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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开国第一战】第21章:分进合击 邓华挥师扫横城 (1) -- MacArth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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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廿九章】投石问路 杜鲁门摇橄榄枝 (2)

[SIZE=2]投石问路 杜鲁门摇橄榄枝

顶天立地 洪学智当粮草官[/SIZE]

(续上)

而苏联是当时共产主义势力的主要代表,唯一能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同美国在世界上抗衡的国家,并且其地理位置就在欧洲。

可现在呢,还没跟北极熊沾边,就跟中国军队打得难分难解。

合众国的军事力量在朝鲜大量消耗,而苏联则养精蓄锐坐山观虎斗,长此以往,欧洲还不早晚让北极熊给盘了去?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奥马尔·布雷德利五星上将早在麦克阿瑟下岗不久的5月间就曾经点筋动脉地断言:

“把战争扩大到共产党中国,会把我们卷入一个错误的地方、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敌人进行的一场错误的战争中。”

倒不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当家人当时就认识到介入朝鲜战争是一个错误,要那样他们就太纯洁无暇了。他们担心的是一旦将战争扩大到中国去,会引起他们难以承受的严重后果。这个消息,也证实了毛泽东等新中国领导人在决策出兵时力争把战争控制在朝鲜境内的预想是非常正确的。

比起家里没有多少坛坛罐罐的中国人,美国人顾虑要多得多!

他们并不想打一场世界战争。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收场。

双方在“以妥协方式结束战争”的认识上越走越近。

这场战争,也就注定要走进“局部战争”这条胡同。

对双方来说,这才是一条有出口的活胡同。

为走通这条胡同,聪明的美国人想了很多办法。

第一招是一推六二五——不是有个现成的替罪羊麦克阿瑟吗?

就在中国军队发起春季攻势的同时,美国国会也吵吵得热火朝天,吵吵的主题还是美国在朝鲜究竟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政策。吵吵的由头则是5月3日至6月25日由参议院军事委员会和外交委员会联合主持的“大批判”——“麦克阿瑟听证会”。

妙就妙在麦帅始终坚持他那个以军事手段彻底解决朝鲜问题的主张,要把战争扩大到中国,以海军封锁中国海岸,加强经济禁运;以空军轰炸中国的机场、车站和工业基地;让蒋介石进行反攻大陆的活动等等。

这不是上赶着给白宫和五角大楼当一个现成的靶子吗?

先后被调查作证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布雷德利、国防部长马歇尔、国务卿艾奇逊、陆军参谋长柯林斯、空军参谋长范登堡、海军作战部长谢尔曼这些大员们当然也就不会客气了。

你想这伙子人能把麦克阿瑟给说出个什么好来?

布雷德利在5月15日作证时说:赤色中国不是一个足以谋求世界霸权的强盛国家,如果把战争扩大到共产党中国,“参谋长联席会议认为,这一战略将使我们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同错误的敌人打一场错误的战争。”

艾奇逊干脆把所有的责任都一古脑的全推到麦克阿瑟身上:“联合国军”越过三八线北进的责任全在麦克阿瑟身上,“联合国军”司令部的战争目的和联合国长远的政治目的二者之间的区别本来是很明确的,都是让麦克阿瑟的能言善辩给弄糊涂了;当时,这位将军置杜鲁门总统的命令于不顾,一再发表言论和采取行动。

总而言之,都是麦克阿瑟那老家伙把事情给搞坏了。

看出来没有?骂别人的时候也给自己垫了个台阶。

第二招是二一添作五——把政治目的和军事目的分开。

在麦克阿瑟听证会的同时,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在5月2日至5月16日开会,系统地讨论了美国在朝鲜的政策,并作出决定,“将政治目的(建立统一的、独立的、民主的朝鲜)和军事目的(击退侵略并按停战协定结束敌对行为)区分开来。”

而在此之前的5月1日,经杜鲁门总统批准,参谋长联席会议给李奇微发布了一个命令,“这份命令与已前的命令的主要不同之点在于,自联合国部队进入朝鲜以来,其推进界限一直划在鸭绿江一线,而在这份命令中,参谋长联席会议把这个界限限制在‘堪萨斯——怀俄明线’线,规定任何超出这条线的大规模推进行动,都要事先得到它的批准。”

5月31日,根据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决定,对5月1日的命令稍加修改后又重新发给了李奇微:

作为联合国军最高司令官,你要始终以你的部队安危为重,迫使在朝鲜境内及其附近水域作战的北朝鲜军队和中共军队在人员和物资上付出重大牺牲,至少完成下列几项任务,而为解决朝鲜冲突创造有利条件:

A.缔结合理的停战协定,终止敌对行动。

B.在适于行政管理和军事防卫的北部边界线以南地区,建立领导整个朝鲜的大韩民国政权,而这条边界线不得划在三八线以南。

C.为分阶段从朝鲜撤出所有非朝鲜籍武装部队作好准备。

D.强化南朝鲜武装力量,使之足以阻止和击退北朝鲜的再次侵略。

至此,美国放弃了“统一全朝鲜”的战略企图。

“联合国军”也转入战略防御,改取“通过强有力的巡逻和局部进攻来保持主动”的作战方针。

第三招是七弯八拐多渠道递话。

就在给李奇微下达正式命令的同一天,美国国务卿迪安·艾奇逊派曾任驻苏联大使而现在政府中没有正式职务的乔治·凯南以私人身份单独会见了苏联驻联合国大使马雅科夫·马立克。拐弯抹角羞羞答答地表达了美国在朝鲜谋求谈判的愿望。凯南表示:“美国准备在联合国或任何一个委员会,或是以其他方式与中国共产党人会面,讨论结束朝鲜战争问题。”

6月1日,美国又通过了联合国秘书长特里格夫·赖伊表达了和谈的愿望。

5天后,马立克再次与凯南会面,他用精心准备过的外交辞令告诉凯南:“苏联政府希望和平,并且希望尽快和平解决朝鲜问题,但苏联不便参加停火讨论。建议凯南先生与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代表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商谈此事。”

过了两天,艾奇逊又利用在“麦克阿瑟听证会”作证的机会,再次表示了美国愿意沿三八线地带谋求停火。紧接着还通过各种渠道向中朝方发出和谈试探——据说在苦觅久寻之际还曾想走走裙带,通过江青的一个远亲递话过来,幻想由此建立一个更直接可靠的渠道。

可惜没什么结果——新中国不兴这个。

他们给新中国领导人传递了这样一个意思:美苏有可能打一场大仗,这样就会牵连到中国并葬送掉中国一个世纪以来所期望的局面。18个月后,美国的兵力将要达到满员。美国政府的官方意见是想有一个合理与和平的解决,并且只要中国领导人“恢复了理智”就可以随时这样做。在中国打了这么久以后,美国公众并不怎么敌视中国。报纸、广播也没有侮辱中国人。对美国人民来说打一场不动感情、没有仇恨的战争是一种新的现象。如果中国能跟美国讲和,是在跟一个朋友达成妥协而不是在跟敌人讲和,……

云云。

笔者键击至此不由忍俊不禁。

美国大佬真够煞费苦心的了,到这份儿上了还胡萝卜加大棒瞎咧咧什么呀?直接说想跟中国人坐在一条板凳上谈判不就得啦!哪来那么多喋喋不休的废话?

人家美利坚合众国要面子!

“我们就象一群猎狗那样四处去寻找线索。”

多年后,艾奇逊在回忆录中自嘲。

6月23日,苏联驻联合国大使雅可夫·马立克在联合国新闻部举办的“和平的代价”广播节目中发表演说:

维护和平的事业是可能的,朝鲜的武装冲突目前最尖锐的问题也是能够解决的。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各方有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意愿,苏联人民认为,第一个步骤是交战双方应该谈判停火与休战,而双方把军队撤离三八线。

美国人听到了马立克演讲,先还疑疑惑惑不敢相信。

美国国务院在当晚就通过发布新闻对马立克的演讲作出了反应:

马立克先生的语气再次使人怀疑这是否是单纯的宣传,假如这并非单纯的宣传,那么讨论终止冲突的办法是现成的。

这是在核对事实

两天后的6月25日,中国共产党机关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

中国人民完全支持马立克的建议,并愿为其实现而努力。中国人民志愿军参加朝鲜反侵略战争,其目的就在于求得朝鲜问题的和平解决。

美国人喜出望外,他们终于听到了他们想要听到的。

当天,美国总统哈里·杜鲁门在发表美国政策演说时称:

“我们愿意参加朝鲜问题的和平解决。”

当天,彭德怀主持召开了志愿军党委扩大会议。

会议上,志愿军副司令员邓华传达了中共中央关于持久作战和与敌人举行停战谈判的方针和各项决定。遵照毛泽东的指示,志愿军党委对于如何实行持久作战的方针,确定了5个原则:

第一、关于作战地区。在敌军正面不增兵、侧后不登陆的情况下,必须坚持三八线和38.5度线。

第二、关于兵力使用安排。根据作战需要和补给能力,除特种兵外,以18个军分为两批轮番作战,第一线部署9个军于正面作战,第二线9个军分别置于东西海岸及机动地区担任海岸防御和执行机动任务,另以两个军位于中国东北地区作为总预备队。第一、第二线部队每两3个月轮番一次,在朝鲜作战一年以上的部队,因伤亡大、短时间内难以恢复战斗力者,视情况可调回国内,另以新的部队替换。以“轮番和换班相结合”的方法,坚持持久作战。

第三、关于作战方式。采取“运动防御与反击相结合的拉锯战形式,也即是积极防御与短促突击的作战方式。”

第四、关于歼敌原则。采取“零敲牛皮糖”的方式。

第五、关于战役的前伸的最远目标。打到三八线为止,不要超过南汉江、昭阳江而增加自己的困难,并要稳步前进,一次攻不下来作两次攻,进一步巩固起来准备好了再攻,一次不打远了。

根据毛泽东的指示,中国人民志愿军实施了重大战略转变。

6月1日,为加强志愿军领导力量,中央军委任命陈赓为志愿军第二副司令员,宋时轮为第三副司令员。不久又任命甘泗淇为志愿军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杜平为政治部副主任。

6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二十兵团在司令员杨成武、副政治委员张南生率领下,由安东、长甸河口入朝。

杨成武此人不必多说。

飞夺泸定桥的红四团年轻的政治委员杨成武,让“名将之花凋谢在太行山上”的一分区司令员杨成武,扫荡了大清河北扫荡了清风店扫荡了保定府又扫荡了石家庄的华北三兵团司令员杨成武,后来当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代总参谋长又被林彪折腾成“杨余傅”之首的杨成武。

40岁以上的中国人谁个不知哪个不晓?

被民主人士李公朴先生称为“白袍小将”的杨成武后来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最年轻的上将军,文章写得漂亮,仗也打得有水平。是聂荣臻聂老总手下的一员爱将。连那个仗打得极有气魄对谁也不服的黄永胜,当年也又羡慕又嫉妒地说:

“一分区行,杨成武又能写又能打,一分区是他说了算!我们三分区不行,我们三分区是政委王平说了算!”

这位说了算的王平后来和杨勇搭当,是志愿军最后一任政治委员,1955年衔授上将,也是一个又能打又能写的厉害角色。

副政治委员张南生也是一位从万里长征中走过来的长征老战士,抗战时在陈赓的第三八六旅当过第七七一团政治委员。

第二十兵团辖第六十七军、第六十八军。

第六十七军的前身是1945年10月由冀察军区机关和地方主力团组成的冀察纵队,资格并不太老。但这些地方主力团却都是有些来历的,那都是当年聂荣臻率留在晋察冀的第一一五师部队撒下的种子。解放战争时期,在华北野战军序列内打过保南、正太、青沧、保北、大清河北、清风店和石家庄等许多漂亮仗。一直是华北野战军的主力之一。

开国大典上,该军第一九九师曾在李水清师长带领下代表全军将士精神抖擞地走过天安门广场,接受新中国领导人的检阅。

所以当得知他们入朝后,韩国和日本的报纸都登出消息:

“中共兵员馈乏,首都师开上前线。”

李湘、旷伏兆将军时任该军代军长和政治委员。

第六十八军的资格更嫩一点,是清一色的冀中子弟兵。

它的前身是1947年12月成立于河北定县的晋察冀野战军第六纵队,主要的成份是冀中军区的独立第七、第八旅和察哈尔军区和北岳的地方部队各一部。其中独立第八旅也就是后来的第二0三师参加过清风店战役和解放石家庄的战役,有过光荣的战绩。纵队成立后,参加了西征绥远和平津、太原战役。

这支资格很嫩的部队后来打得很出色。

陈坊仁、李呈瑞将军时任该军军长和代政治委员。

从6月初起,中国人民志愿军开始在各部队进行长期作战的教育,要求各部队必须“加强爱国主义与国际主义的基本教育,系统地说明战争的性质、前途、敌我条件、战略方针及作战方法等等,并在这一思想基础上,发扬革命英雄主义,增强胜利信心,克服速胜情绪”。

政治工作是这支军队的生命线,也是看家法宝,很灵光。

一个月下来,那部队走起路来的精神头就不一样了。

包括怨气最盛的第三兵团和第十九兵团部队。

那时候的政治工作就有那么神,不由你不服。

为了持久作战,中国军队进行了意义重大的准备工作。

这就是开始形成和完善新的后方勤务工作体系。

这也是这支军队后勤工作历史上最为重大的一次转变。

1951年年初的后勤工作会议后,中国军队在近半年的作战中,通过自已的切身体验,更进一步的加深了对后勤工作重要作用的认识,也使改善后勤工作体制以适应战争的需要变得更为迫切。

早在中朝军队刚发起第五次战役前,志愿军副司令员洪学智就返回北京,向中央军委汇报成立志愿军后方勤务司令部的设想。

军委副主席周恩来和洪学智探讨了这个问题。

“周副主席,后勤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供应不上,物资在鸭绿江边屯集如山,却运不到部队手中。前三次战役,部队是在挨饿受冻的情况下打败敌人的。如果供应得好,胜利会更大。现在咱们的战士有三怕,一怕没饭吃,二怕没子弹打,三怕负伤后抬不下来。”

洪学智先诉苦。

周恩来认真听着,插言道:“你觉得问题在哪里?”

“现在敌人的参战飞机已由1000多架增加到了2000多架,并由普遍轰炸转向破坏我运输线。而我们没有防空力量,全部高炮高射机枪加起来才800多门,还不如人家远东空军飞机的一半。公路运输线长达数百公里。第三次战役部队一前进,前面兵站和后面兵站相距三四百公里,形成中间空虚,前后脱节。另外,后勤高度分散,也没有自己独立的通讯系统,常常联络不上。敌人还派遣大批特务潜入我后方指示目标轰炸。我回来的前两天,敌机炸了我们的三登库区,一次就烧毁了84节车皮物资,其中生熟精食287万斤,豆油33万斤,单衣和衬衣40万零8千套,胶鞋19万双,还有大量其它物资。后方的物资最多只有70%到前线。”

“所以,外国军事家都说,后勤是现代化战争的瓶颈。”

周恩来脸色严峻起来。

“彭总让我向军委汇报,我们想成立志愿军后方勤务司令部。”

洪学智这才把主题抖出来。

“嗯,说说看!”周恩来眼睛一亮。

“现代战争是立体战争,在空中、地面、海上、前方、后方同时进行,或交叉进行,战场范围广,情况变化快,人力物力消耗大,现在欧美国家都实行大战略后勤,50里以前是前方司令部的事,50里以后就是后方司令部的事,战争不仅在前方打,也在后方打。现在美国在我后方实施全面控制轰炸,就是在我们后方打的一场战争。这场战争的规模,不仅决定了我们前方进行战争的规模,而且也决定了前方战争的成败。后方勤务要适应这一特点,需要军委给我们增派防空部队、通信部队、铁道部队、工程兵部队等诸兵种联合作战,而且需要成立后方战争的领率机关——后方勤务司令部,以统一指挥后方战争的诸兵种联合作战,在战斗中进行保障,在保障中进行战争。”

洪学智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全是军事学博士论文的水平。

周恩来一边听一边点头,心说这洪学智真出息了,以后回国来一定让他管后勤:

“你们想法很好,军委一定尽快研究。”

中央很快批准了这个设想,要求志愿军后勤司令员要由志愿军一个副司令员兼任。

彭德怀点了洪学智的将。

洪学智心中老大的不乐意。

洪学智洪麻子从来就是个战将,军事工作政治工作都能玩得风车斗转。有着长期军旅生涯的他心里明白,后勤这摊子事儿从来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远没指挥打仗来得那么过瘾。

“邓华兼嘛,他水平高!”他给邓华脸上打粉。

“我要协助彭总指挥作战,还兼着副政委,怎么顾得过来?”

邓华心说洪麻子你甭打我的主意,我不吃这一套。

“老韩兼嘛!”洪学智转身就要给韩先楚把膏药贴上。

“我老住前边跑,不行不行!”韩先楚历来就顶烦婆婆妈妈的事儿,忙不迭地躲着洪学智那付要贴上来的膏药。

“让后边来人嘛!”洪学智还跟彭德怀嘟囔。

“后边来谁呀?”彭德怀不高兴了。

“李聚奎、周纯全都可以嘛!”洪学智以为有门儿。

“后边任务重,那边离不开!”彭德怀摇头。

“那还可以让杨立三派人来嘛!”洪学智还是想摆脱。

“好啦好啦,你不干,我来干得了!你去指挥部队!”

彭德怀的庄稼火也上来了,把桌子一拍。

洪学智不敢说什么了,只好嘟嘟囔囔别别扭扭地上任去了。

不过他还是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回国后不再干后勤工作,还是干军事。

彭德怀当面答应了,后来回国就装作忘了这码事儿。

还是让他干后勤。

遇上不讲理的彭德怀,洪学智能有脾气?

他在后勤位置上熬白了自己的头发。

5月19日,中央军委正式作出成立志愿军后方勤务司令部的决定。

6月,志愿军后方勤务司令部正式成立,志愿军副司令员洪学智兼任司令员,原前方后勤指挥部部长周纯全任政治委员,张明远任副司令员,杜者衡任副政治委员。

关键词(Tags): #朝鲜战争#双石#开国第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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