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客熙熙

主题:【原创】“稳定部”与“沉默的大多数” -- 同人于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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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老百姓___,所以政府就不用___?

        老百姓大都是爱国的,还要爱国教育做什么?

        老百姓大都是善良的,还要法律做什么?

        老百姓大都是追求稳定的,还要公安武警做什么?

        老百姓的追求,不能代替组织和制度的功能。与此相反,老百姓的追求,更应该从组织和制度上反映出来,这才是体现民意。

        这并不是说我对现政府的舆论把关和宣传政策有多么满意,其实这里面有不少称得上脑残的东西。我也觉得应该继续放宽舆论限制,改进宣传方式,但这不等于要完全放手,不管不问。不能说老百姓追求稳定,所以就没政府的事了。

        • 家园 呵呵,你这几个比喻用的好~

          而实际上,爱国和善良也不是什么褒义词,某些情况下,“极度”爱国和善良的人对社会的危害更大。

        • 家园 要求言论自由,就是要求zf完全置之不理吗?

          你帽子扣得倒是飞快。

          要求人权,就是要求随便杀人

          要求婚姻内性自主,就是要求能够到大街上随便乱搞一夜情

          要求民主,就是要求把zf官员都杀光

          这就是你的逻辑?

          zf对国家的管控,也不能代替社会契约的合法性,强调社会契约的合法性也不等于就要推翻现政府。

          你的这种逻辑背后隐藏的实际上只有两条道路:就是老百姓要么起来暴力革命,要么就只有全盘接受,任人管制。呵呵,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老百姓如果对zf有不满,也可以发发牢骚,提提建议?

          我觉得,还是首先自己不要绝对偏激化比较好一些。

          • 家园 政府只要插手管理,就不存在绝对的言论自由

            当然,全世界有政府有法律的地方都没有绝对的言论自由。

            相对的言论自由对于一个社会的发展进步是必要的,这是一种监督政府,使社会能够自我纠错的能力。言论自由要自由到什么程度,我们可以就事论事。楼主的意思是,在中国,追求稳定这一目标往往比言论自由更为优先,有时候政府会为了稳定一部份人而限制所有人的言论自由。比如说,不准在论坛上讨论8*8、x独、x功这样的政策,虽然局部地看,在很多论坛(比如西西河)有关这些主题的讨论往往对国家稳定无害,甚至还是大大有利的,但这样的局部资讯是否能代表放开讨论后的整体情况呢?西西河因为有这类‘敏感话题’就被GFW过滤,如果单看对西西河的过滤,我们不难得出GFW脑残、有关部门脑残的结论,问题在于有关部门考虑的并不仅仅是西西河的言论与其受众。有没有办法不进行一刀切呢?有没有办法能在放开讨论的同时避免社会稳定受到太大的威胁呢?言论自由与社会稳定的最佳平衡点在哪里?在某些西方国家对言论的限制更少,是否因为其社会发展阶段更加稳定?这些都是很有意义的问题。想通了,中国的舆论把关和宣传政策才能进步。

            像你在前面所说,老百姓也追求稳定,所以政府就不用怕(不稳定),这就是把问题简单化,两极化了。如果你只是想发泄对言论自由限制过多的不满,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如果你是想讨论同人于野兄提出的话题,那显然没有说到点子上。

            我在上个回复举出那些例子,是为了举例说明简单化两极化对于分析问题无益,不是为了把那些说法强安在你头上,给你扣帽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请你不要把不存在的言论与逻辑安到我头上,给我戴帽子,多谢合作。

            • 家园 呵呵,既然如此

              你何苦到处给别人弄帽子呢?

              你自己忘记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了?

              这可不好,在要求别人如何如何的时候,首先冷静的搞清楚别人究竟在说什么(你连我到底是在回答楼主的帖子,还是在谈论别的什么都看不懂,哪里还说的上看懂呢?!),然后再给别人划标签,进行归类,才算是比较理智的行为。

              总之,有一点请牢牢记住,切勿光强调别人之欲望对你的勿施,更要记住道德法则也是对你自己适用的,你自己也别要把自己的主观意志强加别人!

              • 家园 del
                • del
                  家园 【文摘】极左、左派、右派、极右的区分与现状

                  西方的左右派划分标准

                  法国大革命的口号非常动听,叫“自由、平等、博爱”。但任何激动人心的口号都有一个缺点,就是经不起推敲。每个人的天资、生存环境都是不同的,如果让每个人都“自由”发展,那么他们的财富、地位就不可能平等。如果要让每个人都在经济上“平等”,那么必然会限制强者的自由以保障弱者。左右派起源于法国制宪会议,但很快定型成与初始含义毫不相干的两个集团。其中左派比较支持平等,强调建设福利国家,更多的通过国家干预手段帮助弱者,右派比较强调自由,反对过高福利,比较支持竞争,反对国家干预,强调建立“弱”政府,反对对于强者的过多限制。但左派和右派的区别只基于对平等与自由的偏重上。左派更偏重平等一点,右派更偏重自由一点。对基本限度的平等与自由权利,均持有同样的共识。

                  什么是极左,什么是极右

                  所谓极左,就是把左派的思路推向极端,突破“自由的底限”。为获得无差别的公正,而取消绝大部分的自由,为取消绝大部分的自由,必须建立一个无比强大的国家机器,将人民的一切活动处于国家的控制之下。所谓极右,如果把右派的思路推向极端,突破“平等的底限”。把反对国家限制强者推演成要强者控制国家欺凌弱者,宣称“国家就是为强者存在的”(斯托雷平),实行寡头专政,取消对弱者的一切保护,一切自由。

                  极左制度是伪公平?

                  极左的目的是为获得经济上无差别的公正,但由于每个人能力、背景各不相同,要压制每个人的个性寻求公正,就必须实行极权。这样尽管每个人在经济上基本平等,但极权会造成权力的不平等。位高权重的,呼风唤雨,无所不为。地位卑贱的,连性命都无法保障。在权力倾轧中被淘汰下来的,往往境遇悲惨。

                  极左到极右的角色变换:极右制度是伪自由?

                  这才是我想讲的东西。作为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一代人,小学的时候,学的是公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甘做螺丝钉和驯服工具。初中的时候,学的是邓小平同志的英明论断:中国不可能出现百万富翁!高中的时候,一切都颠倒了,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国有企业“卖给私人”了,工人阶级要“自己养活自己”了。上大学以后,很无奈,中国的贫富差距已经变成世界第一了。

                  极右制度不合理的关键在于忽视“起点平等”。刘少奇曾经握着淘粪工人时传祥的手,笑着说:“我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分工不同。”在一个极左制度下的工厂里,虽然厂家资金的实际支配权在厂长和书记这里,但名义上是属于大家的。忽然有一天,分家了,厂长和书记拿到了厂,原先许诺给工人们的退休工资和医疗保障全都作废了,工人们每人拿到了几千元分家费。厂长对工人们说:我们现在不搞大锅饭了,大家今后要自由竞争!话虽好听,可这种“分家”方案,这种取消弱者的一切社会保障,取消一切退休金、医疗保险的“自由竞争”,难道真会是“自由”的竞争吗?

                  极右制度,往往表现为权贵资本主义与寡头专政。南美、东南亚模式可为前鉴。极右与右派的距离很远,离极左却是咫尺之遥。极左与极右有相同的“根”,在极左制度中,国民的财产名属全民,而支配权属于权力中心,转变成极右制度很简单,只要把“全民所有”的遮羞布拿下来就是了,直接依靠权力化公为私。

                  左右翼分派混乱的原因

                  大陆的左派、右派名词来源与欧洲不同,在中国大陆,派别的划分都是以政府为参照系的。由于历史上政府一直是极左,因此在人们思想上有一个惯性:完全支持政府的就是极左,大部分支持政府的是左派,反对政府的是右派。可以说在九十年代之前,这种划分都是比较合理的。

                  但现在情况变了,大家都能看到。农民问题、失业工人问题、学生就业问题,基本上都是自由主义者提出来的。按常理,自由主义应该属于右翼阵营,对平等问题的关注较弱。但在国内,连他们都开始关注平等问题,表现得“左”了。说明目前的参照系已经偏向极右。

                  现在有些网友看见极左派和右派都在批评政府,就想当然地认为执政者是中间派,其实不然。还有一点不能忽略的是:不少极左派系转型成为民族主义派系,我认为他们的转型是为了逃避面对国内现实问题。骂日本骂美国,多容易呀,多安全呀,也不需要什么判断力,中国做的就是对的呗!哪有谈国内问题那么难?

                  讨论假问题的知识分子

                  许多知识分子把目光转向了台湾,他们觉得先用开明□□发展经济,然后向民主化转型,走“台湾道路”。新权威主义者萧功秦感慨说,八十年代,所有知识分子都是激进民主派,谁也不听我的。但八九年以后,知识分子终于变得深沉、睿智、成熟了。我倒觉得不妨把这些褒义词换一下,知识分子变得冷漠、犬儒了。就拿北大清华来讲,以前他们会为了工人的利益上街,现在,就算工人们都在罢工,他们也不会凑合。学生们会觉得工人是自找的。目前,知识分子的经济状况是有史以来最好的。而且,北大清华的学生更是得天独厚,不爽了可以出国嘛!

                  中国知识分子除了“吃苦耐劳”,没什么特别的优点。缺点倒是很多,攀附权贵,空谈,抄袭,寡廉鲜耻的知识分子是屡见不鲜。现在是好点了,独立的,面对现实的知识分子越来越多,但我还得说上几句,中国一些善良又独立,还有点学者风范的知识分子有另一个特点,就是喜欢“白日做梦”。

                  怎么“白日做梦”呢?当权力迅速腐化,中国开始进行以权换钱的“原始积累”的时候。学者们开始憧憬“中产阶级”的产生会给中国“送来”民主制度和自由市场经济。当香港回归的时候。学者开始幻想“香港的多党制”会“普及”大陆。当工人纷纷下岗,贫富严重分化的时候。学者们又会认为“威权体制”下的经济增长将是“民主化”不可逾越的短暂阶段。他们从来不想,不去自己争取权益,不去推动制度民主化建设,不去抨击社会的不公,难道自由民主与公正会随着“经济增长”像天上掉馅饼一样落到国民手里吗?远看欧美各国,近看台湾韩国,民主化进程都是血与泪凝成的,好东西不会光顾睡大觉的民族。不去追求民主,哪来的民主?不去追求自由,哪来的自由?不去呼唤平等,哪来的平等?企图等着经济发展后制度“水到渠成”,笑话,没看见别人的渠都是自己挖的么?不挖渠,水到了只会把人淹死。

                  九十年代末期的知识界现象,叫作“自由主义与新左派的对话”。看似与国外右派与左派的对话相似。但对些什么呢?中国太平等了?中国太自由了?国内没几个人能听懂“新左派”的“后现代”论述。想想也是,跟一个吃不饱饭的人谈减肥,他能听懂么?自由主义也面临“少谈公正”的指责而纷纷转型。以前叱咤风云的厉以宁,被人指责为权贵辩护。当人们越来越关注穷人的时候,谈股份、谈市场争夺、谈MBA ,意义便明显褪色了。

                  俺认为在左和右的“对话”根本没有意义。左派与右派根本没有“对话的必要”。自由多一点平等少一点,还是自由少一点平等多一点,这种讨论在中国毫无意义。真正要做的是建立“自由与平等的底限”。在一个既不自由又不平等的社会,谈哪个多哪个少不是“空谈”又是什么呢?

                  阻止极右倾向可能为时已晚

                  长期极左造成权力不受制约,同样这种权力“市场化”、权贵“资本化”,国民也已无力量制约。利益与不受制约的权力促成极左到极右的转变而无可阻挡。目前私有化的关键就是在国有资产被分光以前,建立一个比较公平的“分家”策略。但从现在经济比重来看,国有资产已经被分掉了将近一半,对“分家”策略的讨论尚未开始。

                  中国特色?中国没有特色!

                  绝对不要相信“文化”会造成经济问题的解决方法不同。经济也许不是“制度决定”。但制度对经济的影响力,远远超过文化对经济的影响力。台湾与香港的经济制度与规律,离美国近而离同种文化的大陆远。东德与西德,南韩与北韩,经济实体的差异程度,与文化的近似程度恰成对比。广东企业与北京企业的相似程度,远远超过广东和广西企业的相似程度。决定经济的仍将是制度,我们中国不会因为“文化不同”而走上与其它国家不同的经济道路。

                  拿一个影响最广的误解来谈,曾经吹得神乎其神的乡镇企业。九十年代一度被有很多人认为,乡镇企业是中国文化的“伟大创造”,是世界经济的“第三条道路”,农民企业家是中国独一无二的经济现象。我本科的时候,在北大听过不少讲座,这种观点早已让人耳边起茧。但九十年代末,乡镇企业集体“进城”和潮水般的民工以实际行动嘲弄了这种“发现”,以至于现在都没人提乡镇企业了。其实多看历史,就可以发现乡镇企业“似曾相识”。实际上这是国家转轨的一种现象,在政府的经济控制力减弱,而农奴制依然保留的情况下,乡镇企业就会大量涌现。

                  在十九世纪中期的俄罗斯,工业化已经起步,而依然保留了农奴制。在农奴制下,农民并不是一种职业,而是一种世袭身份。由于在农奴制下,俄罗斯通过划分“农民身份”与“非农民身份”限制了农民进城,一批农民就通过工业化形成了整个整个村庄的乡镇企业与大量的家族制的“农民企业家”。俄罗斯涌现了如莫罗佐夫家族、格拉乔夫家族、鲍里索夫家族等“农民企业家”,乡镇企业也如雨后春笋,以纺织闻名的莫斯科省的伊凡诺沃村,以冶金闻名的科斯特罗马省的达尼洛夫村,以制鞋业闻名的特维尔省的基拉姆村。农奴制改革后,这种现象就渐渐消失。中国也是一样,当放宽了农民进城限制以后,大量农民从乡镇企业中涌出,纷纷进城务工,形成“民工潮”。“中国文化的伟大创造”不攻自破。

                  同样,在国有资产私有化中,中国也不会因为“文化”而有所不同。分家的公平与否直接影响今后的社会稳定。如果仍旧像现在这样,政府不断地涌现亿元量级的腐败大案,而又以经济困难的理由取消了下岗工人的退休金和“社会主义没有失业”的庄严承诺,开始“自由竞争”。如果仍旧像现在这样,各种工程一投就是上百亿,而九八年百年一遇的洪灾农民只能分到每人每月三十元的“安家费”。如果仍旧像现在这样,一方面不断“扩招”以实现“教育产业化”,另一方面大学生失业率居高不下,在学习期间打工陪聊,女大学生向百万富翁们“投怀送抱”。那中国文化的“熏陶”并不会使得农民、工人、知识分子们变得特别

                  “稳重、深沉、善良”的。

                  极右到极左的震荡

                  社会公正并不能通过经济增长来弥补。如果不能在转型期建立一个“自由与公平的底限”,那么迟早社会稳定将是无法维持的。

                  再让我们把目光转向百年前的俄国,二十世纪初,俄国的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组成立宪民主党,并以此为主体进驻了国家杜马,俄国政府中的开明派也倾向于建立宪法,改变沙皇□□。时任俄国总理的维特决心推进经济改革,并与主要反对派立宪民主党人多次谈判,但由于损及沙皇利益,总理维特最终被解职。主张警察同志,铁腕强权的戈列梅金,斯托雷平相继登台。立宪民主党人被残酷杀害,组织瘫痪。俄罗斯进入了“斯托雷平时代”。以铁腕强权摧毁传统俄国公社,开始“斯托雷平改革”,成立极右翼政府,将俄国经济转变为农场经济与市场经济。持续的安定造就了“斯托雷平奇迹”。沙俄经济持续高涨,与1900年相比,俄国煤产量增长121% ,棉花加工量增长62% ,出口总额增长112% ,国民收入增长78. 8% 。全俄人均粮食产量达到历史最高值,直到五十年后才被打破。

                  由于经济持续稳定,俄罗斯人对政治的兴趣冷淡,人们只关心钞票,政府的反对派陷入尴尬状态。流放海外的“民主人士”内讧成习,国内右翼的立宪民主党分裂派系林立,以往在国民中的威望一落千丈。左翼的社会民主党则彻底一分为二,分裂成布尔什维克与孟什维克,吵得不亦乐乎。一些革命者纷纷向政府“投诚”,从思想上彻底忏悔。激进自由主义的一些人开始清算传统,曾经以立宪民主党人身份参与革命的知识分子格尔申宗说:“我们不仅不应幻想与人民结合,反而应该害怕他们甚于害怕政府的刑罚,应该感谢这个政府用刺刀和监狱使我们免受人民的疯狂之害。”

                  当知识分子纷纷从右翼与左翼转向为秩序主义、民族主义者时,他们的声望也在不断下降。当瞿秋白访问俄国时,俄国无论是市民还是农民,对老知识分子托尔斯泰依然表示尊敬,但对时下的知识分子却颇为不屑。那时的知识分子声望一落千丈,他们对政府决策毫无影响力,又被民众看成是政府的走狗。

                  当知识分子日趋保守,社会依然“稳定”的时候,大众却越来越激进。根据沙俄司法部门的统计,在二十世纪初,以“危害国家安全”而入狱的国民,知识分子比例越来越小,而工农比例却大幅上升。由于斯托雷平的极右翼改革以权贵为利益本位,机会与风险分布极不公正,表面虽然“安定”,但革命暗潮汹涌。

                  极左翼的“社会革命党”成为第一大党。就在所有人都认为社会已经“告别革命”的时候,革命却突然爆发,毫无征兆。1917年2月,由于首都的几家商店进货不足与交通不畅,造成面包脱销。导致不满的居民上街,立刻引发骚乱。派去镇压的首都卫戍部队主要由农民组成,早对社会分配不公严重不满的农民军队率先哗变。仅仅七天,沙皇就退位了。极右翼的杜马立刻从保皇派转入革命派,此后社会不断左转,在极左的布尔什维克夺取政权后,最后这些“投机革命”的人也纷纷被杀。社会以血的代价完成了极右到极左的转变。

                  社会革命并不以知识分子意志为转移

                  从俄国的极右到极左转型可以看出。以为知识分子纷纷“告别革命”,革命就不会发生的想法是可笑的。目前的国有资产分配公平与否,对今后中国走向哪条道路至关重要。

                  中国的左右翼需要合流

                  中国知识分子群体在九十年代分裂为左右翼,开始进行“伪问题”的探讨。其实,左翼的社会主义者和右翼的自由主义者只应该在一种情况下对立,就是政府的机制决定了权力和责任是对应的。它有什么样的权力就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权力是公民授予的,公民授予大的权力就要承担大的责任,授予的权力小承担的责任也小。在这种情况下,主张国家多承担一些责任的社会民主主义者就势必认为应该给国家多一点授权,而反对国家权力过大的自由主义者势必也要主张国家少承担点责任。

                  但如果国家的权力并不是公民授予的,国家增加权力,也并不完全用于承担责任。例如农民交了税养活了警察系统是希望它们能保障社会安宁,而不是用来发暂住证收收容费的。网民缴税是希望让网络畅通,而不是拿这笔钱来搞过滤系统,培训网警来阻塞网络的。一方面,通过权力侵吞公用资产,另一方面,社会保障体系纷纷崩溃。在这种情况下,谈什么国家权力“大一点”好还是“小一点”好,有意义么?

                  如果直到现在,中国知识分子还不能认识到中国的根本问题是在于确定一个“公正的底限”,热衷于派别之争,那么或许在下一次震荡来临时,已经没有人愿意相信知识分子的话了。

                  文章链接处:

                  http://www.reviewing.cn/thoughs/2009/0116/article_1372.html

    • 家园 这就是所谓的工农联盟先锋队

      只要把工农稳定了,小资产阶级具有天然的软弱性,不用考虑

    • 家园 花。让大家说话,对执政党是有用的

      执政是门很大的学问,我这里也说几点不成熟的想法:

      首先要抛开各种感情色彩来分析这个事情,政治是利益的游戏,有了感情掺合,先输了一成。

      中国的社会结构,存在中央,平民和中间的利益集团三个层次。中间的利益集团,包括官员,以及其他有各种利益的组织。中央的利益,在于维护政权的存在;平民的利益,在于老婆孩子热炕头;中间的官员和利益集团,利益在于维护并扩大自己的势力。

      在这个假设前提下,中央和平民都希望稳定:只要不闹事,社会稳定,中央就可以继续维持政权,平民就可以过普通人的日子。至于中间集团,里面的利益关系复杂,不是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中央利用官员集团治理平民,这也是各国的惯例。管理平民就需要将部分权力交给官员,交出部分权力的代价,就是允许官员在某种情况下滥用,这是管理上面的overhead,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西方,特别是美国,对官员的滥用权利,是用三权分立的方法进行制约。中国没有用这种方法,有人简单的归结于腐败和中央糊涂,我不同意:为了正确的分析情况,我们需要有正确的假设,这里不能简单的假设中央的人都很笨,他们至少跟我们一样清楚,更不要说他们丰富的经历和资源。我比较倾向于相信,三权分立在中国,因为文化的原因,玩不转。具体可以参考印度。另外中央对于一个独立于自己之外的权力机关也是很有戒心的,抛开善恶的无益争辩,这和我们的历史有关。

      中国历史上面,用过谏官这个办法来制衡官员,同时从政治身份上打压商人,因为商人有钱有人,是最有可能和中央争权的利益集团之一。现在我们不能打压商人了,谏官也证明了不好用。但是社会高速发展,平民阶层积累压力的速度加快,作为中央,如果不能及时发现问题,那么压力积累到上街的程度,就不好处理了。

      所以中央从利益出发,需要知道平民和其他利益集团的冲突热点,并进行处理。现在互联网的好处是,可以用很低廉的成本,进行自下而上的意见反馈。我推测,中央留着这些人,表达一些民间言论,其实也是不领俸禄的民间谏官。当然这些人自己也都清楚,蛊惑人上街的事情做不得,比如带三个表,偶尔还跟奶猪一起关站,涮一下外国记者。

      有了民间的言论,中央对中间利益集团,特别是官员集团,也有了监控和制衡。一个支持我这个看法的事实,就是中国近年来的所谓上网实名制的运动,基本上是各个地方的领导或者部委发起,然后被网友狂骂,最后不了了之。这个匿名反馈的管道,总是可以保留下来。如果某些人以为这是自己在新浪上面投票的结果,那么祝你好梦。

      最后说一下,我这些想法,收获五毛或者美分帽子的可能性很大,我的初衷不是来求帽子的,我只想按照利益关系,对中国的社会状况,有一个比较冷静的分析。

      • 家园 分析得很中肯,花!
      • 家园 居委会选举

        前两天收到居委会选举的选民表格,终于,我等无上海户口者,有机会行使选民权利。居委会直接选举,晚上回家把表格扫描了给大家看。

        对应您的说法,基层的直接民主,将是一股有力的制衡力量。

        • 家园 居委会选举的事情

          上海搞小区选举的年头也不算太短,但是大部分人的热情似乎不怎么样。

          居委会跟议会或者人大不同,代议机关有权讨论预算,搞公共管理,同时向行政部门发话,名义上有权切蛋糕。但居委会管不了预算,管不了政策,它是接收上头意思,对上反映下面情况,同时处理小区里面事情。它的功能更接近于捍卫已经分到的蛋糕的卫士。如果没什么人去乱搞,参与居委会选举的动机不会太强烈。

          虽然数字上的居委会选举投票率可能比较好看,但是实际作决定的人不多,或者说是作决定的是以户为单位,或者是几户人委托一个人作决定。几十张选票里面可能反映的就几个人的意见,虽然这样多少有违规的嫌疑,但是也反映出选举本身也是社会关系的体现,和这个选举在他们眼中的重要程度。同时,也有不少老党员义务地逐家去收选票,在他们眼中,搞好党交下来的选举工作是党性的表现,这是很有趣的现象。

          印象里面上海的居委会改革方向是将其变成强大的行政机关末端,不知道这两年有没有变政策。指望居委会不如指望区人大,居委会没有太强的制约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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