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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评倚天屠龙记中的赵敏(一至结束) -- 方解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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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花,怎么觉得跟张无忌有瓜葛的几个女的都有点
      • 家园 仔细想想殷离也够像张无忌的妈妈了

        尤其是长相,身形,笑起来的味道,乃至某种神秘的东西。我特别喜欢殷离跟曾阿牛初次见面那段。

        • 家园 实际上周芷若是张无忌的妈妈级的

          张无忌最早在船上遇见周芷若的时候,就是个病秧子。张无忌寒毒发作不能动了,周芷若给他喂饭,照顾他,算是保姆。从这一点上说,周芷若是张无忌的妈妈级的。

          后来周投入峨眉门下,为第四代嫡传弟子,张无忌从张翠山算起,是不入门自学武当第三代。考虑张三丰出道晚于郭襄,觉远在少林身份不高,郭襄可以和少林首座平辈论交,从武当、峨嵋间辈份来说,周芷若是张无忌的妈妈级的。

          张无忌的外公是白眉鹰王,周芷若的师父是灭绝师太,两人在江湖地位相当,从长辈来说,周芷若是张无忌的妈妈级的。(这么一来,小昭也是张无忌妈妈级的,张无忌太可怜啦!)

          关键词(Tags): #张无忌的妈
      • 家园 确实是。赞归纳大法。
      • 家园 猫眼就是独到,胖猫就更毒了
      • 家园 写赵敏是有我个人的自身原因的

        我看金庸武侠其实并不算很多,之所以写赵敏是有原因的,在某个时期被她感动了一把遂不惜十万字以详细剖析。

        殷素素从人物处境上有类于赵敏,但是细看来差异还是挺多的。比如,赵敏实际上承载了江湖诸教门派、明教、武当各方面的压力,而殷素素至少和明教无梁子。赵敏性格也与殷素素有细微差别,表现在妖女更“妖”一些,比如咬张无忌的手什么的。或许金老先生在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觉得殷素素写起来不够味道才硬生生结束转向赵敏,然而千人千面,每个文学形象都有他自己独特的欣赏点。每段文字也有它不同的章法。

        我没有拜读过您的大作。

        当初写的时候是恰好有这个心境,就写了。有模仿脂砚斋点评红楼梦之意。倚天一书中,写赵敏的部分有明笔有暗笔有曲笔,这个人物身上的矛盾性又相当复杂,分析起来比较好看。至于金老先生本身的文字的前后对比,我倒是没有去注意。

        至于张无忌的恋母情结,每个没有母亲伴随长大的孩子都有一些吧,这个也是文学作品中的常用桥段。是以我才如此推测。

    • 家园 点评英雄来下酒,好玩!

      杨过,为人做事可当一“狭”字,非英雄也;郭靖,不解风情,木头一根,是画在纸上的英雄;萧峰,本草莽辈,寡谋,亦非英雄;韦爵爷不予评论;段誉,腐儒耳,惟其情痴,尚有一可取之处;虚竹连靖哥哥也不如了;令狐冲可称英雄,只可惜江湖习气太重;陈家洛,亦腐儒耳,境界尚不及段誉;张无忌,是滥好人一枚,如邻家阿哥,虽不是英雄,却是相对丰满真实的一个人物。

      不过不同意楼主张无忌平庸说,婆婆妈妈并不见得平庸,我还是蛮喜欢张无忌的。

    • 家园 评倚天屠龙记中的赵敏(二)

      在倚天屠龙里,赵敏给我们最大的感触是她的足智多谋。而赵敏初次以女性身份出场在绿柳山庄和张无忌过招,结下孽债情缘也是这一段。赵敏本性中,极是调皮,然而又有种蒙古女子的坦荡和不拘小节的豪放,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任性。

      从本段开始,我可能会以评点为主,兼而对金大侠笔下的这个奇女子作出自己的解释,在本段的最后,会对上面一段提出问题的各位作出我自己的看法的回答,还请支持者多多关注!!!谢谢!!!!#此前在首页部分显示#

      顺着青石板大路来到一所大庄院前,庄子周围小河围绕,河边满是绿柳,在甘凉一带竟能见到这等江南风景,群豪都为之胸襟一爽。只见庄门大开,吊桥早已放下,那位姓赵的小姐仍是穿着男装,站在门口迎接。

      [好礼节,小姐以礼待之,终位英雄岂能太不给面子?]

        赵小姐上前行礼,朗声道:“明教诸位豪侠今日驾临绿柳山庄,当真是蓬荜生辉。张教主请!杨左使请!殷老前辈请!韦蝠王请……”她对明教群豪竟个个相识,不须引见,便随口道出名号,而且教中地位谁高谁下,也是顺着次序说得一一无误。

      [自然是预先经过调查了,不过连各位的相貌和排行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份聪明,怕也不亚于黄蓉她娘。]

      赵小姐微笑道:“明教群侠名满江湖,谁不知闻?近日光明顶一战,张教主以绝世神功威慑六大派,更是轰传武林。各位东赴中原,一路上不知将有多少武林朋友仰慕接待,岂独小女子为然?”众人一想不错,心下甚喜,但口中自是连连谦逊,问起那神箭八雄的姓名师承时,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道:“在下是赵一伤,这是钱二败,这是孙三毁,这是李四摧。”再指着另外四人道:“这是周五输,这是吴六破,这是郑七灭,这是王八衰。”

      [好一些哑然失笑的名字!这些名字不知是否和赵敏有关,不过看后面那些赵敏淘气起来的样子,这些人倒真像她的手下!]

      明教群豪听了,无不哑然,心想这八人的姓氏依着“百家姓”上“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排列,已是十分奇诡,所用的名字更是个个不吉,至于“王八衰”云云,直是匪夷所思了。但江湖中人避祸避仇,随便取个假名,也是寻常得紧,当下不再多问。赵小姐亲自领路,将众人让进大厅。群豪见大厅上高悬匾额,写着“绿柳山庄”四个大字。中堂一幅赵孟*白虹座上飞,青蛇匣中吼,杀杀霜在锋,团团月临纽。剑决天外龙,剑冲日中斗,剑破妖人腹,剑拂佞臣首。潜将辟魑魅,勿但惊妾妇。留斩泓下蛟,莫试街中狗。”诗末题了一行小字:“夜试倚天宝剑,洵神物也,杂录‘说剑’诗以赞之。汴梁赵敏。”

       张无忌书法是不行的,但曾随朱九真练过字,别人书法的好坏倒也识得一些,见这幅字笔势纵横,然颇有妩媚之致,显是出自女子手笔,知是这位赵小姐所书。他除医书之外没读过多少书,但诗句含意并不晦涩,一诵即明,心想:“原来她是汴梁人氏,单名一个‘敏’字。”便道:“赵姑娘文武全才,佩服佩服。原来姑娘是中州旧京世家。”

      [书法文辞竟然还是一绝,试问金庸书中还有那个婵娟可比?黄蓉是拾父亲的牙慧,而射雕中也没有说过她的字迹如何。小龙女虽是武术圣手,然而其他方面的一窍不知倒是有花瓶之嫌。至于其他金庸笔下的女子,可能在琴棋书画方面各有其研究,然而要说找到第二人能够与之相比却也实在困难。这首诗中,不仅有江湖的豪气,还有一股儒生尽忠报国的气势,这也正和后文小酒馆中,赵敏扬声宣称的那番作为蒙古女子理应继承成吉思汗的那股豪气,尽忠报国一脉相承。另外,这几段诗出自元稹的说剑一诗,此时元朝蒙古人虽已经进中原一百余年,但是对于汉人的那些较为酸腐的宋儒学说没有什么沾染,自然能够学习一些真正有生命力的文学作品。赵敏的家世就是一个蒙古人融入汉族的良好例证,我将在本文结束的地方把所找到的一些赵敏家世的资料贴上来。但是此处汴梁赵敏是肯定有误的,资料见下一贴。]

      赵敏的待客之礼非常的周全,临水楼阁,龙井茶叶,绍兴女贞陈酒,无一不是中原文化的标志。但看她待客的风采更是异于常人了。

      那赵小姐谈吐甚健,说起中原各派的武林轶事,竟有许多连殷天正父子也不知道的。她于少林、峨嵋、昆仑诸派武功颇少许可,但提到张三丰和武当七侠时却推崇备至,对明教诸大豪的武功门派也极尽称誉,出言似乎漫不经意,但一褒一赞,无不词中窍要。群豪又是欢喜,又是佩服,但问到她自己的武功师承时,赵敏却笑而不答,将话题岔了开去。酒过数巡,赵敏酒到杯干,极是豪迈,每一道菜上来,她总是抢先挟一筷吃了,眼见她脸泛红霞,微带酒晕,容光更增丽色。自来美人,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这位赵小姐却是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此处赵敏的魅力简直是让我拍案称绝,精明强干,秀外慧中,雍容而又英气逼人,大口喝酒,在众豪士面前抢先夹菜,爽朗豪迈,这些都是像周芷若那样讲求三从四德的汉人女子学不了的。礼仪还是小意思,关键是那些武林事务,二十来岁的女娃儿,怎么知道那么多?由此任谁人也要起三分疑心的,我们这些武林豪士是偶尔来此,你一小小女子,是何来历?为何知之甚详?再一点,其实我们可以发现,赵敏对张无忌的社会关系网早就大有图谋的,对武当和明教口头上非常推崇就是明证,说不定,对张无忌本人的了解也早就开始了,说不定还曾经在内心惺惺相惜,在心里做青梅煮酒之叹:“少年英雄唯我与君耳”。]

      [然后调皮的周癫把剑拔出,那剑却是有毒的。明教诸人身中剧毒,张无忌不得不再回绿柳山庄重会赵敏。两人在争解药时打斗,种下后来的情愫。]

      [中毒一段颇为有趣。但是细究起来也确实是明教人等自取其辱。谁让你非要动人家东西了?你小人之举在先,又怎么能够怪自己中了毒?虽说那是赵敏的计谋,然而,这种计谋以对方的不正之举为导火索的,倒也确是一妙着。倘若张无忌治兵甚谨,或者明教不是这样的行事不端而是谨言慎行在细节上也苛求道义,或许明教诸人能逃过一劫,赵敏就必须用它招再度诱捕;可是由于明教的善恶两面不讲求细节,他们果然中招。而赵敏要捉中原各大门派,她的招就是明显的阴招,直接在饮食里下毒。比较起来,赵敏真是善于识人啊。]

      张无忌道:“既是如此,在下想要请问,姑娘这柄倚天剑从何处得来?”赵敏微微一笑,解下腰间倚天剑,放在桌上,说道:“小妹自和各位相遇,各位目光灼灼,不离此剑,不知是何缘故,可否见告?”张无忌道:“实不相瞒,此剑原为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所有,敝教弟兄丧身在此剑之下者实不在少。在下自己,也曾被此剑穿胸而过,险丧性命,是以人人关注。”赵敏道:“张教主神功无敌,听说曾以乾坤大挪移法从灭绝师太手中夺得此剑,何以反为此剑所伤?又听说剑伤张教主者,乃是峨嵋派中一个青年女弟子,武功也只平平,小妹对此殊为不解。”说话时盈盈妙目凝视张无忌脸上,绝不稍瞬,口角之间,似笑非笑。张无忌脸上一红,心道:“她怎知道得这般清楚?”便道:“对方来得过于突兀,在下未及留神,至有失手。”赵敏微笑道:“那位周芷若周姊姊定是太美丽了,是不是?”张无忌更是满脸通红,道:“姑娘取笑了。”端起酒杯,想要饮一口掩饰窘态,哪知左手微颤,竟泼出了几滴酒来,溅在衣襟之上。赵敏微笑道:“小妹不胜酒力,再饮恐有失仪,现下说话已不知轻重了。我进去换一件衣服,片刻即回,诸位请各自便,不必客气。”说着站起身来,学着男子模样,团团一揖,走出水阁,穿花拂柳的去了。那柄倚天剑仍平放桌上,并不取去。”

      [此处可是赵敏和张无忌的心情的一次绝佳披露!赵敏倒是对光明顶上张周二人的小动作很是熟悉。而张无忌的那个小动作,经历多少生死阵势,竟然稳不住一只酒杯,倒是对周芷若的事情更重视呢,还是想对眼前这位美丽而聪明的女孩子有所隐瞒而实是尴尬呢?赵敏倒是借故走开了,当然是凭借原来的布置,给他们以接近那倚天剑的机会。看她那“学着男子模样团团一揖”,怕是那个人都要笑出声来的吧。这么一个调皮可爱的女子。而赵敏为何对张无忌的事情这么明了呢?我觉得,那个时候,当她从手下知道张无忌胸口受那一剑的时候,恐怕也就是为一个痴情的男子的蠢举感到好笑而已。她重视了这件事情,自然也从张无忌的种种言行里面感受出了一些他的性格,加上在光明顶的其他事情,她恐怕对张无忌的了解已经不少了,已经到了未见面而知人的地步。至于怎么看的出来,从下文的两人斗智斗勇就看出来了。]

      (未完待续)

      又:书中赵敏父亲为察罕帖木儿,金庸自注:《新元史》第二百二十卷《察罕帖木儿传》:“察罕帖木儿曾祖阔阔台,祖乃蛮台,父阿鲁温,遂家河南,为颖州沈丘人,改姓李氏。”查元史,察罕帖木儿本纪,有:

      ○察罕帖木兒扩廓帖木兒

        察罕帖木兒,字廷瑞,系出北庭。曾祖阔阔台,元初随大军收河南。至祖乃蛮台、父阿鲁温,皆家河南,为颍州沈丘人。察罕帖木兒幼笃学,尝应进士举,有时名。身长七尺,修眉覆目,左颊有三毫,或怒则毫皆直指。居常慨然有当世之志。至正十一年,盗发汝、颍,焚城邑,杀长吏,所过残破,不数月,江淮诸郡皆陷。朝廷征兵致讨,卒无成功。十二年,察罕帖木兒乃奋义起兵,沈丘之子弟从者数百人。与信阳之罗山人李思齐合兵,同设奇计袭破罗山。事闻,朝廷授察罕帖木兒中顺大夫、汝宁府达鲁花赤。于是所在义士俱将兵来会,得万人,自成一军,屯沈丘,数与贼战,辄克捷。

        十五年,贼势滋蔓,由汴以南陷邓、许、嵩、洛。察罕帖木兒兵日益盛,转战而北,遂戍虎牢,以遏贼锋。贼乃北渡盟津,焚掠至覃怀,河北震动。察罕帖木兒进战,大败之,余党栅河洲,歼之无遗类,河北遂定。朝廷奇其功,除中书刑部侍郎,阶中议大夫。苗军以荥阳叛,察罕帖木兒夜袭之,虏其众几尽,乃结营屯中牟。已而淮右贼众三十万掠汴以西,来捣中牟营。察罕帖木兒结陈待之,以死生利害谕士卒。士卒贾勇决死战,无不一当百。会大风扬沙,自率猛士鼓噪从中起,奋击贼中坚,贼势遂披靡不能支,弃旗鼓遁走,追杀十余里,斩首无算。军声益大振。

        十六年,升中书兵部尚书,阶嘉议大夫。继而贼西陷陕州,断殽、函,势欲趋秦、晋。知枢密院事答失八都鲁方节制河南军,调察罕帖木兒与李思齐往攻之。察罕帖木兒即鼓行而西,夜拔殽陵,立栅交口。陕为城,阻山带河,险且固,而贼转南山粟给食以坚守,攻之猝不可拔。察罕帖木兒乃焚马矢营中,如炊烟状,以疑贼,而夜提兵拔灵宝城。守既备,贼始觉,不敢动,即渡河陷平陆,掠安邑,蹂晋南鄙。察罕帖木兒追袭之,蹙之以铁骑。贼回扼下阳津,赴水死者甚众。相持数月,贼势穷,皆遁溃。以功加中奉大夫、佥河北行枢密院事。

        十七年,贼寻出襄樊,陷商州,攻武关,官军败走,遂直趋长安,至灞上,分道掠同、华诸州,三辅震恐。陕西省台来告急。察罕帖木兒即领大众入潼关,长驱而前,与贼遇,战辄胜,杀获以亿万计。贼余党皆散溃,走南山,入兴元。朝廷嘉其复关陕有大功,授资善大夫、陕西行省左丞。未几,贼出自巴蜀,陷秦、陇,据巩昌,遂窥凤翔。察罕帖木兒即先分兵入守凤翔城,而遣谍者诱贼围凤翔。贼果来围之,厚凡数十重。察罕帖木兒自将铁骑,昼夜驰二百里往赴。比去城里所,分军张左右翼掩击之。城中军亦开门鼓噪而出,内外合击,呼声动天地。贼大溃,自相践蹂,斩首数万级,伏尸百余里,余党皆遁还。关中悉定。

        十八年,山东贼分道犯京畿。朝廷征四方兵入卫,诏察罕帖木兒以兵屯涿州。察罕帖木兒即留兵戍清湫、义谷,屯潼关,塞南山口,以备他盗。而自将锐卒往赴召。而曹、濮贼方分道逾太行,焚上党,掠晋、冀,陷云中、雁门、代郡,烽火数千里,复大掠南且还。察罕帖木兒先遣兵伏南山阻隘,而自勒重兵屯闻喜、绛阳。贼果走南山,纵伏兵横击之,贼皆弃辎重走山谷,其得南还者无几。乃分兵屯泽州,塞碗子城,屯上党,塞吾兒谷,屯并州,塞井陉口,以杜太行诸道。贼屡至,守将数血战击却之,河东悉定。进陕西行省右丞,兼陕西行台侍御史、同知河南行枢密院事。于是天子乃诏察罕帖木兒守御关陕、晋、冀,抚镇汉、沔、荆、襄,便宜行阃外事。察罕帖木兒益务练兵训农,以平定四方为己责。

        是年,安丰贼刘福通等陷汴梁,造宫阙,易正朔,号召群盗。巴蜀、荆楚、江淮、齐鲁、辽海,西至甘肃,所在兵起,势相联结。察罕帖木兒乃北塞太行,南守巩、洛,而自将中军军沔池。会叛将周全弃覃怀,入汴城,合兵攻洛阳。察罕帖木兒下令严守备,别以奇兵出宜阳,而自将精骑发新安来援。贼至城下,见坚壁不可犯,退引去,因追至虎牢,塞成皋诸险而还。拜陕西行省平章政事,仍兼同知行枢密院事,便宜行事。

        十九年,察罕帖木兒图复汴梁。五月,以大军次虎牢。先发游骑,南道出汴南,略归、亳、陈、察,北道出汴东,战船浮于河,水陆并下,略曹南,据黄陵渡。乃大发秦兵,出函关,过虎牢;晋兵出太行,逾黄河,俱会汴城下,首夺其外城。察罕帖木兒自将铁骑屯杏花营,诸将环城而垒。贼屡出战,战辄败,遂婴城以守。乃夜伏兵城南,旦日,遣苗军跳梁者略城而东。贼倾城出追,伏兵鼓噪起,邀击败之。又令弱卒立栅外城以饵贼。贼出争之,弱卒佯走,薄城西,因突铁骑纵击,悉擒其众。贼自是益不敢出。八月,谍知城中计穷,食且尽,乃与诸将闫思孝、李克彝、虎林赤、赛因赤、答忽、脱因不花、吕文、完哲、贺宗哲、安童、张守礼、伯颜、孙翥、姚守德、魏赛因不花、杨履信、关关等议,各分门而攻。至夜,将士鼓勇登城,斩关而入,遂拔之。刘福通奉其伪主从数百骑出东门遁走。获伪后及贼妻子数万、伪官五千、符玺印章宝货无算。全居民二十万。军不敢私,市不易肆,不旬日河南悉定。献捷京师,欢声动中外,以功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兼知河南行枢密院事、陕西行台御史中丞,仍便宜行事。诏告天下。

        先是,中原乱,江南海漕不复通,京师屡苦饥。至是,河南既定,檄书达江浙,海漕乃复至。察罕帖木兒既定河南,乃以兵分镇关陕、荆襄、河洛、江淮,而重兵屯太行,营垒旌旗相望数千里。乃日修车船,缮兵甲,务农积谷,训练士卒,谋大举以复山东。

        先是,山西晋、冀之地皆察罕帖木兒所平定。而答失八都鲁之子曰孛罗帖木兒,以兵驻大同,因欲并据晋、冀,遂至兵争,天子屡下诏和解之,终不听,事见《本纪》及《答失八都鲁传》中。

        二十一年,谍知山东群贼自相攻杀,而济宁田丰降于贼。六月,察罕帖木兒乃舆疾自陕抵洛,大会诸将,与议师期。发并州军出井陉,辽、沁军出邯郸,泽、潞军出磁州,怀、卫军出白马,及汴、洛军,水陆俱下,分道并进。而自率铁骑,建大将旗鼓,渡孟津,逾覃怀,鼓行而东,复冠州、东昌。八月,师至盐河。遣其子扩廓帖木兒及诸将等,以精卒五万捣东平。与东平贼兵遇,两战皆败之,斩首万余级,直抵其城下。察罕帖木兒以田丰据山东久,军民服之,乃遣书谕以逆顺之理。丰及王士诚皆降。遂复东平、济宁。时大军犹未渡,群贼皆聚于济南,而出兵齐河、禹城以相抗。察罕帖木兒分遣奇兵,取间道出贼后,南略泰安,逼益都,北徇济阳、章丘,中循濒海郡邑。乃自将大军渡河,与贼将战于分齐,大败之,进逼济南城,而齐河、禹城俱来降,南道诸将亦报捷。再败益都兵于好石桥,东至海滨,郡邑闻风皆送款。攻围济南三月,城乃下。诏拜中书平章政事、知河南山东行枢密院事,陕西行台中丞如故。察罕帖木兒遂移兵围益都,环城列营凡数十,大治攻具,百道并进。贼悉力拒守。复掘重堑,筑长围,遏南洋河以灌城中。仍分守要害,收辑流亡,郡县户口再归职方,号令焕然矣。

        二十二年,时山东俱平,独益都孤城犹未下。六月,田丰、王士诚阴结贼,复图叛。田丰之降也,察罕帖木兒推诚待之不疑,数独入其帐中。及丰既谋变,乃请察罕帖木兒行观营垒。众以为不可往,察罕帖木兒曰:“吾推心待人,安得人人而防之?”左右请以力士从,又不许,乃从轻骑十有一人行。至王信营,又至丰营,遂为王士诚所刺。讣闻,帝震悼,朝廷公卿及京师四方之人,不问男女老幼,无不恸哭者。

        先是,有白气如索,长五百余丈,起危宿,扫太微垣。太史奏山东当大水。帝曰:“不然,山东必失一良将。”即驰诏戒察罕帖木兒勿轻举,未至而已及于难。诏赠推诚定远宣忠亮节功臣、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河南行省左丞相,追封忠襄王,谥献武。及葬,赐赙有加,改赠宣忠兴运弘仁效节功臣,追封颍川王,改谥忠襄,食邑沈丘县,所在立祠,岁时致祭。封其父阿鲁温汝阳王,后又进封梁王。

        于是复起扩廓帖木兒,拜银青荣禄大夫、太尉、中书平章政事、知枢密院事、皇太子詹事,仍便宜行事,袭总其父兵。扩廓帖木兒既领兵柄,衔哀以讨贼,攻城益急,而城守益固,乃穴地通道以入。十一月,拔其城,执其渠魁陈猱头二百余人献阙下,而取田丰、王士诚之心以祭其父,余党皆就诛。即遣关保以兵取莒州,于是山东悉平。扩廓帖木兒本察罕帖木兒之甥,自幼养以为子。当是时,东至淄、沂,西逾关陕,皆晏然无事。扩廓帖木兒乃驻兵于汴、洛。朝廷方倚之以为安。

      扩廓帖木兒,即书中的王保保了。而察罕帖木儿的家乡,即其封邑沈丘,正是我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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