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山火（完） -- 蛇公子

“雌鹿”战“鬼怪”

本次战争的特色之一是伊拉克人常常对在空战中和防空系统击落的伊朗飞机的数目上大吹牛皮，伊朗人的很多报道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最具争议的战绩主张出现在10月27日的一份杂志《巴格达观察家》上，这份杂志由伊拉克政权控制，专门针对西方记者。在标题为《武装直升机的胜利日》的报道中，简要描述了估计在几天前发生的一场空战，一架米-24“雌鹿”击落了一架伊朗F-4“鬼怪”。报道称交战发生在埃尼胡什地区北部，一架米-24发射了一枚“下一代远程AT-6反坦克导弹”击毁了一架“鬼怪”，这架米-24经过苏联人的特别改装后，送到伊拉克用于测试AT-6的空对空模式。

从那时起到现在，从西方到俄罗斯的各种出版物竞相登载这个战绩。总的来说，这个战绩作为“可信的”而被广泛接受，即便是那些在直升机和反装甲战方面相当博学的观察家也认为这是可以“证实”的，并且也得到了前苏联空军和航空工业高层人士的肯定。多数俄国观察家用这个战例来证明米-24和AT-6的性能和火力。但是很少有人能了解这个战绩的背景，或者其最初的来源，而其他人干脆忽略了这些东西，或者断言这个战绩得到了“美国情报机构”的证实。值得注意的是，即便那些通常对任何“阿拉伯人的战绩”都持怀疑态度的西方装甲战专家，也显得很愿意接受该事件真的发生过的观点，哪怕在这件事里是“东方武器”摧毁了“先进的西方科技产品”。考虑到众多的报道及其权威性，看起来似乎很难再对该事件提出质疑了。

如果对该战例作进一步的研究，就会发现更多的迹象表明在宣称的时间和地点伊拉克米-25和伊朗“鬼怪”根本没有发生过交战。事实上所有提及这个战绩的出版物(无论西方的还是东欧的)的消息来源都是同一个：位于华盛顿的“外国广播信息服务处”(FBIS)于1982年10月28日发表的公报，而这不过是重复了前一天《巴格达观察家》的报道。

虽然FBIS是由CIA建立的，可它并非什么“美国情报机构”，而是一个对所有可能的外国媒体广播和消息进行编辑的机构，然后向不同的美国政府机构、部门和各军种报告。FBIS既非证实也不会否定其所依据的报道，它只是报告别人所报道的东西，这点常常遭到忽略。众多报道的以讹传讹也很明显，有许多出版物声称这次空战发生在1982年10月27日，可这其实是这个战绩首次出现在《巴格达观察家》上的日期，其中明显提到交战发生在数日之前。

事实上自从那个报告首次在《巴格达观察家》上发表后，就再没出现过关于交战的任何具体细节，没有照相枪照片(所有的伊拉克米-25都装备了照相枪)，没有想象中完成这个壮举的飞行员的自述(更令人惊讶的是，有人竟然据此认为取得战果的米-25机组是俄国人)，甚至没有关于这次交战如何发生的较为接近的描述；啥都没有，除了来自俄罗斯的传闻称这次战斗“肯定发生过”，没有别的什么原因，就因为据信在《巴格达观察家》的报道发表前几天苏联人和伊拉克人为了这次胜利举办了一个庆祝会。

那么有没有可能苏联在伊拉克部署了一些装备AT-6的米-25呢？正如前面提到的，伊拉克人没有获得过AT-6，无论是两伊战争中的伊朗人，还是1991年海湾战争和2003年伊拉克战争中的美国军队，都缴获了数以百计的伊拉克反坦克导弹，包括西方制造的“米兰”、“霍特”、AS.11和AS.12，还有苏制AT-2、AT-3和AT-4；但是没有AT-6，在伊拉克军队中没有发现任何AT-6存在过的痕迹。此外在八十年代初，由于阿富汗战争苏联空军非常缺乏米-24/25，并且需要部署尽可能多的武装直升机以应对北约的压力，向伊拉克交付米-25严重落后于时间表。有一次俄国人甚至强行占用了在苏联进行翻新的东德米-24，让它们在阿富汗服役！当这些直升机被归还给其主人时，其中有很多在机身上发现了修补过的弹孔。要知道1982年的时候莫斯科和巴格达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让苏联人把最重要的武器送到伊拉克的程度。

另外当时苏联人已经开始尝试在米-24上装备R-60短距空空导弹作为空战武器，因为他们意识到AT-6根本不能担当此任，那时候的型号AT-6A性能很差，在理想状况下的测试还常常失败。这个事实也在美国陆军的一系列代号“被动新星”1、2、3的测试中得到了证实，八九十年代间在阿伯丁试验场使用了从多个东欧来源秘密购得的120枚AT-6。由顶尖的美国陆军人员操作，他们经过训练可以熟练使用苏制武器系统。这些测试显示在对付移动速度不超过15km/h的目标时，AT-6的命中率只有4%，对固定目标的命中率稍有改善——11%；所有的测试都是从固定的发射架上发射，而不是一架由承受极大压力的机组驾驶的高速俯冲的直升机。美国陆军人员对测试的结论是AT-6最可靠的部分是战斗部，如果可以击中目标，这种武器还是很有效的，不过这好像很少发生。一句话，这结论与俄国人声称的AT-6有70-80%的命中率相矛盾，从一架运动中的直升机发射的AT-6也不可能击中一个以350-500节的速度运动的目标。事实上70-80%的命中率可能对于AT-6B和AT-6C是正确的，这两个型号在九十年代末才完成了试射，俄国人对库存的所有AT-6导弹进行了升级，显然这是很有必要的。

有一些东欧资料看起来也注意到了这点，于是宣称米-24是用无控火箭和机炮取得了这个战果，真是匪夷所思，我们还注意到，同样这些资料将空战日期定在10月27日，如前所述，这实际上是《巴格达观察家》刊登这次空战的日期。并且这些资料未能给出交战的更多细节，还出了不少错，因此这些资料的可靠性值得怀疑。还有一种说法是伊拉克人用的是AT-4，但是正如前面提到的，伊拉克人完全放弃了将AT-4安装到米-8或米-25上的努力。

1991年美国陆军俘获一架伊拉克陆航的米-25，挂载了一枚AT-2导弹。

根据对1982年时在伊拉克陆航第4中队服役的直升机飞行员和军方官员的采访，他们记得被告知伊拉克直升机如何多次击落伊朗直升机，以及展示给他们的伊朗直升机的残骸照片，还记得他们的很多同事被伊朗直升机和战斗机击落后身亡，但是他们从未听说过他们的米-24曾击落过伊朗F-4，也不知道苏联人曾向伊拉克提供过装备AT-6的米-24，或任何类似的事。与此最为接近的事件发生在1981年1月苏山格德战役期间，当时一架米-25携带4枚AT-2导弹和4个UV-32-57火箭巢，意外碰到了一架正在攻击伊拉克地面部队的伊朗F-4，前座炮手注意到了接近中的F-4，看见了发动机冒出的烟，于是通报了飞行员，然后将所有132枚57mm无控火箭朝着在低空飞行的伊朗战斗机射了出去，这与其说是攻击，倒不如说是紧急状况下的保命之举。事后这个机组并未声称他们击落了那架伊朗战机，也没有任何类似的声明，直到一年后《巴格达观察家》发表了那个报道。

根据伊朗空军官方的记录，1982年10月在埃尼胡什附近前线没有损失过任何F-4或F-5。很多前伊拉克和伊朗飞行员或军官在接受采访时，都不记得听说过类似事件，其中有很多人对这样的念头嗤之以鼻。因此最后的结论是伊拉克陆航米-25从未击落过伊朗的F-4“鬼怪”，这篇报道恐怕只是伊拉克政府的宣传策划，在1982年的战斗中遭到严重挫折后，伊拉克人急需一些好消息。或者是有一位聪明的伊拉克记者试图用一种完全相反的方式来写一场空战。

“鬼怪”和“雌鹿”真正的遭遇：1982年秋天，一架伊朗空军RF-4E掠过苏雷曼尼亚附近的伊拉克前线机场，拍下这张照片。

(吃人嘴短，何况烤猪兄把自己都搭上了，不抓点儿紧还真是不好意思)

1982年时在伊拉克的军火库中米-25还是很新的资产，伊拉克在1977年订购了首批12架米-25，这是一个大型协议的一部分，订单中包括至少250架苏制战机和直升机(其中大部分在1982年以后交付，因为1980年9月苏联暂停了向伊拉克交付其订购的武器)。第一批4架米-25D于1980年4月抵达伊拉克，同年6月又有4架。到9月22日伊拉克入侵伊朗时，有6架在新成立的伊拉克陆航第4中队服役，另有一架在修理，还有一架在战争开始前两伊军队的一系列小冲突中于9月7日被伊朗F-14击落。到年末又有3架米-25在与伊朗人的战斗中被击落，等到1981年1月损失了第5架以后，伊拉克向苏联追加订购了16架新的米-25(尽管莫斯科官方宣称由于伊拉克入侵伊朗而对其实施“武器禁运”)，最后在1982年5月又发出了一个18架米-25的订单，看起来这批货物于当年10月份开始抵达伊拉克。

由于阿富汗战争的需求更为急迫，苏联人明显减慢了交付“雌鹿”的速度。到1982年8月只有约20架米-25在伊拉克陆航服役，全部由第64攻击、运输、训练和特种行动中队的飞行员驾驶，他们都是伊拉克最能干也最忠诚的直升机飞行员。伊拉克政权高度信任这支部队，两架米-25长期驻扎在巴格达总统宫附近，作为萨达姆及其家人的卫队，并且为最高领导层的行动提供保护。其它的“雌鹿”编队通常部署在巴士拉、库特、基尔库克、纳西里耶、贾利班、罗特巴或塔利。米-25还常常在多个大型早期预警雷达站附近驻扎，这里多次成为声名狼藉的伊朗突击队的袭击目标，一旦有失，对伊拉克人无疑是灾难性的。还有8架米-25分别成对部署在萨马拉, 拜伊吉, 摩苏尔和法鲁贾，与常规的SA.342L和米-25不同，这些直升机装备了化学炸弹。

在1982年秋天的战斗中，第64中队的米-25分成两支分遣队，基地位于库特、摩苏尔和基尔库克，驻扎在这里还是为了对付库尔德人，米-25常常被用于扫荡村庄和难民营，库尔德人早已学会应该避开这些重装的伊拉克直升机，和它们可怕的致命炮火。阿迪少校指挥的北部分遣队归属第一特种行动部队第64中队，而巴德尔迪恩少校指挥的南部分遣队归属第四特种行动部队。

总的来说伊拉克飞行员喜欢这种直升机，对它的航程、载弹量、速度和多用途都赞赏有加，不过对其武器系统的弱点也颇有微词——精度和可靠性都不佳，笨重的体形也导致灵活性不足。后者甚至让伊朗F-5飞行员养成了在前线追猎伊拉克直升机的爱好，伊拉克陆航米-25飞行员亚辛上校说：“我老觉着好象驾驶着最大的靶子飞行。”伊朗人很快就学会了动用一切手段对付米-25，经常组织特定的“狩猎”活动。

结果1982年夏天，伊拉克陆航请来了一组东德顾问，希望在他们的帮助下发展出在战斗中更好的使用“雌鹿”的战术，这也是伊拉克高级军官之间激烈争论的问题。成果之一就是前面提到的“猎杀”小组，米-25被用于压制伊朗防空系统，让脆弱的“小羚羊”使用“霍特”反坦克导弹。按照这种战术组织了5个小组，其中一个由东德上校拉尔夫·吉斯克领导。

有趣的是，伊拉克人从未将米-25当作“反坦克”直升机，而更喜欢称之为“战斗运输直升机”。因此伊拉克米-25从未装备过AT-6，在两伊战争期间及以后这种武器也从未被提供给伊拉克，哪怕是为了测试目的的也没有，苏联人在阿富汗进行了AT-6的所有战斗测试。

伊拉克直升机也从未装备过AT-4/9K11反坦克导弹。虽然这种武器在战争以前就交给了伊拉克陆军，并且他们也希望将其装在米-8或米-25上，但是两个原因阻止了他们：这两种直升机都不能为射手提供稳定的瞄准系统，而AT-4发射时的尾焰也太厉害了(长达3到4米，有个军官还设想直接从打开的米-8侧面舱门发射单兵型AT-4，如果真这么干了，各位可以想象一下一个飞行的大烤箱)。最后苏联人选中AT-2作为米-25的主力反坦克武器，有1000枚随头两批“雌鹿”一起交付给伊拉克。不过很明显这种又慢又笨的导弹没能获得伊拉克飞行员的好感，他们在驾驶米-25出击时很少携带这些武器。

一张著名的照片，一架米-25在萨拉策平原上低空掠过一个伊拉克机械化编队。

当时伊拉克空军只有几个损耗严重的中队，装备米格-23-MS和米格-21MF，还有一个“幻影”F.1EQ中队(第79)，再加上相当于两个中队的苏-20/22，和两支米格-23BN部队，分别驻扎在巴格达以东的五个基地和边界附近的三个基地。

“幻影”F.1EQ很少在前线活动，更多的是加强伊拉克境内战略设施的防御。伊拉克空军第96中队的情况也类似，其装备的米格-25PD分为两或三个小队，分别部署在伊拉克北部、南部和西部，其中一个完全由苏联和东欧飞行员控制。有时候米格-25PD会被派到伊朗境内去拦截飞机(经常是民用飞机)。而装备米格-25RB的第84中队则忙于对付哈格岛，不太参与前线的战斗。

伊拉克空军第39中队的米格-23MS，八十年代初驻扎于塔卡杜姆空军基地。

两伊边界中段的崎岖地形迫使双方广泛的使用空中力量，比起南部进行大部分战斗的平坦地形，空中力量在这里的作用更加显著。到1982年伊拉克人和伊朗人都意识到这场战争中，胜利的一方必定是能在最大程度上保存其军队和资源的一方。尽管双方都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但由此所引出的结果却截然不同。

对伊拉克政权来说，他们可以比伊朗人更容易的补充损失的飞机和直升机，即便从未考虑到其决定性的意义，对空中力量的使用也是有价值的。伊拉克空军和陆航不断遭到相当大的损失，到1982年夏天时几乎已经瘫痪，但是一两个飞行员(或机组)的损失对士气或整个伊拉克军队的战斗力的影响不会比地面部队的一个整团或旅的损失所造成的影响更大。

而对于伊朗人情况就完全相反了，他们的地面部队有数量优势，但是缺乏重装备，他们的空军不得不小心地保存其有限的装备和人员。因此他们必须谨慎的使用空中力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但是伊朗正规军陆军是根据美国陆军在越南战争中获得的经验组织和装备起来的，严重依赖直升机，特别是在这样崎岖的地形上战斗时。1982年夏末秋初发生战斗的区域没有良好的道路，快速移动的作战行动严重依赖于贝尔214和CH-47C运送的补给，和“眼镜蛇”的火力支援。就连“帕斯达兰”和“巴西伊”也学会了感激出现在头顶上方的直升机。仅仅一两架“眼镜蛇”出现在视线中也可以极大的鼓舞士兵们的士气。伊朗人知道他们的飞行员是多么优秀，德黑兰也乐于利用伊朗空军和陆航王牌们的声望，完全忽略了他们几乎全都是由“大撒旦”所训练的。

战争中伊朗陆军大量使用直升机运送兵员物资，看见这张照片让人有点恍惚，伊朗人视美国为死敌，但其作战方式受美国影响极深

伊朗伊斯兰共和国陆军航空兵(IRIAA)是一支久经战阵的力量，在运用直升机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在七十年代伊朗采购了数目巨大的攻击和运输直升机，包括202架AH-1J/T“眼镜蛇”、287架贝尔214A、和214架AB.206 “喷气游骑兵”，还有大约20架AB.205用于执行搜救和伤患撤离任务。而由118架CH-47C“支努干”组成的庞大机队被用于所有可能的任务，从普通的人员运输到伤患撤离。

从七十年代在阿曼的战斗，到1979、1980年对库尔德人的镇压，并且击退了伊拉克人的入侵，伊朗陆航损失了相当多的贝尔214A和一些“眼镜蛇”。但是伊朗陆航仍然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号称拥有当时世界第四大直升机队，超过620架直升机。编组为3个所谓的“直接支援战斗群”，每个群包括一个攻击直升机师，装备“眼镜蛇”、贝尔214、AB.205和AB.206；和一个“通用支援团”，装备贝尔214和CH-47这样的中型和重型运输直升机。

伊朗陆航发现很难在前线的某个特定区段集中大量的直升机，主要是因为战线太长了，此外还缺少足够的机组人员操作现有的直升机，更别说训练新人了。不过与人们通常的看法相反的是，维护方面的问题很小，因为七十年代伊朗在贝尔直升机公司的帮助下在梅赫拉巴德机场东部建立了一个大型直升机维修设施——伊朗直升机支持和更新公司，正变得日益胜任其工作，并不依赖外国的帮助。该设施完全有能力整修和翻新伊朗军火库中所有型号的直升机。而战地单位的维护能力也不断增长，虽然一直缺少受过训练的人员，飞行机组在战斗中更加坚定和富有经验。只不过伊朗政治领导层的糟糕策略阻止了伊朗陆航(和空军)成为决定战争结果的重要力量。1980年秋天这两个兵种几乎独自抵挡住了伊拉克人在胡齐斯坦的推进，证明了自身的能力，而当时伊朗地面部队还是一片混乱。

在一个靠近前线的前进基地看见的一架伊朗陆航涂装的AH-1J“眼镜蛇”(国际型)，后方是供飞行员和地勤人员休息的帐篷。

“穆斯林-本-阿齐尔”攻势于1982年10月1日傍晚发动，热情高涨的小股革命卫队攻击了苏马尔山高处的伊拉克阵地，陆军的机械化部队也在清晨发动了进攻。破晓后不久，奥米德耶第5战术战斗机旅的F-5E和哈马丹第3战术战斗机旅的F-4E对附近的伊拉克后勤中心发动了第一波打击。在地面，由于伊朗正规军和革命卫队之间缺乏协调，战斗很快发展成了逐个山头的血腥搏斗。伊朗人进展缓慢，到10月4日还未抵达曼达里。与此相对，伊拉克人在炮兵和武装直升机的支援下向苏马尔发动了反击。这是一场大规模空地战役的开始。

根据“穆斯林-本-阿齐尔”最初的计划，第31和33中队需要每天进行9到12次战斗出击，而第51和53中队要执行数目相近的近距离空中支援。很明显这远远不够，于是伊朗陆航的每架“眼镜蛇”及其机组都竭尽全力，每天多次起飞执行战斗任务。

伊拉克空军的反应是派出越来越多的战斗轰炸机，将更多部队部署到前线附近的机场。但是伊朗空军随后部署了一个MIM-23“霍克”地空导弹阵地，用于掩护曼达里附近的战场，该阵地于10月5日投入运行，击落了一架米格-23BN。在陆军和革命卫队无休止的争吵中，伊朗人于当天傍晚开始了下一步行动。这次他们的步兵和装甲部队的合作有所改善，结果进攻暂停时他们得以从山顶俯瞰曼达里，距离这个城市只有2或3公里。但是这种改善也实在有限，次日早晨“巴西伊”部队短暂控制了曼达里市郊，旋即丢失，“击退”他们的是友军炮火。不过这并不完全是陆军炮兵的过错，“巴西伊”的进攻几乎提前了两个钟头，事前却未作任何协调。

伊朗炮兵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