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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东方直布罗陀”的累累白骨——血战松山(一) -- 风中的羌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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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惨,惨,惨!

      我军从这次战役中,该吸取的教训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强攻不下,攻下又守不住,其中多少冤魂!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地读军事作品,竟然欲罢不能。看的是浑身寒意起~~这个曾经多么可怜的中国啊~~

      • 家园 强攻不下,攻下又守不住

        这是国军的老毛病了。一直到解放战争时期都没有很大起色。

      • 家园 我们的历史就是这样沉重

        尤其是近代史,有时候想写轻松一点,但积习难改,一下笔还是哀怨丛生。想到自己挂一漏万,真的汗颜。

    • 家园 【原创】偶感

      梦里依稀辞帝尧,

      流波无意逐芳草.

      且骑白鹿天涯去,

      龙吟三声催人老.

    • 家园 “东方直布罗陀”的累累白骨——血战松山(五)(完)

      最后的牺牲

      28日,对松山战场的第8次攻击开始,与主峰相邻的丑高地、寅高地、5号高地相继被中国军队攻占。

      然而日军没有因子高地的失守而被击溃,他们的反冲击反而更加疯狂。29日夜,已经明显不支的日军竟然对寅高地进行了多达7次的强袭。寅高地守军指挥官黄人伟营长负伤3处仍裹伤指挥奋战。日军如水银泄地,中国士兵周围人影幢幢,仿佛四下里都是日军,极度恐惧中,冲锋枪充分发挥了近战威力,到天亮终于将敌人击退,其遗尸达80具之多。中国士兵伤亡200多人,大部分是刀伤。随着战事旷日持久,日军的弹药已经十分缺乏,完全是在凭“武士道”精神硬挺。敌我双方都明白,战役已进行到最后阶段。

      时间的指针在连天炮火中不知不觉滑到了9月,中国军队已经将松山附近所有制高点逐一夺占控制,只有松山后面小盆地中的大寨及其周围几个较低的山头可供日军苟延残喘了。

      但是通向胜利的道路依然艰辛。投入战场不久的309团几天工夫里人数锐减,在反复攻击黄土坡3号高地战斗中,该部又是伤亡遍野,步兵已经比黄铜还要稀少。最后一次冲击时,只剩下200 多名勤务兵、伙夫狂热地冲向敌人,冲在最前面的是他们的手持 “司登”冲锋枪狂舞、怒火中烧的团长陈永思。陈永思团长在踏上阵地的一瞬被一弹洞穿,身负重伤。补1团团长王光炜接替指挥,部队彻夜搏杀,整个高地一片刀光血影,人人舍生忘死,形同鬼魅。

      9月4日中午,在黄土坡2号高地上,6名中国士兵在极度恐惧中奋力掘土筑壕,每一锹带起的都是浓浓的血水。这是刚攻占该阵地的幸存者在准备抗击敌人的反击,攻击发起时的几十人就只有他们了。周围趴满了血战中倒下的战友遗体,在烈日下发胀变黑,苍蝇嘤嘤嗡嗡,全然不顾周围仍然密集的枪炮。

      当晚日军到处强袭,又爆发了激战。日军如幽灵一样在阵地上飘浮。陈永思、王光炜两团长被困于一个地堡中,幸亏荣3团赵发笔团长全力救援,三位团长欢会于堡垒内,外面横尸累累。拂晓时分,309团全部人马,连同后勤各单位,还剩下20多名,全由负伤归队老兵组建的荣3团,也终于打光了。

      与此同时,在日军最后据点——马鹿塘周围,同样是激战连着激战。

      马鹿塘边上有一小村叫做黄家水井,两阵地可互为犄角,从2日夜间开始受到307团攻击。战斗的发展一直不顺利,因为307团极其虚弱——不仅307团,松山战场的每支部队都几乎只有空的番号了。几经拉锯之后始于3日黄昏夺占一座边缘的房屋作为支撑点。直到246团剩余人员和103师搜索连的加入,才重新具备了攻击能力。5日,黄家水井被攻取,307团团长也浑身是血地被担架送进了战地医院。150多名日本军人选择了黄家水井作为自己生命的终点。

      黄家水井被攻下,战斗却没有停止。有一名残存的日军士兵既没投降,也没逃跑,而是选择了潜伏下来,藏在路边草丛中继续战斗。这名不知名的日军士兵十分机智沉着,专打路过的零星人员,几日之内竟有20余名中国士兵稀里糊涂地被冷枪夺去生命。日军腊勐守备队士兵单兵战斗意志之盛、战斗技术之高可见一斑。

      9月5日,马鹿塘最后的日军守军将113步兵联队没有带走的队旗烧毁,护旗官木下昌己中尉掩埋了旗上的金属饰物,奉命潜出重围,独自一人代表守军向步兵56师团师团长松山佑三中将复命。此人不负使命,逃了一条性命,数十年后作为游客屡上松山“招魂”,殊无悔意,反而念念不忘告慰幽灵们“七生报国”的“理想”,为“拉孟守备队”的“忠贞”大肆宣扬,可知防止军国主义卷土重来并非神经过敏。

      9月6日,82师特务连扑入马鹿塘。人数已经少得可怜的日军发动反攻,把这个连硬挤了出来。在已经完全无望的情况下,日军松山守军将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同一天,中国远征军第8军82师244团调入战场,日军腊勐守备队的时间也走到头了,他们的指挥官金光惠次郎少佐——这个卓越的战术专家被中国军队的一枚迫击炮弹直接命中,就此在混乱中永远消失。

      9月7日10时,245团终于将黄土坡最后抵抗的10多名敌人全部击毙,各部队迅速向南突击,参加向马鹿塘的攻击。这天下午,松山大战在毫无悬念的稀稀落落的枪声中降下帷幕。国民政府宣布,歼灭日军3000余人;日本陆军省则煽情地宣称:拉孟守备队“全员玉碎”。

      9月7日开始,大批后备部队和装备、物资及重炮兵源源通过了这个“东方直布罗陀”,向龙陵战场开去,形势立即逆转。此时腾冲围攻战也已近尾声。9月14日,腾冲光复,4000日军就歼;11月3日,龙陵战役结束,日军10600余人陈尸战地; 1945年1月,战线被节节推至境外,离松山越来越远。以新38师为前锋的中国驻印军在缅甸小城芒友与远征军会师,实现了打回祖国的誓言。

      60多年转瞬即逝,松山的天空终于变成了蔚蓝,血水逐渐凝结,褪去,曾经的“东方直布罗陀”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毕竟,和平更容易引起幸福的憧憬和遐思。今天的松山,依然满山苍翠,只是,掩不住伤痕累累。

      沉重的回音

      关于松山血战,有许多数字历来备受争议。国民政府直至今天台湾的很多资料顽固地认为,国民革命军第8军在松山伤亡6700多人,守军腊勐守备队由日军步兵113联队改称而来,被歼灭3000多名,该联队联队长松井秀治大佐切腹自杀。但从各方汇集的资料看,日军在松山覆亡的军队情况并非如此。最初的腊勐守备队确实以步兵113联队为核心。日军一个联队大致为3850人,加上配属的野炮兵第56联队第3大队,人数无疑远远超过4000。国民政府的资料来源应该就是基于这个判断。不过远征军20集团军在北段栗柴坝、双虹桥渡口渡过怒江开始向高黎贡山进攻后,松井大佐随即奉56师团师团长松山佑三电令向北驰援,后退往龙陵,再退到芒市;留在松山的步兵113联队第1大队一部及野炮兵56联队第3大队主力重新编组“拉孟守备队”,野炮兵第56联队第3大队大队长金光惠次郎少佐为守备队队长,共计1280人,相当于一个加强步兵大队的兵力(日军一个步兵大队计1091人)。

      中国军队的战绩最后被确认的是:消灭日军“拉孟守备队”士兵约1260人,俘虏28名,慰安妇数名,缴获步枪437支,轻重机枪34挺,各种火炮16门,坦克3辆。让人唏嘘的是,这些从苏联进口的T26轻型坦克,原本是中国军队的装备。在1942年5月的大溃退中,萧毅肃中将为阻挡日军的快速推进,竟然下令将整整一个连坦克炸毁在畹町到遮放之间的黑山门公路上,而不是投入阻击战斗,结果日军只用一小时就排除了这些“路障”。陆战之王得到如此下场,不能不让人反思。这些失去动力的坦克被日军运到松山,车体埋入土中,只露出炮塔,成了极难发现和摧毁的装甲火力点。

      在松山一战中,第8军自军长何绍周、副军长李弥、参谋长梁筱斋以下,先后投入战场的有103师 (师长熊授春、副师长郭惠苍、参谋长谭国铎)所属307、308、309团;82师(师长王伯勋、副师长王景渊)所属245、246、244团;荣1师之荣3团、荣2团1个营共7个多步兵团及军输送团、炮兵营、工兵营等单位,加上重炮兵第10团、第7团,重迫击炮兵第2团,汽车22团的全力支持,参战计5万余兵力,费时2个月零4天,经9次英勇而牺牲惨重、艰苦卓绝的攻击,才最后摘掉了这段“盲肠”。

      战役结束时,该军参战各师基本拼光,步兵伤亡情况最为严重。比如伤亡殆尽的103师,开上前线时有5900人,步兵应有至少3000,该师最后所剩的步兵数量只够编成两个连,有的连队连战斗兵带后勤仅余2人。生龙活虎开上松山的小伙子们,大部分与战场的土壤融为一体,成为日后松山重绿的沃土,活着的也都形容枯槁,战后很多人心态失衡,丧魂失魄,从此萎靡不振。再算上71军新28师和第二军新39师117团的先期攻击中死伤、失踪的1600多人,在松山上流血或长眠的中国士兵,达8500名之多,此外还有万余病员,以及支前受伤、牺牲和病故的上千当地百姓,实在是以尸山血河,淹没了这个难以通行的“东方直布罗陀”。

      关键词(Tags): #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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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东方直布罗陀”的累累白骨——血战松山(四)

      9时15分:爆破

      第五次突击开始后,几天内大雨如注,山坡上泥泞如沼泽,所以开初投入兵力有限,没有发动大的战斗。到30日夜,新加入战斗的308团发挥了生力军的作用,以土工作业迫近敌阵后发动突袭,占领了滚龙坡戊高地。戊高地处于进攻路线的侧后,308团的行动扫除了其他部队的后顾之忧。喷火兵可以尽量接近敌人了。

      8月1日和2日,甲高地和乙高地上的夺堡之战十分激烈,尤其2日午后达到了高潮。为掩护喷火兵接敌,中国军队动用大量炮兵竭力支援,榴弹炮弹从阴登山、竹子坡纷纷飞向松山山顶,战防炮及各级迫击炮兵也倾全力猛轰山头两侧和反斜面,进行战场遮断,甚至连防空兵也抽调4挺重机枪进行直接火力支援。炮弹如飞蝗般纷纷扑向敌阵,粉碎了日军一次次反扑的企图。在全方位的掩护下,喷火兵不负众望,发挥了巨大作用。最终,甲、乙高地烈焰熊熊,两阵地守敌与他们的工事一起化为飞灰。

      3日12时,甲、乙、丙、丁、戊、庚高地全部占领,中国军队完全控制了滚龙坡,向松山进攻的最大威胁消除了。在松山阵地的防御体系中,滚龙坡担负着前哨和保障主峰侧翼的重要作用,正是因为它的存在,进攻松山主峰的各次努力都化为泡影。随着滚龙坡的攻占,这一体系开始支离破碎,伤痕累累的松山主峰阵地完全暴露在进攻者的面前了。

      远征军长官卫立煌转达蒋介石紧急命令,严令第八军限期攻克松山,如违限不克,军、师、团长将以贻误战机问罪。松山主峰屡遭轰击,已成童山秃岭,攻击路线已然无任何遮蔽可提供掩护,强攻必然带来更严重的伤亡。军长何绍周召集副军长李弥、荣1师师长汪波、82师师长王伯勋、副师长王景渊、103师师长熊授春、副师长郭惠苍等将领,连夜商讨攻击松山顶峰(子高地)计划。最后决定,用坑道爆破炸毁顶峰。指定82师246团(团长田仲达)和军工兵营进行坑道作业,在进行坑道作业期间,将松山右翼滚龙坡、大垭口的敌人肃清,以确保爆破成功。

      此时,307团、308团、荣3团、荣2团、82师245团正在夹击大垭口,战况惨烈。

      8月7日,在连续数日的炮击后,荣2团3营突入己高地,与敌进行了持续2小时之久的肉搏,伤亡奇重,整个表面被鲜血浸透,阵地上的壕沟也为尸体填平。至黄昏,双方都因伤亡惨重、筋疲力尽而无力进击,呈胶着状态,相距10余米却如隔天涯。全营仅剩士兵 18人、排长1人。

      与荣2团同时发起进攻的还有246团。该团各以1营兵力攻击午、未高地,都遭重挫:一路在午高地前100米之处被侧方辰高地火力压制,营长谢梦熊猝不及防,中弹阵亡,最后只有8人逃出生天;另一路突入未高地时已损失很大,攻克另一目标庚高地后剩50余人,15时后敌人反击,情况急转直下,3小时后10名血迹斑斑的士兵没命地逃了下来。

      一天战斗之后,三个战斗营只剩下刚刚够编一个排的人数。

      大垭口于8月10攻克,敌人大部被歼灭,中国军队亦付出很大代价。各部队已经把相当数量的机枪兵、迫击炮兵和勤务兵补入步兵连,即便如此,原有的5团步兵也只剩1团之数,兵力空前虚弱,只好把护卫保山机场的荣3团3营急调松山,以防不测。

      为掩护对子高地爆破的坑道作业,一连10多日小战斗不断,日军小分队异常活跃,几次偷袭山炮阵地得手,实施破坏后即迅速撤走,弄得炮兵整日提心吊胆。不得已,至8月17日,又一支部队——245团3营到达战场。其间日军飞机也胆大包天起来,利用“飞虎队”飞机回航的间隙,数次飞临战场对日军空投补给,18日竟以21架的规模对远征军的后勤咽喉要冲惠通桥进行轰炸。但毕竟已是1944年,中美联合空军已经主宰了战场的天空,日军航空兵只能搞搞“捞一把”的战术,松山的日本守军饱含热泪目睹了日机投弹甫毕即仓皇遁逃的整个过程。在团团浓烟烈焰中,惠通桥安然无恙,汽车22团的运输兵们继续满载着物资和信心通过这里开往前线。

      坑道作业从8月3日开始,起点距敌阵150米,最初是4条盖沟并行延伸,深1.8米,宽1米,上加顶盖防敌火力破坏。作业换班进行,昼夜不停,由于土质良好,进度达每日12米。

      日军对此十分忧虑。7月30日远征军用土工作业占领戊高地的记忆鲜明,在整个作业期间他们竭尽所能进行了破坏和干扰。日军掷弹筒的损害较大,作业部队伤亡8人。不过与强攻相比,这点损失可算微乎其微。12日,作业点距敌30米,4条盖沟在这里由一条战壕横向联结以掩护最后的突击作业。以这里为起点向前挖两条正式坑道,相互间隔数十米,向心发展。坑道和小煤窑的矿洞相似,高1.2米,宽1米,内部用木柱支架支撑,每日掘进5米,到19日0时,坑道终于完工,尽头处扩成体积较大的药室。当夜立即突击装填炸药,左边坑道的药室装了50箱,右边填了70箱。使用了总共3吨黄色炸药准备将松山山顶全部炸飞。

      20日,荣3团对子高地突击,火力异常猛烈,意在吸引尽可能多的敌军进入爆炸区。约一小时后,步兵完全退到安全区域,9时15分,工兵奉命引爆。

      在无数人静心屏气的注视中,阴沉沉的天空下,两股数百米高的黑烟从高高的山头上冲天而起,直入云霄,久久不散,石块土块雨点般四处洒落。对于那些望着松山主峰咬牙切齿的人们来说,爆炸声却出人意料地微小,距离稍远的人更是觉得爆破带来的震颤微弱得意外。这次爆破本来准备将敌子高地阵地完全炸飞,但事后发现爆破的冲击波向土质松软的地方宣泄而出,数百米宽的马鞍形阵地上只有南端制高点爆轰出了两个深10多米、直径二三十米的漏斗状大坑。

      但是,突如其来的大爆炸毕竟破坏了敌人阵地,留下了很大的突击通道。更重要的是,敌人作战部署被打乱,重新调整补救已经来不及。9时30分,也就是距爆破15分钟之后,荣3团不损一兵顺利突入子高地,历经浴血搏杀的阵地上此时竟没有响起一声枪声。

      来自国民政府的资料认为松山大爆破使80余名敌人灰飞烟灭,而日军腊勐守备队老兵则坚持认为当时只有10余人丧命。其实双方的数据可能都有夸大或缩水的嫌疑。荣3团在阵地上抓到人事不省的敌兵5名,收敌尸9具,另有4名日军因顽抗被填住出口于道沟中窒息,算上炸成碎片的,当有20名以上。

      远征军的火力本来就占绝对优势,此时又得到核心阵地,迫击炮弹开始每时每刻悬在日军头上,又准确又迅速。这些迫击炮弹使用的是瞬发引信,擦到树枝树叶就爆炸,形成远比地面爆炸致命的杀伤范围。日军度日如年,异常窘迫,反击被迫转入夜间,气焰不再象过去嚣张,但战斗却更加残酷了。20日和21日接连两个晚上,敌人舍命反击子高地,阵地一度被突破表面,守军荣3团3营仅存的80多名战斗兵牺牲殆尽。至拂晓,荣3团团长赵发笔亲自率最后的部队——由30余名伙夫及特务排仅剩的10多名士兵组成的敢死队反击,在各级指挥官的望远镜视野里冲了上去。参加反冲击的日军只剩下寥寥数人,但依然进行了殊死战斗。阵地被夺回。

      天亮时分,幸存者面前的子高地上满目焦土,断肢残体四下散落,敌我尸骸交相横陈,充满诗情画意的高山流水变成了阿鼻地狱,仅用“血流成河”或“流血漂橹”已经丝毫不能形容了。高地上纵横来往密如蛛网的战壕之间的地面,几乎被人的断臂残肢盖满,而在战壕之中,仅仅是肉搏时扭打在一起战死的双方士兵,就达62对之多,血肉飞溅,哀血涟涟。从阵地前沿一直到反斜面上,到处都是人的残体和内脏,混在焦黑的虚土中,令人不忍卒睹。

      24日,守备祥云机场的309团到达松山,次日加强到子高地方向。子高地的守卫从此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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