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寻访抗战老兵----中国空军黃肇濂（一） -- 一直在看
家园 中国空军黄肇濂（七）----再创辉煌 中国空军黄肇濂（七）----再创辉煌
在黄肇濂的档案里，参加革命的时间是1949年9月。所以他是在新中国成立前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老”革命，享受离休待遇。
是金子在哪都可以发光，黄肇濂就是这样的一块“金子”。
新中国给了他一个可以充分发挥才能的舞台。
1949年9月，黄肇濂一家到了天津，被组织上分到三航校，来到了锦州。三航校的领导很重视黄肇濂，工作上一视同仁。待遇上甚至高出同等资历的教官。1952年的评级，给他定的级别是副团级，工资标准是190元。
这是对黄肇濂工作能力的一个肯定。从此以后，他就被人尊称为：黄团长。
他被重用的的原因，我觉得有这样几个原因。
一是历史清白，没打过内仗，跟共产党没有任何过节，还是抗战英雄。
二是介绍人过硬，潘汉年与董慧夫妇介绍过来的，政治背景经得起检验。
三是技术过硬，业务上是大拿，但同时工作态度认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最后一点，我想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黄肇濂人品好，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一颗平常心。态度平和端正，没有私心。
不论是镇反，还是“潘杨”冤案发生后，甚至以后的文革。不管谁来审查，怎么审查，怎么形式的询问。黄肇濂总是很配合，态度很好。知道的无所不言，不知道的诚恳声明。
那些负责审查的干部对他这一点印象非常深，觉得他老实，所以次次过关。黄肇濂也该干嘛干嘛。大不了回家慢条斯理的说一句，今天保卫科叫我去了解一些情况，有个同志还冲我拍桌子，后来把事情说清楚了。
这样的为人处事，难怪黄老长寿。
在三航校，黄肇濂非常忙，忘我的工作，仿佛要把前几年耽误的时间抢回来，每天5点钟天没亮就来到机场，地勤发动飞机试车，他就在旁边看着。
平时话不多，但到了教学的时候，非常的耐心，介绍飞行要点简洁明了，广受学员们的好评。。
由于在新疆时学了一些俄语，与航校的苏联教官可以自如交流，跟他们关系也很好。在教学时，如果遇到苏联教官与我们的学员说不明白，他的作用有时比俄语翻译还大（因为他懂行，可以解释到点上）
在这里黄肇濂执行的都是一些很重要的任务。1950年，他被派到南苑机场，参加组建空三师7团的工作，任团射击主任。
黄肇濂负责训练飞行员打空、地靶，用的飞机是拉-9。
在这里，黄肇濂将数年赋闲中总结整理的空战经验，无私的传授给新中国的空军飞行员们。
时任3师7团1大队大队长，后来成为"空军一级战斗英雄"。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击落敌机6架，击伤2架的刘玉堤中将，也是他的学生之一。
黄肇濂任务完成的出色，业务能力突出，很快在空军系统脱颖而出。
1950年的繁忙，给黄肇濂带来了一个二等功，在立功事迹一栏这样写着：
在教学上一贯虚心和耐心、（态度）认真。配合众苏联同志完成（教学）任务。（对于）接受能力最差的同志，（也很）耐心教育。
组织纪律性很强，不大意。
日常生活老练，作风正派，从未计较过个人生活问题。
上下级关系非常融洽，工作不骄傲，学员对他威信好（原文如此）。
老人把这个立功功臣证保存至今。
1954年初，上级派黄肇濂代表空军去南昌验收我国仿制出来的第一架飞机----初教五（雅克—18），历时约半年。
这次验收，标志着黄肇濂正式成为新中国第一位国家试飞员。与飞机制造厂的试飞员不同。国家试飞员所做的工作，是对一种机型的最终考核，也就是所谓的鉴定试飞。
有时候其测试结果将直接影响一个新机种的生死存亡。
新中国的航空工业，是由仿制开始的。仿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一个国家工业水平、整体国力不够，别说造飞机，可能连辆自行车都造不出来。
我的忘年交丘宇凌先生曾经要求：写黄肇濂试飞中国自己制造的飞机时，一定要把他的一些相关经历写上去，以证明中国航空业的伟大。
丘先生早年在CAT的子公司亚航做地勤工作。
民航空运队(C.A.T.)由陈纳德将军于战后在重庆成立， 1948年空运队改隶属于中华民国交通部民用航空局，由民航局特准改称为民航空运队（Civil Air Transport，简称CAT）。
CAT民航空运公司(Civil Air Transport)是一家非常独特的航空公司，简单来说，这家看似普通的航运公司，其实是以民航机队为幌子的，实际上在战时运用其机队飞往亚洲各共产党国家，进行各种秘密飞行和空投任务。
CAT曾跟国民党政府和美国CIA签过约，负责协助国民党政府飞往内地空投物资和人员。朝鲜战争时期，CAT空投了数千吨的补给物资给驻南韩的美军，1954年民航空运公司空投物资给驻在奠边府的法军。
1950年首次以C-46型飞机开航台湾岛内航线，还有香港、东京、大阪等国际航线，1955年由国民党和美国以51:49的持股比例改组为股份有限公司，1963年，CAT一架C-46「翠华号」客机在台中坠毁，全机罹难，包括香港影业巨子陆运涛。
1968年，CAT新购的波音727“超级翠华号”在林口坠地，63名机上人员死了21人，更使舆论大哗。台湾当局趁机逐步要求美方将航权转交给华航。1973年美国退出越战后，CAT已无价值，中情局决定卖掉股份，公司结束。
亚航（Air Asia）成立于1955年，是CAT的维修部门独立而成的子公司。
亚航不但维修CAT与其它国内外航空业者的机队，由于它的后台关系，从朝鲜战争开始，东亚地区美军就把飞机大修的业务包给亚航，总计亚航一共修理过一万两千多架次的美国军机、翻修近八千具发动机，越战期间甚至一度在日本的立川基地设立分部。而台湾当局空军的历代领导人专机，直到1998年换用737为止，也由亚航负责维修。
越战期间，每天都有近三十架美军飞机停在维修基地，等待保养维修，丘宇凌们很忙，两个星期休息一天。日子似乎过得也很充实。
但渐渐的，丘宇凌觉得不对了，起因是一次仓库盘货。以前每月盘货，丘宇凌只是工作，没有多想什么。但一颗顺手拿起的螺母，引起了丘宇凌的注意，因为上面刻着：Made in US.
怎么连一颗螺母都要从美国进口？难道我们不能生产吗？
带着这个疑问，丘先生翻看了所有需要盘点的零件产地，结果令他大失所望。
全部设备配件，大至发动机，小至一颗螺丝钉、橡皮封套，100%都是美国制造。没有一样台湾可以自己生产。
这是怎么了？
美军的F-4飞机降落后，直接拉入一间属于美方的机库，机库重兵把守，不许任何中国人靠近，不管你是本省的还是外省的。
美国技师卸掉所有的电子装备后，才把F-4 交给丘宇凌他们进行机械维修保养。次次如此，从无例外。
中国人去美方机库办事情，要经过登记盘查，最终也只能在维修、办公区以外交接文件，。
他们在防备什么？他们不是友邦吗？不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吗？
每次进入机体内检测维修，丘宇凌都要想，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自己造这样的飞机啊？能制造飞机的国家一定是一个伟大的、强大的国家。
中国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航空大国？
丘先生不知道，就在他感慨的时候，新中国的航空事业已经起步很久了。早已实现了从修飞机到仿制飞机再到自主开发飞机的几个关键转折。
初教五飞机就是我国自行制造的第一架飞机，也是我国批量制造飞机和航空发动机的开端。
承担初教五（雅克-18） 教练机制造任务的江西南昌飞机制造厂，于1954年初，在苏联专家帮助下，开始试制新中国第一架飞机，1954年6月9日，完成飞机总装。 7月3日，飞行员段祥禄驾驶飞机升空，首飞成功。段祥禄先后共飞行13小时16分，完成了规定试飞项目。
之后，黄肇濂对雅克18（初教五）进行鉴定试飞，由于初教五是按照苏联图纸制造的，各项指标参数全部达到雅克18的设计要求，因此不需要编制新的飞行手册。
黄肇濂进行的只是把样机飞起来，做一些教学基本科目飞行。
在黄肇濂首次鉴定试飞的过程中，发生了由于使用的粘合漆质量不合格，造成初教五在飞行中蒙皮与机身剥离、蒙皮鼓起的现象。
后来生产厂家换了一种粘合漆，解决了这个问题，第二次鉴定试飞成功。
鉴定试飞后，据黄肇濂回忆，当时的空军政委吴法宪在现场，问他：这架飞机怎么样？能不能用？如果你说没问题，我就签字了。
初教五试飞成功后，黄肇濂领到了50元的奖金，他很满足。
1954年7月20日，初教五通过国家鉴定委员会验收并。
1954年8月26日，国防部长彭德怀批准初教五量产。
该机在当年生产了 10 架，翌年交付空军部队 60 架，到 1958 年底，一共生产了 379 架。雅克 -18 飞机的试制成功，是我国国防建设和航空工业建设上的一件大事，它标志着航空工业开始由修理走向制造。
毛泽东主席专门向研制人员发了贺信，指出：“这在建立我国飞机制造业和增强国防力量上都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这一切的一切，在今天看来，也许不算什么，不就是山寨吗？我们中国人什么都可以山寨。
不就是仿制个雅克18吗？我们还可以仿制米格17、19、21呢、苏27不也生产着跟玩似的。
歼十都出来了，我们正在制造航母！
但我们不能忘记，如今中国航空业这一切的成就，其实是从初教五开始的。
完成初教五的试飞工作后，黄肇濂经上海返回锦州，在上海与潘汉年、董慧夫妇见了面，吃了一顿饭。
1955年3月21日，黄肇濂参加了“空军首届英雄模范功臣代表大会”，在会上被授予“空军英雄模范”称号，所获纪念章证书保存至今。
同年，新中国实行军衔制，黄肇濂被授为空军大尉，后晋升为少校。
在新中国，黄肇濂是愉快的，充实的。
在飞行技术，飞行水平上，他得到了空军各级的肯定。成为了做鉴定试飞的首位国家试飞员。
在事业上，他从一个辉煌走向另一个辉煌。
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工作，这样的成就，黄肇濂怎么会抱怨？
他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所有的精力，投入到新中国航空事业的自力更生中去。
待续
下集预告：中国空军黄肇濂-------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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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美国参与对日本的作战。中国抗日战争进入新的阶段。
日军的空中优势被打破。
但不论是被镁光灯环绕，家喻户晓，在盟国媒体上大放光彩的 “飞虎队”（这里指广义的飞虎队，包括：陈纳德领导的美国志愿航空队、以及后来驻华空军特遣队、第20轰炸机指挥部等所有抗战期间驻华的美军作战单位）
还是运送65万吨物资，33400名乘客，牺牲468个美国机组以及46个中国机组，损失超过500架运输机的驼峰航线（1942年4月到1945年8月）。
都跟黄肇濂没有什么关系了。
他在赋闲。
理论上他是空军军事学校的教官，但伊-15，伊16已不是中国空军的主要参战飞机，当时的上级，并没有让他改飞性能更好，数量越来越多的P-40。飞得越来越少，学员越来越少，工作越来越少。
所以这个时期的黄肇濂是清闲的。同时期的队友大部份牺牲了，剩下的也被打散，分到各处。有些转到地勤，有些离开了。
25岁的他正当年，却过早的被边缘化了。
这期间黄肇濂去位于重庆的空军司令部当了几个月的参谋，实在适应不了那种“衙门“里的生活，主动要求调离，回到了航校，再次赋闲。
闲下来的黄肇濂，也开始了思考，对于当时空军的一些嫡系、杂牌的区别待遇，有了看法。
到抗战结束，中国空军第28、29中队最早的那批广东飞行员，算上黄肇濂以及实际上已经离开空军的陈瑞钿。幸存的只有三个人了。
60年之后的今天，我再问黄老，那个时期有没有什么值得写的事情。黄老很干脆的回答：“没有”。
一个击落四架日机的优秀的飞行员，在抗战进行的如火如荼时只能做一个旁观者。那种憋闷，可想而知。
在收集抗战空军资料的过程中，笔者无意中发现，直到今天，驼峰和飞虎队还是很多人心目中的抗战空军代表。是一些生意人的卖点，如昆明的一家旅行社推出的：驼峰、飞虎队昆明二日游。
海外及台湾地区至今还有各式各样的飞虎（队）研究会，老战士联盟等。甚至为了标榜正统，美国还发生了两个飞虎队组织（美国志愿航空队、驻华空军特遣队志愿队又称十四航空队，各自组成的老兵团体）上法院打官司，从此互不往来的趣事。
但那些牺牲惨重，人丁凋零的原广东空军飞行大队，在海峡两岸的以及海外的范围内，笔者目前还没有找到专门纪念他们的组织，网站。没有找到系统介绍他们战绩的书籍。他们的事迹散落在一些纪念文章中，很多人的英勇事迹被长期故意无视，在很多涉及原广东空军的空战书籍文章中，甚至发生了有些飞行员的名字都被写错的现象。如：陈瑞钿写成陈瑞田，黄肇濂写成黄绍廉，谢荃和写成谢全和，甚至写成谢全。还有很多，恕不一一列举。
究其原因，长期的不重视，收集材料的不及时，资料不全、不准确是主因。
那些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中国空军烈士们，应该永远被我们铭记。
好在历史是人民写的。近三十年来，祖国大陆的文史部门下大力量整理和收集了几乎所有还健在的留在大陆及海外的原广东空军老兵的口述实录，还原了一段中华民族惨烈的抗战空战史。
抗战胜利，举国欢庆，黄肇濂也接受了一个新任务，加入“中国空军接收代表团”，赴越南接受日军空军物资，驻扎地点在河内。
１９４５年７月１７日至８月２日，苏、美、英三国首脑在柏林西南的波茨坦通过、并征得中国政府同意的《波茨坦公 告》中要求“日本政府立即宣布所有日本武装部队无条件投降，除此一途，日本即将迅速完全毁灭”。
１９４５年８月１５日，日本天皇裕仁以广播《终战诏书》的 方式，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９月２日上午在东京湾的美国“密苏里”号巡洋舰上，举行有美、中、英、苏、法、荷、澳、加、新等国代表参加的日本投降签字仪 式，至此，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宣告胜利结束。
８月１７日，盟军统帅部远东盟军统帅麦克阿瑟发布的第一号受降令：凡在中华民国（满洲除外）、台湾、越南北纬16度以北地区之日军，均应向中国军队投降。
为此，国民党政府于 ２０日指定了１５个受降区，命令驻滇南的第一方面军总司令卢汉将军为进入越南的受降司令官，指挥所属的第五十二军、第六十军、第六十二军、第九 十三军，以及第九十三师、暂编第十九师、暂编第二十三师等部队进入越南，接受日军投降。受降地点确定在越南河内。
这次出国接受日军投降，成为自１８４０年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军队首次作为战胜者出国受降的先例。
同样，黄肇濂加入的以宁明阶为领导的“中国空军接收代表团”也创造了一个中国空军首次作为战胜者出国受降的记录。
1945年9月14日,卢汉上将率参谋长、各处人员和滇南空军司令宁明阶、国民党中央特派员等乘飞机到达越南河内市嘉林机场。
9月28日上午10时,受降仪式开始，在原法国总督署后改为第一方面军司令部的大礼堂举行。
日军投降代表土桥勇逸中将、二十八师师长三国直福、二十九师师长服务尚志、独立第三十旅旅团长永野修身及其随身参谋酒井中校等6人, 面对卢汉等3名中国将领肃立。
中国政府各部会代表及驻越华侨首领、驻滇南美军司令嘉礼格少将、参谋长黑德森上校与部分美军军官、法国远东军司令亚历山大、 越南临时政府官员,中、美、澳、越等国新闻记者等500多名来宾环立观礼。
做为参与者，黄肇濂目睹了这一历史性的一刻。中国人民，历经苦难，百折不屈，在为抵御异族侵略的战争中作出重大牺牲之后，终于赢来了最终的胜利！
与此同时，中国军队在北越成立了3个接收组,分赴河内市区、海防、里良江、谅山、顺化、岘港等地区接收日军人员武器,清点所获战利品,总计有:
人员:日军战俘30027人、日侨1320人,共31347人;马匹:2535匹;武器:各种枪45792枝(挺)、火炮882门、炮弹 143043发,另有刀剑等其它武器若干;盟国战俘4831人,其中法籍4404人、印度籍战俘140人(之后,盟国战俘全部立即遣送回国与家人团聚)。
其中属于空军战利品的有：战斗机两架，轰炸机一架，以及航空燃油，航空设备等若干。
空军接收物资全部运往南宁。
至1946年5月底,中国入越受降军队完全撤出越南,仅留下一个工作组处理善后事宜。至此,抗战后中国军队历时9个月之久的入越受降活动宣告结束。
1946年11月22日 ，黄肇濂晋任空军少校，年29岁，被有些同事称为：“小少校”。
但随即，黄肇濂被安排退役。这样安排是有理论支持的。
笔者在秦孝仪整理的《蒋总统思想言论集》对《第六次空军干部会议讲评》一文中发现，1945年蒋介石对于空军建设有如下指示：
二、对于重要提案之指示：
1、确定民航归并军航之原则。
2、教育应筹备在国内恢复常轨。
3、遗族抚恤应从优厚。
三、发展空军与改进空军业务之方针：
1、我国空军之编制教练，应完全师法美国。
2、扩充空军应以扩充空运部队为重点。
3、空军业务之改进，应注重制度化与专业化。
四、空军教育与训练应注意之事项：
1、空军各学校应注意教材之收集与陈列。
2、收集阵中日记和工作日记，加以研究整理，以供教学之参考。
3、入伍生训练与招生办法应切实改进。
4、各学校教官待遇应予提高。
5、各部门优秀人员应轮流派遣至美国考察，或入美军部队实习。
6、考察实习应注意专业。
7、各级主官对部属应负训练的责任。
1947年，按照“确定民航归并军航之原则”，黄肇濂这个不属于“各部门优秀人员”的飞行技术高超，击落四架日机，教出很多飞行学员的飞行骨干被归并到筹组复建中的“西南航空公司”，脱下了军装，“军航归了民航”。
在这里，虽然他没有机会体会“我国空军之编制教练，应完全师法美国”。但至少可以自由自在的尽情“收集阵中日记和工作日记，加以研究整理，以供教学之参考”。但整理后的资料可以教谁？暂时还没有答案。
30岁的黄肇濂，被指定退役了。
西南航空公司是1932年，由陈济棠、白崇禧、李宗仁等16人联名发起组建的，于1933年10月3日，在广州成立以两广为盟的西南航空公司筹备委员会。
西南航空公司曾先后拥有9架飞机。
1936年，随着相继开辟广河南线、广河北线两条国际航线，又开辟广桂及广桂邕两条国内航线，西南航空公司的经营进入了鼎盛期。
1938年6月，抗战期间，西南航空公司停止营业。
抗日战争胜利后，恢复西南航空公司的呼声很高，空军就势将黄肇濂等几个原广东空军飞行员转业，安排在恢复“西南航空公司”的筹建小组里。
这时的“西南航空公司”是一穷二白，既无机也无场。于是商量着将抗战前该公司使用的的石牌机场（今华南师范大学校园内）还给“西南航空公司”筹备组。
但运输客机的配置，却自始至终成了一个难题。一次有消息说在台湾，有一架接收过来的日军运输机可以拨给“西南航空公司”。
黄肇濂他们兴高采烈的到台湾接飞机，一去才发现是一架轰炸机。一行人失望的回到广州，继续“筹备”。
非嫡系的“西南航空公司”复航最终也未被国民政府批准。
时间已到了1949年中，辛苦了两年，到头来一场空，黄肇濂彻底失望了。
何去何从，成了黄肇濂思考的一个问题。
作为一个热爱飞行的人，黄肇濂最在乎的是能让他发挥特长。去台湾他是不愿意的，那里没有他发挥的任何空间，种种经历使黄肇濂对当时的国民党政府非常失望。
在黄肇濂面临人生抉择的时刻，一个人起了决定性因素，那就是潘汉年的夫人董慧。董慧的姐姐是黄肇濂夫人郑紫云的同班同学。董慧与黄家一直保持着联系，黄肇濂一家对于共产党也早已不陌生。
新中国成立在即，急需各种人才。当董慧询问黄肇濂是否愿意“起义”。黄肇濂没有犹豫，立刻同意。
1949年8-9月间，董慧安排黄肇濂一家人自香港乘船北上，同行者还有一些爱国民主人士。
那是一艘排水量不大的小轮船，一路上颠簸的很厉害，船上的乘客大都晕船呕吐。除了黄肇濂，这个一直在空中翱翔的中国空军飞行员。
1949年9月，轮船到达天津港。
黄肇濂将迎来他飞行生涯的第二个“高峰”。黄肇濂这个名字，注定会被记入中国航空工业的发展史。
待续
后记，2009年的一天，与黄老聊天，我故意问他，对于当年的投共，后来有没有后悔？
没想到黄老没有片刻思索，立刻摇了一下头，肯定地说：“没有！”
是啊！作为一个飞行员，能在自己的飞行生涯中创造如此的辉煌。怎么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一个能够充分发挥自己全部能量的工作，怎么会让自己抱怨。
难怪黄肇濂的“连襟”，官拜国军少将的胡振山，90年代初在美国见到黄肇濂，互叙这些年的经历后感慨道：“还是你有成就！看来当年你走的路是对的！
我除了当个官，什么也没留下。”
是啊，少将，谁能记得住几个少将的名字。黄肇濂-----作为新中国首位试飞员那是要写入中国航空史史册的！
下期预告
中国空军黄肇濂----再创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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