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京师四小名捕系列之女贼 上 -- 萨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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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个通宝啊!!可算是抢了老铁的金库。
问完,才想到“波涛汹涌”四个字,若有所悟,原来老王的排球,指的是这个啊。
奇怪,老王这人是标准的工作狂,他吃菜的时候也会挑肥拣瘦,也一边跟你说话一边视线跟着靓女走,但是 – 只要一开始办正事儿,那老王看谁都是贼(老尹则看谁都象逃犯……%¥#·!·!) -- 不是贼他不看啊。他那时候会注意波涛汹涌?
难道,这女贼的本钱大到让老王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
等他介绍完了案子,我才明白,老王那脑子,跟你讲案子就不会说废话的。他提那两个排球,因为这也属于那女贼作案工具的一部分。
这还能是作案工具?
在犯罪这个领域里,扒窃的多是高智商,那是融技术,胆量与智力为一体的行当。
讲扒窃的需要技术,胆量与智力结合并非夸张。老王就曾经亲手抓过一伙贼,他们盯上了一个去协和看病的老区农民,在扒窃成功后被老王抓获。案子简单,问题是那被盗人的钱,是用块白布绷在内裤上的,大冬天的外边是挽裆棉裤,如何能偷的到?
硬偷。
判断是凭经验 – 根据被盗的和售票员的对话判断是去看病的,外地来北京看病的常常把钱缝在内裤上防盗,几乎是常识。车开起来后贼靠上去,背对被盗人,把手从背后伸出,解开他的挽裆裤,一个人侧面贴过来帮忙提着 – 干嘛提着?贼说了,怕进去风,一冷他就觉出来了。另一个拿刀片伸进去轻轻一划手指一勾,一叠子钱取了一半 – 为什么只取一半?贼说他要是警觉了按按觉得钱还在是不会在车上掏出来数的。拿完了,同伙还帮被盗人把裤子系好。。。整个过程都在车子晃动的过程中完成。
我听到这儿都忍不住了 – 人家那被盗的又不是死人,这么折腾还觉察不出来?!
老王给我看材料,真的。
那这人可太迟钝了。。。
老王说也不是,那被盗人买了票,双手攀了头上的扶手就往外看,很明显是第一次来北京的,有点儿蒙。他向外看得专著,恨不得把头都伸到窗户外头去,一来是怕过站,二来是觉得风景新奇,估计被盗人当时除了窗外景色,心中是一片空白。注意力不在钱上,那贼抓的就是这个空隙。
很多案子,不在防盗措施不够得力,而源于防盗意识的缺乏。
这几个贼虽然失败,但是判断准确,观察细致,下手利落,敢于出击,您说这扒窃是不是技术,胆量,智力都需要的行当?
我曾问老王,如果把这扒窃的调些去踢足球如何?老王说那肯定意识倍儿棒,不过,这帮家伙可能体能差点儿。。。
抓这女贼,是在2路公共汽车上。
那天,老王是随机跟了辆车,上车四处一看,就有了目标。
最初,老王注意的是售票员台子旁边的一个黄毛小子,那人东瞧西看的,照经验而言,有点儿挂贼相。
这时候,有个海军军官上车了,小伙子一杠两花,浓眉大眼,军装暂新军容严整,但脸上皮肤黝黑,看来是经常出外勤的 – 后来知道原来这位是来京出差的,要去拜访战友,所以特别修饰了一番。他上车买票,随手把鼓囊囊皮夹子塞在了上衣的右下兜里。
眼看那被盯的小子眼睛一亮,自己却没有下手,对另一边打了个花里胡哨的手势。
老王顺着看过去,就看见这位叶Z楣女士了,只见她微微一笑,嘴里嚼着口香糖,大摇大摆地朝那军人挤过去了。
有点儿新鲜。老王想,他认准了这黄毛和叶Z楣应该是一对搭档,不过对他们选择的对象有点儿奇怪。
要说对军人作案,在北京发生的并不少,不过绝大多数是诈骗,利用解放军的传统和好心,多说几句好话说点儿自己的不幸遭遇,往往得逞。
偷?那可有点儿希奇,因为军人讲究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长期训练的警觉远超常人,而且多正在年轻的时候,精力充沛,对他们下手容易被发现。
但是,这女的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老王有点儿困惑,让助手盯着黄毛,自己靠上去盯了起来。
这一下,照老王说法 –可真开了眼阿!
只见那叶Z楣迎面挤到军官面前,好像是被人流带动身不由己,越贴越近,很快进入了贴面舞的距离。
那军官眼看一张俏脸越贴越近,后来他自己说连人家嘴里嚼的口香糖味道都闻见了。。。子弟兵对作风问题的传统还是很深刻的,这位军官于是一点儿一点儿,硬梆梆地把脸转向了侧面。
我有纪律,我不看你!
然而,老王很清楚地看到,那两个大排球就和军官的前胸挤到了一块儿,改贴饼子了。
军官的身体骤然僵直(参考感受请看铁手语录 -- 链接出处),一时似乎手足无措,就这样呆着固然不妥,马上离开又。。。
就在这时候,那女贼的手已经进了军官的口袋了。
一分钟以后,老王上前,咔嚓,铐上,那边助手把要上去帮忙的黄毛也抓了,转身问 – “解放军同志,您丢什么东西了没有?”
“我?”那军官一愣,“没有啊。”
“这钱包是您的么?”
“噢,是我的,哎呀,怎么被人把钱包都掏了我还没注意呢?”
“那是,”老王抓了贼心里高兴,随口指指胸口 – “您是没注意,您的注意力都在这儿呢。。。”
腾,军官来了个大红脸。
我后来把这事儿讲给一个老军旅听,老头子听了大笑。我问他 – 您要有这样的兵,是不是特丢人?老头说不丢人阿不丢人,正常,正常得很,当兵三年看老母猪都是双眼皮地。。。
老头子一定是很得军心的人。
这事儿后来审得满大,原来这女贼是个对部队官兵下手的“专业户”,光在她住处找出来的军官证就十几张 (审问的时候,问:你保留这些军官证干什么?答:这几个比较摔。问:那不摔的呢?答。。。。)
有趣的是核对报案纪录,这些军官报案的时候(为了补办军官证必须报案取警方丢失证明的)却无一提到丢失的时候附近有个叶Z楣 – 大概,是想明白过程后觉得情节有点儿丢人吧。
遗憾的是把那海军军官的钱包打开以后,发现鼓鼓囊囊的钱包里除了不到十块钱,全都是北京军区招待所的专用饭票。
那女贼看了物证杏眼圆翻,道 – 靠,走眼,姑奶奶的便宜让他白占了。。。
想想要是许三多碰上这个女贼会怎么样呢?
估摸是三部曲。
先是退一步,再退一步,再再退一步。。。
接着是女贼走哪儿三多跟哪儿,一定要和女贼掰扯清楚了干吗偷俺的饭票 -- 你又进不去那食堂。
三个星期以后,女贼割脉自杀,法医鉴定此人自杀前已精神崩溃。
[完]
老爸的,不过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哈。
真是哪个少女不善钟情……呃,这个似乎并不妥当,不过难道要用“姐儿爱俏”吗?这也太那什么一点了吧。总而言之,真性情啊!
另说老王的嘴看来真……
呃呃。
等到这个【完】字很踏实的放在文章结尾处,俺再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