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讨论】粗略说说偶对主席和小平的认识和看法 -- 皖江吴郎
比较太祖和成祖
明初明太祖朱元璋威逼读书人当穷官是不对,但正像他在《严光论》文中指出的那样:“汉之严光,当国家中兴之初,民生凋敝,人才寡少,为君者虑,恐德薄才疏,致民生之受患,礼贤之心甚切,是致严光、周党于朝。何期至而大礼茫然无所知,故纵之,飘然而往。却仍凄岩滨水以为自乐。……假使赤眉、王郎、刘盆子等辈混淆未定之时,则光钓于何处?当时挈家草莽,求食顾命之不暇,安得优游乐钓欤?……朕观当时之罪人,罪人大者莫过严光、周党之徒。” 杨万里《读〈严子陵传〉》:“客星何补汉中兴?空有清风冷似冰。早遣阿瞒移汉鼎,人间何处有严陵!”朱元璋的暴政受害者主要是官僚派系中的知识分子,而不象明成祖朱棣,为了一己私怨残酷迫害无法构成实际威胁的读书人家属甚至宫女。在权力社会,多数时候,只要不激起内乱,清洗权力寄生虫都是下层人民的福音,“一将功成万骨枯”,不忆苦思甜,遵纪守法,骄横跋扈的“功臣”本来就是为自己前程投机革命的,被各位太祖卸磨杀驴,冤枉的不多。朱元璋剥贪官皮总比后人放纵贪官好,他对国家的伤害主要在于设计了无以复加的皇权专制制度,无能的后代弄得民不聊生。明成祖的残忍和特务统治远甚于老爹,名声好像比前者还好。历史是任胜利者打扮的小姑娘,《明史》肯定对篡位等事件刻意美化,虽然成祖本事比建文帝大,但“靖难之役”是人民的灾难。
太祖起兵,民风从懦弱到质朴,成祖“靖难”,士风日趋自私狡诈;太祖时期,功臣和侄子作恶也会被打死,成祖刚打下天下,儿子就胡作非为;太祖平定陈友谅之后,对外征讨基本放权给统兵大将,成祖快咽气了,还亲自披挂上阵,到漠北划了一个圈,明理的说是大明无帅才,皇帝打头阵,不明理的还以为主子英明神武。太祖时期,徐达、常玉春、蓝玉等豪杰充当帝国鹰犬,成祖篡位,六根不全的太监成了香饽饽;太祖好大喜功,翡翠珍珠白玉汤、四菜一汤整的大臣们有苦说不出,成祖提倡节俭,巍峨的紫禁城战后不久就矗立在皇家面前;太祖注重内需,几十年基本解决了老百姓的饥寒问题,满清时代的小说《儒林外史》里,正德-嘉靖时期小民还怀念太祖的好,成祖强调外联,六下西洋却折了本,拉回来有利腐败的奢侈品却不少;太祖时期为了海防和统一税源实行过禁海政策,造船技术却飞速提高,成祖初期的“宝船”显然是太祖时期的技术结晶,成祖船队七下西洋,也没有学来更先进的核心技术,倒是帮助回教在东南亚扎下根;太祖主张扩张要慎重,轻松把东北、云南收入囊中,成祖多年伐外,只不过维护太祖创下的地盘,远征安南最终以撤军收场,无论下西洋还是伐安南,都有太祖时期的底子;太祖提倡民告官,官员可能因为民告官丢乌纱甚至脑袋,成祖明许官扰民,发文鼓励强买强买甚至变相抢劫,民告官自然没有好结果……凭心而论,成祖在世界史上也是一个人物,但和太祖比,就像月亮和太阳比,月亮始终需要借助太阳的光辉。
2006旧作《把窗户纸捅开》一部分,2007略作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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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句话说“从长期来看,我们都死了。”既然如今表达得出利益的人,从长远来看都死了,那么长远的利益就不可能被表达。
我看了最近希腊的事情对此更有感。在法国,有“第十三个月”的说法,就是月薪制的职员,如果做满一年的话,年底多有一个月的薪水可拿。这次希腊经济危机等着欧盟救,自然要大幅削减政府支出,包括减少公务员的福利。看报道我才知道希腊的许多公务员居然有“第十四个月”!没有了第十三第十四个月,公务员们发狂了,游行罢工,把个已经快崩溃的国家弄得更加鸡飞狗跳。
其实欧洲国家都有这些问题,包括还有些制造业的德国和法国,在社会福利方面走得太远。战后建立的社会保险和退休金制度实行了六十几年,谁都习惯了,以为这套东西能够永远持续下去。其实呢,是在享受着自己能力不配的福利,政府财政赤字越来越多,花的是谁的钱?下一代的。民主了,谁都不愿放手已经有的福利,没钱怎么办,加税也不可以,于是Don't tax you, don't tax me, tax the baby on my knee,反正the baby on my knee现在又没有权利投票。
得仔细区分他的主观目的和客观效果,不然就落入阴谋论了。我对其他人都很喜欢搞阶级分析法屁股决定论的,但是对邓小平,实在用不好。
例如,雪里蕻老大和老田他们,都把邓小平当年涨工资看作“收买”,老田还搞出了个“邓小平路径”出来。可是老邓这么个人,从来没能力深谋远虑,自己也说了“摸石头过河”,那他怎么可能搞什么“邓小平路径”?而且,当年涨工资,不也是真真切切改善了大家生活,得到大家拥护的嘛?
竟然删除了?
我本来写的是:美宣部一般只讲democracy,democracy = liberal democracy = contitutional democracy;宪政、共和等等还是中国人讲得多……之类的。
后来自己觉得无聊:)就删掉了。
改为中自中央宣传部理论局,那几位老同志近二十年来也是一直在诲人不倦兼毁人不倦。
美自中央宣传部理论局,确实自由民主,代议民主,三权分立强调得更多些,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的东西。
阶级分析法用在小平身上特别麻烦,不好用,这我同意,但不代表它不适用于小平。无非是我们水平不够,尚不能将阶级分析法从牛顿力学发展至相对论、量子力学的层面而已。
达雅老兄记忆有误还是理解偏差?“邓小平路径”与“邓小平过程”是有差异的。老田有两篇文章专门谈“邓小平过程”,一是04年的《对“邓小平过程”的初步探索――为什么政治变革要以基本经济制度变换作为操作手段》,一是06年的《“邓小平过程”为什么是可能的》。
请看后一文的最后一段:
由是观之,“邓小平过程”,原本就是小平“摸着石头过河”来的,不需要什么深谋远虑。要说什么阴谋论,这段也提到了,即:
对此,老田05年的《简评七三年后邓小平的政治生涯》,说得更系统。
当然,老田的文章,明面上放弃了阶级分析法(实际上有时候还是自觉不自觉使用了,真的彻底放弃了,老田的文章我就不爱看了),而批判起精英来又很犀利很得力,所以连很多对马列毛主义不感冒的人都爱看,只是其硬伤,也是显而易见的(见老吴《谈谈老田文章的致命缺陷及其改进》)。如果按照老吴的意见去改造改造,老田的文章,只会更有价值,更有生命力的。
蔡总说,“如果真的只是所谓的多数问题,那人类从非洲猿人时期就可以算民主了。两帮猿人争一头死猪,不就是哪边拳头多、棒子多就听哪边的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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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总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扔了一个政治学理论上的死猪原子弹,老雪毫不畏惧面不改色,接过来一看,说,你这是个暴力牌的,怎么能够冒充民主牌的呢?。
为什么服从多数才叫民主?
难道是因为多数人更正确?未必,倒是常常听说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难道是因为多数人更聪明,事实上天才总是少数人;难道是因为多数人更有钱?事实上财富从来都是集中在少数人手中。那么多数人同意的合法性、合理性与可行性到底在哪里?蔡总所谈的争抢死猪场景实质上就是用抽象的人性、人际利害关系与人类行为模式来解释民主,这是一个必要的学术简化,就像物理学中假设匀速直线运动和真空一样。就力量对比而言,五个人争抢死猪,优势在三个人一边。依此类推,多数派人数越多,就越有竞争优势,结局就越清晰简单,以此作为民主原理的原点和第一推动力是可行的。不过即便这样极度抽象的场景还是隐含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前提,那就是竞技场上的民主格斗士们实力应该是平等的。否则三个小孩对两个大人?三个女人对两个男人,三个老百姓对两个特种兵又会有什么优势?在古今中外的历史中,难道不是经常出现一小撮军国主义民族和专制寡头集团统治大多数人的场景吗?因此必须以法律上的平等权利作为前提,承认每人平等一票,服从多数人意见的民主机制才能建立起来。
民主机制中设置投票门槛、等级和路径是合理的。
如前所述,人群中存在着力量、能力和财富不平等的情况,因此古往今来总存在着投票门槛、等级和路径,使这种不平等的现实与平等的理想之间的差距尽量小一些,使政治决策的效率尽量高一点。现代世界基本上是公民一成年便授予投票权。古代社会和近代社会则门槛又高又复杂。经常是奴隶、妇女、佣人、纳税少于一定限额者,无固定住所者,未服兵役者,某种肤色者、血统混杂者,非贵族非党员等等等等,林林总总,举不胜举。实际上在高级政治场景中,还经常存在过按组分类不平等计票的情况,比如英美的两院制,法国的三级会议制分别表决每级一票,俄国革命期间的苏维埃工人士兵一票顶几十票等等。总而言之,设计投票门槛、等级与路径是忠实地反映思想观念、社会习俗、政治传统、现实力量对比和权力等级和范围划分等等情况,从来就是有明确目的、明确效果、明确对象和明确范围的,决不是为了投票而投票,没事投着玩,更不是投票至上投票神圣,以为解决政治形式问题就等于解决政治实质问题。
民主机制中统计多数比统计少数可行。
公共政治事务中不管是何种组织与何种问题最终都将是按照多数原则通过,而不按照少数原则通过,即便少数人的意见是正确的,少数人更聪明,少数人更有钱。这是因为如果按照少数人通过的原则,那么人人都会去争当少数派,最后大家都是孤家寡人都是极端少数派那将通过谁的方案呢?难道不投票,改为全国考试,那么谁第一名听谁的?那么谁来出题目谁来看卷子呢?这样在技术上更不可行更不可取。事实上,形成多数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利益交换、妥协与平衡的过程,也是一个观点说服与求同存异的过程,形成的多数也许不能代表正确,也许不能代表完美,也许不能代表正义,但与其每个人都固执己见,把个人利益极端化,或者导致社会政治大瘫痪或者诉诸无节制的暴力PK群殴,相比之下投票表决多数通过机制还是合理的,有效的,人道的,归根结底还是能保持正常的社会政治秩序的。
可以投票的和不可以投票的
蔡总对民主爱之深责之切,把不属于民主的荣誉和不属于民主的责任都往民主头上堆,混淆了很多政治学概念,当然那些概念如自由啦、宪政啦、法治啦、人权啦、正义啦等等一大家子的关系本来也是混沌得很。蔡总其实最厌恶最担心的就是以多数表决为手段侵害少数人权益。这个问题可以归结为自由对民主的限制,实质上就是资本对人民的限制,钞票对选票的限制。这些限制要解决的是哪些是可以投票的,哪些是不可以投票的,哪些是由选票决定的,哪些是由钞票决定的,哪些是归民主政治,那些归市场交易。只有在这样的力量与价值多元化的宪政框架下,蔡总最关心的个人自由与少数派权益才能得到保护。只是这样的框架并非是人人怀有自由人权宪政之先验理念,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而建立起来的,这样的框架一贯是在力量分散与博弈的过程通过交易、妥协与平衡建立起来的,是所谓机遇、经验、制度、时势等复杂因素的组合的结果,而不是照搬什么先进经验或者得到上帝启示的结果。
暴力原则就是政治本身
尽管民主已经是现代政治合法性的最高源泉,但是在现实中,民主有三个档次,最高是大多数人同意,其次是大多数人不反对,再次是大多数人想反对而反对无效。民主的档次虽然有三层,但其实质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抽象的暴力原则和现实的暴力使用。没有抽象的暴力原则和力量对比评估,人们就不会采取理性行动。没有现实的暴力,就不可能建立和维持国家政权与社会秩序。多数同意的原则是因为抽象的多数暴力要强于抽象的少数暴力;多数人不反对的原则是因为多数人不表态少数人的意见就是多数;多数人想反对而反对无效,要么是因为少数人组织良好的赤裸裸的暴力政权无法撼动,要么是因为在复杂的权力结构设计中,使得关键性的少数派能够合法获得多数形式。
最牛历史老师怎么叫那个姓袁的给占了!?
这个手续可是完全合法的,动作虽然卑鄙,但是你不能说过程不是合法的。
首先,这个和四一二有那点相同的? 四一二,用流氓和工人武装冲突,zf直接镇压工人武装。这个是zf出手用武力消灭敌对人士。
那么那个时候的德国有工人武装么?所谓制造社会冲突实际上是响应当时民众的呼声镇压犹太人。你不能否认当时社会是反犹的。实际上就是一次群众运动而已。zf介入了么?zf只是旁观,利用民意而已。换句话说,如果当时社会不反犹,希特勒为这么做么?
其实,回到最原本的问题:什么是民主?按照西方国家的普遍理解,民主制度是建立在自由(保障权利)和法制(宪政、国家权威)上的一整套多数决定机制。
Javacai 哪里会否认多数机制,但是没有前两者做保障,就无法称为真正的民主,甚至出现暴力也不过是程度、时间问题而已。你也承认政治和暴力有某种暗合,那么不受约束的政治就容易滑向暴力。
至于说 Javacai 什么都往里装,大概是因为您,还有这个楼里的N多人,都想象的是作为概念、学理意义上的民主,也不排除有人直接理解为“人民当家作主”。而 Javacai 所指的显然是作为现行制度的西方民主,民主价值本身已经和很多价值结合在一起了。你看看讨论贴是因何而起,那是具体人和具体事,所以在这里制度比概念显然要切题。
这两者的差异实际体现了你们两个人思维方式的差异。可以这样想象:中国人不能搞西方式民主,因此也就不能照搬他们的现存体制,搞什么言论自由、地区直选、全国大选。所以中国人就试图从西方的民主制度中剥离出来的那些概念入手,想办法理解并套用在中国身上。但是,这些概念也都是西方人使用、发明出来的,他们运用这些概念,是有强烈现实背景和现实意义的,而且一般是学院派人士用得多。中国人很容易接触到学院派的看法,加上自己不能非常方便讨论民主,学术体便成为主流。接着这些学术体影响了公共言论。我们如果不是在中国产生学术体的第一线,则往往处于这个链条的最后一个环节。所以,这其实是走了一个大迂回,经手贩卖了N次之后,可能存在着不少误解、空谈、脱离实际、盲人摸象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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