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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从安顺场到泸定桥(一) -- 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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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附:中央红军大渡河之役考察系列之五

我所了解的大渡河之役

作者:王靖宇(原川军第二十四军参谋长兼成渝后方办事处处长)

  摘自《四川军阀刘文辉部第二十四军堵击长征经过的回忆》,《文史资料存稿选编·十年内战》(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第553~第554页,2002年2月版。

  关于川军第二十四军刘文辉部堵击红军长征经过.系有三个时期.即:1935年5月和6月在原西康省的宁属各县,雅属各县和康属一部分地区,堵击中央红军(第一方面军);1935年10月下旬至1936年2月上旬.在原西康省的雅属各县和康属一部分地区(堵击红四方面军)1936年5月至8月,在原西康省金沙江以东各县地区,堵击红二方面军。我当时以第二十四军参谋长名义,担任该军及西康建省委员会,驻成都办事处和重庆办事处处长职务,与贺国光参谋团和刘湘总部负联络责任。现根据当时在成都、重庆及雅安时自己的经历和事后由第二十四军各当事人口头告知的忆述如下:

  ……

㈥安顺场附近中央红军抢渡大渡河的概况

  出泸沽沿旧大路北进的红军到达越秀县城时,因人民之请求,枪决了大恶霸蒋安廷(曾在川军第八师任过旅长,作恶多端),在海棠场镇压了畏罪潜逃的越西县长彭灿,受到人民的拥护,顺利地到达大树堡附近,歼灭了王泽浚旅的一个连,嗣后因安顺场方面抢渡成功,即转赴该地渡过大渡河北岸与主力军会合。

  沿公路北进的主力红军,经过冕宁县境时,在共产党少数民族政策的感召下,在红军细致的工作下,少数民族“古鸡家”彝族头人率队来迎,请给名义,愿作前驱。经刘伯承给以支队名义,感到光荣,派人宣传红军主张,请各支彝人都来支援红军,红军经过地区.秋毫无犯,帮助彝人解决纠纷,治疗疾病,认为有史以来未曾见过的爱护人民的好军队;真是人民军队爱人民,人民亦爱自己的军队,汉族地区如此,少数民族地区亦是如此,这是可以理解的。

  当时,担任河防的川军部队,估计红军行程至少距大渡河还有二三百华里,且安顺场上及其前方派有多组“坐探”,侦探红军倩况,均无报告,因而尚高枕睡眠中。

  1935年5月25日.中央红军以神速步伐突然到达安顺场,因人民的拥护,获得隐藏起来的渡船两只,由熟悉渡河工人的帮助,是夜经十八名英勇战士乘月夜安全渡过北岸,川军毫无所知。勇士们荫蔽前进,捕获哨兵后,得知韩营布防情况和被搜集在北岸的渡船位置,因而后续部队得以迅速渡过北岸,乘敌不意袭击韩营阵地,敌人梦中惊醒,仓惶应战,余团率队应援,未经激战即行败溃。杨学端旅在美罗得悉余团溃败消息,率预备队往授,在安庆坝附近高地与红军遭遇,战斗约一日,败退回到美罗场附近占领阵地,红军未跟追,杨旅亦不敢前进,就在美罗场附近呆持了五日,派人到前方侦察,始知红军于三日前已渡过北岸后沿河而上,杨旅乃由美罗场移柱汉源城:该旅肖绍成团在安庆坝附近没有激战,即出另一条路撤退经荣经县境转到汉源。红军于扫清安庆坝一带川军后,即沿北岸向飞越岭前进。举世闻名的红军枪渡大渡河的英勇战迹,就是这样胜利完成的。

  1939年我在汉源县,据当地一位七十几岁的清朝秀才李甘对我说:当年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是夏历四月二十七日在“紫打地”(即今石棉县址附近)附近渡河,因水涨仅渡过先锋队之一部,即不能再渡,竟被清兵所乘。中央红军在安顺场附近抢渡,系夏历五月初四日,比石达开迟了一个星期,就时令说,河水应该大些.即是说渡河应该困难些,且红军系在敌前抢渡,石达开开始渡河时,当面尚无清兵,其难易更不相同;秀才因而口口声声赞扬英勇红军是不可战胜的军队。

  刘文辉在雅安闻大渡河被突破消息,感到惊异,恐因此蹈田颂尧覆辙,被蒋介石撤职查办。当时,在雅安的军车督察专员及别动队人员,对此问题有烦言,刘文辉不得巳,率在雅安的少数警卫部队于5月27日驰赴汉源城,图谋挽救。殊到达汉源时,泸定桥天险又被突破,只好收容残部,急调驻会理的刘元瑶旅来汉源接应。

  大汉河南岸大树堡附近红军已自动移向安顺场附近,富林当面已无红军,刘湘即电调王泽浚旅返回成都,经刘文辉电请于免调,结果只允调雅安暂住。在此期间,杨森率领的梯次前进的四个旅,其先头李朝信旅到达富林接替了王泽浚旅的任务,罗德润位置在汉源,杨汉忠旅位置在荣经,夏炯旅位置在雅安,分一团到天全,杨森本人在雅安。

  在此期间,汉源以非战略要地,且红军到达飞越岭、化林坪后,可由小路经“九把锁”真趋荣经,使汉源与雅安失去联络,因此刘文辉于6月上旬返回雅安。

  

㈦中央红军抢夺泸定桥天险的概况

  沪定桥位于康定下游120华里泸定县的泸水上(大渡河古称泸水),系当时大渡河上唯一的铁索桥。大渡河流的情形,上面已经说过,兹不再述。河流经过泸定时,河岸虽然较窄,但河底倾斜较大,流速比之安顺场附近还望大些,除架铁索桥而外,就当年条件说、足不可能建筑桥基的。铁索系用多数铁环(每环长约一市尺余)扣成的一根长链,桥铁索共12根.以较粗的9根作为桥面,以较细的4根作扶手,桥长约80丈.宽约8市尺,两岸有桥楼(木料制成的楼房),铁索与铁索之间用铁条、铁丝相互联系着,使之稳定,桥面铺以约3市尺宽的长木板,行人即由木板上通过。反动军队为堵击红军,将木板完全撤掉,并将9根大铁索间的铁条一并撤掉,仅留下高低不平,摇摆不定的几根粗铁索,下临10丈左右的奔流急水,使人目眩头昏,不敢俯视。并于北岸桥头构筑工事,设置轻重机关枪。反动军队认为凭借这样的天险,可以高枕无忧了。

  负固守沪定桥至飞越岭这段任务的,系刘文辉部袁镛旅所属的李、杨、谢三个团。以李全山(缺一营)负责守泸定桥任务,杨开诚团又一营负固守冷碛和海子山一带,谢洪康团位置飞越岭作预备队,袁旅部驻龙巴铺。当时,袁旅李团等人认为红军沿公路北上,必先经过安顺场,再沿河上行一百几十华里,才能到达泸定桥附近。安顺场附近有杨学端旅河防部队,如有情况,杨旅必然首先发现,我们是第二道防线。殊红军何时到安顺场是何时枪渡的,杨旅方面尚并不清楚,袁旅李团等人更无所知,只估计北上红军,距安顺场尚有二三百华里,思想麻痹起来。

  1935年5月26日,中央红军在安顺场抢渡的同时,另一部即沿河南岸经由田湾、沈村向泸定桥星夜前进,因沿河山路崎呕,须点着许多“火把”黑夜才便于行走。在飞越岭上的袁旅部队发见对岸有许多“火把”向泸定桥方向前进时,才知道红军已到大渡河南岸,认为红军到安顺场无法渡河,乃转向上游地区想办法。又顾虑上游地区辽阔,李全山有两营在泸定桥,似嫌单薄,乃派兵增援泸定桥方向,因黑夜行军,亦点起许多“火把”,沿河北岸向泸定桥前进。因而南北两岸形成“火炬竞走”的模样。北岸路且平,较易行走,但因人的关系,反不如南岸红军先期到达沪定桥附近。李全山团由电话中得知红军向泸定桥前进消息后,又须加强防御工事,将铁索桥撤搬工作又做了一次,认为红军不可能飞渡。

  1935年5月28日,中央红军突然到达泸定桥南岸作好准备后,于是夜集中火力乘敌不意,轰击泸定桥北岸桥楼及附近守兵,桥楼成为弹巢,守兵拾不起头来,或伤亡或逃跑,桥楼亦着火燃烧起来,英勇无比的红军突击队争先恐后地一个一个扭着铁索奋勇前进。守兵见此情形,吓得魂不附体,呆苦木鸡。桥楼狭小不能多容守兵,桥的左右均是民房,没有射击准备,增援上来的守兵,在民房(以背临河的房舍)后边窗口上,向扭着铁索而过的红军突击队乱放了一阵枪,毫无效果:突击队进至距桥楼约三四十米处,纷向桥楼投掷手榴弹,此时恰巧又有几枚炮弹落在桥楼和预备队位置,守兵纷纷后退,突击队乘势攻占了桥楼阵地,并向市街扩大战果,后续部队用预备好的木板、铺板等铺在铁索上陆续过河。5月29日拂晓以前,红军已将泸定县城完全占领,李全山团残部向天全方向狼狈窜走。

  当泸定桥激战时,飞越岭、龙巴铺袁旅部队即受到由安顺场渡河沿河而上的红军的袭击,哪有力量来增援泸定桥李团。嗣泸定桥不守,袁旅的谢团、杨团受到红军的前后夹击,战斗仅几小时,分路向荣经、汉源方向溃退,泸定全境即被肃清。举世闻名的抢夺泸定桥天险的奇迹,按预定胜利完成。

 

引者注

  该文正如作者所言,系“事后由第二十四军各当事人口头告知的忆述”,可以看出,作者本人事前并没有到过战地,故文中对战地和战况的叙述多有错讹,如将中央红军北上路线称作“公路”(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公路”,只有“小路”),如称“在飞越岭上的袁旅部队发见对岸有许多‘火把’向泸定桥方向前进……”(飞越岭上根本看不到大渡河,推测可能是将“海子山”误作“飞越岭”),如对安顺场孤舟强渡战斗的叙述,如称泸定桥长约“八十丈”(其实只有三十多丈——106米),如称沿安顺场“一百几十华里”即到泸定桥,如称泸定桥东桥楼是被夺桥红军火力打起火的,以及诸战斗发生时间……,等等。引者均未作更正,以保证作为一家之言的原文的原始性,相信有心的读者自会辩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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