他对此坐卧不安,因为他又感觉到在审问科尔钦的时候困扰过他的疑虑。谢尔盖·科尔钦是沙赫提无家可归者收容所的民警。难道凶手曾经是鲍洛科夫的同事之一?

调查者们又两条线索可以追踪。叶夫根尼的父母告诉民警们,他戴着一块手表,表上刻着一行字:“给扎尼亚的生日礼物,托尼亚叔叔和拉娅婶婶”。在犯罪现场,这块手表并没有找到。也许凶手将手表据为己有,也许他还会把手表卖掉。鲍洛科夫命令对罗斯托夫州所有的修表匠和旧货店进行彻查,但是没有找到进一步线索。

顿列斯霍兹火车站的女售票员柳德米拉·叶皮谢娃提供了第二条线索。1988年夏天,她看见一个可疑的男子在月台上四处游荡。事实上,这个可疑的人曾经试图说服她的儿子萨尔瓦和他一块到树林里去。他没有成功。民警们很快就在附近的村子里找到了这个可疑的人。但是此人声称不知道穆拉托夫谋杀案,民警们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在1982年12月到1984年12月之间,“窄林”案发的高峰期里,此人因为酗酒被送到了一所和监狱相差无几的戒酒医院里进行治疗。这一事实足以排除他的嫌疑。

几乎是出于习惯,调查者们又一次对他们非常熟悉的嫌疑人,尤里·卡列尼克进行了调查。此时,卡列尼克已经获释并回到了古科沃,在他度过了童年时光的智障儿童之家里当上了一名锅炉工人。他成为嫌疑人的唯一原因就是他住的地方距离穆拉托夫遇害之处不远。儿童之家的负责人告诉调查者们,卡列尼克是一个合格的工人,从不惹事生非。这一回,调查者们宽宏大量地相信了他。

这样,调查人员寄以希望的线索又逐渐失去了意义。他们本来指望通过调查穆拉托夫谋杀案来缩小嫌疑人范围。但是相反,嫌疑人范围反而扩大了。1986年以来,调查人员可以确认有两起谋杀案是“窄林”案凶手所为:伊洛瓦伊斯克的阿列克塞·沃隆柯谋杀案和顿列斯霍兹火车站附近的叶夫根尼·穆拉托夫谋杀案。对于1988年在克拉斯尼苏林附近的无名妇女谋杀案,还无法判断是否是“窄林”案凶手所为。在这种状况下,一些调查人员开始回到从前的破案思路上。他们认为,“窄林”案至少有两个凶手,一个杀害男性,另一个杀害女性。可能他们分开作案。杀害男孩们的凶手仍然很活跃,而杀害妇女的凶手,因为各种原因——例如因为别的犯罪行为坐牢,自杀或者出于害怕被捕——而停止了作案。

伊萨·科斯托耶夫在穆拉科夫案件之后来到罗斯托夫指导破案工作。他倾向于本案有两个凶手的说法。在1989年5月11日的破案工作会议上,他说:“我无法确信这些凶手案的凶手只有一个人。从尸体(数量/性别?)来判断,无法作出这样的结论。”

鲍洛科夫始终相信布哈诺夫斯基博士作出的判断:凶手是一个沉溺在自我之中无法自拔的人。他杀害了所有的男性和女性遇害者。但是鲍洛科夫没有和科斯托耶夫争辩,因为他在本案上已经毫无成果地工作了六年,他没有资本对别人的理论提出置疑。

5月11日,与这个破案工作会议同一天,又一个男孩失踪了。这个名为亚历山大·捷柯诺夫的男孩在失踪前一天刚刚满八岁,但是在生日这天他却过得很不愉快。亚历山大在罗斯托夫上学。因为学校学生人满为患,所以只好分为上午和下午两班上课。他被分在下午上课。在上完课之后,他本应该回到位于“二五计划”大街一栋五层楼的公寓里的家里。他的家有两间房子,附近不远处就是他的父母工作的直升机厂。但是亚历山大并不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因为天气转暖,白昼变长,他喜欢和他的朋友们在大街上或者空地上玩耍。他的父亲为此揍过他。在5月10日他的生日这天,他又被打了。11日这一天他没有回家。他的父母亲出来找他,却没有找到。

民警们在次日捷柯诺夫家人报警之后组织了搜索。这次的失踪事件不需隐瞒。民警局散发了许多寻人启事,上面印着这个小男孩的照片:他微笑着,脚上穿着凉鞋,身着学校的蓝制服背着书包。书包上装饰着两个俄罗斯传统的卡通图像:一只老鼠和一只猫。那些看到这张照片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问,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狠心对这样一个天真无辜的小男孩下手呢?侦查员们走遍了捷柯诺夫家的邻居,向他们出示这这样照片,可是无论是男孩本人还是他留下的任何痕迹都没有发现。

许多调查者们刚开始的时候将怀疑集中在了失踪的孩子的父亲弗拉基米尔身上。孩子失踪之后,首先接受调查的是他的亲属们。弗拉基米尔·捷柯诺夫在问讯时的回答让人感到怀疑。侦查员们知道他曾经打过孩子。但是他刚开始的时候对此闭口不言。随后他虽然承认了打过他的孩子,却又否认此事和孩子失踪有关。当地的侦查员产生了疑问,将他带到了民警局里,几乎每天都要审问他。一轮较量过后,弗拉基米尔·捷柯诺夫告诉他的妻子,民警们向他保证,如果他承认杀害了自己的儿子,并且指出藏尸地点,他的量刑就会轻一些。

两个月之后的7月15日,罗斯托夫的一位出租车司机开车经过南山大街和斯塔约纳亚大街的交叉路口时,停下来在两条道路交叉的三角形灌木丛里小便。在离路边约5英尺远的地方,他看见了几根骨头和一个带有一只老鼠和一只猫图案的书包。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捷柯诺夫家人甚至无法确认他就是他们自己的孩子。民警们比较了尸骨的尺寸和失踪孩子的尺寸,又考虑到那个书包的因素,做出了一个父母们不愿意面对的结论:他就是亚历山大·捷柯诺夫。民警们不知是否应该将此案归入“窄林”连环案当中,法医检测随后做出了回答:他死于身上几十处刀伤。他的生殖器也被割掉了。

维克托·鲍洛科夫认为,发现亚历山大·捷柯诺夫的尸体意味着凶手改变了行动方式。在沃隆柯和穆拉托夫两案中,凶手总是在火车上或者火车附近接近遇害者。民警局为了对付这种情况,部分加强了火车和火车站周围的警力。凶手可能注意到了这一点。在捷克诺夫一案当中,调查者们所能了解到的最可能的情况是,凶手在城市大街上接近了遇害者。在黑暗的遮盖下,他在灌木丛中杀害了捷柯诺夫,而几码之外就有汽车呼啸而过。凶手再次显示了他超乎自然的隐藏能力。但是鲍洛科夫也感觉到,凶手的行为表明他更加绝望、压抑和肆无忌惮。

关键词(Tags): #窄林#血型#罗斯托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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