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人间漫谈之梦的世界 -- wild007
领主的出身多数恐怕都并不光彩,这和英国雇佣的海盗船长们类似.好处是给"强人"一个出路,这样就不会有刘邦项羽这类人,而黄巢,李自成之类也就没了生存空间(起兵之际恐怕就已经被宋江之流剿灭了).
坏处是集约化经济支离破碎,社会财富增长缓慢,做到藩镇级的都已经是国王,最多打打十字军战争,反教皇那是想也别想.就算天纵英才,可以不怕被剥夺教籍,甚至可以把红衣主教捻得满地跑,但是一旦百年之后,儿子依然不得不重新皈依,否则王朝必然支离破碎.
领主经济是西方教权压制王权的特殊经济体,东方只有中国西南的土司与此类似.只是东方是迫于环境压力,西方是为了保证统治稳定,形似而神非吧.
中国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奴隶制经济,夏商周不是,春秋战国更不是。
老子死了,没有长子继承权,几个儿子就把地一分,结果几个儿子之间还得不断打仗,最后有个儿子总算统一了国家,可那时候他也成老子快死了,而且还有几个儿子,他一死他的几个儿子又把地一分……
法兰克王国第一个国王(也被认为是法国的第一个国王)Clovis一世打了多年仗,建立了墨洛温王朝,死了把领土分给四个儿子,结果又打了多年的仗,四兄弟里的Clotaire一世统一了老爸的领土(兄弟之间互相杀,还要杀兄弟的儿子,连情妇也用上帮忙),然后再次把领土分给自己的四个儿子。然后又要打仗统一。Clotaire二世总算又成功统一了,他有俩儿子,一个死得早,总算不用再分家了。后来的卡洛林王朝也还是有这传统,老是有老子死了儿子分家的纠纷,最后法兰克王国终于再也统一不起来,变成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地方。
都是如此吧?
蒙古人的继承也很让人头痛,几个儿子、兄弟总是要干来干去的。
没有储君,有几个可能的继承者,于是没上位之前大家干来干去,但是不管怎么说,最后还是只有一个继承者。至少大家有这么个观念,老王的位置是一个位置,最后正常地应该是由一个新王来坐。当然有可能俩人互不服气,最后谁都没办法谁,造成事实上的分裂。但这是不正常的。
法兰克人的变态之处是认为老王死了,领土和其他家财一样,得几个儿子一起分,分了才是正常的,不分是不正常的,违反道德的。先分了,大家都当上各自名正言顺的国王,然后才互相干来干去。
西方人搞到最后就是玩骑士决斗的过家家,实际上对经济损伤不大,贵族本来就需要控制数量,多决斗死几个,剩下的才有的分,这点实在不成器,人家从来只信奉抢和不劳而获,这是东西方最大的区别吧.
只是因为奴隶的来源比较少,自耕农和附庸更加多一点。其实罗马开始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奴隶。
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朦朦胧胧的想法:为什么只有外国才有天使和魔鬼,中国都是一帮“土得掉渣”的老头子神仙和杂七杂八的妖怪呢?(仙剑问世前,中国神话界找点偶像派真的好难哦)这种想法一直持续至今,不过视角却是彻底变了,现在最感兴趣的,已经不是天使和魔鬼的扮相,而是为什么西方世界会“出产”天使和魔鬼。
再将时光回溯,又从我们已经比较熟悉的古罗马开始说起吧。古罗马人的统治艺术,总是从一座坚固的堡垒开始,然后定时劫掠四方,如果还有反抗,那就持续输送奴隶给罗马,如果反抗停止则就地建设。这些堡垒靠着强大的海军和罗马形成一种类似于蒲公英的架构:罗马是核心,海军是花茎,堡垒是茎末端小球,而罗马军团则是绚丽的花冠。当然,这与真正的蒲公英还差得远,或许叫乌龟阵更合适。
罗马的这套“只有我打你,没有你打我”的乌龟大阵,的确行之有效,不过如果嫌“乌龟阵”太难听的话,东方倒有一门“神功”与此有着极高的契合度,其名曰:金钟罩铁布衫。就象东方这门功夫有个罩门一样,罗马也有其“阿喀琉斯之踵”,这个“踵”的名字就叫罗马,或者具体一点,就叫罗马公民权。中国人有句古话,“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如果罗马可以成功控制“公民”的欲望,靠着各行省“放养”的奴隶来源和奴隶的超负荷劳动所得,它再持续个几百上千年根本不在话下。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先是罗马平民,后是同盟城邦,都不再有耐性去等待遥遥无期的“罗马梦”。上了“梦”这条贼船,想要来个“软着陆”谈何容易。于是罗马城顷刻之间告别了“永不陷落”的名号,再坚固的要塞,又怎么经得起内部的突破呢。当核心风雨飘摇,自然也就不再有罗马。而此时隐约回荡到耳边的,是那句著名的“社会发展的主要矛盾在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是啊,如果罗马放养或是圈养的奴隶的生产效率再高那么一点点,或许“罗马梦”就不会消弭了。
于是,新的生产关系来了,生产力重新又被生产关系管了,这是基督教合理性的极重之笔,同时,一个难以预料的结果出现了,罗马时代的蒲公英架构开始焕发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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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破裂与封建制度成立
1 查理大帝继者昏庸
2 野蛮人之入寇与各地分割
3 大乱之结果--封建制度成立
a 中央政府权柄愈微
b 各地贵族乘机揽权
c 各地人民自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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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状态很想五胡乱华时代的北方:五胡相继入寇,地方以坞、堡、寨自保。
“兵马未动,教士先行”。大概对很多中国人来说,这一点基本上就是西方世界的写照。在那款微软著名的游戏“帝国时代”里,更是深刻地刻画了教士的险恶居心,新手对阵电脑时,看到成片的教士海,恐怕都得落下一点心里阴影。
现实世界里,教士也的确担得起这个“恶名声”,历史上有多少传教士,放弃了一切个人荣辱和享受,冲向未知的远方。已经很难统计,究竟有多少这样的传教士默默消失在路途中或是某个未知角落。无论这些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一点我们都应当给予应有的尊重,不过却也需要深入探寻,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这些外表谦和的教士,信仰之力究竟来源于何处?
也许我们早就知道西方崇尚的是性本恶,但是为什么要崇尚性本恶,以及这么做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义,或许很多人不了解,又或许很多人有着各种各样的解释,我这里也给出我的一种解释,希望可以尽量还原一些社会的本来面目,西方人本质上和我们一样是人,但是他们的人生观的确离我们太远了(只是今天却越来越接近了)。
如果把性本恶与我前文的罗马乌龟阵结合起来考虑,其实西方人的处事原则就开始展现出来龙去脉了。当一个人(社会)把他所有的弱点全部集中于一点,然后层层包裹起来,那么他无疑就会变得“刀枪不入”,坚韧异常。罗马社会在表面上是靠的是厚厚的城墙,实质上依靠的却是罗马公民权或称“罗马梦”。至强之处,即为至弱之“踵”。到了基督时代,这个“踵”进化了,于是我们看到了“真神”。
从根源上考虑,一神论的信仰之力的来源可以用2个字来概括:极端。
人生而中性,社会原生态也是中态,“中”其实是最接近我们真实世界的状态,但是中却是力量最小的形态,试问今天有多少人真的能够忍受平淡无奇,百年如一日的生活呢?
此外,在西方世界里,无论是罗马时代的奴隶制,还是基督时代的异端惩戒,都使得对于人口的利用率相对东方来说要低效得多,比起西亚诸国也是远远不如,如果西方世界不能扭转这一劣势,他早就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了。
当然我们知道,这并没有发生,使一切得以扭转的,就是性本恶的诞生,实质上这一论断和基督教是共生关系。由于人生而为“恶”,你就别再想过东方的“男耕女织”生活了,持续地劳作或“修炼”直到你趴下的那天吧。如果你的心累了怎么办?祈求“神”的保佑吧,把你一切的不满、失望、颓废、恐惧和怜悯都交付给“神”,走出告解室的那刻,一个全新的你就将诞生,天使或是魔鬼,那是别人对你的称呼,而对于你自己来说,只意味着一件事——“神”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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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人很迷信教堂,认为那是魔鬼却步的地方,但同时,教堂内部却又显得阴森恐怖,拿教堂开涮的恐怖片也不老少。实际上接上文一分析,这种结果其实很合理,教堂作为告解的场所,当信徒从教堂出来,无不精神鼓舞,负面情绪一扫而没,认为教堂带有神力的感觉油然而生。但是由于教堂又是容纳信徒倾吐的罪恶的场所,自然内部又不能显得太明亮,谁又能认为罪恶集散地是光彩的地方呢?
于是教堂逐渐成为魔鬼却步,但是天使也不太光顾的地方。而教堂又是信徒力量的来源,没有教堂,信徒们连活下去的勇气恐怕都没了。所以西方世界凡是有人的地方必有教堂,但是教堂又都以暗色调为主。
信徒定时将所有的罪恶和负面情绪到教堂倾诉,倾述的结果是,上帝“收下”了这些罪恶,于是信徒得到了上帝的宽恕,不用再承担罪恶和负面情绪带来的心灵谴责和煎熬,自然一身轻松,脱胎换骨。
进而,一套完美的思维逻辑诞生了,信徒获得成就,得到一个天使的虚名,功劳归上帝,信徒如果失败了,造成恶果,责任是魔鬼的,是魔鬼“诱惑”了信徒。OK,至此,作为信徒的西方人彻底抛弃了个人荣辱观,成为另一世界的人,其存在的价值,大体上不是为了证明上帝的“慷慨与伟大”,就是为了证明魔鬼的“凶残与狡猾”。说白了,就是基督信徒们不在乎荣誉,也不承担责任。无论他们怎么搞,都是“神迹”,想登门找茬?请CALL上帝。
这样再来看看西方世界,就有趣了,西方人很喜欢“背书”,那是因为人家要免责,大体上和中国的免死金牌等同;西方人很相信契约,那是因为这样就能保证一切后果都归上帝和魔鬼,和他屁毛关系都没有;西方人总喜欢构造精美的陷阱,那是因为他们不喜欢承担责任,自然需要大量的倒霉蛋;西方人最喜欢宣扬末日,那是因为责任大到要整个体系来承担了,他们绝望了,所以干脆大家一起完蛋吧,自有上帝指引造一艘诺亚方舟,来接引西方人。
总而言之,西方人不喜欢承担责任,而且认为一切最终都得靠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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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跟到底,hoho
看到河里为宗教的事争吵,觉得有必要就此论述一番了。
前文说到的西方人大体上指的是中世纪的基督徒们,今天的基督徒不能说完全不对应,但是程度上的确有差别。不过天使和魔鬼的用途远不仅仅止于前文的范畴,他们影响着我们的方方面面,即便在今天,依然充斥着天使与魔鬼的纠纷。
不错,我说的,就好比论坛上关于对于宗教抑或是一神教的争论。一神教得以生存并大范围传播的基础是极端,为此他们不惜祭出人性本恶的大旗。而极端向来是包含了两个方面:极善,极恶;极端信,极端不信;极左,极右……凡此种种,很多很多,善为天使,恶为魔鬼,但是更多的是互相指责对方是魔鬼,标榜自己是天使。
罗马帝国不惧怕战败,基督教(或是一神论)更加不惧怕别人反对,而且别人越反对,他反而越高兴。想明白这里面是什么问题了吗?对啊,要反对极端,必然要自己变得极端,否则你怎么会有足够的力量去抵制极端呢?(好比站在天平中央的人怎么可能恢复天平的平衡呢)
这就形成了一个悖论,当你认为基督教(或一神教)很邪恶,并激烈地反对它的时候,实际上你已经堕入了陷阱,无论你走了什么样的道路,最后只会证明你其实和你反对的东西是一丘之貉。(天使即是魔鬼,魔鬼也就是天使)
这似乎是个无解的问题,社会上了一神论的贼船,就再也下不来了,在中世纪的时候,很多人都绝望了(这也是今天论坛里为什么对这一问题如此敏感的根本性原因)。这一问题真的无解吗?其实答案很简单,为什么我们看到的世界一定就是天平呢?把天平从你的脑子里扔掉会是什么结果?(有关这一问题放到以后的章节再说)
在中世纪的黑暗笼罩了西方大地很久之后,西方人终于无法忍耐这极其稳定而又极其乏味的社会,民间自发开始研究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在东方被统称为“奇技淫巧”。处于社会底层的手工业者和商人纷纷加入这一行列。很快,无神论者和没落的贵族也加入了这一领域,他们汇成一股洪流,靠着科技的大发现,终于冲破了基督教的统治。
在今天,我们称这一过程为“文艺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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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成目前几个系列,也开一个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