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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翻译:狗尾续貂之《缉凶分部》 -- 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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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缉凶分部第十二章 凶手的写照 (三)

缉凶分部第十二章 凶手的写照 (三)

但是,不论作为一个管理者还是作为一个教师,奇卡季洛都是个失败的人。“作为副校长,我实在是太害羞了,”他后来说道。这份工作要求他监督其余教师的工作。索洛奇金很快就请他放弃这份工作,只管自己的教学。奇卡季洛答应了。

就是教学工作他也无法做好。“我无法在教室里保持一定的纪律,”他回忆说。“有些学生利用了我的弱点,在我面前举止非常粗鲁。他们嘲笑我,把我称为‘天线’。有时候他们甚至在教室里抽烟。校长知道了此事,警告了我好几次要在教室里保持秩序。我这么做了,但是就是做不到。”

职业学校有一个部门负责寄宿学生的管理。奇卡季洛的工作之一是巡视检查学生宿舍。他所看见的场面让他感到非常生气。“我看见过有些强壮的男学生会去强暴那些瘦弱的男学生。女学生也早早就开始了她们的性行为。尽管我们为此采取了很多措施,我们还是常常能够在一张床上逮住男生和女生。这很让我不安。我看见这些孩子们干着我这个三十岁的人都做不来的事情。”

把教师当作自己的职业,这对奇卡季洛来说是个可怕的选择。他每天都要屈从于羞辱和奚落。自己少年时期的那些性经历对他来说也成为了一种嘲笑。索洛奇金建议他最好回头去从事那些技术修理工作。他不肯回头。他认为,自己既然已经拿到了大学学位,再回去做那些体力劳动会非常丢人。

1973年春天,奇卡季洛的母亲去世。在与精神病学家的交谈中,他并没有刻意强调这一事实。但是就在一个月后,1973年5月,奇卡季洛的性变态行为首次脱离了法律的束缚。他有了第一个受害者。

当时他的年纪是37岁。在美国,连环杀手在内心的狂怒爆发的时候,他们的年纪要比他小得多,一般都在少年时期到二十五六岁左右。奇卡季洛到这么晚才开始犯罪,一个原因可能是他的妹妹帮他安排的婚姻约束了他的行为,另外一个原因是苏联社会普遍存在的压抑气氛和措施使他受到了影响,例如,他不是常常能够通过媒体看到一些刺激的性行为。而美国的连环杀手则相反。

安德烈·特卡岑科博士认为奇卡季洛走向性变态是一个稳定和渐进的过程。“他的整个欲望都被扭曲了,”特卡岑科说。奇卡季洛本来正常的异性恋倾向无法给他带来满足感,因为这些正常的行为无法满足他真正的需要。于是他的性倾向逐渐转向。要获得满足,要释放内心的压力,他需要对性对象实施野蛮、暴力和毁灭性的行为。

刚刚开始的时候,奇卡季洛并没有犯下谋杀罪行。他仅仅有过一些猥亵行为。特卡岑科博士认为这是走向性虐待的一个中间步骤。“在他强迫受害者脱下衣服或者屈服于他的时候,他会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就这个意义上来说,这些行为具有虐待特征。他说他会触摸他们,或者捏掐他们。这就是一种性虐待。”

在他自己的供词里,奇卡季洛列举了性变态倾向逐渐增强的事实。刚开始的时候,他会在公共洗手间周围游荡,希望看见年轻姑娘们衣冠凌乱的样子。1973年5月(尽管他在供词里交代说是在1977年或者1978年),他带着一些学生在树林当中的一个湖里游泳。他在游泳的时候靠近一个叫作吕波芙·科斯季娜的女孩,用手去抓对方的胸部和下体。她大声叫起来,使劲挣扎。奇卡季洛立刻射精。

同一个月份里他对托尼娅·加尔切娃也进行了猥亵。他在科斯托耶夫的审讯中首先交代的就是这个问题。奇卡季洛在课后强迫戈尔切娃留下来补课。“我注意到她的裙子卷了起来,”他回忆说。“我可以看见她的内裤和光腿。这让我兴奋起来,产生了一种想要触摸她的胸口和生殖器的欲望。她把我推开,一边抵挡,一边大声叫了起来。”

奇卡季洛走出教室,把这个小姑娘锁在教室里。但是她爬出窗户逃走了,并将此事告诉了她的父母。他们告到了校长处。

这是奇卡季洛的性变态行为第一次被苏联当局所知晓,也是他们能够对此采取措施的第一个机会。但是学校校长亚历山大·索洛奇金选择了隐瞒此事,而不是去正视此事。他要求奇卡季洛不事声张地辞职。作为回应,索洛奇金说,他不会报告给民警,对奇卡季洛申请到其他学校申请工作也不会阻拦。奇卡季洛到了新沙赫提斯克的第39职业学校工作。1978年,学校的员工精简,他丢掉了这份工作,但是接着他又找到一份教职。这一次是沙赫提的第33技术学校。这所学校负责技术培训,是一所寄宿学校。

他在1978年再次失去控制。他来到一个叫作V. I. 萨谢尔巴科夫的男生宿舍。后者在睡觉。他上前舔噬这个男生的下部。在奇卡季洛的证词当中说,萨谢尔巴科夫醒了过来,奇卡季洛满面羞愧地逃掉了。他回忆说,这个事件变成了男生当中的花边新闻,他本人也成为学生们嘲笑的对象。

两年后,三个6-13岁的小女孩到奇卡季洛的公寓里收集旧报纸,为社区的篝火晚会做准备。安德烈·奇卡季洛一个人在家。他拽住她们,扯下了她们的裤子,猥亵她们。孩子们最后都跑掉了。

孩子们向她们的父母哭诉,但是引发的反应充分表明了他们怎样纵容了奇卡季洛由一个猥亵狂变成一个连环杀手。周围的邻居当中有一个人喜欢猥亵儿童,这可不是其余人能够应付得了的。邻居们的本能反应是否认这种事情可能发生。

维克托·斯米尔诺夫是第33技术学校里一家商店的经理,他和奇卡季洛住在同一栋楼里。他认为奇卡季洛是一个体面的人。他和奇卡季洛在教师员工会议当中有时候也挨个坐在一起,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他没有什么下流的品质,也不是个酒鬼。”斯米尔诺夫回忆说。奇卡季洛有一个让人高兴不起来的外号:“鹅”。不过这是因为他的脖子很长,眼睛又老是斜着看人。

在1992年采访斯米尔诺夫的时候,他说,曾经有谣言说奇卡季洛猥亵儿童。“是女人们说起来的。我对此根本不信。我(已故的)妻子对我说起此事的时候,我还发了火。‘那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做?’我说。我以为一定是孩子们瞎编的,是戏弄他的一次恶作剧。”

奇卡季洛的家人中有几个人有理由了解他在一切正常情况掩盖下的异常倾向。但是他们也一样保持了沉默。

其中一个是奇卡季洛德外甥女,玛丽娜·奥德纳切娃。她是费奥多西娅的弟弟伊万·奥德纳切夫和妻子塔伊西娅的女儿。1973年,玛丽娜·奥德纳切娃6岁的时候,作为姑父的奇卡季洛把手伸进她的内裤里猥亵她。他还警告她不许说出去。玛丽娜什么也没说。

五年之后,玛丽娜再次到姑父家做客。半夜里,她醒过来,发现奇卡季洛站在她身旁,用手掏出了生殖器,并在小姑娘的皮肤上摩挲。他再次警告她不准告诉别人。玛丽娜将这个秘密保守了12年。直到她知道奇卡季洛被捕之后,她才将奇卡季洛的所作所为告诉了父母。

这个消息对塔伊西娅·奥德纳切娃来说,并不算很震惊。塔伊西娅相信她的女儿,因为她与安德烈·奇卡季洛之间也有过痛苦的回忆。“1978年,差不多是同时(猥亵玛丽娜的时候——译者),他试图用暴力侵犯我,”1992年她在接受采访时说。她拼命抗拒,奇卡季洛还没有达到目的就住手了。塔伊西娅来到了她的婆婆,玛特莲娜·奥德纳切娃面前,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她。玛特莲娜是费奥多西娅·奇卡季洛的母亲,也是整个家庭的家长。但是塔伊西娅在回忆中没有提到她的婆婆究竟对此做了或者说了什么。

那为什么她不去将此事告诉她的丈夫?

塔伊西娅对此嗤之以鼻。“告诉他了又能怎样?男人总是只想着自己,”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没有人来保护我们女人!”她哀叹道,接着就哭了起来。

如果1973年到1978年之间奇卡季洛因为猥亵儿童行为被提请刑事诉讼,他也许就不会犯下他所供认的杀害五十多人的罪行。他可能会被监禁,可能会被投入精神病院。这样,在民警们调查“窄林”谋杀案的时候,开列出来的性犯罪者名单上就会有他的名字。很可能,在只杀害一到两个人后,他就会被绳之以法。但是,在1990年被捕之前,他的名字从来就没有出现在性犯罪记录之中。

特卡岑科注意到,苏联社会总是倾向于否认一切。结果在不经意之间保护了色情狂,为他们继续犯罪提供了有利条件。

“总有这样的情况,当母亲的或者其他人试图隐藏自己的丈夫对待他们自己孩子的变态行为,即使他们知道这是虐待儿童。大家对当局都不信任,都不愿意去找他们。对于这些不良行为的了解最后都仅仅限于流言蜚语之中。”特卡岑科说。

他认为,整个社会对奇卡季洛早期的猥亵行为没有采取严厉的惩罚措施,使他变得更加胆大妄为。

“他本来应该感到害怕。但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丢掉了工作,立刻又找到了另外一份工作。他从来没有受到起诉。问题在于这里:他总是侥幸逃脱了。”

……

1987年,间歇性的猥亵行为已经无法让奇卡季洛感到满足。他急急忙忙地准备自己的秘密行动。第一步是在沙赫提离自己的公寓几英里外的梅泽沃伊大街买了一间房子。虽然在苏联大家都喜欢住在公家的高层公寓里,但私人住所总还有,只不过它们都是陈旧的农舍,位于快速扩展的城区边缘。因为建筑材料短缺,这些房子要进行内部修缮,例如安装室内排水系统等等都很困难,所以算得上是贫民窟。位于梅泽沃伊大街26号的房子也不例外。这间只有一个单间的房子十分破旧,房顶已经下陷。要进入这间房子,得从没有铺过的街边向上走过一个土台,上面挖出了供行走用的坎儿,十分泥泞陡峭。1992年,吉普赛人一度就住在这附近。这样的情况实际上反映了他们在俄国住房分配系统底层的社会地位。

奇卡季洛对邻居们说,他这所可能花了几百卢布的房子是给他父亲打发退休时光用的。他打算整理一下。后来他又对邻居们说他的父亲不想住在这儿,因为走上去的台阶太陡了。

不管奇卡季洛购买这套房子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房子最后成为了一个隐蔽处,让他可以肆意放纵他的那种特别的性行为。

“1978年的一天这儿来了两个姑娘,她们说她们从奇卡季洛那儿‘租’下了这间房子,”一个邻居说。她叫作玛丽娅·霍尔金娜,长得肥胖结实,眼睛里总是有一股子雾气。“她们很年轻,但是非常邋遢。可能是火车站附近的流浪者,没处可去。她们没有呆多久就走了,其余的人又相继出现,有男有女。有时候我也听见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放荡。”

她从来就没有因为此事去找民警。原因之一是因为她的邻居们都尽量避免和民警打交道。另外的原因是奇卡季洛给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你从来就不会怀疑他是怎样一个人。他总是很干净,穿着整洁。要是我年轻一些的话,只要他邀请我,我也会到他的房间里坐坐。可他会杀了我,把我送进地狱!”

特卡岑科说,事实上,这几年当中奇卡季洛一直试图和被他骗到房间里的人发生某种程度的性关系。因为他有勃起障碍,他一般都会和女人进行口交。通过这种方式,他可以达到性满足而不至于伤害她们。

有时候他的性伴侣可能是个男孩。但是特卡岑科并不因此得出奇卡季洛是同性恋的结论。只要他能够用他希望的方式控制和支配他的性伴侣,他对他们的性别并不在乎。随着时间的延续,他对他们的控制和支配越来越带有暴力性虐待倾向。不过并没有证据显示奇卡季洛曾经被哪个成年男性注意过。“他不是同性恋,而是一个虐待狂。”特卡岑科总结说。

关键词(Tags): #窄林#写照#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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