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飘动的红丝带——带来的是忧愁、悲伤还是希望？ -- 水风

第二节 揭开的面纱后面，是死神

除了美国之外，在欧洲的若干国家中，也发现了这种神秘莫测的疾病。在几乎相同的时候，在非洲的乌干达，医生们第一次见到了这种全新的，致命性的疾病。这种疾病很快在当地获得了一个新名字。“slim”，其英文含义，是各种负面形容词的一个大集合。

1983年1月，在妇女中发现了新患者。这些人没有任何的所谓的不良嗜好。从而提示，这种疾病可能经过性传播。

疾病控制中心的官员此时，正在为如何防止艾滋病的广泛传播而头痛。因为有证据表明艾滋病可以经由输血和血液凝集因子而传播。相对于输血可能造成的危险，血友病患者所使用的血液凝集因子，是通过提炼浓缩而来的。而个体献血者所提供的血量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工业化生产的工程中，通常需要几千人的血液，才能开始生产。这也就意味着任何一次普通的治疗注射，都使患者暴露在会被几千人中的任何一个艾滋病患者感染的危险境界。

而任何一个血友病患者，都需要持续不断的注射凝血因子，来防止大出血所带来的生命危险。这就造成一个两难的局面。因为当时没有任何的手段来鉴别艾滋病的传染源，所有的血液制品暂时性的被认为是全部都不安全的，不可以使用的。但是也没有人知道血友病患者会在什么时候，陷入大出血的困境。如果不使用，那么他们的生命安全，根本就没有保证。

疾病控制中心，召开了一系列的紧急会议，来讨论这个棘手的问题。但是，在没有任何的科学证据和检验手段面前，这些会议大多只能是浪费时间。然而，随着会议中讨论的深入和信息的充分交流，与会者们对于某些事实达成了共识。

我们可以理解上述引文中的大部分。但是把海地人给牵扯进来，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因为就在同一个报告中，他们提到了：

我想，这种可以被称为是所谓的大众自我保护的出卖。就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愤怒或者不满或者恐惧，而将怒火发泄到自己族群中的少数派身上。不仅仅是在美国，也不仅仅是这一次。我们已经看到了太多，太多。但是，这种事情依然在发生，也必将继续发生下去。

这种在没有任何的直接证据的情况下，信口开河的举动，自然引起了海地美国人团体的抗议，包括谴责疾病控制中心的种族歧视。疾病控制中心自然超然于这些指控之外。但是民众们，开始重新拾起所谓的艾滋病 4-H 俱乐部（ "4-H Club" homosexuals, haemophiliacs, heroin addicts and Haitians). 海地赖以为国家经济的旅游业，依然受到了几乎致命的打击。（这就是美国的态度，看看现在移民官的嘴脸，就知道这个国家多少年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

在英国，公众对于血液制品安全的关注起始于一篇报道《杀手血》。从此之后，媒体才开始注意到艾滋病。并伴生了一系列的电视节目包括《村中的杀手》，和一系列的新闻报纸上的文章。

但是科学家们并没有无所事事的混日子。1983年3月，法国巴斯德研究所的医生们报道了他们分离出来一种新病毒，并认为这种病毒有可能就是导致艾滋病的病毒。同时，他们将一份病毒样品送往美国疾病控制中心。一个月后，研究小组对这种病毒申请了专利，并且送了一份给美国癌症研究中心。但是在当时，他们的这份报道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到一年之后，1984年4月22日。疾病防治中心的Dr Mason 报道说：

他指的是在一年前法国发现的病毒，同时巴斯德研究所的同事经过一年的不懈努力，终于得到了一些明确的证据。

仅仅一天之后，4月23日，美国国家卫生部部长Margaret Heckler宣布，国家癌症研究中心的Dr. Robert Gallo成功的分离出了导致艾滋病的病毒。同时她还乐观的宣布，在不久的将来，会出现商业化的试剂盒来检测这种病毒，而这种检测将会保证有“100%的成功率”。同时，戏剧性的乐观声明里还包括：

看来如此的乐观向上的精神面貌，是美国国家卫生部长的传统。这个20多年前的声明很显然没有让她在十几年后的继任者，就是那位声称美国将在五年内攻克癌症，保证15年内消灭所有癌症的大嘴巴，有任何的借鉴。

大家开始变得喜气洋洋，Gallo博士在当天就把这项发现申报了专利。虽然大家很怀疑这跟法国人的那个发现，恐怕没有什么不同。而在他的报道发表在科学杂志上的13天之后，也就是五月的17号，若干家私营的制药厂家已经开始对卫生部申报进行商业化生产和测试的证书。他们声称，将会生产用于检测这种病毒在血液和血液制品中的存在。而这项测验，早在一年前，就已经生命开始开始准备，目的是对于全美的献血库，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查。

无论这些制药厂家或者是科学家对于这件事情是多么的乐观。艾滋病的蔓延丝毫没有因为这些发现而被延缓。到1983年底，美国的爱滋病患者增加到了2064，其中，1292人死亡。而一年之后，患者数上升到了7699，死亡人数上升到了3665.翻了一番还不止。而欧洲也有762个患者被确认，其中英国一地就有108起患者和46起死亡被报道。

死亡的阴影，慢慢的笼罩在了所有人的身上。

花絮1，关于病人零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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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

1981年的春天，坐落在美国加州洛杉矶的一所医院里面，接受了一名不停咳嗽，呼吸困难的病人。这名30岁的男子，据称是一直身体健康的，只是自从去年秋天以来，经常发烧、咳嗽。经过检查，他患有卡氏肺孢子虫肺炎Pneumocystis carinii pneumonia (PCP)。这种疾病对于现代人来说，是非常罕见的。而即使在没有抗生素的中世纪，健康的成年人患有这种病的几率也是极低的。这个貌似普通的患者，很快引起了当地疾病防治中心的注意。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外一个医院也接收了得卡氏肺孢子虫肺炎的一名33岁的男子。他持续的咳嗽、发烧，已经有2个月了。陆续的，有其它的3名成年男性患者，年龄在29-36岁之间，被查出患有卡氏肺孢子虫肺炎。当地的医生怀疑，这是不是一种突变了的，带有强传染性的卡氏肺孢子虫呢。然而，当询问5名患者时，发现他们之间，相互不认识。而且，尽管他们也同性恋者，但他们并没有共同的性伴侣得了这种疾病。这就否定了这个推测。

除了同是同性恋者之外，他们还都吸毒，其中一个具有严重的毒瘾。但是，只有两个与多个性伴侣保持了活跃的性生活。当时已知的所有卡氏肺孢子虫肺炎患者，都是免疫能力极度低下的。所以医生们检测了其中三位的免疫反应，发现三个人的免疫系统都被严重的抑制了。

同年三月，在远隔几千公里之外的纽约，还发现了一种极为罕见的良性肿瘤Kaposi's Sarcoma (KS)，这种肿瘤通常只在老年人中被发现。这一次，陆续有八个年轻患者被发现。在若干个患者体内，这种良性肿瘤发展成为具有高度转移性的恶性肿瘤。所有的患者，都是男性的同性恋。

而且，这种罕见的卡氏肺孢子虫肺炎患者的数目，也在持续的增加中。四月，这种罕见的肺炎病例持续性的增长，引起了疾病防治中心的注意。一位药剂师，Sandra Ford, 注意到了专门用来治疗菌性肺炎PCP 的药物， pentamine， 的销量持续的增加。他回忆说:

在1981年的6月5日，洛杉矶市的疾病防治中心正式报道了这种奇特的疾病。因为当时没有特定的官方命名，所以他们将这种疾病命名为淋巴细胞缺乏症。这篇报道发表在了《美国公共卫生杂志》上。这也是艾滋病（获得性免疫缺陷症），第一次被正式的报道。很多人将这次报道当作艾滋病的起始日期。其实，这是艾滋病这种疾病开始被大众所关注的开始。几天之后，针对PCP和其他的威胁到生命安全的极为罕见的疾病的报道，疾病防治中心成立了针对Kaposi's Sarcoma 和罕见传染疾病的工作小组。

在当时，几乎没有人知道任何有关这种疾病的传播机制。有怀疑是接触传染，也有人怀疑是不是可由没有任何症状的人来传播。所以很多时候，发言人只能做出一些假设性的声明，比如说在1981年7月的纽约时报上。疾病中心的Curran博士如是评论：“……针对非同性恋的接触传染，没有明显的证据。而反对接触传染最好的证据就是，目前还没有发现非同性恋的类似患者，也没有在妇女中发现。……”

而这些声明很快被新的发现所推翻。当年12月，第一例因为针管注射吸毒所引起的菌性肺炎得到了证实。同年，在英国的第一例类似病例被记录在案。

因为对于这种疾病的传染机理一无所知，防治自然也无从谈起。疾病防治中心所能够做的，就是尽职尽责的记录所有的病例，同时努力的探索这种病的传染机理。

在这种情况下，艾滋病患者的数目，开始了迅速的增长。从1981年6月第一次报道，到1982年7月，已经有452起病例得到确认，这些病例遍布23个州。

除了一开始的男同性恋患者之外，吸毒者团体中的发病率也逐渐增高。在1982年6月的一份报告中，来自南加州的一群男同性恋间的病例，使得人们开始将性传播列为传播途径。（我很怀疑一开始医生们是不是不愿意去考虑这种所谓的恶心的，低俗的性传播方式。）同月，多起病例将这种疾病与海地人联系到了一起。于是，关于这种传染病来源于海地的传说，开始四处传播。直到今天为止，还有若干的文章信誓旦旦的引用这一说法。同时血友病患者的发病，在许多家长中引起恐慌，他们纷纷把自己在血友病治疗中心的孩子撤回家。一时间，愁云惨雾，笼罩了许多的人的心灵。许多人开始人心惶惶，不知这种恐怖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疾病防治中心根据当时的疾病特征，将这种疾病命名为“4H病”，因为早期大多数的患者具有 Haitians（海地人） homosexuals,（同性恋）hemophiliacs（血友病）, 和 heroin （海洛因）的特征。（在更多意义上，这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歧视。但是海地那个小小的族群就不用说了，说什么主流也听不见的。同性恋，海洛因，这些在某些人眼里，都是跟什么人渣化为等号的，死了就死了，谁在乎？只有血友病，好像还可以得到某些人的同情，虽然大多数是因为自己或者家人也罹患了此类的疾病。由此看来，人类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不可能随着社会的进步而消除。而对于我们中的那些另类的群体，大家的歧视虽然不敢晾在表面上，腹诽大概是不少的。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中国。无论是对于艾滋病，还是对于病毒性乙肝。）

而大众媒体更是直接的将这种疾病命名为GRID, （ Gay-related immune deficiency）意即男同性恋相关的免疫缺陷。对于那些非同性恋患者来说，这个名称有点可笑和无奈。因为以上这些名字都不全面，并且容易引起误解，所以艾滋病AIDS (Acquired Immune Deficiency Syndrome)这个名称在1982年7月24日的一次会议中被引入。到了8月，各类报纸和科学杂志上，开始广泛的采用这个名字。到9月28日，艾滋病被疾病防治中心当作正式的官方名称，加以明确的定义来推广。SIDS曾经一度被法国和西班牙的科学家们所采用，但是逐渐的，艾滋病更加准确的定义和描述取代了SIDS。

虽然有了名字，但是关于这种病的传播机理，依然几乎是一片空白。这种情况开始在公众中引起恐慌。

12月，一个20个月大婴儿死于艾滋病所伴发的感染，他在生前曾经多次接受过输血和血液制品治疗。这起病例表明了艾滋病的传染性。同时也引发了对于血液制品安全的忧虑。同月，疾病防治中心报道了第一起由母亲传播给婴儿的艾滋病。

到1982年底，更多的人开始关注这种新疾病。因为大家很清楚，将会有更多的人患上这种疾病。疾病防治中心的Harold Jaffe评论说：“当它开始感染儿童和接受输血的人的时候，大家都意识到这将会是对于公众感染传播的一个转折点。当这种病仅仅在同性恋之间传播的时候，一个普通人往往会耸耸肩说‘那又怎样？’但是，[SIZE=1]现在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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