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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上等上的果子”――张作霖佚事 -- 履虎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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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上等上的果子”――张作霖佚事

    老老年儿啊,沈阳城里城外的老人,嘴里头好叨叨个闷儿。这谜面呢,是“千金小姐下高楼,文也愁来武也愁”。可谜底是什么呢,今儿个知道的人可就不多喽。

    沈阳城的名字来自沈水。在关东地区南部,有一条大河,名为浑河。浑河有一条小小的支流,名为沈水。这条沈水到了上世纪初已经变成了一条人工河,也就是从打小河沿起,经过万柳塘,一直淌到南湖的那条人工河――现在的沈阳人都叫它“运河”。沈阳古城就建在沈水之北,按咱们中华的老规矩,“山南为阳,河北为阳”, 所以,起名就叫沈阳城。

    沈阳古城有2300多年的历史。战国时期,燕国大将秦开大破东胡,修筑长城,设置辽东郡,在沈水之阳建立起一座候城,这就是最早的沈阳城。

    辽朝金朝,沈阳称沈州;元代重新创建城郭,并改称为沈阳路;到了明朝,称沈阳中卫。因为沈阳是关东地区的军事重镇,燕王朱棣于洪武二十八年(1388年)把原来的夯土城墙扩建成砖砌的城墙,当时的沈阳城共有“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因门而成路,在城内辟有十字大街。

    天启元年(后金天命六年),老罕王努尔哈赤率军南下,攻占沈阳城。天启五年(后金天命十年),老罕王一声令下,后金的都城由辽阳迁往沈阳。崇祯七年(清天聪八年),清太宗皇太极改沈阳城名为盛京,做为大清王朝的国都。甲申年,清朝迁都北京后,盛京一直是清朝的陪都。顺治十四年(1657年),又在盛京城内设置奉天府,所以,沈阳在三百来年的时间内,被称为盛京或是奉天。直到1945年,小鬼子投降,伪满洲国灭亡,这才恢复了沈阳这个旧名称。

    努尔哈赤迁都沈阳后,清朝用了七年的时间,对沈阳城进行了重新规划和大规模改建。改建后的盛京城周围为九里三百三十二步,比明朝的沈阳城增加了三百零二步。城墙也加高一丈,高度为三丈五尺。

    改建后的盛京城,东西南北四面各建起两座城门,共有八座城门。这八座城门各有名号:

    城南二门为德胜门(大南门)、天佑门(小南门);

    城北二门为福胜门(大北门)、地载门(小北门);

    城东二门为抚近门(大东门)、内治门(小东门);

    城西二门为怀远门(大西门)、外攘门(小西门)。

    每座城门各建有三层围廊式的门楼子一座,门额之上,外书满文,内书汉字。城门外设置有瓮城,并在瓮城增设了木闸设备――千金闸。本帖开头谜语的谜底,所指就是这个千金闸。在城墙之上,筑有女墙,女墙高七尺五寸,留有垛口六百五十一个。城墙的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四角,各建有角楼一座,即加强了防卫措施,也使沈阳城墙的外观,显得更加壮丽。

    康熙十九年(1680年),又在盛京城的外围,增筑圆形的外廓墙,又叫关墙或者边墙。外廓墙墙高七尺五寸,周长共计有三十二里另四十八步。与八座城门相对应,在关墙的四周,也辟出八门,名为边门。这就是大南边门、小南边门、大东边门、小东边门、大北边门、小北边门、大西边门、小西边门。

    城墙与关墙中间地带称为关厢,关厢之内设立八关,即大南关、小南关、大东关、小东关、大北关、小北关、大西关、小西关。

    在盛京四外,早在崇德八年(1643年),就修建佛塔各一座,这就是沈阳的东、西、南、北四塔。每塔之下,又建有一座寺庙,这就是著名的东塔永光寺,西塔延寿寺,南塔广慈寺,北塔法轮寺。

    沈阳城的这种平面布置十分新颖,其内部的盛京城墙呈方形,其外部的边墙呈圆形。这种外圆内方的图案,正是中国人宇宙观中“天圆地方”的反映。

    从里边方城的城门到外部圆廓的边门,又有八条放射状的大街相通,盛京城的东西南北四方又各有一座塔寺。这样呢,又使整个城市的平面宛如一平置的车轮一般。

    还有人说,盛京城的设计,乃是取象于先天周易:城中央的皇宫,是为太极;中街有钟鼓二楼,是为太极生两仪;东西南北有四座佛塔,是为两仪生四象;八座城门,是为四象生八卦。

    清朝初年的这次大改建,将沈阳城原来的东西南北各一座城门,改为每面各两座城门。这样一来,城内原来与四座城门相对应的十字大街,因此也就势改为两横两纵的井字形大街。在北侧两个交叉路口上,建起跨街耸立的钟楼与鼓楼,南侧两个交叉路口处,设置了东华门和西华门。于是,整座盛京城恰好被分割成整整齐齐的九个自然区:正中央一块为宫城所占,其余八区,则由八旗旗人分居。

    从东华门顺着大路往南走,还没走几步,只见路东有一幽静的院落,这就是辽宁省立图书馆。它的前身,就是当年东北王张雨帅的公馆。站在图书馆门前,不由得令人产生无限遐想――

    八十八年前的此地,两扇大门敞开着,院子当间儿是旗杆,一面杏黄大旗在空中飘扬,旗中央绣着斗大的一个张字。一阵北风吹来,“哗啦啦啦――”,空中的大旗发出阵阵响声。大门两旁,各站着一名站岗的卫士。这两个站岗的,个头都在五尺开外,腰杆儿挺的笔直,头上是羊剪绒的军帽,身上是黄卡其的军衣军裤,腿上的绑腿裹得整整齐齐,脚下登着暗黄色的翻毛皮鞋。就见这两个卫兵,一只手紧贴裤缝,另一只手扶稳了步枪。手中步枪上的枪刺,寒光闪闪。这俩卫兵,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要不是鼻子里哈出来的那股白气儿,你会以为那是两个石头人。

    大门前边还有一个人,这是今儿个值日带班儿的副官。只见这位副官,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头戴一顶大盖帽,鲜红的领章上绣着几颗金星,一身黄呢子军衣军裤,腰里斜系着牛皮武装带,脚下是闪闪发亮的黑马靴,一把盒子炮挂在屁股后头。

    嗨,就在这工夫,从打北边走过来一个人来,三十多岁的年纪,不用猜,一看就知道是刚进城的庄稼人。只见他,头上戴了一顶狗皮棉帽子,上身穿了一件对襟的黑布棉袄,腰里扎了一条蓝布带子,下身穿一条抿裆的黑棉裤,脚底下是一对半新不旧的“毡疙瘩”。这个庄稼人,两只手抄在袖筒子里,脖子在领子里缩着,一对傻呵呵的小眼睛东寻摸寻摸,西打量打量, 一步一步,走近前来。

    值班的副官见这个庄稼人越走越近,就走上前去,想催他快点儿走过去吧,别在大帅府前耽搁。谁成想,这个庄稼人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见了挎着盒子炮的不但不躲,反到迎着副官走进前来。

    “啊――我说那什么,长官啊,跟你老打听个信儿行不?”

    副官待搭不理儿的说:“啥事儿啊?”

    “我说长官啊,这旮瘩是大帅府不?”

    “是啊,咋的了?”

    “哎呀我的妈呀,可找着正地方了!得了长官,不跟你老唠扯了,俺进去了,啊―”

    庄稼人说着,就要往大门里进,值班的副官赶紧一把把他拉住:“嗨――站住站住,我说你怎么乱闯啊?“

    “你老咋拦着俺呢,快松手,让俺进去!”

    副官说:“进去?你到底有啥事?”

    “俺找俺大哥呗,他就住这旮瘩。”

    “你大哥?你大哥是谁呀,姓个啥叫个啥呀?”

    “俺大哥呀,他姓张,叫张作霖呗。”

    ( 先搁这儿,也不知啥时候能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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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十八年后……

      这坑还在

    • 家园 都快20年了,还续不?
    • 家园 【原创】上等上的果子(续一)

      上等上的果子

      --张作霖佚事

      副官一听,鼻子没气歪了:怎么着,你小子吃错药了吧,你大哥姓张,叫张作霖,嘿嘿,那你成谁了呀?我看你这屯老二是皮紧了,闲着没事找揍吧!好--老子给你松松皮。

      副官的左手向前一探,就要揪这个屯老二的脖领子;右手一举,就要给屯老二来一个满脸花。

      手刚伸出去一半,却又停住了。副官心里这么一合计,不对,不能莽撞,不能动手,我得先问问,问明白了再说。这一个嘴巴子打出去,可就收不回来了。这要是打对了,啥功劳也没有;可要是打错了呢,万一他说的要是真的那可咋整?哎呀妈呀,我一个小小的副官,前程可就全完了。不能打!不能打!对了,对了,也别在大门口张扬了,先把这个屯老二领进去,问明白喽再说吧。

      副官想到这里,立刻换出了一副笑脸:"呵呵--二爷,别在外边站着了,先进去脑乎脑乎(暖和暖和)去。"

      副官这"二爷"一叫出口,自己心里一核计,越寻思越自我得意。呵呵,"二爷!"你要真是大帅的兄弟,这称呼绝对错不了;你要不是呢,呵呵,"二爷!"你可不就是屯子里的二爷吗?

      副官抬起头来,往门前路上四处这么一打量,只见对面路边墙跟儿底下哑嘛悄地停满了行人。他们咋不走道了,停下来干啥呀?干啥?"卖呆儿"呗,过路的都想看个热闹啊。屯老二这么一闯大帅府,南来的北往的过往行人全停下来了,都想看个究竟,远远的站在路边,卖起了"仰脸呆"。这些看热闹的一见副官眼光扫了过来,麻溜低下脑袋,转身就走,该干啥就干啥去了。可也是呀,这是啥地方呀,谁不知道!

      副官把这个乡下人这么一让,让进了大门左边的门房;搬了把椅子,请他坐下;倒了杯白开水,端了过去,放到"八仙"上;又从兜里掏出了"哈德门",抽出一支,两手捧着,递了过去。

      这个乡下人还一个劲儿的客气呢,椅子来了,就说"你老坐你老坐";开水来了,就说"不渴不渴";烟卷递过来了,就说"不会不会"。

      副官忙活完了,说话了:"我说二爷呀,您跟我说话,可不能说'你老、你老'的,得把那个'老'字给去了,光说'你'就行了。怎么着呢,我还年轻啊,当不起呀。二爷,不瞒您说,我看着您眼生,您这回是、是、是打哪儿来呀?"

      闲言少叙,副官该张罗的都张罗完了,自己也坐了下来,开始向来人套问了。可是,副官想尽办法,左套右问,拿话套问了老半天,什么也没套问出来。这个"屯老二"啊,傻拉巴几的,还外带着"咬舌子"。呵呵,说起"咬舌子",那大概不是俺关东的地方病,哪儿都有吧。

      俺们关东人的口音哪,挺特殊的,只要一开口,别的地方的人立马就能听得出来。比俺的辈份高一辈儿的人呢,说起话来,声母里只有"平舌"音,没有"翘舌"的音。"人",被说成"银";"日本",说成了"意本"。俺这一辈儿的人呢,学了汉语拼音,会发"翘舌"音了,可是呢,更糟糕,该"翘"了,说成了"平";这该"平"了呢,又说成了"翘舌音"。俺当年在京师时,星期天上街,去"西试"、"护国试"、"菜四场"、"珠四口",没少被售票员阿姨教训,被满汽车的人嘲弄。

      除此之外呢,关东人中还有一些同全国一样的真正的口齿不清楚的,这就是每百人中就要有一个的"大舌头"或者"小舌头"。所谓"大舌头",就是不会发声母"L"的音,黑龙江省的吴俊升督军就是大舌头,别人也就管他叫吴大舌头。所谓"小舌头"呢,又叫"咬舌子",这是不会发声母"R"的音,荣国府里的那位史湘云妹妹就是出了名的"咬舌子",整天"爱哥哥,爱哥哥"的跟在宝二爷屁股后面当跟屁虫。

      这个屯老二呀,你要说他真傻吧,可又贼奸八滑的, "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任凭你"善说六国",他是一口咬定,张大帅是他大哥,他是大帅的兄弟,有事要面见大帅。其余的,他是一点不往外透。

      副官耐着性子,盘问来盘问去,谁知道自己还没着急呢,这乡下人可倒有点不耐烦了:"长官,你倒是快点进去喊俺大哥呀。一个劲儿的问,还问啥呀?"

      副官呢,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子午卯酉"来,心里这个气呀,就别提了,可脸上还得挂着笑啊,他要真是喽你可咋整?副官说:"二爷,不是我不相信您,可这常言道得好哇,都说是'冷尿热屁穷撒谎',你一点口风也不透,我可咋给您通报呢?"

      "哎呀我说,你还真不相信俺呀!得了,也不用你通报了,俺自个儿进去找俺大哥去!"乡下人说着,站起来就要往里闯。

      副官实在没辙了,只好陪着笑脸,把乡下人按回到椅子上,然后说道:"二爷,您先在这屋里坐着,我进去看看,看大帅来(第三声)没来家,大帅若是来家呢,我再来请您。"

      副官又交代门房里两个当差的,好好地侍候着"二爷",自己呢,一转身进里院去了。

      副官进了里院,找管事的一问,大帅正在大青楼一楼会客厅里,陪着吴督军唠嗑呢。副官来到会客厅外,就听见里面有说有笑的,唠得正热乎。副官不敢打扰,哑嘛悄地站在门外等着。

      过了有一袋烟的工夫,听见吴督军告辞的声音,可算是唠完了。不一会儿,门开了,吴督军和大帅一先一后,走了出来。

      副官一直等到大帅送走了吴督军,转过身来,要回屋里去,这才走近大帅,在大帅耳朵边儿上,把刚才发生的事,"怎么怎么的,怎么怎么的"一五一十地向大帅禀报清楚。

      张大帅听完了副官的禀报,嘴上啥也没说,心里却格噔一下子,哦--我那来的这么个兄弟啊,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副官见大帅半天没说话,以为来人是个冒牌货,是个骗子,就说道:"大帅,要是没这么回事儿,我去把他轰走。"

      副官说完,见大帅一声没言语,转身就走。刚走出十来步,就听身后张作霖喊道:"回来,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子事儿。快,有请!"

      原来,张作霖想起来了,自己在高坎,是有那么一门子干亲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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