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坐火车的那些记忆 一.回家路途漫漫,堪比上青天? -- 不感冒
俺写了这些,都有点累呢,您的大作,俺得好好瞅瞅,提意见可不敢。
4.神啊,给俺们一双翅膀吧!
那一次的坐火车经历,是比较特殊的一次,也是让人最不开心的一次,让人难忘。旅途上的苦与累,对俺来说,不算什么,俺一直认为,该吃的苦不能吃,或吃不了,迟早还是会吃到,晚吃不如早吃。
俗语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虽然不太喜欢人上人的这种称呼,但道理懂得, 苦难是一笔财富,经历过的人会懂。
挤上了火车,忍字诀第一。俺们这帮穷学生,每每站票,要先抢先挤上车,趁人不多,先把行李安置好,在候车室就把吃的,喝的,洗漱的,消磨时间的东东整理出来单独成包,把不用的东西放在大包里,以便将来放到行李架上。有时候,座位票的人上来了,一看没地方了,就开始骂骂咧咧,俺们就得腾出点地方来,谁叫俺们是站票涅。看人上的差不多了,俺们就得猎眼精精,寻找还空着的座位,一般那样的座位不是没有卖出去,而是留给下一站的人,俺们就可以坐一段了,先占个地方,弄不好就可以坐到郑州,但往往是出了北京,2个小时到了石家庄,人就上来了,俺们就得腾地方,开站吧。在过道里面倚着座背边,随着火车,晃晃悠悠,不过晚上11点,在过道是坐不下去的,卖货的推着小车来来回回,起来让道,卖晚饭的推着小车来了,要让过道,上厕所的来了,起来让过道,打开水的来了,起来让过道,到站了,有人上车,还得起来让过道。到了深夜,人静了,才不折腾了,可以坐下了,但没地儿趴,只能缩着靠着座背侧边,睡又睡不着,一会儿醒,一会儿迷迷糊糊,心里默默的祈求着黑夜早点过去吧。漫漫长夜是最难熬的,睡又睡不着,蜷一会儿,腿也难受,就得站起来,站一会儿,有时候正迷糊着呢,到站了,有人上车,得,还得腾地方。
白天有人说话,有观察对象,可以看看路边风景,虽说冬天都是灰秃秃的,但好歹也是个景啊。到了停车站,也可以下去透透气,但一般都要和同学换着,不然上车的人就把那块空地给占了。白天大部分时间都要站着,到了吃饭的时候,就和有座位的商量一下,借个地儿泡碗面吃,一天三顿泡面,吃得人直恶心,但还得忍着吃下去,不吃就没体力了。
随着坐火车经历越来越多,俺们也慢慢总结出经验教训了,勤快的带上了学校发的小马扎,就不用坐行李了,不怕麻烦的还准备了毛毯,可以在上下车门那块往地上一铺,相对宽松,到了晚上可以蜷着身体躺下,或者是往座位下面钻,毛毯一铺还保暖。带上随身听,买上杂志报纸小说,带上拖鞋,上车就换,总之装备是越来越齐全,火车上的时间也过得越来越快,那是后话。
站啊站,熬啊熬,只要一过西安,俺们就算是轻松点了,西安要下一批人,但也要上一批人,过了宝鸡,进入甘肃,下的人越来越多,上的人越来越少,车厢内就越来越轻松,俺们也越来越激动,终于快要到家了。
俺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之前是不好意思钻座位,后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买的报纸往座位下面一铺,把座位下面的行李往两边挪一挪,刚好能腾出来一个人的宽度,趟在地上,慢慢往里挪,幸亏当时也瘦,花了一些时间才能钻进去,钻进去就动不了了,稍微一抬头就得碰到上面,想要转个身?根本转不过去,俺只能平躺着,头下面枕个小包,听着铁轨咣当咣当,身体一动不动,强行让自己进入睡眠,睡着了,就好啦,就暂且拜托了劳累,只道是盼周公赠个好梦与我,让俺一忘眼前烦心事。睡着了,过道的世界和俺暂时就没关系了,唯一期盼的是上面的人别放屁把我熏醒就行。
半夜里冻醒来几次,没折,继续睡,迷迷糊糊,咣咣当当,好过过道,也好过硬座。到了第二天,不饿的话,俺就继续躺着,虽然憋屈,虽然半夜翻身老翻不过去挨碰,快到了中午,肚子咕咕叫了,俺才思量着如何出去。完了,出口被堵,蹬一蹬,不动,再使劲蹬蹬,还不动,糟糕,出不去了。这不是要憋坏我么,喊一声,麻烦挪一下行李,没人搭理你,再喊一声,还是没人,得,还得来点动静,使劲往外推行李,慢慢往外退,先出来半条腿,然后整条腿,旁边的人看到了,也得让一让,最后才能把身子退出来,哎呀,终于解放了,透口气。新上来的人,惊讶的看着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去洗把脸再说。
就这样,虽然白天要站很长时间,但晚上可以躺下去了,虽然空间狭小,特憋得慌,但夜晚还是相对过的要快很多,不用再像以前,白天站着无聊,晚上半坐着更无聊,总是期盼着神啊,给俺们一对翅膀,让俺们飞回去吧。
当俺能拉下脸来钻座位的时候,也意味着俺离火车也将越来越远了,也就是学生时代,无所谓。工作之后再也没有坐过那么长时间的火车,顶多是2小时去LD家。春节要么就是不回家,要么就是攒钱飞回去,坐火车,时间上已经不允许了,春节6天假刚好是在路上消耗的时间,当然,那还是顺利的情况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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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敬业,创世纪臭脚,旅途爱情
在漫漫旅途上,大部分时间是无聊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俺是个喜静不喜动的人,也不太喜欢侃大山,所以上了火车,俺就基本上是个哑巴,不是听别人聊天,看别人动作,就是看报纸杂志,听听音乐。
T69车次有位女列车员,给俺印象特别深刻,是俺坐火车以来见到过,最有敬业精神的列车员,俺坐T69多次,碰到那位女列车员两次,也观察了她两次。身形瘦小,带着眼镜,脸上从来不缺文静的笑容,做起事来也是不卑不吭。不管是民工还是俺们穷学生还是其他乘客,服务态度都特别好。春运的火车,永远是个大肉罐,人挤人,列车内的卫生也很容易就被破坏,人挤人,想要喝水去打一次开水都非常困难,那位女列车员就拿上大茶壶,挨个座位送水,耐心细语请乘客让道,一个座位一个座位的送过去,还提请乘客小心烫。到了一定时间就按时打扫卫生,虽然那节车厢人挤人,但大家都愿意主动配合,很少碰上不通情达理的人,偶尔有懒得起来让道的人,她也耐心解释,之后大都愉快的起来合作。每节车厢都有一个留言薄,俺无聊的时候都要翻一翻,有的车厢很少有人留言,在她的那节留言薄上,留言特别的多,而且乘客主动传递留言薄,在她的那节车厢的留言薄上,全都是感谢赞美的话。
后来和师兄师姐的老乡们,聊起来,也对她印象特别深刻,说他们每次遇到她,也是那样,让人敬佩不已。
在俺坐过的火车里面,大连发往北京,大连发往上海,北京到兰州,上海到杭州,乌鲁木齐到郑州等等,俺坐过的火车里面,再没有碰到过像那位列车员的人。
火车上的卫生不容易保持,各色人等混杂其中,那里面的气味也是让人印象深刻,让俺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乘火车,那只臭脚引起了全车厢人的公愤,堪称创世纪的臭脚。
一般情况下,就说寝室俺对头吧,爱踢球,脚臭那是自然的,每到夏天的时候,总有一股味道从他那边漂移过来,让你无法入睡,每每俺都得敦促那兄弟去洗把脚,这算好的,八人的寝室里,脚臭也就我离得近,熏的到只是我。可在车厢里那么大的空间,把全车厢的人熏得睡不着觉,不想吃饭,不想喝水,头晕眼花的也就那位哥们的脚了。
话说那一年寒假,俺没回家,之后的暑假家里让回去,回去过了一个夏天,快开学的时候准备买票返校,结果返校的时候赶上新生入学潮,愣是没有买到一张票,得,谁叫北京高校多呢,咱舍远求近,先到郑州吧,就买了到郑州的卧铺,结果就在那趟车上碰到了世纪臭脚。
上了车,安排好行李,坐在下铺听人聊天,等列车开动了,过了没多久,突然一股刺鼻的味道穿了过来,看来有人开始脱鞋。虽然把人熏了个够呛,但没人吱声,大家都在默默的寻找放射源,奇怪周围没有人脱鞋啊。味道从哪来的呢?大家心里都打了个问好,随着味道越来越浓厚,大家的脸色开始越来越差了,谁这么没有公德啊,大夏天的坐卧铺不洗脚,心里都在暗暗的骂着,可是谁也没吱声,不知道是谁啊。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支持不住了,开始把话题往这方面引了,另一方面走动着,扩大了搜索范围,隔壁的也没人脱鞋啊,这味道从哪来的呢。隔壁的人也开始躁动不安了,味道太厉害了,大家都有点接受不了了,就这样,俺下铺的大叔自高奋勇,开始在咱车铺挑开了,说谁的臭脚啊,之前从他们的聊天中得出,大叔是个干部,要进京出差,女儿也在京城上学,就顺道一起走了。过了一会,列车员过来了,大叔和列车员谈上了,要求列车员管一管,结果列车员两手一摊,“乘客,这事俺们管不着啊”。巴拉巴拉说了一通,意思就是她不管,不敢得罪。得,指望不上了她了,大叔自己干上了,大叔在附近搜索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放射源,隔壁的人也被发动起来了,还是没有找到,再隔壁,然后再隔壁,再再隔壁,再再再隔壁,最后大叔没办法,亲自搜索了,走啊走,味道越来越重,继续走,快走到那节车厢的尽头了,终于找到了,味道是从那头飘过来的,找到源头了,就好办了。
车厢内的味道越来越弥漫,群众的郁闷情绪也开始集结,现在就差一把火了,大叔开点,“谁啊!没公德,脚这么臭,不知道去洗洗啊”,大叔这么一吆喝,群众开始回应了,纷纷嚷道,“还让人活不活啦,还让人休不休息啦”,大家都故意大声,吆喝了一阵子,渐渐安静下来了,有人溜出去了,大家当作没看见,那人回来之后,车厢的味道渐渐地淡了,那个晚上反正俺是没睡好,晚饭也没胃口吃,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火车上的生活是无聊的,天南海北的人匆匆相遇,然后匆匆告别,很难发生点什么,但偶尔也会发生点什么。
旅途爱情,不是发生在俺身上的事,而是俺的一个同学。
有一年暑假,照惯例俺没有回家,俺寝室的人有一小子回家去了,俺在那个夏天在知了声的陪伴下,恶补了不少电视剧,看了徐静蕾的《将爱情进行到底》,从那时候开始起成了蕾迷。一天,突然门被踢开了,俺一看原来这哥们回来了,一进来就大声嚷嚷,让俺赶快让开,说要查查Mail,看有没有人给他写信。俺这边正看着电视剧呢,他就过来一把把俺推起来了,靠!这哥们包还没放利索呢,俺让开了,他猴急的敲进去了邮箱,“啊,哈哈,果然有信!我就猜的没错”,使劲叫唤了一声,叫得俺一头雾水,心想,该不会路上受啥刺激了吧。等了一会儿,大板牙就喷着把话匣子打开了,原来在车上认识了一女孩,他对铺的,一个京城师大的MM,在车上聊的特别投缘,最后依依不舍的在车站分别,互留了E-Mail,说保持联系。哦,怪不得呢,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可能要恋爱了”,板牙兄弟继续兴奋的喷着,俺说那就恭喜了啊,又不理俺了,兴冲冲的开始回信了,就这样一来一往,俩人真好上了。从此俺们寝室的电话线到了周末就基本上没俺们啥事了,到了五一,十一,这小子就迫不及待的杀到京城,和MM花前月下去了。后来俺们了解到,MM比俺们高几届呢,后来MM报送了研究生,这小子也决定毕业了就去京城工作,这样二人就可以团聚了。俺们也以为他们就基本成了。
可惜的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俺们刚上大四的时候的某一天,MM说要分手了,具体情况不得而知,只是后来听说该MM又反悔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这哥们不回头了……
(全文完)
(谢谢大家的捧场,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春节愉快!牛年牛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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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兄写的真好,刹那间往事突然浮现起来。俺当年虽说要转三次,但没有老兄这么远。在北京差不多要一整天,每次俺也是去天安门,看升旗,附近溜达。累了就坐地铁去石景山那条线,人少有座,夏天凉快冬天暖和,在地铁里打盹,休息够了,去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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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好文章!
我也是乌鲁木齐的,在北京上学。兄弟写的T69真是激起了多年的回忆。可能比你们早几届,那时候是70.5小时的路途。
考研那年寒假我回的晚,在T69上碰到坐在对面的美女,三天三夜下来,熟了,半年后搞定,现在是我俩儿子的妈。说起来都是15年前的事了,倍儿显老啊。
BTW,她就在大连上学,你写的我俩看着这叫一个亲切!
这有时坐火车,看着随时到车站、随时买票而且来回双程票要便宜过两张单程票,上了车车厢里没多少人(高峰期除外),我就想,这要是换在国内得乐坏了多少买票难、坐火车难的国人啊;国内那拥挤不堪的坐火车的景象要是换外边这来,恐怕得让这的火车运营商乐得合住嘴吧。。。
楼主写得真是生动。
还不蒸个包子给大伙?
!
桃兄好福气啊。
有时间也给大伙蒸个包子吧。
是T69的前身,同一趟车。
同是北京转车人啊,北京地铁也坐过,第一次坐还有点惊讶,还是人工售票,检票呢,可比上海落后了,呵呵。
真羡慕。
国内还得接着干,俺们的人均铁路里程还是不多。
哈哈,咱俩都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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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感冒会是哪个大学的呢?怎么会去天津街新华书店站街呢?辽师的同学好象不去那里。当初为替领导孩子找个家教在西安路百盛门口大冷天面试n个同学。大过年不回家,勤工俭学,同学们不容易呀。所以俺也想尽可能找个离家比较远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