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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凯旋在子夜(上) -- 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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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凯旋在子夜(下)

车翻小河沟:王艺森成了落汤鸡

  下得山来回到两河口大桥已是下午1时,兄弟决定众队友再回东岸到东岸的得妥镇去填饱肚皮。得妥镇是当年东岸红军的宿营地,一出镇没多远就是海子山。在海子山上曾经有过一场大渡河之役中最激烈的战斗,龙振文邓华率红二团在这里击溃了川军两个团,乘胜扑到了山下的龙八步还差一丁点儿就把川军旅长袁国瑞抓了俘虏。那地方本来也是兄弟的一块心病,然而大家车飚得疯狂对兄弟已全无“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精神。冲过了得妥又冲过了猫子坪继续向冷碛冲去,急得兄弟在后边使劲儿用对讲机狂呼乱喊,好不容易才把大家吼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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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子坪有座很漂亮的大桥,也是去海螺沟的必经之路。按预定计划车队应该在此过河,再沿西岸简易路直趋泸定城。由于大家腹中空虚,便临时决定过河到摩西镇填饱肚皮后再回头向泸定进发。到摩西镇路面很好,只十多分钟大家就进了镇,好好地美餐了一顿,又在毛泽东等住过的天主堂前合影留念,再从原路继续溯河北上……

  西岸猫子坪到泸定的道路还是简易路,情况和安顺场到海尔瓦(今新民)路线差不多。当年红四团行至此处已是夜半时分,而前头还有百把十里行程必须在6个小时赶到,而这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一路跌跌撞撞他们走得十分不畅。也是恰在这时对岸也有川军队伍打着火把向泸定进发,红四团指挥员灵机一动也让队伍打起了火把,并与对岸川军吹号联络方谎称是“自已人”,这才放开了脚步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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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道虽然险峻但对“曾经沧海”的兄弟等来说本来也不在话下,然而就在离泸定城只有几公里的地方有队友却出了麻烦:途中有一条河沟正在修路搭桥,往来行人车辆只能从河中淌过,而河中怪石嶙峋中间只搭了座简易木板桥,这木板桥上下都有坡度还带拐弯,兄弟一瞅见就头皮发麻。前头“车疯子教练”没费什么事儿就一冲而过,而兄弟瞅了半天儿还是下得坐骑慢慢推着战战兢兢过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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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队友王艺森看看这么过着太麻烦,竟然直接就驱车下了河想从河中一冲而过,殊不知这河水深过了腰,一下水就把他的车淹得只剩下车龙头在水面。队友们见状大惊失色,赶紧上来七手八脚把他连人带车打捞了上来,然而他那可怜的坐骑的空滤器已经进水进油怎么着也跑不动了,一直把大家折腾到了夜里9时左右才算勉强上了路。

  一番折腾完了大家好象还是意犹未尽,疯教练建议最后一天返回成都时不通过隧道而直接翻越二郎山,大家纷纷响应气焰十分嚣张,兄弟心中虽然在打鼓但也没来由投反对票。于是乎大家一致通过了疯教练这个近乎疯狂的临时动议。

二郎山上:冰峰雪岭从头越

  次日上午检修车辆,在泸定桥头摄影,吃早饭,一番折腾完毕,到出发时已近11时。

  从泸定城到二郎山隧道的道路已经修得十分宽敞,并行几辆大卡绝无问题。但路面尚未经防滑处理路边也没有防护拦,靠岩边行车时岩下风物一览无余,虽然十分壮丽但也十分瘆人。队友们走得十分小心却也十分疯狂,伸胳膊蹬脚站在车上作着各种“摩托秀”,连兄弟这种角色也斗胆摇头晃脑扮了一酷,不一会就冲到了二郎山隧道前的上山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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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二郎山的旧道,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车辆通行,兄弟等冲上坡时遇上几位老乡,老乡言之凿凿劝之諄諄:各位要上山就在山上看看景得了,那边是阴山路面上都是冰雪,没有车辆通行没有车撤印可循,你们这摩托要下山可是太危险了,万万使不得呀……

  一番话语说得兄弟心中直发毛,身为冒牌“领队”心中也敲开了鼓,斗胆建议大家对上山动议再作斟酌。然而大家主意已定气势如虹,今儿个非要从这里翻过去那才是男爷们儿应有的作为。兄弟看看捂治不住这帮“车疯子”,只好腼着脸皮说兄弟最怵头的就是这冰雪路,大家哄然大笑有我们就有你“老记”,你还怕毬的个冰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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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起胆子兄弟跟着大家上了路,一走近山垭口眼中已是一片“红装素裹”的银色世界。到了山垭口积雪已经盈尺,光凭车的动力已难以前行,必须两脚着地稳着车体挂着低档位一路连滚带刨试探着开路,还不敢带着刹车——一带就跌跟斗。这么着走十分劳累兄弟两个肩膀累得直发酸,走不了几十米已是大汗淋漓,两个轱辘还晃来晃去弄得兄弟紧张万分,眼前的冰雪世界无限风光根本就顾上不欣赏顾不上拍照。倒是胡旭辉、杨立等少年英雄十分快意,拍下了许多很具专业水准的风景照当然也有兄弟蹒跚前行的狼狈状。而“疯教练”等竟然挂着四档在雪地上尽情驰骋欢呼,让兄弟瞅着十二分地眼热也十二分地嫉妒十二分地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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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途中不断有美丽的冰瀑出现,每至此时大家都要停车伫足欣赏拍照,碗口粗的冰凌被大家掰下作用武器互相嬉戏追打,你来我往一切烦恼和纷繁世事仿佛都置诸脑后。大自然真是人生最大的空气滤清器空气清新剂,溶汇了一切而又溶化了一切。你拥抱她她就拥抱你,慷慨赐予慷慨吸纳绝无偏私,……

  下山的道路全都是雪,兄弟等整整走了3个多小时,本来此番雪野行军兄弟可以以没有跟斗的纪录而告结束。但在离山下只有不到半公里的时候,兄弟却一时大意跌在雪地上,腿也被车压住翻不了身。急得兄弟声厮力竭大声呼救,然而前面的队友戴着头盔在马达轰鸣间听不见,后面的队友又忙着拍照什么的,把兄弟晾在雪地上足足压了五分钟……

  下得山来大家长舒一口气,又得意洋洋你一言我一语说道起了各自的踏雪经历和种种体验。共同的看法是翻越二郎山的动议十分英明伟大,我等不虚此行一辈子提起来都可以得意一把。兄弟当然也十分快意,心病治好了一半还在二郎山上长了一回本事。

有惊无险:失踪的“老记”被迫放血赔罪

  在天全吃完午饭天色已近黄昏,大家都说“老记”你骑得慢还是先行一步,我们一会儿来追你。可能也是出于对兄弟驾车技术的固有成见,他们竟然没有指定在何处等候汇集。而兄弟自度技不如人,竟然也忘了铺排好这事儿原本就是“领队”的本职工作,只是闷着头一路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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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兄弟心中想的是尽可能的快跑不要拖队友们的后腿,所以车过雅安也没有停脚,而是沿名山、邛崃直趋大邑而去。然而这一去却给众队友带来了麻烦,他们在兄弟离开10分钟后也驱车而来,却怎么也没有撵上兄弟。慌乱中他们竟然从成雅高速公路收费站一拥而入,收费站工作人员大概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情当然大惊失色,拉的拉扯的扯还联络巡逻警车准备出动要抓捕这些不法疯狂摩托,好容易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都哭笑不得,于是乎板着面孔将大家数落一顿教训一通最后还是放了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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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友们在雅安城里遍寻兄弟却始终不得要领,折腾一个多小时后不得不与110联系报案:“凯旋摩托俱乐部”有一位队友“失踪”。殊不知“失踪”的兄弟这会儿已在大邑的“西岭雪山”雕塑前苦苦等候队友们的到来。巧在一起的是兄弟的手机电池没电了,而所有队友的电话号均留在手机的号码簿上。两边对不上茬队友们的思路就按捺不住径直奔那最不吉利的地方去也,“老记”是下河了还是落坡了这恁冷的天儿要是冻一夜可咋办?有队友还努力回想兄弟临行前究竟还有哪些“临终遗言”留给了大家可以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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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兄弟一个人儿走夜路也十分发怵,一路上黑沉沉路面不清不楚,对面来的大车开着大灯常常把兄弟照得眼花瞭乱,前后都没有队友兄弟也怕突然跳出来个持刀掂枪的蒙面大盗,劫了兄弟的道还要灭兄弟的口。兄弟背负的东东都是价值上万,摔了跌了都足以让兄弟伤心断肠许多时日。好在过了邛崃路面有了反光标线,还有隔离带可供参照,兄弟行车速度大致可以保持在六七十码。所以不到晚8时就到了大邑,而这时众队友正在雅安急得团团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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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9时左右队友们先行派出寻找兄弟的王艺森终于在大邑找到了兄弟,他一见面就大呼“老记你犯了大罪过准备挨大家的揍吧!”兄弟惊得一跳冷汗直往外冒,赶紧解释想洗清罪过,而王艺森却一句不听声称队友们个个义愤填膺,恨不能食尔肉饮尔血汲尔骨髓。于是乎兄弟在心惊肉跳担惊受怕中又候了大半个时辰,直到车队一路轰隆而来。队友一停罢车就开始暴起对兄弟的“愤怒声讨”,兄弟赶紧惶诚恐毕恭毕敬对每位队友“二十响”的伺候,双手抱拳连道兄弟悔过兄弟悔过,大家对犯错误的同志要讲政策给出路惩前瑟后治病救人,众队友叼着着兄弟敬上的“二十响”而声讨浪潮却依然不退,七嘴八舌说“老记”你可不能这么着就了账,今儿个到了崇州大家要啖一顿“串串香”,这卖单的事情自然就是你“老记”的开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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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哪里还敢怠慢,到了崇州进了摩友蔡波的“串串香”,大家一屁股坐下吃得十分开心,全然不思量这是在放“老记”的血吃“老记”的肉,“老记”想着欠着大家一份天大的人情,这用什么银子来比量也难以回报,自然也只好咬牙跺脚作慷慨状招呼大家海吃海喝……

  吃饱了喝足了再上路,个把钟头后回到了成都。

  这时已是午夜1时,众队友说老记你这回一定要写一篇,名字就叫“凯旋在子夜”。

  兄弟有愧于众队友,只好遵命行事,凑出了这篇不成器的东东。

后记

  前不久有两位英国青年徒步走完了长征路,后来在报上发表言论,称长征路线并没有二万五千里(一万二千五百公里),台湾《中央日报》更有记者大做文章,称当年中央红军长征行程至少“灌水三分之一”。兄弟读罢嗤之以鼻,据兄弟所知,迄今为止,所有“重走长征路”的人,都没有真正克隆过长征路线。至少,中央军委和中央红军主力的行进路程,就没有人完全克隆过。比如,许多“重走”者走大渡河一线时,都走的东岸,直接从二郎山翻山或干脆直接经隧道到天全。而实际上,中央红军主力从来没有翻二郎山,而是在夺取泸定后回师南进到冷碛、龙八步(今兴隆),经化林坪夺取飞越岭,一路(红一军团)经宜东、富庄、建黎、泗坪转道北进,一路(军委及三军团等)经大桥头、水子地至天全,另一路红九军团则从泸定直接从二郎山北侧去天全。这些迂回线路很少有人真正问津过。再比如,四渡赤水挽的那几个圈子,更没有几个人去原封原样的挽过。

  也就是说,真正对长征行程缩水者,是那些半通不通的“重走”者,且“缩水”量至少超过“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甚至倒过来的“三分之一”。

  那两位英国青年,根本就没有真正弄清过长征详细路线,走的都是大节点。

  这一点,在猛虎岗,在水子地,都得到了证实。国内有些媒体炒作洋人瞎起哄,实在没劲。

  至于《中央日报》,那原本就是个扯淡玩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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