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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报告,我要说张爱玲的坏话 -- 玉垒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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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贴篇我老师的文章吧,这里史料多得很

      只怕方解石要驳也没那本事了。对张爱玲的评价,六个字,才华高,趣味低。

      “如此看来,即使同样写人情人性如男女之爱的文学,也会因作家人生态度以及审美理想的歧异,而成就为旨趣不一、品味有别的“人的文学”。不待说,文学对人情人性的书写是不应有什么禁区的,问题在于如何写和写得如何;以为只要是写人情人性的“人的文学”就一定高妙,仿佛具有了高过其他文学一等的批评豁免权,那不过是一种流行的新迷信。其实,就连人性人情本身也不应被迷信为无可挑剔的真善美。即如软弱自私、好生恶死,何尝不是人性的真实,如痴如醉、欲仙欲死,何尝不是人情之所欲,文学当然可以而且应该描写诸如此类人情人性的种种表现,包括由于这些深刻的人情人性的原因而难免使人苟且偷情、妥协偷生的种种行为,那自然都属于“人的文学”的自由表现范畴;但是这些出自人性的原因是否可以成为如此行为的充足理由、“事实是如此”是否就等于“价值是如此”以至于“美感即在斯”呢?似乎还有可讨论的余地。设若有那么一种“人的文学”通过表现诸如此类的心性行为而启示或劝谕读者说,生当乱世,你就随性所欲的自由吧、苟且偷生的生活吧,你有充分的理由这样做,因为这就是芸芸众生的普遍人性,并且是人的永恒的神性,这样的“人的文学”在公认为自由无限并且据说是教化广大的文艺天地里自然有其地位,但我们恐怕不能把它与鲁迅等新文学先驱者以及韦科尔的“人的文学”混为一谈。换言之,具体问题还要具体分析。对中外现代文学史上种种“人的文学”的理论与实践,我们最好也像对待其他品类的文学例如“革命文学”一样,破除对它们的笼统的盲目的执迷,开展对它们的具体的历史的分析。”

      外链出处

      通宝推:阴霾信仰,秦筝,
      • 家园 谢谢!将您老师的文章全文转载到我自己的空间保存。
      • 家园 不想这么热闹

        首先我并没有不承认张在文学创作上的局限性,我也引了之后说了。

        其次我也没有如何褒扬她的才华,而忽略她其他,我只不过是觉得有人骂过头了而已。具体别人哪些骂过头了,我在下面也写过了,就不赘述了。

        如果您这么看,那您自可以这么扬旗立论,可惜的是,我觉得我跟你在这个问题上没争的必要,因为我的立场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P

        最后我对于这种学院派的文章,虽然有的时候觉得还蛮不错,但是觉得未免太严肃了~~~我不是专业做文学的。您自可以不这么剑拔弩张,我觉得脱离了这种先入为主的立论,自己立足于作品来分析更好。

        张的整个创作生涯也是有很多波折的。前期的,在《金锁记》那几年的黄金时期是有点汪洋恣肆的意思,本来就觉得自己“出名够早”,就有点张扬,写东西想象力不错,虽然有些东西比较主观,以至于不够真挚,但是整体质量还是比较高的,或许说,比较有文学上的自信吧。后来跟胡兰成分了之后,更多的没有看,很多年前看了《小艾》,后来就看了她《赤地之恋》和《秧歌》的某些片段,还有《小团圆》,感觉想象力也好,还是对客观事物的感觉也好,都有很大下降。《色戒》写的还好,文字极有力,这也许是被李安看中的原因吧,可惜又是个令人争议的故事。总之,用胡兰成的话来总结张,说她自此萎谢了,也比较确切。

        我们最好也像对待其他品类的文学例如“革命文学”一样,破除对它们的笼统的盲目的执迷,开展对它们的具体的历史的分析。

        所以我也期待你“具体的”、“历史的”分析啊。在此我就先说点我的看法抛砖引玉吧。

        张前期还是有点生活的底子的,后期就有点吃老本。一直到去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写自己的过去,和过去那点生活底子。据说张最后的作品《小团圆》和另外两个,都是自己的生活史,大体就是她在少年香港和上海生活的事情。稍微有点讶异,因为她建国后从上海走之后去香港,然后在香港及美国生活多年,居然对她的创作没有什么大的推动,甚至要写自己不了解的那些生活,像《赤地之恋》那些,这不能说不是个人在创作上的悲剧。

        中国的农民的心理和上海的市民差别还是很大很大的,张在出去前对一些事物把握尚未准确,就下笔于此素材,诚为不明智。但是要是说她果然就是为了美元,倒也就未必完全如此。刚出去的时候积蓄还是应该多少有点的,不至于手头就那么紧。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很可能跟走前在上海的经历有关,觉得时代在变局中,自己以为自己感知到一些东西,但是不曾想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错的~~~~后期跟赖雅在一起由于经济窘迫,到香港再度写剧本,那个时候才真的是山穷水尽需要用钱不得不为之了。

        张的自闭症和抑郁,还有她文学思想上的局限性,我觉得是她创作和做人上的致命伤。张算是个有天才的人,可惜是浪费了。

        所以后期的《红楼梦魇》还算是写的不错的,作为一个红学爱好者,在没什么参考文献和参比的情况下,将作者创作的历程剖析的这么清楚,只怕是中文专业的博士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写出来啊。虽然我当着您这个专业人士的面这么夸好像是有点——班门弄斧。

        我并没有对张的作品“执迷”,相反,我倒是反对对张的作品过分执迷。我不止一处的说小团圆在文学上是不够好的。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树个靶子来自己打。

        通宝推:redbud,
        • 家园 方兄,我是粗人,说几句也许离题的话吧

          古话说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对千古恨这个结果来说,故意失足还是其它失足,考究来做甚呢.它就是千古恨.在那条道上,无论古今,无论中外,结果都是只有一个.

          想象一下在那个历史时段里,在那样一个历史转折的关节点上,中华的儿和女,正是前赴后继的去抛头颅洒热血呢.

          这样对比的话,我不觉得她的所谓才华有什么值得今人讨论的.

          一点点都没有.

          • 家园 哎~~但是不管什么样的人,在乱世都会尽力的活下去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像《飘》里面的郝思嘉,那样的自私任性,在那样的年代她照样像根野草,活下来了。

            我们可以鄙视,可以保留每个人不同的观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一样的挑战和危机下有千万不同的人,他们会有千万不同的选择。我也说了,我的底线是不直接危害国家,直接危害他人,就可以了。当然这个底线可能是比较低。

            不同的人不同的选择,基于不同的心理,在不同的人眼里有不同的反映。比如戴安娜,就英国皇室来说她是败坏声名,绯闻一堆,但是在很多人眼里或许她是圣母一般。。。

            想当年我自己状态很好的时候,曾经很鄙视在做科研的时候没有什么激情的,胡乱凑数据的。而到了自己穷途末路,才发现其实人生不过如此。某些时候,要自己去经历才能明白,仅仅凭恶意的揣测,就鄙视、打击一些人,有时候未必就是妥当的。

            我们大部分其实还是仅仅看结果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我遇上问题的时候,虽然我知道有时候自己无法把握,却很少跟管理者去诉苦。无论有千万般理由,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到就是没有做到。但是,这是对自己,对别人,我想还是宽容一点比较好。

            具体到张,我是觉得,很多人对张的评价,那种无论如何先骂倒的态度未必公允。一个帖子收了四百多花,没有什么真正的内容,翻来覆去不过是一种态度,一种情绪。想我曾经也为陈mm写梁实秋的帖子而感叹许久,虽然未必尽赞同其态度,不得不说她那是绝佳的帖子。其原因,还在发前人之所未言,进行了详细的考证。而这个主贴,我只能说,一边倒,却言之无物。当然,作为主贴来说也还算可以了,但是,下面那么多回帖,连个唱反调的都没有~~~呵呵。

            对于张,我的态度在这帖子里面重复了n次。对于李安的《色戒》对张原著的扭曲,我也进行了阐述。对于我认为最危险的两种态度——一种简化历史和其人,漠视背后的原因(其实是反映了我们社会对心理健康程度不高的人的态度),另一种是一味的捧杀张,对她的局限性充耳不闻,我也做了阐释。倘若大家还是不依不饶,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一句话,我从来讨论的重点就不是他的才华。

            古文观止有李陵报苏武书(我这几天搜什么都能导致google被封,实在想不出来为啥姓李就不让我搜),虽然用在这里不恰当,还是想用一下。李陵本来只是想容身异邦借机回汉,但是汉武帝却杀了他一家老小,弄得李陵只好老死异邦。其实,心理不是很健康的人,内心总是怀着渴望别人接纳的心态,就像张在小团圆最后,写到她梦到跟之庸结了婚(九莉爱的是梦想中的之庸,他之所以没有梦到赖雅,或许也跟赖雅不要孩子,并不能完全给她那个梦想有关),生了许多孩子,并不是现在的自己。但是,他们的所求方式,却往往是南辕北辙,甚至怀着自虐的心态越行越远。

            你觉得我讨论的是才华,我其实关注的是张爱玲的创作心态——在这样写的背后,她的心态究竟是怎样的?张是个文字中自我意识自我表达很强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或许我是在做病理解剖。而不是讨论国家大义吧。就如我对《色戒》的那些解读。而我,觉得主贴下某位仁兄转帖的很多东西其实相当的“隔”,借用下王国维的话(这位也是个复辟党)。讨论国家大义,该换个更有代表性的人来。

            在抗战的时候,张其时的心态,我已经分析的很多了,就不说那么多了。她是抱着旁观者的角度来的,这或许是找骂,但是对她来说,这未尝不是她的一种选择,作为乱世中的一个普通个体。

            张从未为日伪在文化上粉饰太平(至少她发的那些杂志没有明确证据说是日伪直接操控的),所有的错就是嫁了一个汉奸,而且这汉奸在碰上她的时候,还正被汪精卫下令抓起来。结婚的时候是1944年,其时日本的败局已经明显,张自己都知道有朝一日可能万水千山的去找他(只不过是不知道,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琵琶别抱几次。)。

            结果,有的人是怎么骂的,大家都看到了。

            我不知道你熟悉不熟悉黄仁宇,他和田汉等人交情极好,却终究没有投入tg一方。后来更是以下层军官的身份退役远走美国。而他用自己的方式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大陆的发展历程。看他的文字很明显能感觉出赤子之心,然而这并不能说他就完全没有当年对tg的芥蒂。而看到胡适被骂为疯狂反共,多少有点觉得冤枉。政治观点不同而已。解放后大陆的文人,若非像沈从文那样被批判到缄默,就要像郭沫若那样被扭曲。老舍解放后,原来的题材不能写了,就只有写了个龙须沟。那一代人,对tg的某些看法,可能不是我们能够真正理解透彻的。

            骂是不解决问题的。这河里无论骂多少次,都解决不了我提出的那两个问题,尤其是第一个。而如果仅仅揪着污点来说话,就永远不能理解的更深刻。我也引了汪精卫做例子了。

            惟愿,在生活中真正看到那些心理有缺陷的人的时候,我们能宽容一点,能够采取措施让生活中这类人少起来。否则的话,我们永远无法改变他们,而他们看到的世界,永远是张爱玲笔下的那爬满虱子的袍子,说不定还一点都不华美。

            怪不得某位仁兄是那样的来大怒,我终于找到他的引用所来源了。您如果感兴趣可以看看。

            http://www.snzg.cn/article/2010/0210/article_17383.html

            再给你一个评李安的《色戒》的吧。这个极好。

            http://www.njucml.com/news_detail.asp?id=1123

            还有一个,是有人对张的译稿评论,从心理学角度,有点意思。

            http://www.sznews.com/culture/content/2010-04/16/content_4537482_2.htm

            • 家园 张爱玲决不是只“尽力在乱世中活下去”

              且不说孤岛时期她发表作品的杂志几乎都是日伪的刊物,如果这时艺术是无关政治的,那张恨水弃绝最拿手的鸳鸯蝴蝶写虎贲万岁是白痴还是愤青?而且她仅仅是“为了生存”而被迫给“东亚王道乐土”涂脂抹粉吗,她“出名趁早”得意时,在上海讽刺萧红是丑女兼傻瓜是给谁看的听的,当别人真不明白?

              最让她的本心无可狡辩是她自己的回忆录,她写的一清二楚,在抗战胜利后,在她明知胡兰成是汉奸且被明令通缉的情况下,给了胡一笔钱,正是靠着这笔现金,胡兰成才能脱脱法网,最后竟得以安然度过了他可耻的下半生。方解石先生,你觉得这点该怎么替张爱玲解释呢?好象连封建社会允许“亲亲相隐”时,都无法容忍如此包庇罪犯吧。

              • 家园 我再次说一句

                如何辩护不是我关心的内容,我最关心的是,这一切的背后是什么,而不是盲目的骂盲目的论。

                如果你一直这样想,那你就这样想好了。我对此不做辩解,因为你们不过是树立个靶子自己打而已。

                • 家园 再说一次,看不过去你替张的辩解便在下面这句里

                  “张从未为日伪在文化上粉饰太平(至少她发的那些杂志没有明确证据说是日伪直接操控的),所有的错就是嫁了一个汉奸”

                  ——这是在用歪曲历史,替一个完全丧失气节,以私害国的无德文人开脱。张爱玲在数年时间里,毫无疑问,事实上就是替日伪在文化上粉饰太平,这点所有人都很清楚,所以她虽然明确反共,但也在国府那边吃不开。而她的错绝不“仅是嫁了一个汉奸”,至少有一件,而且是她自己后来公开坦白承认的事情,已经是确凿无疑的犯罪。用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一句“心理有缺陷”就能无条件的把这些都抹平了?

                • 家园 那请问,这一切背后是什么呢?

                  我列举我以为讨论的事实如下,您看看哪个是自树的靶子。

                  1。张爱玲在文学上才华很高,但在抗战中立场极为暧昧,行为实际与日伪文化侵略麻醉国人的企图有极大的重合。

                  2。在完全没有外力强迫的情况下,主动嫁给了确凿无疑的汉奸胡兰成,而且在战后资助他逃脱法网。

                  3。主要出于1、2点原因,很多人对她人品极为不屑乃至鄙视,最典型有直呼其为“汉奸的老婆”以显贬之。

                  4。您抱打不平,认为张爱玲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与胡兰成的关系纯属被骗,其实也挺可怜,而且她小说确实写得很好,所以大家还是不要批评张,而要理解她。

            • 家园 认真看完您给的链接(第一个没看正文),再说两句.

              关于这个问题我的知识真的差很多,因此您可能会觉得我说得和您关注这个历史人物的角度不吻合.以下说两句我自己的体会:

              第一

              所有的错就是嫁了一个汉奸,而且这汉奸在碰上她的时候,还正被汪精卫下令抓起来。
              我相信这个是您评张的一个很重要的基点.但是我认为这是不妥的.
              张从未为日伪在文化上粉饰太平(至少她发的那些杂志没有明确证据说是日伪直接操控的)
              这个更加不是为他辨白的理由.

              你这两点只会给他越抹越黑.为什么,因为他张爱玲不是一个P民。它不是乱世中的一条狗。怎么样都是文学界叫得响的一个人物吧。他站到了小胡那个阵线里(以身相许终生无悔),就是一面旗杆,站在他身后的其它类似的人自然会以他为榜样跟他走了。

              客观上他的行动是起了政治作用的。何况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曾做过一丁点对国家民族有利的事。按理说他那个位置,发挥一点作用没什么难度的。

              而张爱玲这类也是存在的,以为自己与政治无涉的时候,政治已经找上门来了。
              这是您的原话。道理就是这样.

              换一句话说,小日本不会把你我这样的人物捧为南京政府的首脑的,小汪也不会叫你我来掌管他的情治系统的。退一万步来说,小汪政府中也有其它高高低低的官员,为什么他们的大大小小老婆没有在今天被人揪出来评价呢。那是因为,他张爱玲嫁给小胡前就已经有了政治涵义在里面,这个涵义本身呢也是因为他的才华而来,否则的话,那个时代和她出身相似的又何止一个呢。

              简而言之,要研究他这个人,这个坐标就是民族大义,其次才是才华,再其次才是她的心理啥的。剥离民族大义来研究张,是不适合的。

              我有理由相信正是这个主要原因才导致张爱玲穷其一生都没有写出一篇大格局的文章。

              方兄后面的一些话有些混乱了,我觉得那是你把我当朋友一样聊天的原因,很感谢您这样。

              第二,

              骂是不解决问题的。这河里无论骂多少次,都解决不了我提出的那两个问题,尤其是第一个。

              惟愿,在生活中真正看到那些心理有缺陷的人的时候,我们能宽容一点,能够采取措施让生活中这类人少起来。
              这两点我也深表赞同。

              大千世界,每个时代都有它自己的烙印。不过对张而言,所有这一切是无法为其开脱的。我对张的人生遭遇感叹,但是对他的人生选择感到惋惜。

              研究张,我看还是单独研究他的才华比较合适一点。

              我本人没有觉得张有什么才华。也从来不看他的书。这点我和方兄是最大的不同点。

              另外您给的第一个链接的文章,我没看,从他的题目就看出,作者是变态的。我们不可和他一个档次。

              • 家园 张的文章是小女人文章!

                美倒是美,但是只适合闺房内谈谈而已!

              • 家园 张在当时算什么旗杆啊,你太高看她了

                今天捧张的小资,公共吃屎分子不少,让你错以为当年的张如同明星般万众瞩目。其实她的影响力在那个年代算个p啊。真要有点影响,还用她去贴汉奸,鬼子早登门找她了。她和跟胡兰成结婚都偷偷摸摸不敢让人知道的。你以为她傻啊。

                张的问题“疲惫兵”已经说得挺清楚了。其实也是对你问题的回答,汪政府中也有其它高高低低的官员,为什么他们的大大小小老婆没有在今天被人揪出来评价呢。很简单啊,因为这些汉奸们的老婆现在没有人抬出来呗。谁闲着蛋疼揪着死狗打?

                张的为人和张的才华是两码事。现在的问题即使她有才华也没资格被抬得那么高,现在是网络时代,既然有人有人喜欢把张抬成孔雀,那就不必奇怪有人非常感兴趣扒这支孔雀的屁眼。

                • 家园 我同意你的观察,但是你可能没有

                  明白方兄的回帖意思.

                  其实,在相当程度上,我的观察是和方兄的观点是殊途同归的.

                  都是感叹乱世做人难,做女人尤其难,老百姓日子难过,基本上这个出发点.

                  再其次是方兄其实是想论证张其实是一个心理有障碍的女人,是这个才导致他的一生的悲哀.这样的女人更没有好结果.

                  从这方面来看,我的观点其实和他基本上是相符的.

                  现在人么,用宽一点的胸怀来看待历史人物,特别是这个历史人物注定了要被现如今的各种势力拿来做各种利用的时候,更应该如此.

                  而我坚持的观点就是不能剥离民族大义这个坐标来观察他们这类人.但是我认为方兄的文章和意图也并非如你本贴这样.

                  从对个体的角度来说,我本人不反对方兄的观点.也许他的观点里悲天怜人的成分更多一些吧.

                  如果这样来看,其实各自的观点并没有矛盾.

                  这也是方兄多次提到我为什么总是说所谓的才华的问题的原因吧.

              • 家园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提到才华

                对我来说我并没有把张定义为有才华,所以众人都要忍受她,我是定义为一个我可以理解的人——大概是因为我幼年开始就是朋友的那个发小的缘故吧。我在对待张的时候,很多时候是参考了我那个发小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她的妈妈曾经练轮子功,还带着她练打坐过。自小她就是毫无政治观念的,甚至对别人过的是否好根本毫不在意,你可以说她是冷面冷心,但是她毕竟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也曾经有点文学上的才华,但是被埋没掉了。

                人活着是一定要给别人带来价值,他/她才能算是有意义吗?我们可以这么说,我们又不能简单的这样说。生活是复杂的。有种说法叫做,自己活得好了,这个社会就好了。过去觉得这句话不正确,现在有时候反而能理解它的合理性。

                怎么样都是文学界叫得响的一个人物吧。他站到了小胡那个阵线里(以身相许终生无悔),就是一面旗杆,站在他身后的其它类似的人自然会以他为榜样跟他走了。

                客观上他的行动是起了政治作用的。何况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曾做过一丁点对国家民族有利的事。按理说他那个位置,发挥一点作用没什么难度的。

                我觉得后一段是可以理解的。当然这是跟张的性格有关的。我昨晚上看到写《金锁记》的时候,因为题材的原因,左翼的文人都在关注她,而傅雷甚至给人写信说,把她的文字先扣住,不要到处都发,给她照付稿费。这可能引起了她的反感。同时傅雷在对她文学评论的时候可能也引起了她的反感。对于某些心理有着阴影的人来说,她渴望认同,而不是批评,就这一个在我们今天看来是完全善意的举动,在当时她看来却是恶意的(别说她,就是我看来也不算完全可以接受的善意,虽然有那种大背景放在那里,但是对于一个期待着在文学展露头角的人来说,压她的作品比不给钱还难受,而且这个人又没有什么政治头脑),于是她从此将傅雷大概是划入了她不愿意接近的一个群体。

                而胡兰成也是那个时候走进她的生活的。当时胡兰成为张说话,此外胡兰成当时是刚刚坐了汪伪政权的牢出来(不能小看这件事情的作用)。张在《小团圆》里面的评论是说,像个革命志士,胡兰成坐牢的原因,据说是因为他写了个文章,大意是日本总会失败,结果被给翻译到日本去了。自此胡兰成在伪政权中失宠。张对于胡涉及的这些政治完全没有概念。而自己的生活环境的有限性,决定了张并没有什么挚友和亲人来劝诫她。加上胡兰成对女人的追求能力,导致了张嫁给胡兰成。张嫁给胡兰成的时候已经是1944年,其时离日本的完全失败不远,我相信那个时候空气中都是日伪政府的失败气味,张虽然有感觉还是嫁了。张嫁给的是自己的幻觉,这是她人生的悲剧开始。后面分析的很多,我就不赘述了。

                乱世中从一个个体来看,有时候真的能看出不少的意义。

                就像我前面提到的我一个同学的曾祖父辈的程长发,也是毁在没有政治眼光上。他一直依附于北洋政府,最高做到保定军校教务长。但是在段祺瑞去世之后可能一直处于半赋闲状态。日军进北京之后他回到河南(应该是躲避战乱,加上不想与日军合作兼有)。其时,他很多学生都在国军队伍里,有不少还是同情tg或者接近tg的,如何柱国、张治中等。但是他却选择了跟从李品仙,当时的国民党安徽省主席,坚决反共的桂系(还是个旁系)军阀。

                何柱国当年很早,在保定军校倒台的时候,就去了东北跟随张作霖,而目前所见的资料并未提到程长发当时曾经与任何人联系过,找新的职务。张治中在蒋介石部队里面也发展的不错。其他保定系的门生故吏更是一堆一堆。程长发却选择在国仇家难的时候回到河南做寓公,生活清贫。抗日那些年他没有什么明显建树,到了抗日后期却到安徽去跟着李品仙直到解放前,结果下场可想而知。虽然张治中也盛赞程长发,在保定那么多年,唯独佩服此人,但是,我们可以设想,倘若这个人会走一点门路,或者有一点政治头脑,或者不会如此。

                这和张还是有一定相像的。乱世中,政治头脑是必不可少的。然而,身在其中的人未必知道他们要到哪里去。看黄仁宇的《黄河青山》也是这种感受。

                我也并未否认张的文学创作思路,乃至做人的局限,对其文学道路的限制甚至是破坏。

                诸公大都是感性的抨击,而对我来说则是感叹。感慨其际遇的同时,应该有所体味其人生悲剧同时有所长进才对。故我强烈反对将问题简化,当然不是简单的否定,在为张辩护。各种观点,求同存异吧。能深化认识,才是最高目标。

                通宝推:redbud,
            • 家园 多谢方兄不厌其烦的指教

              多谢你的长篇回复,我来河里就是学习的,虽然大多时候都是下班后的深更半夜.

              我本人对文学没什么兴趣,我是搞理工的,属于一线工人之类吧还是喜欢程序和仪器多.

              自己对人对事的判断都很简单直接.

              始终相信一条,大是大非前的表现才是决定一个历史人物的格局的唯一标准.所以会有上面那几句话.

              常言道得好,乱世民不如平安犬.所谓泰山与鸿毛吧.

              方兄推荐的文章,我会认真学习的.

              您的治学态度也是我很敬佩的.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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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的网络,真实的人。天南地北客,相逢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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