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历史色盲讲故事——故事,过去的事儿(146) -- 江南水
很早以前在网上看过了,再搜出来贴上,不知真伪
原作者已不可考
1、[大中华佛国] (1947----1953,1983) 历六年,共二帝。
帝系表:石顶武 (1947----1953)—— 石金鑫 (1983)!
先主石顶武: 图谋叛乱,被人民府处决。
后主石金鑫: 石顶武之子,1983年在农民“丞相”李丕瑞的“辅佐”下登基,于湖南醴陵农村复国,旋被县公安局镇压。
2、[道德金门皇帝] 历十年,共一帝。
丁兴来(盲人) 1981----1990 地处大别山,创道德金门教,1981年称帝登基,封“正宫娘娘”、“西宫娘娘”、“宰相”等21个人,赐“仙印”41枚。由于交通闭塞,直到称帝后十年才被发现并被乡公安处理。
3、[中原皇清国] 历半年,共两帝。
正皇帝:张清安 1982 ! 副皇帝:廖桂堂 1982
以皇清为年号,地处大巴山。皇清元年灭亡。
张清安刻“玉玺”,设“后宫”,分封“丞相,文武百官”,“颁布《天律森吏》”,欲定都巴中县,以巴中川剧团大楼作皇宫,甚至写好了准备(通过邮局)寄到台湾的册封蒋介石为“威国王”的“谕旨”,还决定要“御驾亲征”,结果还没出师,就被县公安局给灭了
4、[圣朝国] 历二年,共一帝
林文勇1980----1982,地处大巴山仪陇山区,1980年称帝,国号圣朝国。后被县公安局镇压。
5、[玉皇大帝]历几周,共一帝
1982年地处大巴山的曹家元自称玉皇大帝,旋灭。
6、[皇帝] 历七日,共一帝
1980年地处大巴山的朱仕强自称皇帝,仅七日即被村书记带人灭了。
7、[大圣王朝] 历二年,共一帝
女皇晁正坤 1986----1988 地处胶东半岛。行巫术、招童男、建“后宫”,后被县人民go-vern-ment镇压。
8、[万顺天国] 历二年,共一帝
李成福 1990----1992 地处豫西。自建安民party、万李起义军,自称唐朝后裔,妄图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方式复辟唐朝帝制,定都西安,国号万顺天国。后被乡派出所3名干警剿灭。
9、[大有国] 历一年,共一帝
曾应龙,登基于70年代末80年代初,起因是反对计划生育政策。于是在农村立国, 称皇帝,调动大军 (数百人似乎),杀入县城,攻陷县医院,俘全部医生、女护士,将所有计划生育用品搜出并销毁。后人民解放军迅速发动反击并围困了县医院,皇帝率军顽强抵抗后兵败被俘。本应判该皇帝死刑。念其无知,判处无期。
二个月没见宝了
恭喜:你意外获得【通宝】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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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要下一盘棋
新的头衔,有了;新的规矩,基本定了;糊弄天下人的借口,也能凑合着用一阵儿了。
那就开始干活吧。
且慢。
这活儿啊,没法干。
摆在秦始皇面前的,是一个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局面。
自从开天辟地以来,从传说中的三皇五帝,到前不久的战国,整个天下基本上是一人一把号,各吹各的调。
现如今,天下只有一把号了,以后也就只能有一个调。
统一一下各种调调。
必须的!
虽然是大姑娘上轿,但是秦始皇并没有新娘子该有的娇羞和不适应,迅速就进入了角色,开始给天下这把号定调。
今天,世界上不少人都知道,正月初一是中国新年,也有那不要脸的人说这是亚裔新年。中国人那更是人人都知道,“正月里来是新年,大年初一头一天”。
在秦始皇刚刚换了头衔那会儿,就不是这样啦。
有的地方以今天的十一月初一作为一年的第一天(周历),有的地方以今天的十二月初一作为一年的第一天(殷历),有的地方以今天的正月初一作为一年的第一天(夏历)。
生活在秦国这片热土上的人呢,以今天的十月初一作为一年的第一天,据说是颛顼历。
正经的“你过你的年,我过我的年”。
在哪一天过年都没个准谱,怎么确定过年放假的日期啊?
当年很可能没有春节黄金周,但是,这并不代表“你过你的年,我过我的年”就没有什么问题。当时,很多地方都把自己过年的那个月确定为一年当中的第一个月,这样一来就热闹了。
以今天的十月为例,在使用夏历的地方看来,就是十月,在使用周历的地方看来,则是十二月。
秦人呢,虽然他们把十月当做一年中的第一个月,但是他们把十月还是叫做十月,并没有改成一月。除了岁首比较怪异,秦人的月历表,跟夏历的差不多,只是在闰年的时候,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统统把多出来的那一个月放到一年的最后,称为“后九月”。
一个十月,各自表述。
这么一来,就乱套了。
哪天,皇帝陛下下令,每个地方必须在九月底前,把当地的本年度税收状况上报中央,让中央政府对这一年的财政收入做到心中有数,然后编列下一年的财政预算。
皇帝一下令,下面很忙活。
使用周历的地方,在忙活之前,掐指一算,傻眼了,他们那儿的九月是今天的七月,庄稼还都在地里等带着成熟呢,怎么收税啊。
使用殷历的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那儿的九月是今天的八月,秋收工作才刚刚开始呢,怎么搞税收啊。
只有使用夏历的地方,还凑合,能够按时在九月底前完成中央部署的任务。
中央有中央的时间表,地方有地方的时间表,干起工作来,不乱套,才神奇呢。
一年又一年的这么下去,天下这盘棋还怎么下啊?!
过年这个事儿啊,必须统一到确定的一天,绝不允许再这么“你过你的年,我过我的年”了。
皇帝陛下选了一个比较省事儿的法子,以后天下人就按照秦国人过年的习惯来过年就是了,在今天的十月初一过年。
这个别别扭扭的过年的日子,在中国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您要发现十月在五月之前,不要认为我时间概念混乱啊。
直到汉武帝太初元年(前104年)五月,这个别扭的过年日子才发生了根本性改变。从这一刻起,以后就在今天的正月初一过年了,并且一直延续到今天。
汉武帝这一改不要紧,该出了个超级长的年份。
在太初元年五月之前,这一年的第一个月是十月,五月改岁首后,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月则是十二月。
也就是说,在中国历史上,有那么一年,不是十二个月,也不是十三个月(闰年),而是十五个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各有两个,算是一个异数。
虽然过年的日子规定得别别扭扭,但是好歹有个准谱了,再说了,在哪一天过年不是过啊,就这么凑合一下吧。
在哪一天过年,能凑合,其他的事儿就没这么好凑合了。
在商鞅第二次变法的时候说到过,当时秦国国内的长度、容量、重量的单位,没个准谱,你有你的一斤,我有我的一尺,严重干扰了国家经济的正常运转,也给普通人的生活带来了种种麻烦。
在秦国一个国家的内部都这个德性,放到天下,这些计量单位那就更是差得没边儿了,楚国有楚国的一斤,齐国有齐国的一尺,……
现如今,楚国没有了,齐国也没有了,但是这些计量单位并没有与时俱进的消失,而是像以前那样跟当地的人民群众形影不离。
只要这些计量单位还是这么乱七八糟,那整个天下的经济就没法一体化,人民群众在交公粮的时候,怎么着都会有吃亏的,有占便宜的,很不和谐。
有商鞅那么现成的经验放在那儿,皇帝陛下也不用太费心,以后大伙儿全用秦国的标准就是了。
历史学名,统一度量衡。
在那个小农生产的时代,计量单位统一不统一的,对广大人民群众来说,影响还不是特别大,只要在交公粮的时候按照国家标准就是了。平常日子里,大家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自己周围的十里八村有个大伙儿认同的标准就够了,反正大伙儿一辈子也难得有一次出远门的机会。
事实上,也是这么回事儿,中国的计量单位一直都是五花八门,直到1949年以后,大陆地区才有了统一的各种计量单位。
今天,港澳特别行政区和台湾地区的计量单位,跟大陆地区还是存在着各种不一样,但也没妨碍大家港澳自由行和直航台湾旅游不是。
但是,另一个不统一就严重影响每个人的日常生活啦,哪怕是一辈子都呆在自己家里不出远门。
生活再怎么封闭,人们也得干一件事儿,交换,毕竟谁也做不到完全的自给自足不是。
最简单、最原始的交换,就是物物交换。
物物交换的确是简单,但是很不方便。
茄子、黄瓜之类的还好说,它们有相同的计量单位,并且还有一定的共性,都是蔬菜嘛。一斤茄子换二斤黄瓜还是一斤半黄瓜,按照当时的供求关系来确定就够了。
茄子、黄瓜跟布匹之类的进行交换,就比较麻烦了。他们的计量单位不一样,一个是重量,一个是长度;也没啥共同语言,一个是填肚子的,一个是保暖的。
这就需要一个大伙儿都认同的交换中介物,俗名货币。
货币最早出现在什么时候,说不上来,估计应该是跟交换同年同月同日生,大胆预测一下的话,货币也应该是跟交换同年同月同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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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王,原谅我,提及你的名
祥瑞御免!
而且不是双胞胎里的那种哥,是正儿八经隔了十个月的哥
最早的货币比较多样化,像什么贝壳、绸缎之类的,都可以用来做交换中介,虽然从材质到外形,各有各的特色,但他们还是能找到一个共同点的,那就是,这些玩意儿都相当的稀罕。
不稀罕也不行啊,要是用满大街都不缺的普通石头做交换中介,那就麻烦大了,扛着上百斤的石头去换一斤茄子,这场面也太壮观了吧。
用行话说,这叫通货膨胀。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交换中介也开始了残酷淘汰,货币的种类也逐渐走向单一,基本上都是些贵金属,像什么黄金、白银、铜之类的。
正常说来,越稀罕的玩意儿价值越大,物以稀为贵嘛。相对黄金、白银来说,铜算是大众产品,所以在中国古代大多是用铜钱来做日常的流通货币。
这个也很好理解,在今天人们也不好整天拿100元的大票,去菜市场买两斤白菜不是。
直到后来坚挺纸币的出现,铜钱才从日常流通领域退出,成为收藏家的座上客。
在那个一人一把号的年代,货币这么重要的一个东西,也没有逃脱多样性的命运,各个国家的货币那叫一个百花齐放啊,从外形到重量,都是异彩纷呈,美不胜收。有的国家,自己内部的货币也是多姿多彩。
在今天,收藏全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货币,简直是牛大发了,开一个古钱币世界博览会,说不定还能捞俩门票钱花呢。
在当时的人看来,手里攥着这些五花八门的铜钱,可苦大发喽。同一个铜钱,不同一个重量,人们掂量着这些不同重量的铜钱,心里都要嘀咕好半天,我是亏了还是赚了。
现如今,整个天下姓了秦,那些乱七八糟的铜钱也该歇了,所有的铜钱也都姓秦,这样才能保证交易的公平公正嘛。
从此天下只有两种货币,黄金、铜钱。
黄金作为大宗商品交换的货币,是高等货币,上币。铜钱作为日常生活交换的货币,是普通货币,下币。
秦国通行全国的铜钱出现的比较晚,直到秦惠王二年(前336年),才开始在秦国大面积流通,不知道以前秦国的普通人用什么来做交换中介。
好饭不怕晚,秦国的铜钱,就是碗好饭。
虽然出现的比较晚,使用寿命也不是太长(从诞生到死亡,也就一百来年),但是秦国的铜钱还是创造了一个奇迹,他的外形,寿命超级长,基本上延续到了铜钱完全退出流通领域。
这应该归功于铜钱的外形设计师,他给这个铜钱设计的外形,合理得简直没了天理,外圆内方。
这种外形的铜钱,没有什么棱棱角角,携带起来安全方便,充分体现了秦国人那一贯的实用主义作风。
哪怕是在今天,通行全国的硬币,依旧还是圆形的,只是没有了中间的那个方孔而已。
关于这个外圆内方的外形,有种说法是,他暗合了中国古代“天圆地方”的宇宙观和“外圆内方”的哲学思想,有的人则认为,压根儿就没那么多穷讲究,这纯粹就是为了加工起来方便。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
拜这个外形所赐,中国的货币还有了一个别名,孔方兄。
在交换变得越来越复杂的时候,货币的出现,帮了人们一个大忙,方便了人民群众的日常生活,这个好处怎么说,都不过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突然发现,货币这玩意儿啊,还真不是一个好东西。
只要手里有俩铜子儿,就可以上买天下买地,中间买空气,甚至还可以操控商品的流通,也就是所谓的囤积居奇。
货币,这个交换的仆人,眼睛一眨变成了交换的主宰。
到了纸币时代,那就更不得了了,此时的货币完成了华丽转身,超越流通领域,把触角伸进了经济领域的各个角落。这会儿,货币要是再有什么风吹草动,那所有的人都得哆嗦半天。汇率之类的东西,还成为了国际政治斗争的重要工具。
没有货币,交换就是一场灾难;有了货币,货币成为了交换本身的灾难。
这是反讽,还是辩证法?
任何一个动因很美好的东西,早晚都会有走到自己对立面的那一天,这很让人无奈。
控制了货币,不敢说天下我有,至少也能做到“天下我有一半儿”,老美这么牛气哄哄,他印刷的绿色美钞就没少了做贡献。
只要有利益的地方,总会有人类勤劳的身影。
控制货币这么有意义的事儿,人们要是不抢着去做,就实在是太没天理了。
铜虽然比较稀罕,但是还没有稀罕到普通人见不到的地步,只要祖宗保佑,让自己找到一个铜矿,那就爽了。这辈子完全可以不种田,不经商,只要一心一意造铜钱,就可以过上滋润的日子啦。
这些私人铸造的铜钱,哪怕是在形状和重量上,跟政府发行的一模一样,不是假币,也够人们喝一壶的,都去造那些不能吃不能穿的铜钱了,那物价还不得涨到天上去啊,用行话来说,还是通货膨胀。
皇帝陛下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下令严厉打击私人铸造铜钱,这就是秦法中的“盗铸钱令”。
从此,统一的货币样式、中央政府垄断货币发行权,一直延续到了今天,只有在汉初的时候走了点儿弯路。
货币一体化的意义到底有多大呢,说不上来,不过我可以举一个例子。
跟中国面积差不太多的欧洲,在货币方面,一直就是各吹各的调,直到前些年才弄出一个叫欧元的玩意儿来。就是这个欧元,也没有做到通吃全欧洲,只不过是在十几个国家的欧元区里蹦跶。
在货币方面,我们说领先欧洲两千年,不算太过分吧。并且直到今天我们还是处在领先位置,他们啥时候能赶上来,还真不好说呢。看看今天的欧元危机,他们还是先保证欧元能继续活下去,才是正事儿。
计量单位统一了,货币也统一了,宏观层面上,算是搞得差不多了。
皇帝陛下又把目光投向了一个看上去很微观的地方,车轮。
在中国历史上,车,一直就是个高档的玩意儿,不是什么人都有本钱玩弄一下的。哪怕是在今天,汽车也算是个大件儿,不少未婚MM择偶的重要指标之一就是有房有车嘛。
那时候,车辆的车轮都是用木头做的(农耕地区不产橡胶),为了经久耐用,大多还在车轮的外缘包上一层金属;当时的路况呢,相当的粗糙,基本上就是泥土路(没有沥青、水泥),估计石板路都不会太多。
比较不坚硬的路面上,长年奔波着比较坚硬的车轮,时间长了,就会发生一个现象,路面上要出现一道道凹下去的车辙。
这一道道深深的车辙,就像是美神维纳斯脸上的刀疤,严重破坏了路面的美感。
道路毕竟不是选美小姐,漂亮不漂亮的并没啥,但是这些给路面毁容的车辙对车辆来说,真的很有啥。
小时候,一到下雨天,老家土路的路面上,就会横七竖八的躺着各种车辙。路面干燥后,我骑在自行车上,颠簸得那叫一个难受啊。
还好我生活在新时代,大型车辆来回跑两趟,那些车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路面也就差不多恢复原貌了。
古人没我这么幸运,他们的木制车轮不是汽车轮胎,没法碾平那些车辙,反而会火上浇油的让车辙越来越深。
一天天,一年年,路面上的车辙越来越深,越来越乱,后果也越来越严重,颠颠簸簸,还是小事儿,发生翻车这种交通意外,都不算意外,不翻车才是意外呢。
那年头有资格坐车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基本上都是些政府高层人士。要是隔三差五的翻一次车,那么没几天这些政治精英都得歇菜,后果不会比总统专机在斯摩棱斯克市坠毁好多少。
为了保证乘客的安全,人们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在路面上人为地制造出车辙,车辆沿着这些人造车辙行驶就是了,跟今天的火车轨道差不多。这些车辙,也可以叫做轨道。
这么一来,不但坐车的乘客安全了,运输各种物资的时候,也快捷多了。
车辆在固定的轨道里行驶,既安全快捷又不破坏路面的美感,真的很佩服祖先的创意。
在周王室还很牛X的时候,整个天下的车轨也都差不多,说是“车同轨”也能说得过去。
随着周王室越来越不牛X,天下的车轨也开始走向了多样化。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道路,在任何时代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交通设施,在很多时候,他们还要承担一定的战略任务,据说今天修建的高速公路都得能起降战斗机。
周王室基本歇菜后,天下乱成了一锅粥,战争成为了时代的主旋律,到了战国时代更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跟一天吃三顿饭差不多。
在进行国土防御的时候,要是敌方的军车和后勤辎重车队在自己的国土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为了更好的保家卫国,每个国家都把自己的车辆轨道设定的跟别人的不一样,让入侵者每前进一步,都使出他们吃奶的劲儿,自己则在自己的地盘上方便快捷的组织防御工作,为最后的胜利奠定基础。
在不破坏自己基础设施的基础上,尽最大可能的给对手添堵,这法子,真是绝了。
当年山西的土皇帝阎锡山,就深得其中的精髓,把自己地面上的火车轨道弄得跟周围的不一样,保证自己在山西扎根了近四十年。
高,实在是高!
跟东方六国死磕了一百多年的秦人,吃足了这些宽窄不一的轨道的苦头,现如今,天下姓了秦,从情感上他们也不愿意再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车轨。
更重要的是,帝国的安全也不允许车轨继续这么乱七八糟下去,帝国的军队在前方艰苦奋战,后方的后勤车队却在那些乌七八糟的车轨中磕磕绊绊,这不是拿前线将士的生命开玩笑吗。
还有,万一地方上发生了什么事儿,中央政府干预起来,也是个很大的事儿。
皇帝陛下一声令下,以后天下只能有一种轨道,历史学名,车同轨。
帝国标准制式车辆的轮距是六尺,折合今天的公制,大概是138cm左右,车轨的宽度,应该跟轮距差不太多。
这是一道影响深远的命令,影响力穿越时空来到了今天。
在今天开汽车,走柏油路,车辆的轮距不一样,倒也没啥,火车呢?
要是全国的火车轨道有宽有窄,行驶中的火车还得时不常的停下来,换一下车轮,那么再高速的高铁,也高速不起来。要是赶上救灾,后果就太可怕了。
差不多了吧,从宏观到微观,该统一的,都统一了,中央政府还拿到了最重要的货币发行权,该干活了吧。
干活?
做梦去吧。
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问题,却成为了耸立在皇帝陛下面前的珠穆朗玛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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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篆要登上历史舞台了
我看到的说法是第二种,刚铸好的铜钱边缘不整齐,需要修整,通过中间的方孔可以把很多铜钱串起来,同时还能保证加工的时候铜钱位置固定、不会乱转。
秦腔!
中华血脉
如果皇帝陛下和大秦王朝的各级官吏,也是体力劳动者,这活儿也不是没法干,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就是了。
问题是这些仁兄都是脑力劳动者,动笔杆子的。
一动笔杆子,皇帝陛下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很深很深的大坑,要想爬出这个坑,是很麻烦很麻烦的。
动笔杆子,也就是写字儿,在IT时代,精确的说法应该是敲字儿。
写字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麻烦,皇帝陛下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写字是他在基础教育阶段就已经完成的必修课。
皇帝陛下的麻烦是认字。
每天一看到从各地送来的奏章,皇帝陛下的头立马就有两个大:上面写的,都他妈的是些乱七八糟的什么玩意儿啊?!
要说吧,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跟皇帝陛下小时候就学过的秦国文字差不太多,都是从一个老祖宗那里流传下来的,他们算是远房兄弟。
据说,中国的文字是由黄帝的史官仓颉创造的,也就是传说中的仓颉造字。
还是据说,仓颉完工后,动静大得吓人:老天爷惊得手足无措,竟然傻了吧唧的一个劲儿的从天上往下倒谷子(水评:老天爷也想绝食了?);一贯在暗夜里无忧无虑活动的鬼,也没有了以往的逍遥自在,而是像怨妇一样在黑夜里哭得一塌糊涂;就连一向横行无忌的龙,也没有了先前的威风八面,吓得都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所谓“天雨粟,鬼夜哭,龙潜藏”是也。
这事儿吧,是真是假,并不重要,知道文字的诞生是件不得了的事儿就够了。
在今天,比较靠谱的看法是,人类最初的文字跟图画有一定的联系,只是对一些眼么前的东西,进行写实的描绘,学名就是象形字。
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古巴比伦的楔形文字、古印度的哈拉本文字,差不多都是这样的。
作为最古老的文明之一,中华文明并没有落后,他也拥有自己的文字。
中华文字诞生在什么时候,说不上来,现阶段比较一致的看法是,殷墟出土的甲骨文,算是中国最早的成体系的文字。
跟同时期其它地方的文字相似,甲骨文中也有大量的象形字。
除了象形字,甲骨文中已经有了用其它方法表示的文字。
这个嘛,也不难理解。
时代在发展,人类在进步,在不断的进步过程中,人们需要表达的东西也越来越丰富,单靠文字的外形,就没法准确的表达出人们的真实意思喽。
谁又能只从字形上判断出哪个美女是“姐姐”,哪个美女是“妹妹”呢?
除了象形,中华文字还有其它的表示方法,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这六种表示文字的方法,组成了独特的中国文字的表示方法,六书。
从现有的考古成果来看,甲骨文主要是用来祭祀和占卜,上面到底写了些啥,那可是“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殷商灭亡后,取而代之的周王室,不仅在政治上完全替代了殷商,而且还从文化上彻底的颠覆了殷商,用人文文化取代了殷商的巫鬼文化。
作为重要祭祀、占卜工具的甲骨文,也就基本上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追随着殷商的历代先王,长眠在厚厚的黄土层下,静静的等待着后人的发掘。
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压根儿就不知道曾经有一段辉煌的甲骨文时代伴随过殷商,说起文字来的时候,也就只好把他忽略不计了。
当时的人们能够知道的最早的成体系的文字,是另一种文字,因为这种文字大多是铸造在钟、鼎之类的青铜器上,所以被称为钟鼎文,也被称为金文。
在殷商时代,人们就已经开始把文字铸造在青铜器上了,这一点周王室倒是完整的继承了下来。
这些铸造在青铜器上的文字,大多都是记载了祖先的那些伟大光荣正确,内容跟今天刻在墓碑上的文字,差不太多。
虽然在内容上有拍祖先马屁的嫌疑,但是在字形上钟鼎文称得上是中国文字的先驱。
因为是铸造的缘故,这些钟鼎文的笔道颇有杨贵妃的风范,又肥又粗,整个文字看上去也是珠圆玉润的,特别富有文化内涵和艺术美感。
周王室鼎盛时期,放个屁都是香的,这么代表先进文化的文字,那更是天下诸侯热烈追捧的对象了。
这一时期,天下的文字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的,所以班固说“古制,书必同文”。
随着周王室的衰落,各个诸侯非但在政治军事上不尿周天子了,就连在文字上他们也开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不认识去吧。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人牛X了,什么都是好的,写了错别字那也是通假,要是一直走背字儿,再怎么显摆自己先前比别人阔得多啦,也没人尿。国家也差不多,上世纪,我们背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多少人嚷嚷着彻底改变汉字啊,用牛X的洋大人的先进的拉丁文字,来取代落后的方块汉字。
幸亏我们挺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刻,否则让我一个从小就学拉丁字母的工科男,来看中国的古代历史文献,那……
实在是不敢再想下去了。
落后不仅仅是要挨打,还要断送自己的文化血脉。今天生活在其它三个文明古国土地上的人,还能有几个人听懂祖先的教诲呢?
当然了,今天生活在那些土地上的人,在文明上,也不是什么正牌的文明古国后裔,他们听不懂那些遥远的教诲,也不算是对不起祖宗。
诸侯们在文字上一走自己的路,潘多拉魔盒就打开了。
象形方面还没啥大问题,毕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见到的东西,差不太多都一个模样。
指事,指的是什么事儿,会意,会的是啥子意,那就不好说喽。至于转注、假借,那更是一片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
从那时候开始,每个国家的文字工作者,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既借鉴传统的普遍原理,又结合本国的具体实践,开始了伟大的造字工程。
比如楚国,这个蛮夷,在造字方面一点儿都不蛮夷,他们结合自己本地的巫文化,在很多字中融入了鸟啊、虫啊的形象,造的字相当有艺术气息,后世称之为鸟虫书。
实践证明,这些人的努力没有白费,表示同一个意思的一个字儿,有了几十种写法。有的字儿,特别招人喜欢,让文字工作者给弄了上百种的写法。
百家争鸣,百花齐放,这个“双百”方针,在文字创造领域,贯彻得那是相当的彻底啊。
甚至在一个国家的内部,表示同一个意思的一个字儿,都可以有两位数的写法。
在那个还没有文字转换软件的年代,每个国家领导人的脑子里得装多少随时需要转换的字形啊。
对他们那超强的自我转换能力,我只说俩字儿,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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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的乱,不仅仅是国家内部、国家之间政治军事上乌七八糟的乱,其它各个方面也是乱得让人精神崩溃。
那是全方位、立体化的乱啊。
现如今,政治军事上的混乱在皇帝陛下的手上结束了,其他方方面面的混乱也该洗洗睡了。
文字上的“双百”方针就到此为止吧,那些五花八门的文字实在是太让皇帝陛下头疼了。
皇帝陛下不一定就不认识那些形形色色的文字,那些文字再怎么花样翻新,也是万变不离其宗,他们的老祖宗就攥在秦国人手心里呢。
作为一个几乎没有文化根基的后起国家,秦国在捡起周王室那片岐山故土的同时,也顺手捡起了周王室的文字。
秦国人捡起的周王室的文字,据说是来源于周宣王时太史编写的《史籀》。太史编写的这个《史籀》,主要功能就是用来教学龄儿童识字,说它是儿童读物,可能不怎么确切,估计跟后来的《千字文》差不多吧,在教育儿童识字的同时,顺便教授一些基础知识和基本的做人道理。
《史籀》据说一共十五篇,到东汉初年,就已经失传了六篇,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就一篇都没有了。亲眼见过《史籀》的班固,把上面的文字称为大篆,后人也就沿袭了班固的这个说法。
捡起周王室的文字后,秦国人也知道藏拙,很识趣的没有对这些文字,进行什么大规模的加工改造,而是老老实实的照着写,歪打正着的继承了中国文字的正宗血统。
皇帝陛下受过高等教育,手里还攥着天下文字的老祖宗,在看各种文字的时候,不过就是自我转换一下,降低一点儿阅读的效率,那些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且没见过天下文字老祖宗的人呢?
一个从小在齐地长大的人,受中央政府的派遣,去楚地做那里的父母官,一看那些极具艺术气息的鸟虫书,那还不得彻底晕菜啊。
再说了,由着这帮造字大神再这么继续忙活下去,早晚有一天,皇帝陛下也得晕菜。
再也不能这么活,再也不能这么过,天下的文字,我做主,皇帝陛下一声令下,以后每个字只能有一种写法,历史学名“书同文”。
牵头组织文字一体化工作的,是当时的廷尉李斯,就是那个受老鼠启发前往秦国的李斯。
李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还有两个帮手,中车府令赵高、太史令胡毋敬。
这三个人每人写了一篇文章,李斯写的是《仓颉》,赵高写的是《爰历》,胡毋敬写的是《博学》。
这三篇文章中的文字,基本上都是来源于《史籀》,但是字形跟《史籀》中的大篆,有点儿不一样,他们的笔画更加节省,写起来更加省事儿。
这是一种跟崭新帝国一样崭新的文字,他们也有自己的名字,秦篆。为了跟以前的大篆相区别,后世称这种新文字为小篆。
以后,一切正规文书上的文字都得按照这三篇文章中的文字来书写,其它那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爱算什么算什么,就是不能算是大秦帝国的文字。
李斯等人的这三篇文章,约等于当时的新华字典。顺便说一下,编纂这部字典,是有文字记载的赵高所做的唯一的一件正面的事儿。
从大篆到小篆,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由官方出面组织的文字简化活动,也是一次高效率的文字简化活动。
始皇帝二十八年(前219年),秦始皇到琅琊去开发当地旅游业的时候,顺便在当地刻石给自己的工作打分。在这块充满自我表扬的刻石上,秦始皇还特地骄傲的宣布,天下只有一种文字啦。(同书文字)
真的很佩服大秦王朝的工作效率。
李斯的这一通忙活,怎么说呢,不好说。
只是从文字来说,李斯有点儿白忙活了,就在小篆诞生的那一刻,另一种文字已经在给他准备追悼会了。
在李斯看来,自己做得已经很不错啦,既尊重了传统,吸收了大篆的文化精髓,又照顾了现实,减少了文字的笔画,提高了书写效率。从美学角度来说,也是相当的有价值,小篆本身还是蛮美观大方的嘛。
另一种人却有另一种心思,去他娘的艺术价值,去他娘的美感,老子要的是效率,写起来越省事儿,老子越喜欢。
这些人就是大秦王朝的法律工作者。
大秦帝国是一个依法治国的帝国,那些法律工作者承担着光荣的国家使命,顺便每天跟数不清的文字打交道。
现在中央政府推行的小篆,写起来的确是比先前写大篆,减少了不少工作量,但还是不够节约劳动力。如果说先前写大篆是作油画,那么现在写小篆差不多算是画素描。
帝国是一架高效的机器,作为这架机器的重要组成部分,帝国的法律工作者把时间浪费在画图上,不是在犯罪吗?
还别说,要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完不成任务,这些帝国的专政人员,很可能会成为帝国的专政对象,帝国的法律可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犯了事儿,该劳动改造就劳动改造,该掉脑袋就掉脑袋,几乎没有例外。
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这些法律工作者,有一个共同的心声,简化些,再简化些。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法律工作者的自力更生下,一种更简洁的文字诞生了。
因为这些法律工作者写下来的文字,基本上不是什么好事儿,能让这些人写一笔的,轻则交罚款,重的要么是做短时间的奴隶(各种徒刑),要么是做终身的奴隶,所以这种文字也有一个新名字,隶书。
说起来,隶书的年纪还要比小篆大不老少。
在四川省青川县出土的一片木牍显示,秦武王二年(前309年),大篆还在秦国一统天下的时候,秦国的法律工作者就已经开始文字简化工作了,他们写的字就有了后来隶书的影子。这些年代比较早的隶书,被称为古隶。
这种脱离官方标准字样走简约路线的隶书,超级招人待见,尤其是那些受教育水平不高,识字不多的人,格外喜欢这些隶书,简单、好写、好认,是出门在外写家书的首选文字,黑夫和惊的家书就是用隶书写成的。
从里耶出土的秦简来看,虽然帝国的中央政府大力推行小篆,但是地方官员压根儿就不卖中央的帐,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他们就是用更简洁更省事儿的隶书。
历史证明,没有广大人民群众的密切配合,再牛X的国家强制力也是白扯。
文字的生命力,深深的植根在人民群众的自我选择当中,拥有无上权威的秦始皇也拿他没办法。
一些人脑瓜子发昏,竟然琢磨着折腾今天的文字,打着一个狗屁幌子要咋地咋地,也太他妈的把自己当根儿葱了吧。
秦始皇做不到的,这些人更是做不到,他们啊,也就是痛快一下嘴皮子,顺便给自己招点儿骂。
隶书那超级旺盛的生命力,真的很让人佩服,很快就把小篆挤兑得没有了舞台,最后只能蜷缩在印章那方寸天地里。唯一能够让今天的普通人想到小篆的,大概就是“篆刻”这个词吧。
事实上,除了秦始皇四处旅游留下的那些刻石,小篆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隶书的异军突起,在中国文字史上有一个专门的名称“隶变”。
从隶书开始,中国的文字逐渐跟象形拉开了距离,文字的外形也由极富艺术气息的圆润走向更加实用的横平竖直。
这是汉字发展史上的一道分水岭,以前的文字是古文字,以后的文字就是今文字。从此,方块字成为了汉字的专门称谓。
这些方方正正的方块字,伴随着中华民族一直前行,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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