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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说说邓和毛的一个小故事 -- 史文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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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说说邓和毛的一个小故事

    如果问成长的最大收获,对于俺而言,除了腰围和脂肪外,就是能听懂“大人们”的话了。----随着生活经验的积累和对历史资料阅读的不断丰富,作为一个当代史的爱好者,俺很开心的一个体验就是慢慢明白了之前纸面上的历史人物他们谈吐之间的暗藏玄机,而在领会之后,这些童年的领袖和偶像忽然鲜活了起来,好像可以触摸了。-----这就像下围棋,在1.2段的时候,我们只会对手筋,棋型的缺陷敏感,而往往忽视全局,而只有到了5.6段水平,对手在棋型和死活方面是旗鼓相当时,才学会在大局观和深思熟虑方面进行竞争,于是发现了很多常见的局面后深藏的手段和崭新的思路。---这个时候,业余爱好者才开始明白确实专业棋手对围棋的思考深度和广度都远超乎常人想象。---而在党史领域,同样如此,原来俺懵懂于很多看似平易的语言却似乎另有深意,直到有一次看到了一个珍贵的回忆,---伟大的“中国007”熊向晖老师亲自注释的毛泽东和尼克松第一次会面的各个语句后的“弦外之音”---才开了眼界,---也因此明白了为什么基辛格曾深有体会地感叹,和中国领导人打交道时,必须注重对方每一个细节并反复琢磨中国人发言背后意思,---所以最近的一个时期,有时候俺把对党史的阅读视为一种享受,以前对领袖们的“只言片语”都匆匆略过,现在经常发现,咀嚼之间往往都有“回甘”,下面就向大伙汇报一个体会----

    先说个比较远一点的体会,河里面有些儿同学对邓公很不爽,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尤其是俺个人曾经待过一段时间的东北和其它公有经济曾经非常发达的地区,经济路线的改变逆转了很多人的人生,并不断地深化和蔓延这种逆转的结果。但如果从大的趋势看,其实邓只是顺应而并非扭转潮流,----对于所谓的“极左”的文革,有一个例子迄今让我印象深刻,那就是文革的重点政治成果,所谓的“上海人民公社”要建立的时候,一下子在“无产阶级”内部涌现了一大堆“夺权 ”组织,其中有一个是“临时工”的队伍,他们的目标不是“英特纳雄耐尔”,而是为了“转正”。---这个例子很小,但雄辩地证明,就像伟大的辩证法所指出的,事物的发展往往会走向它的反面,比如:现在曾经强大的美国正在这条大路狂奔,----但既然辩证法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基本原理,那么,无产阶级的发展方向又是什么呢?

    所以,如“回车”兄所言,改革开放是中国发展的必由之路,也是无产阶级专政发展的辩证法的必然。邓以他一贯的现实主义的态度承认了这点,从此红色中国告别了她的青春期,步入中年。

    而俺想指出的是,对于那些喜欢毛而讨厌邓的同学们来说,需要注意的是,31年前如果不是85岁的中央军委主席当机立断,--那么有可能现在的中国就会成为一个大号的东欧,---而在东欧,列宁的雕像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已经是一个常识。-----更深一步说,如果不是中国这艘巨轮在31年前避过了那道百慕大三角区,那么现在的中国是否有资格可以和美国在一个赛道上竞争呢?---所以,这是邓非常重要和深远的历史成就。如若不然,恐怕现在我们连公平,客观的评论毛主席都是很难了。

    好了,感叹完毕,现在说故事。

    1973年2月,邓小平从江西下放地回北京,毛泽东第一次召见他,开口就问:

    “你在江西这么多年做什么? ”

    邓小平只说了两个字-----

    :“等待”。

    如果我们囫囵吞枣般地看书,很可能把这就堪称“尬聊派”祖师爷的名言略过了,或者干脆把它视为一种“寒暄”,但假若我们停一下,考虑这段对话发生的前后,就会有所感觉,-----

    1973年2月邓小平的回归是“果”,那么,他“因”何而去呢?

    要是概括文革前期的政治变动,假如刘的下台代表毛的实质回归,那么林的上位,对应的又如何呢?-----所以,邓的回来一定是林的覆亡之后,---那么,问题来了,既然邓和林的仕途变化宛如跷跷板的两端,那是谁左右着天平的平衡呢?----更难堪的是,此时邓的回来,似乎辛辣地印证了对林这个选择的错误,而做出选择的这位,正好是这段谈话的提问者,----于是,我们就发现,这个平易的寒暄实际发生在一个微妙而尴尬的历史情境。----而这,还是这个情境的第一层。

    第二层我们要考虑,谁是此时中国的核心,而对于核心而言,邓是遇到特赦的流放者还是被纠正的受冤屈者,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判断题,而判断题的答案是要回溯到当初让邓蒙受这个遭遇的始作俑者。-----所以,当毛主席给出这个提问时,他事实上在反问邓对这个判断题的答案,-----比如说,换一个等级没有到达王者程度的选手,有可能应该回答,“(我在江西这几年,主要是)检讨自己的错误,跟上主席的脚步”,---这样的表态,现在的我们可以认为,是符合当时的历史背景的。----然而,毛主席并没有听到。

    第三层,回到答问者的角度,他的回答是他此后政治生涯的一个新起点,而此后的路走得如何,正取决于他的回答。那么,他可以做出一个违背历史发展真相的回答吗?或者他可以给出一个取消他政治上独立基础的回答吗?甚至在刚刚经历一段刻骨铭心的磨难(包括他和他的家庭)后,他是否要给出一个更“安全”的回答呢?

    而如果我们在考虑了这三层意思后,就会发现,邓小平的“等待”两个字,看似简短,实则用貌似客观的描述,保持了自己的政治底线,又保证了谈话的继续,恐怕还隐藏了一些其他的意思。----“等待”二字所表达的是,经过时间的流逝终究达到目标。或者经过时间的流逝,可以说明事情的是非。---无论如何,“等待”二字所反映的,总是“等待者”的自信和耐心。-----从现在观察者角度,恐怕这个答案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回答。

    故事讲完了,说点尾声,

    1973年12月22日,毛主席主持了著名的八大军区对调,出席了除了各大军区司令员还有军兵种的主要领导,在介绍此时即将出任总参谋长的邓小平时,毛主席引用了《水浒传》中王婆给西门庆大官人讲某些社交活动中的基本五要素时的术语,开了邓小平的玩笑。当时的八大军区司令员可能都是周勃,“厚重少”文,就是毛主席井冈山时的老部下,华野参谋长,工程兵司令员陈士榘开国上将有文化,听出了里面的调侃味道。----俺举这个例子是说,从政治角度,毛主席能接受邓小平,但从个人的好恶方面,恐怕进入晚年的这两位伟人实在算不得亲密了。

    通宝推:达萨,凤城,高野谪客,wjzlisa,废话多多,加东,醉寺,光头佬,桥上,dfindy,mezhan,胡一刀,泉畔人家,五香花生,相信逻辑和常理,审度,钓者任公子,
    • 匿名 有一个把大人物故弄玄虚化

      邓说的“等待”那两个字,不过是跟他长征时“跟到走”三个字一样。

      他老邓从小到老就是这么个本事,等和跟,其他本事没有。就这么个本事非要解释出哲学道道来,累不累啊!

      • 家园 在"你不听话他就要整一整"面前

        除了等待、跟着走,没有别的选择。

        不愿等不能跟的,死了、跑了、关了。

        等、跟,已经是最优选项了。

        同样是等、跟,邓比周显然更好。

        邓至少三落三起。周也直接说你比我强。

        与我是主席的一条狗们相比,等、跟已经不在一个等级。你得有格、局、资历、能力。

        邓不是没有坚持、原则性、独创,人才难得、钢铁公司、总设计师,都非虚言。

        哈毛踩邓者,只是双标到屁股指挥脑袋时只剩屁股没有脑袋了而已。

        • 家园 另外

          听说李洪志每顿要吃三斤屎,所以楼下这些货才会每天喷那么多粪?

          看来是真地。

          万物有灵,屎中自有真善忍啊。

          屎闻拱的自留地嘛,怎么能少得了这么些粪、蛆?

          • 另外
            家园 你的饮食习惯跟李教主一样?你们是食友吧?

            不然怎么对李教主每天吃多少屎这么清楚?

        • 家园 四川军阀预收几十年赋税都没凳、狸胡搞饿死的人多,确实“难得”

          强推一千万亩万斤田,确实很“独创”。

          邓不是没有坚持、原则性、独创,人才难得、钢铁公司、总设计师,都非虚言。

          • 家园 你这个可过了,几十年不如一两年?你这个数据有依据没?

            你这不是乱说话了吗。

            • 家园 四川饿死人是从58年冬开始,直到62年才结束,不是一两年。
              • 家园 那也没你扯的那么多,批也就批,你也别造假

                解放前人均寿命多少岁,三年多少岁?真当恢复解放前了?

                我也不反对你批判李邓,但是不要夸大其词,没有必要,也不好。这不是阻止你如何,是要尊重事实。

                如若不然,你也分析分析自己的家族,确证一下人数规模。河里前几年有个河南的冒充死亡无数,结果不是虚了吗?当然损失也不小,但是比解放前降低了一个百分比了!

                有事说事,别过分啊。

                四川地方志你好好看看。

                http://www.scdfz.org.cn/szfz/sxz

                通宝推:燕人,
                • 家园 四川大饥荒期间死亡率远高于解放前,

                  死绝户的不在少数。

                  和平时期连都江堰灌区都大规模饿死人,史无前例。

                  你也别老替人民公敌脱罪,几百万冤魂不答应。

                  • 家园 你的数据来源呢,看来你是调查过,说实话我还真不信,比墓碑更厉

                    厉害吗?

                    杨继绳?依娃?金辉?

                    我知道有死绝户的,但是涉及到几百万,你如何确认的?

                    • 家园 东夫《川西大饥荒纪实》

                      还有一些网上资料,已经被删了。

                      除了大搞万斤田,还有其它妖蛾子:

                      “省委主要领导人(狸井泉)主观臆断,独断专行,搞瞎指挥。举的例子就是破坏了几千年来行之有效的冬水田制度。他不管水利条件如何,硬性规定必须放多少冬水田种小麦。结果水放不干,造成小麦播种时积水歉收。第二年小麦收后马上要栽秧,天不下雨,田中无水秧插不下去,水稻也大幅度减产,两头失着。为了表面好看,他还在铁路、公路、交通沿线搞“高产路”,把远离公路地方的人力、物力、畜力、肥料集中在“高产路”沿线,只图表面好看,造成新的“一平二调”。同时还大搞“一个样”,规定拉绳插秧搞密植,无论山上山下、平坝丘陵,都要同时栽种收割。”

                      • 家园 听着这货的名字就是一股浓浓的民运味道,是第二个老鬼吗?

                        看看可以,不要被骗了。

                        好吧,我承认他还可以,既然戚本禹支持,那应该有点聊,但是川西就死了几百万人吗?你觉得可能妈?

                        还是你从川西的死亡推算出全四川的死亡呢?我个人认为推算不可靠啊。没看到他有调查啊。

                        https://weibo.com/ttarticle/p/show?id=2309634537453473038428

                        除了广东高州那个照片说不上来,其他的大部分是民国饥荒的照片啊。

                        曾希圣那个不知道。其他的都是民国的。

                        东夫为人坦诚,在“极左”的戚本禹面前也毫不讳言自己的观点,戚老评价其为“中右”,但欣赏其为人。——令人感叹的是,数年之后,当“党史权威”逄先知等人以所谓《揭穿<戚本禹回忆录>中的谎言》为名,攻击戚本禹美化江青、为文革翻案,以此否定《戚本禹回忆录》的真实性的时候,就是这位“中右”观点的朋友挺身而出,以自己掌握的第一手资料,接连写出了《一个“中右”眼中的戚本禹》、《你可以不同意他讲的道理,但必须面对他摆的事实》等内容详实、有理有据的文章,为戚本禹这个已不能开口申辩的“极左分子”和“文革余孽”仗义执言,将那些所谓的“权威”驳斥得体无完肤。

                        这个世界有点乱套,但是可以看出来,戚本禹定义他为中右,此事有点意思啊。

                        通宝推:燕人,
                        • 家园 川西饿死多少人我记不住了,四川全省非正常死亡是八百万。

                          “万死难平川人恨,有口皆骂李井泉。”

                          我劝你思想上离狸远点,别老替他开脱。

                          大饥荒的照片几乎找不到。

                          “(饿)死人都不敢上报,共产党领导下的朗朗乾坤怎么会有(饿)死人?!”

                          另外统计资料也不一定可信,有个霍邱县的例子:

                          “我采访了1959年的县委常委、1960年的县委副书记张德新,

                          张德新向我介绍了县里的情况。1962年初,中央召开著名的“七千人大会”,县长代表本县参加。为了上报死亡人数问题,县委常委开了两晚上会,最后决定了7万人的上报数。这里顺便交代一句,后来我终于从县志第三章“农业”中找到一句话:“1959年至1960年两年,全县非正常死亡农业人口七万多人”。显然这个“七万多人”来自县常委会议决定的上报数。“七千人大会”期间,省委给县委打电话,要求如实上报死亡人数,这次报了十二三万。这位当年的副县长十分肯定地说,实际上死亡的人要多,估计在十六七万,至少不会少于15万。”

                          “六安行署计划委员会1980年编写的六安地区《国民经济统计资料(1949-1978年)》(上册),霍邱县1959年死亡人数为9670,1960年为41360人,两年相加为51030人,资料上的死亡人口总数只相当于这两年非正常死亡人数的三分之一。”

                          “县志上说1958年、1959年是大旱年头,其中1958年的旱情更大。1959年夏天少雨,5月有小雨,一直到种麦时才下了一场透雨。实际上,由于各个公社地理条件不同,受灾程度也不一样。我们县北部三分之二的面积是平原,南部三分之一是丘陵,——人们习惯称之为岗区,叶集公社当时有18个大队,10个大队属岗区,8个大队在湾区。岗区容易受旱,平原和湾区的旱情并不严重,镇志记载1959年只是“偏旱”年份。在叶集采访的人都说1959年没有灾情。全县尽管夏季作物歉收,然而黄豆、花生等获得了大丰收,光花生就收了400多万斤。1958年粮食产量725.3707万市担,仍明显高于前面三年,而1959年的总产量则锐减为454.873万市担。造成农业产量剧减的原因主要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农村室的张厚义研究员告诉我,对大饥荒中的非正常死亡人数一般估计为两千万。他还说,河南有人完成了关于大饥荒的著作,有关方面不让出版。”

                          撰文:黄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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