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秦无衣:梁山泊好汉排座次 前言 -- AleaJactaEst
当年就7朵花太埋没了
佩服。哎。时间总是能磨平一切
秦无衣 = AleaJactaEst?
很多人大学毕业后混社会十来年就一个感触,老板(领导)是衰人。。。
这个整理版里面就没有另一只眼看梁山
其实侩子手杨雄就有这类意淫的倾向,这篇更是跟着感觉走,飘得太远了。
作者可整理过删除了这里的第九篇,因此这个第十一篇是新版第十篇,第十一篇内容如下
《水浒》中,有两个天王,一个是晁盖,另一个是多少跟他也有些关系的大名府兵马都监李天王李成。书中说李成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是未见其人出手,不知高低。这里只说晁天王。
晁盖原是郓城县东溪村的地主兼保正,为人仗义疏财,好刺枪使棒,打熬气力。唱词说他:“威镇边陲不可当”,可能是炫耀他的声名之盛。只是这“威镇边陲”四字颇有些费解:因为,从地理角度来看,这郓城怎么说也算不上是边陲。而考察晁盖的履历,似乎也并没有从军的经历。因此我以为,这“威镇”还是改为“威震”妥贴些。对于他的评价,林冲的一番话应该最具权威性:
“今有晁兄仗義疏財,智勇足備。方今天下,人聞其名,無有不伏!”
这里提到的“智”,显然有些勉强。因为书中唯一能见到晁盖之智术的,只是他在解救被雷横捉拿的刘唐时,让刘唐诈称是他的外甥那一段。书中他更多的还是以一付洒脱,豪爽,慷慨大义的长者形象为江湖好汉们所尊重的。因此我觉得这“智”字应改为“义”字。
至于那“勇”字,我想应该没有人会怀疑的,虽然天王在书中真正出手的时候只有三次:边战边退上梁山泊,江洲劫法场,曾头市。
从曾头市他一马当先杀向敌阵时,手里攥着的是一支枪来看,那应该是他的趁手兵器。看来他除了步战之外,马上功夫也十分了得。最能体现晁盖神勇的,便是他的绰号的来历:当初西溪村闹鬼,村民听信游方和尚建言,打造了一尊石塔,镇在溪边。晁盖火了,趟过溪去,硬是将那尊石塔,托到东溪来,此后江湖上便称他为“托塔天王”,——像这种壮举是很容易在江湖上传扬开的。设想一下,既是尊镇鬼石塔,总该有千斤重吧,不然摆在哪里,多少有点寒碜和滑稽。这样看来,他的气力,并不下于武松,鲁智深,李逵等人。武松在沧州牢营时,玩耍插天王旗的青石礅,将它掷起来一丈多高,那石礅是五百斤左右。
因此晁天王出手的机会虽然不多,但他的武功,却不能不让人侧目。
有意思的是,像他这样一位有财有势的大男人,却终生不娶妻室。梁山好汉们似乎大都不近女色,这几乎成了当时江湖上的一种时尚。像周通,王英这等缠绵于胭脂阵中的货色,自然在拳脚上不会有什么出息了。而像宋江,卢俊义,杨雄等人,有了妻室或外室,也都是有名无实,自然要红杏出墙了。
从这点来看,我以为晁盖还是明智的。在梁山,你要想坐第一把交椅,没有妻室也是一个关键的筹码,不然头领们便要怀疑你革命的决心,——这几乎就像“投名状”一样严格。试想一下,当大家都在厅堂上畅叙平生本事的时候,你却“女曰鸡鸣,士曰未旦”的,躲在温柔乡中,头领们还不焦躁起来?!不定等你下山寨去征战的时候,像“小霸王”,“矮脚虎”之流却乘醉摸入你家的销金帐,也未可知。这是闲话。
但是,那个要命的“义”字,却将晁盖拖入了死亡之途。很多人都是为了一种信仰或准则活着的,他们把这种信仰或准则看作是规范游戏规则的出发点,因此,他们经常可以牺牲生命去维护它。晁盖便是这样的人。前面说过的,他是个仗义疏财的人,就是因了他要维护“仗义”这一游戏规则,他把自己卷入了一场对他来说实际上是可有可无的劫取生辰纲的弥天公案,从而改变了他的命运。
显而易见,天王既是个疏财之人,自然不会将钱财看觑在眼里(尽管仗义疏财也不免有放长线钓大鱼的嫌疑)。当然,他打劫这笔不义之财,也不是为了所谓的“劫富济贫”。——历史上真正履行这句冠冕堂皇口号的,实际上并没有几个人。
后来白胜和三阮分了应得的一份回去了,而留在东溪村的晁盖,吴用,公孙胜三人,在事发后逃向梁山泊时,还挑着六,七担金银财宝。这里顺便说一下,像阮小七那句“若是有识得我们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的”豪言壮语的前提,其实也就是“能够受用得一日”的游戏人生,醉生梦死的平民意识。
因此,天王之所以愿意冒着身家性命去趁这趟浑水,纯粹是出于一种基于“义”字准则的游戏心理。人家既然冒死给你送来一套富贵(这可以看出“济贫”之虚妄了),你倘若不受理,便要吃天下好汉的耻笑(尽管这套富贵连八字还没一撇)
。于是晁盖喝彩一声“壮哉!”,便欣然笑纳了。在接下来的策划和行动中,他成了这个抢劫团伙实际上的领袖。
天王在坐上梁山泊第一把交椅后,其形象有点像如今的以色列,德国,印度等国的总统,形同虚设,被架空了。他的过于坦率的“义”性与薄弱的领导能力,致使善于看风使舵的吴用最后决定转而投向宋江,搭成宋吴配裆。
天王仅有的两次率军下山,也都是出于义字。前者是为了上法场解救宋江,后者则是讨伐曾头市,因为曾头市不但蔑视了梁山好汉群体,也公开不将他个人放在眼里。他可能也早已窥透宋江对他声望构成的强大威胁,因此曾头市的挑战,实际上正好触及到他的这根敏感的神经。
于是一向神定气闲的天王怒气干天,断然拒绝了众头领的规劝,——这些规劝中,不乏虚情假意,决意下山。
悲剧在天王挑选将领时,便宿命般地开始了。大家来看看下山头领的名单,就可以瞧出端倪了:林冲、呼延灼、徐寧、穆弘、劉唐、張橫、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楊雄、石秀、孫立、黃信、杜遷、宋萬、燕順、鄧飛、歐鵬、楊林、白勝。
这些头领中,真正会倾力帮上天王一把的,只有林冲,刘唐,阮氏三雄。呼延灼是投了宋江的,杨雄,石秀当初上山时,差点被晁盖砍了头。
当年劫取生辰纲的八个人组,只有吴用和公孙胜莫名其妙地退到了一边。这是让人相当寒心的一件事!我想,天王在断气前,定然是不会原谅他这两位最初的亲密战友的!
而他的阵亡,恰巧也在反面给宋江增色不少:看看,还是宋某厉害吧?!
这个世界不是属于率真的正气的,强者也未必便是才能出众的人。世界的阴暗面,跟它的正面一样,同样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合理性。
因此,天王在临终前留下的那最后一句话:“若那個捉得射死我的,便叫他做梁山泊主,”便也显得气若游丝了!
他认定的游戏规则,未必适用于另一种游戏规则!
诗曰:“威鎮邊陲不可當,梁山寨主是天王。最憐率爾圖曾市,遽使英雄一命亡。”
“也许只有将女人们剁成血淋淋的肉块,才够****?!这一点只有张顺回答的出来了!总之,本来可以享受温香软玉乐趣的安道全,从此不得不过上苦行僧一般的日子了。以他的医术之高明,他在床上的雄风自然也会让人侧目。但是,这一切随着张顺的那残酷的一刀,都烟消云散了。 水浒是杀情的,而义气是容不得男女之情的。
”
且说呼延灼的三千连环甲马,每三十骑为一队,共为百队,阵次摆开,那马队铺天盖地而来,梁山好汉摆下的阵势,一下子便被铁马冲垮了。
这是农民与官军的实力较量。农民战争,依靠的是人员的牺牲与流氓精神。在历代的战场上,我们输掉的可能也正是这一点,从北宋一直输到如今的广阔的太平洋。我们热衷于歌颂农民战争,但是在那铁血灰飞湮灭的背后,有谁听得到铁蹄下那些脆弱的生命的呻吟呢?!
让我们回到话题。实际上,连环甲马阵只适合于在光秃坦荡的大平原作战的,因为它的整体布局有着相当大的局限性。但是,任何战争的新颖奇异的手段,都是行伍人士乐衷于去搏斗的。
在汉家武士的骨子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股恕道的血液存在的。在战场上,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成熟的男人。而在中国的历朝战争经验中,大部分壮观的史实,其实都是在虚张声势的。因此,历史变成了演义,我们在扭曲的历史中获得了快感。
每当话本中在不厌其烦地渲染战斗的惨烈与悲壮时,我都忍不住微微而笑了。
徐宁的一支钩镰枪,便将呼延灼的千军万马,轻松地搅倒在地。
神奇的外现形式,便是游戏。如此这般。而游戏总是以夸张的形式出现的。大家试想一下,倘若真正的将横扫千军的连环甲马摆布在沙场上,那么这阵势必须首先保障前面的地势是一马平川的。倘若有一棵大树卡住了某个马队,So,The Gameis over.
梁山泊的阵势在呼延灼的连环甲马冲击下,终于东倒西歪了。这时,一位原先入伙时并不起眼的汉子站了出来。他是“金钱豹子”汤隆,就是曾经赢了李逵一把的铁匠。他原是官军世家,后来没落了。他的一番话,顿使千军万马的血腥战场,巧妙地转化成一段颇有趣味的****雁翎锁子甲的故事。
从排山倒海的阵势,登时移位到鼠摸狗盗的精细生动的描写,从中不难看出施耐庵的趣味取向。依我看来,这也正是小说转换的力度所在。中国话本小说的精妙之处,就在于一个“化”字。深化与淡化,那就是笔锋的高低了。这是闲话。
所谓一物降一物。这是道家的化解能力。因此,徐宁只能是伴随着他的祖传的“钩镰枪法”出现的。而且,他的钩镰枪法,就像是一出游戏中不得不出场的关键的一个Step,没有他的出场,梁山好汉跟呼延灼的连环甲马便分不出胜负。
但是就在让人揪心的大动作付诸实施的时候,我们看到,出场的关键人物,还是没头没脸的时迁,薛永等人。我的意思是,此时作为让人肃然起敬的兵器“钩镰枪”,实际上已经悄然地被一付象征着华贵身份的“雁翎锁子甲”取代了。
这其中的推拿过程,其实也就是话本的最吸引人之处。
再回到连环甲马时,那不堪一击的伟大的毁灭,似乎都是命中注定的了。我们在给伟大命题的时候,很多卑微的能动作用也渗入了其中。庞大的连环甲马的对面,其实只是微不足道的时迁,汤隆,薛永等人。这不是武力与智力的决赛,它不过是我们在剥开某种真实面目后,偶然的发现而已。
这实在是一种阅读的惊喜!
然而,徐宁一上了战马,他的形象便岌岌可危了。一杆金枪,将他切实地套住了。他为了“雁翎锁子甲”,已经做出了最大的牺牲。幸好,跟他过招的人,都会给他面子的。这也是某种游戏规则。
细细想起来,真是难为了徐宁了。后来《说岳全传》中金兀术也使用了连环甲马,同样也被破解了。
其实,《说岳》中有很多地方是对《水浒》的Copy或延续,这是闲话。
这里的次序与这篇梁山泊好汉排座次整理过的不同:
十五、王进:忠孝两全
十六、神医安道全
十七、周侗:凭空而来的师傅
十八、卖膏药的:李忠、薛永
十九、好男儿四海为家:刘唐、石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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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把《说岳全传》中周侗这个老当益壮的老员外也引渡上梁山泊,主要是这老头把牛皮吹得太过头了。而且他的牛皮,跟梁山泊多少有些联系。
周侗从陕西来到大名府内黄县麒麟村时,说是来收租的,因为他在这里颇置有几分薄地。那王明等三家员外大喜过望。王明开口道:“久不相会,一向闻说大哥在东京,今日甚风吹得到此?”
周侗道:“只因老夫年迈,向来在府城内卢家的时节,曾挣得几亩田产在此地,特来算算帐,顺便望望贤弟们,就要返舍去的。”
都上了年纪了,言辞有些错乱,估计难免。王明忙叫厨下备酒接风,一面叫下人王安打发庄丁去挑行李来。
三个员外聚坐闲谈。这时周侗的牛皮开始大大咧咧地吹起来了:“老妻去世已久,小儿跟了小徒卢俊义前去征辽,殁于军中。就是小徒林冲、卢俊义两个,也俱被奸臣所害。如今真个举目无亲了。”
我不知道周侗的这番话是不是真的。但是,众所周知,倘若名闻天下的卢俊义,林冲,岳飞等人的武功果然都是出自周老先生的真传的话,那么他老人家的武功,显然是天下第一了!
问题是,《水浒》中从头到尾就没有提到过周侗的名字。实际上,在岳飞童年的时候,不过也就是宣和年间的事,此时卢俊义和林冲还比较健壮地活着,每天打熬气力。岳飞卒时,年三十九。
所以,我觉得钱彩根本就是在利用《水浒》来炒作《说岳》。同样炒作《水浒》的还有扬州评话的《武十回》,在那本书里,武松也成了周侗的徒弟了。水浒中对武功的师承的介绍其实并不重要,大家注重的是个人的拼搏与成功。“一刀一枪博得个封妻荫子。”那才是那个时代真正的生存价值观。像宋江跟他的弟子孔明,孔亮,林冲与曹正,秦明与黄信等,大家上了山,师徒情谊便被那一把来之不易的交椅取代了。
而钱彩突然拉出了周侗这个高人,其商业化的品位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林冲,卢俊义,武松是师兄弟,那么,梁山的第一把交椅该如何摆平?!
同光时代,高谈阔论,唾沫乱飞的评话艺术,已经将中国的通俗文化,狠命地拽进了散漫无际的茶馆氛围。曾,左,胡,李等人,其实是在演义另一种真实的话本了!每每想到那一片片的刀光血影,简直让人不寒而栗!而同时期的俞万春的《荡寇志》,不但是对《水浒》的Copy,而且将书中的英雄气,斩杀得干干净净。
要通过文化的形式来损人,那是最迅捷的手段了。我记得自己是在八九岁时阅读《说岳全传》的。那书是从一位哥们那里苦苦哀求才得到的。全书从头到尾只有句号,不分段。只有看到词曰诗云的时候,才见到有若干空隙,容易记住已经读到什么时候了。这时我不得不去小解一下了。读这种书,是须得一股作气的。
那书可能是同光时候印制的吧,纸质脏兮兮的,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翻过。倘若沾上唾沫翻着纸页,不小心便是一个窟窿,那纸张薄得吹弹可破。
后来才知道,其实古典书籍印刷的时候不分句读,不分段,是有其科学的实用性的。比如那些供私塾馆课等用的经书,每页大抵都是竖排的十行,每行二十字,没有句读与段落。这样排版的好处在于,学生们将经书背得滚瓜烂熟的了,然后老师开始讲解的时候,大家就不用再去翻书了。老师只要说某句话出自某页某行,大家心里都有数。
这种约定俗成的教学方式,谁说没有其科学性呢?!当然了,这是闲话。
但凡做公的人,倘若吃不透黑白两道骨子里的奥妙,便很难在江湖上生存。
在水浒中,所谓黑白两道,我觉得主要应该是指主流社会与叛逆群体这两大比较笼统的处世规则。前者以官府为主导,后者则是另类诡谲莫测的江湖。
富户出身的美髯公朱仝,与铁匠出身的插翅虎雷横,原都是郓城县两个耿直而且敬业的都头,专管擒拿贼盗。他们尽忠尽责,不越规矩,也不图甚么大的发达。
因为他们出场的时候,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虽然一身功夫,却也只能管治一方的治安工作。但是他们心满意足。他们在地方上,都算是相当有面子的人了,两人都仗义。这时,他们吃的是白道上的饭。然而,他们的工作对象,却是黑道人物。按理说,他们的职责应该是黑白分明的。
雷横一出场,就逮住了流浪汉刘唐。这是黑白两道的冲突。本来雷横应该带着刘唐去送官的,但是碍于晁盖的面子,他只好将刘唐放了。从这里,又可以看出黑白两道的妥协。妥协的着力点,自然又在于一个“义”字。
“义”字使黑白两道的界限变得模糊起来。它冲淡了白道中最重要的游戏规则:法理。本来,以朱仝跟雷横的身份,只要依照白道的法则办事,他们和黑道是可以错身而过的,但是,他们可能早就感染上了“义”字的病毒,因此,当生辰纲之案事暴露的时候,他们命中注定地要从白道转到黑道了。他们先是放走了晁盖,后来又放走了宋江,再后来,朱仝又冒死放走了雷横。这些,都是那个举足轻重的“义”字在作怪。
单从主流社会法理的角度来看,“义”字是非常可怕的力量,它可以将貌似神圣,坚如磐石的法则,剥蚀得一文不值。但是,当必要的时候,主流社会本身对“义”的存在也多是持默许甚至是鼓励的态度的。在中国历史上,黑白两道其实是相辅相成,互为转换的,原因就在于“义”字是辩证的。因此黑的可以说成是白的,白的也未尝不能说成是黑的。在义理面前,法理本身也就是一种假设而已。就像法理是对黑道游戏规则的宣判一样,义理也很有可能成为主流社会任何法理的终结者。
朱仝与雷横两人之所以徜徉于黑白两道之间,原因就在于他们信奉与执行的是的两个不同的游戏规则。他们信奉义理,然而执行的却是法理。世人都知道黑白分明,但那“义”字,就像水银一样,只要漫向哪一方,那另一方就要失重了。
义理动摇了对法理价值观模棱两可的主流社会执法者的信念。细细探究起来,在中国,其实严酷的法理的筋脉,令人惊异的却正是富有弹性的义理!因此,执法者倘若勘不透这“义”字,他就将一事无成,甚至身败名裂。
在襄助晁盖和宋江出逃的时候,朱仝与雷横所代表的法理的尊严,开始向“义”字方面倾斜了。这时候,他们与其说是在冒险,不如说是在寻求一种新的希望。
他们早已从森严的法理中,窥透了主流社会网络的破绽。从他们的作为中,可以看出主流社会的法理是多么的脆弱!
由此再深究,在以义理为深层基础的社会结构中,法理的作用真的能施展开来吗?当执法者本身就不把法理当作是一回事的时候,那么法理就很有可能被种种非理性的游戏规则所取代。正所谓盗亦有道。正统的也就未必就是合理的了。
说白了,在中国,在“义”字当头的文化积重形态下,任何缜密的法理,都可能是破绽百生的。以义作为文化精髓的中国人,从骨子里就是排斥法理的。这一点,可以从朱仝和雷横身上看得出来。
因此,在施耐庵的意识中,梁山泊对主流社会法理的反叛,实际上也就是偷天换日、移形换位而已。反叛者后来又重归于主流社会,也正是在义理名义条件下的妥协,而不纯粹是利益的均衡。从招安的角度来看,黑道所奉行的最高准则,其实也就是白道那一套。只反贪官,不反皇帝。在梁山好汉眼里,皇帝是凝聚着法理与义理的权威,只有他,才能把黑白两道摆平。
在朱仝和雷横两人之间从白转黑的移位中,相比之下,我更欣赏雷横的愤怒。
那不是出于义气,而是孝道。雷横为人虽然有些不太坦荡,“虽然仗义,只有些心扁窄”。但是,他对孝道的执著,却不能不让人钦佩了。雷横朝着白秀英那一枷打下去,把自己所有的猥琐和半桶水的义气,霎那间全都打发了。
这时,我们看到了一条好汉。这条好汉不是因了几两银子与刘唐斗朴刀,私放晁天王与宋公明时报答小恩小惠时的雷都头,而是把孝道摆在了生命的巅峰。因此,雷横的杀身成孝,成为了水浒中一道不可多得的的亮色。这是闲话。
写到这里,忍不住又想起了王进。