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芝城旧事 第一章 关于拖鞋 -- slipper
“靠,怎么是你?!”
这是我们俩见面时的第一句话。
她很漂亮,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不过一双瞪得铜铃大的眼睛,破坏了一切美感。
我和她有过节,因为一句诗。
那时,我选了一门“清代诗词鉴赏”课,老师很可爱,会在课间教我们唱圆圆曲,偶尔还抱怨30岁了脸上还长痘痘。
浙大的老师大部分都如此,可爱的紧,这是我喜爱浙大的原因。
有一天,他开始教我们如何写诗,七七八八讲了一大堆,然后开始试写。
阿香那时候坐在第一排,就被点名朗读她的大作,那是首七言绝句,其中有一句“一枝凌霄衬寒梅”。
我大笑,狂笑。
报复很快到来。
过几天我写了首现代诗,里面有句:“天已蒙蒙亮,月儿却迟迟不肯退场。”
她大笑,狂笑,说这句诗里有脂粉气,话是没错,可梁子结下了,大到课间我用苏州评弹试唱圆圆曲时,她竟然用“祸国殃民”来形容。
“梅姐,想吃点啥?”
“月儿妹妹,俺就想吃个砂锅,不知可否。”
我把鸡皮疙瘩搓下去,说:“咱不玩这个好不好,算我认输。当初不该笑你的,虽然凌霄没法和梅花开一块。”
阿香也笑了:“好啊,我也不该笑你,虽然你真的很娘。”
我心里骂了句:“死丫头!”笑道:“青芝坞有家店,砂锅很棒,我请。”
。。。。。。
总体而言,阿香很好说话,只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所以那顿砂锅之后,我们就和解了。那时候,我们都很忙,鬼混时间很少,只偶尔在诗词鉴赏课上见个面,或在小说版里接个鬼故事,淡淡的。
我觉得她有心事,有时候聊天打屁间,忽然就呆呆的发傻,可谁不是呢?那时,我们都患了毕业综合症,仓惶得像条野狗。
那一天傍晚,我刚吃了大碗面片,正绕着房子消食,阿香电话就来了。
“浩子,去玩么?”
“去哪?”
“牛皋墓。”
“哈?清明节过好久啦。”
“少废话,去不去吧!”
“不去。”
。。。。。。
牛皋墓真的很少人去,很正常,换我也不去,特别是在晚上。我看看阴森森的小路,问阿香:“你来例假了?”
“啊?”
“内分泌失调的人才这时候来牛皋墓呢。”
阿香笑笑,低声说:“想来就来了,你不是号称很潇洒么,今儿怎么这么多废话!”
我被噎得半死,存心逗她:“知道牛皋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马上风!”
阿香一愣,大笑:“少扯淡!”
“听我说撒,话说北宋末年。。。”
我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牛皋和金兀术俩人那段不伦的恋情。。。
“。。。终于,牛皋跨坐到了金兀术身上,那一刻,他感到了极大的快乐,他高潮,他大笑,他死了。。。唉,虽然俩人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那个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他们做到了。”
阿香完全愣住了,喃喃道:“。。。虽然你说话不带赃字。。。但是这是我听过的最黄的故事。”
我大笑:“还好啦,回头跟你讲讲陆文龙的恋父情结、岳云的生殖崇拜,噢,对了,还有高宠,名字都想好了,叫‘高宠的一生——一个小三的内心独白’。”
阿香笑得浑身颤抖,问我:“有没有人说你变态来着?”
“怎么可能?!”
“今儿就有一个,你真变态。”
“多谢夸奖!”
我朝她嬉皮笑脸一笑,却意外看到她眼中晶莹一片。她淡淡朝我一笑,转过头去。
“怎么哭了?”
“。。。笑的!”
。。。。。。
。。。。。。
除了没有那段历史,牛皋墓实在没什么好玩。我们俩转了一圈,把徐渭的悼词念了一遍,就没事可干了。
“回去吧,天不早了。”我说。
“陪我坐会儿吧,反正有流氓我也不怕。”
“为什么?”
“你不就是最流的氓吗?”
我无语的坐了下来,不得不说阿香挺了解我的。
“借我背靠会儿。”阿香轻轻说。
“嗯。”
当时四周一片寂静,月高云淡,清风拂林,我俩背靠着坐在墓碑前,一时无语,不知道过了多久,阿香说:“浩子,唱个圆圆曲吧,那个苏州评弹版的。”
“哈哈,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你不说我唱这个祸国殃民么?”
阿香咯咯一笑“是啊,无聊,拿你逗乐子玩。”
“靠!”
于是我开始唱起了圆圆曲,说实话,牛皋墓前唱圆圆,这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只是本该阴森的气氛,完全被阿香的疯狂大笑破坏了。
我从没看过一个女孩子如此表现,她笑了哭,哭了笑,一曲唱完,她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扶我起来好么?”阿香问。
“打算回去了?”
“嗯。”
“今天你可够疯的。”
“有时候人总得放纵一下子,对吧。”
“没错。”
密切关注中
青之坞的老地方川菜馆现在还在,味道也还可以,呵呵
小乐惠也不错啦,老地方的口水鸡最出名,呵呵
这孩子似乎太单纯了点。
浩子,纯其实没什么不好,起码等糟老头的时候还有点回忆。要说呢,两个人都算纯的,但男孩子和女孩子程度一样,或更纯点,烦恼会多一点。
说的别人都当你未成年,其实大说的无非两种人,好这口的,还有就是,想想男孩子开始学抽烟多半为了什么。嘿嘿,想起那个 The 40 Year Old Virgin 里男猪脚开黄腔穿帮的情节。
纯,还在初级阶段呢.要不就叫那一物了。
也陪伴着牛皋的墓,伴着夜半时依稀可辨的圆圆曲,成了绝唱? 下面没有了?
拖鞋兄换双跑鞋吧,怎么还没出来呢。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